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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不要让帕格尼尼谋杀你 by豆豆的挑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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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选择。 
林以诺没作答,乐悦也不继续追问。两个人恢复沉默。 
回去后,乐悦跟平时一样利索地做好晚餐。吃完饭,收拾厨房,然后练琴。林以诺赶去VISION。一切无恙。 



9 

深夜走出VISION,沉寂的路面浮了一层薄雾,缭绕的的湿气透出下雨的征兆。林以诺匆忙赶回去,打开门,大雨刚好瓢泼而下,脆硬的雨点迅速直逼阶前。他关紧房门,又将半开的窗通通关闭。这样恢宏的雨势难得一见,奔放的雨点堕落在窗玻璃上彼此振动,房间里仿佛产生了细微的回响。 
洗完澡躺到床上,雨势依旧招摇。白天的闹剧令他很有点不耐烦,那场闹剧显然转移了乐悦大部分的注意力。 
林以诺心里面有了犹豫。乐悦原始稚嫩的单纯极容易受周遭影响而造成前途的障碍,这样顾及诸多,根本不能够全神贯注,站上台的人都该充分准备,站稳脚跟的整个过程简直与一场血淋淋的当代战役没有区别,且长期难见分晓。所谓音乐天堂不过是人造的绮梦,万万当不得真。乐悦目前还是一个三心二意的演奏者,所以站上的舞台越高越危险,稍做动作便会硬生生跌下台去。有些人比较幸运,完全不需要千锤百炼,旁若无人的气质天浑然天成。 

他很久都没有睡意,翻覆了半晌又支起身翻出身侧随时备用的赛事日程表,上面是近两年各大小提琴国际比赛的日程及说明,一个又一个精心标记的条款统统是他为乐悦制作的目标,乐悦必须一步步按照他度身打造的剧本往前途走。他再一次开始对上面的内容做深究。 

乐悦似乎睡得不太安定,里面的房间断断续续传出低低地呜咽的声音,林以诺放下手里的资料,乐悦突然悸怖地尖叫。林以诺一惊,起身冲进里间。乐悦呆坐在床上,黑暗中单薄的身体如影子般无实质的虚浮。乐悦抬起头,惊恐地看着他,“老师,程功坚持要从顶楼往下跳,我本来想救他的,可是我抓不住他,他就掉下去了。” 
林以诺走过去打开台灯,把他抱起来,下巴紧紧抵着他头顶,“这不是真的,程功已经被人救下来了,你亲眼看到的。”边说边用手掌来回抚摸他的背。 
乐悦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身体也没先前那么僵硬,只是赖着他,两只手臂勒紧他的背,死活不松手,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老师,我想跟你睡。” 
林以诺很不习惯与人同睡,同床共枕时的亲密气味会令他感觉不安全。乐悦擅自当他默许,忙不迭跳上那张大床躺好。林以诺颇感无奈,乐悦已经被他纵容惯了。林以诺躺到床的另一侧,乐悦立刻蜷进他的胸口,一只手抱住他的脖子,很快入睡。两个人挤在床的一边,宽阔的面积全无用武之地。乐悦的皮肤散发出温热如小兽般的气息,倒也不觉有生分。他终于迷糊地进入睡眠。 
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光白日,室外的阳光闯过窗玻璃的阻隔把百叶窗的斜片切撕成一条条的,由上而下溢射出一道道金光,在房间里铸就成坚不可摧的金色栏杆,将两个人圈在中间。乐悦的半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神情还残留着紧张,头发被汗水蒸得湿漉漉的。 

接连几天,乐悦仍然囿于不完整的梦魇,仿佛头脑里划了一道精神突然失常的印迹,迟迟不得安稳。这之后,乐悦对独睡产生了某种不明所以的恐慌,每个晚上一定要睡到林以诺身边,十分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脖子,类似于侵占意味的姿势。乐悦的体温仿佛顺理成章地介入他的睡眠,分解了两人之间本就渺小的一点独立。 



10(上) 
夏季即将结束,那场闹剧的副作用还未完全消退,一再恶性循环,生生不息。 
乐悦已经把帕格尼尼24首随想曲全部记熟,记得非常非常牢靠,从头到尾一个音符不错。他的技巧似被迫在瞬间提拔成熟,惊人的进步。但是他的琴音却在同一时间被粗暴地清洗掉了所有的灵气和活力,连心智和意志也几乎失去了,如同强制服用镇静类药物后神形呆滞的病患,扭曲而不自知,负担不了现实的责任。 

新一轮比赛的日期迫近。林以诺逐渐感觉焦躁,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平息内心的失望实在是一件极困难的事。乐悦始终在他面前扮演一个初学走路的幼儿,每走几步就有磕绊,即使他甘愿做倚仗扶持,乐悦依旧不断跌倒,并强留下伤口不做任何复原,似乎以此为乐。他体力有限,只怕不足够支撑他无止境地陪同周旋。 

