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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个天堂-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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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门开开,我进去给你检查一下,说不定你不是麻风病。”我说。“肯定是麻风病,我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她说。“掉头发不一定就是麻风病,你快开门,我进去给你检查一下。”我说。“你怎么不怕传染?连个口罩都不戴?”她问。“我是麻风专科学校毕业的,我知道,麻风病没那么可怕。”我说。她坐着不动。“有个外国医生把麻风病人身上的肉植在自己身上做试验,结果没传染。”我说。“那麻风病是怎么得上的?”她问。“对麻风病的研究还很不够,但麻风病肯定没咱们说的那么可怕。”我说。她还是不开门,定定坐着。我说:“你再不开门,我就撞了。”    
    她终于来开门了。我听见了镣铐的碰撞声,心里一阵难过。门开了,一股阴气扑了出来。我背着药箱走进去。她紧张地倚在光秃秃的大炕边,手和脚都是铐起来的。除了镣铐,粗粗看上去她完全是一个正常人,还是那么漂亮,眼睛看人的感觉和小时候并没两样。我急忙放下药箱,摸出钥匙,捧起她剪着的双手,我刚要开锁,她就抽走双手,问:“你真的不怕传染?”我有些严厉地答:“我是医生,我知道!”我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因为受苦而变得比原来更动人了。“我怕,我不想再害人!”她说。我真想紧紧把她抱起来,让她知道,我丝毫不觉得她可怕,丝毫不嫌弃她,但我还是相当理智,我继续用严厉的声音说:“听我的,我是医生,我知道该怎么办!”她老实地垂下头,全身还在发抖。我重新捧起了她的双手,打开冰凉的手铐。她的手指干干的,轻轻的,也有些粗糙。我还以特有的敏感,看见了她脸上暗红的斑块。这时我已经相信,她确实得了麻风病,但我还需要仔细做做检查。我让她躺在炕边然后找到了她的腓总神经和尺神经,一摸就发现它们都变粗了,我压着神经问她:“疼吗?”她眦着牙说:“好疼。”我又用手铐触击她的皮肤,问:“冷还是热?”她犹豫了一下,答:“有点热。”我扶她起来,说:“咱们快赶路吧。”    
    可她还是不愿意走,问我:“再待一晚上行不行?”我问为什么?她说,她要等她家的猫回来,把猫带上,要不然,猫就没人管了。    
    我这才知道她丈夫在武斗中死掉了,她母亲单独来看过她一次,带着面罩,在窖洞门口站了两三分钟就走了。当时她已经是个杀人犯了。    
    我一听是要等一只猫,当然不同意。    
    我把她扶上马,绕道离开了县城。


《一人一个天堂》第一章出发大牛叔叔(1)

    顾婷娥对我也讲了,她母亲来看过她,来过一次,但是,并非“单独”而是有人陪着,是谁呢?是杜仲的干爸大牛,顾婷娥则总是叫他“大牛叔叔”。那么,顾婷娥为何要对杜仲撒谎?说她母亲是单独来的?这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猜,大牛这个人身上可能有戏。而事实上,我看到顾婷娥每次不得不提及“大牛叔叔”时,语气总有些反常,目光会突然复杂一下。于是我大胆地推测,这个人物和顾婷娥的关系可能非同寻常。随着采访的深入,我已经看到,我的采访显然已经超过了一篇报告文学所需要的深度和广度。写一篇报告文学大概不会是我这次行动的惟一收获。因而,我愿意问得更多更细一些,哪怕这会使受访者感到厌烦。当顾婷娥说“我母亲和大牛叔叔一起来看过我”时,我立即绕着弯问:“大牛叔叔?他和你母亲熟吗?”她的回答竟饱含情绪:“熟!当然熟!”我不便再问,但是,我看到她眼睛里自然露出一缕柔柔的凶光,那是想掩饰也掩饰不了的一种目光,有些凶,但也柔,总之是有些复杂。“他们两个,没羞!”想不到,她竟如此直露。    
    还是先从我三舅金山谈起吧。    
    三舅金山是我爱过的第一个男人。那种感觉从小就有,不过一开始是模模糊糊的,直到我上初二的那一年,我听说,三舅准备和我的语文老师刘英结婚。知道这个消息后我心里难受极了,干什么都腰来腿不来的,好像活不下去了,任何课都听不进去,尤其是语文课。每次在未来的舅妈刘英的课上,我都在明目张胆地看小说,她布置的作业我也不做。有一次,刘英抱着一大摞作业本来到课堂上,先是漫不经心地向底下扫视一周,特别盯了我一眼,然后说:“这次的作业,有两个同学没交,没交的,请站起来!”我慢腾腾站了起来,刘英问:“还有谁?”除了我再没人站起来,刘英假惺惺地说:“噢,对了,余亮请病假了……那么,就是你一个人没交了,顾婷娥你这两天是不有病了?”我听出来刘英故意给我台阶下,我却大声回答:“我没病!”刘英有些意外,顿了一下,提高嗓门问:“那为什么不交作业?”我不回答。刘英几秒钟没说话,后来说:“那么,你先坐下听课,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始终没去刘英的办公室!不久,三舅金山便找到我家。他推门来到我的房间,我故意别过身不理他。他坐在我的床上,离我很近很近,我真想扑在他怀里痛哭一场。他摸摸我的头,笑着问:“看不上我给你找的舅妈,是吧?”我立即趴在床上哭了,哭得很伤心很伤心。三舅掰掰我的肩膀,一想到这只大手已经属于另一个女人时,我更加放声大哭,我听见三舅笑了,怪声怪气地说了三个字:“真奇怪!”这三个字一下子刺痛了我,我突然翻起身,从枕头底下摸出日记本,摔在他面前,一口气跑到附近的火车站。一想起三舅已经看过我的日记了,知道我是多么爱他,我就觉得死是不可怕的,甚至是甜蜜的。一趟火车开过去了,我没有立即扑向铁轨,我就开始等下一趟火车,却被一个老爷爷不管三七二十一撵走了。离开火车站后,我又没决心死了。我慢悠悠地回家去了。三舅已经走掉了,我从枕头下发现了一张纸条:“婷娥,你的日记归我了,我会好好保存的,不会让任何人看见的。但我必须告诉你,你的想法是不对的,你还小,要好好学习,况且我不是别人,我是你三舅!”想不到,三舅的这几句话令我大为感动,我突然变得不那么怨恨他了,我发现我对他的爱不是消失了而是改变了,可以说,变得更大公无私了。我可以比较理智地想问题了——我想,我除了偷偷爱他,还能怎么样呢?就算我已经不上学了,能和自己的亲舅舅结婚吗?所以他可以结他的婚,而我仍然爱着他。    
    但三舅和刘英结婚那天,我实在由不得自己,像疯了一样可怕。结婚典礼上,三舅和刘英的那种亲热劲儿深深地刺激着我,我一个人跑回家,打算死!家里空空的,没一个人。爸爸和妈妈都去参加三舅的婚礼了。我突然想起了爸爸的酒和爸爸喝醉时的情景,于是我找出爸爸喝剩的半瓶白酒,毫不犹豫地仰起头全灌进去了,顿时就天旋地转,飘飘欲仙的,舒服极了。不久有人敲门,竟是大牛叔叔。    
    当时大牛叔叔也在三舅婚礼上,他说看见我跑了,不放心,来看看。看见他,我就像看到救星了一样,突然哇哇哇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大牛叔叔用衣襟给我擦眼泪,我竟抓住了他的手。后来的事情我基本记不得了。我只觉得我的嘴唇被死死堵住了,我身体里好像飞进去半截细铁丝,划得我好疼好疼。醒来后我看到床单上有血,星星点点,像落在地上的花瓣。我突然趴在这些血迹上,久久不愿起来,就像老母鸡用翅膀护住自己的一窝小鸡。但我终究说不出当时的感觉,后悔、气愤,还是别的?    
    我倒是隐约想过,这下我不用自杀了,因为我已经不是自己了!我已经把自己给人了!我理直气壮地认为:一切都是因为三舅,我的生命里已经深深打上了他的烙印,我甚至觉得我用自己的贞洁报复了他,我给了他最大的惩罚!


《一人一个天堂》第一章出发大牛叔叔(2)

    没过几天,大牛叔叔又来缠我,我半推半就地让他亲我摸我,把我脱得干干净净。也许,我想知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贞洁都没了,可我还不知道它的味道,冥冥中似乎有很多个理由在支持我堕落。我自以为自己的心仍然是非常纯洁的,我的心永远是三舅金山的!不过,我再没有让大牛叔叔有过第三次。后来他又来缠我,我突然极度地讨厌他,他肥胖的身体令我恶心得不得了,我狠狠抽了他一耳光,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咬出两道很深的血印。“咬得好,咬得好!”他红着脸说。他果真再没有靠近过我,可是,几天后我就发现,他和我妈妈在一起了。我估计,他们背着我爸在一起有很长时间了。我妈是个裁缝,我家临街的一间房子是我妈的缝纫店。我爸一年四季在部队里,很少回家。我妈跟大牛叔叔胡来,他不可能知道。我妈也装得很深,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想把我看见的事情说给爸爸,又怕毁了这个家。我经常做一个梦,一把火把我家烧了,火眨眼间就蹿高了,我和我爸从大火里逃出来了,就剩下我妈和大牛叔叔,在火里面抱在一起,滚来滚去,还不松开。我不知道,我爸是不是看见了这一幕,但是我总是看得一清二楚,我的感觉很复杂,又痛快,又难受,特别想再扑进火里,把那两人撕开来。    
    现在你们一定相信,一个人如果和另一个人单独相对,是很容易推心置腹的。两个人单独相对,如果是充分信任的,又有一个适宜谈话的氛围,那么两个人就直接是两颗心,两颗相互信任的心单独相对,惟一的可能就是敞开心扉,一同走进幽暗深微的内心世界。我和顾婷娥的谈话是这样,和杜仲的谈话也是这样。    
    “杜仲知道这些吗?”    
    “知道,后来我都告诉他了。”    
    “为什么要告诉他?”    
    “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他。”    
    “他什么反应?”    
    “他使劲叹息。”    
    “告诉之后,他还像以前那样爱你吗?”    
    “他说,他更爱我了。”    
    “你看他说的是真话吗?”    
    “我觉得是真话。”    
    “你恨大牛叔叔吗?”    
    “我说不上。”    
    “你一直叫他大牛叔叔?”    
    “习惯了,从小就这么叫。”


《一人一个天堂》第一章出发这个男人

    一路上都是他牵着马,我骑着马。天黑前我们总算进入原始森林了。杜仲说前面不远处有个小木屋,我们只能在那儿将就一晚。又走了不大工夫,果然看见了一个小木屋。小木屋的前面是一块挺大的空地。杜仲把我扶下马,取下马背上的羊肉和杂物,把马拴在有草的地方,让我坐在马旁边,他要进林子里拣放篝火用的柴火;他说豹子、狼、野猪、蛇,这些动物都是怕火的。我一听“蛇”这个字,再一看四周的树影密密麻麻,就紧张起来,我说我一个人待着害怕,我也要跟了去拣柴火。他想了想,同意了。他找到脚镣和手铐,让我提着一样,他提着一样。这样一来,我就更紧张了,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跳出一只豹子或一只狼。我学着他的样子见树枝就拣,干的湿的都拣。怀里抱不下了,就跟着他回去,扔在空地上。我们一心在拣柴火,一句话都不说。后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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