乐悦又在琴上偷装弱音器,以自欺欺人的音量摸索帕格尼尼的旋律。他至大快乐便是永永远远活在这狭窄的几近迷妄的执著里,心目中再容不下其它。其实他对帕格尼尼爱得并不够,否则他会忍辱负重,忍完再忍。 
林以诺努力压抑脾气,无奈无效。 
“为什么又自作主张拉帕格尼尼,你现在还没办法驾驭他的作品。” 
“可是,你说过。” 
“闭嘴。”这一次他没有接受乐悦的放肆,忽然之间怒意在体内结晶,他指着就呵斥,“你到底有没有耳朵,你难道听不出来你现在拉的是什么东西吗。如果你拉琴的目的只是想拉帕格尼尼取乐,从今天起我让你尽兴。”他说完觉得无比疲倦,取过外套提前出了门。 

走到街上,没什么地方可去,于是慢慢沿街散步。初生的月光倾其所有瀑泻下来,为整条街道抹上了一层蛊惑的青白色,房舍外一截一截城墙的光影憧憧迭起交错成惊心动魄的抽象线条,像一幅巨大的舞台布景。每日重复的途径,平日竟未察觉有这般景致。他一路走,人也出奇地冷静下来。气在头上说的话永远不可以作准,他绝无可能中途懈退,是他亲手推乐悦上路的,这是他们之间结成同盟的基础所在。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他要求乐悦每一个动作都受他操控,所以他得到的不过是一具可以灵活摩擦琴弦的木偶。 

晚上回去,乐悦侧脸枕着手臂在餐桌上睡着了。晚餐还好端端摆在桌上。林以诺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乐悦的眉头紧紧地蹙起,整张脸皱巴巴的,看起来委屈得不得了。林以诺不自觉勾起嘴角。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拍他的脸,“怎么不先去睡。” 
乐悦一时还没清醒,半睁着眼睛惺忪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已经诚实地漾开了,“老师,你终于回来了,我在等你吃饭。”完全像没事人似的。在他的性格里,赌气是不存在的一回事。 
林以诺揉了揉他的头发,两个人讲和时常做的动作。 
第二天,一切又从头开始。 


10(下) 

这成为他们之间辗转来回反复印证的游戏。僵局在新的时间性中缓慢地解冻。 

新的一场比赛设在巴黎市区的一座小型剧院里举行。他们必须提前一天赶去巴黎做准备。 
林以诺在VISION向Watteau请假。同以往一样,Watteau没有要求任何理由,脸上也看不出蛛丝马迹,他来来去去,似与他毫不相干。林以诺不得不钦佩此人人格伟大,想必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便识破了内情,毕竟没有人可以高贵到对可有可无的角色一再厚待,但一个人若能假装得让人这样舒服,一点不觉有异,那全当他是真的也无妨。 

两人收拾好简单的行装,搭乘到巴黎市区的短途火车前往目的地。 
自从大势去后,这是他首次故地重游,还未出发,心神已经瞬息万变,险象环生,仿佛刚从溺落的海里被救起。这次的比赛由巴黎音乐学院设立,百年历史,专门发掘有潜力的青少年小提琴手。他曾经也参加这个比赛。现在明明是回头走,却找不着归路。还不只这些,令他一举成名的就是这个比赛,当时的最终决赛,所有评委起立为他鼓掌。本该被废弃的历史像一根生锈的铁管大刺刺地直插进心里头,根深蒂固,恐怕有生一日都不乏这样的痛苦纷扰。 
火车正式启动,林以诺幡然醒悟,才发觉一额是汗。车厢里人不算多,大概空气不流通的缘故,人与人之间越发凉冰冰的,气味清冷。火车从南部田野一路穿行。正值开花的盛季,漫山遍野的花丛如波浪一样一层一层地翻滚而过,奔腾不息,放纵得无以为继。乐悦把额头抵着车窗,隔着厚实的窗玻璃看着它们,不时发出啧啧地赞叹声,脸颊被车窗外热烈的阳光晒得绯红,兴奋不可自制。林以诺坐在对面看着乐悦过于天真透明的表情,他并不习惯欣赏这些细微的闲情逸致,瑟缩在那个与世隔绝的世界太久了,已经断绝了对生活一切附加产物的遐想。 

他们在黄昏时分赶到剧院。每一个报名参赛的小提琴手都可以提前适应环境。这座覆没在鸽灰色里的剧院依旧维持着古旧的外表,多少年不变,貌似一种低调,但又自觉自恃,充满骄矜的气势,几乎每一个初登这座剧院舞台的演奏者都会被它慑住。林以诺是极少数的例外之一,那个时候他已经卓尔不群。若想在这座舞台上有恃无恐,就必须拥有收放自如的隐秘的天分。由此可知,将是极大的试练。 



11 
这个时间相对于光天化日,剧院的轮廓正在浓郁的暮色中颤抖着熔化,投影延伸到远处,极像蒙着双眼蹲在那里的妖魔鬼怪。剧院里面逐渐空落了下来,大多数小提琴手公式化地在舞台上打量一番便草草收场离开,一个个如同被推至众目睽睽下的幼童,带着急欲回避的惶惑,难堪负荷。 
整座剧院更加冷硬颓唐。林以诺在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直觉性的选择,既隐蔽自己又把握到全局。 

安排在乐悦前面上台的是一个本地的小女孩子,一直与母亲手牵着手,还不时凑到母亲脸侧轻声耳语,面容纯净皎洁。乐悦站在她们后面,身体微微有些僵硬。林以诺望见他站在那里的样子。父母的爱才是永远不会有条件和计较的感情,但乐悦已经得不到。林以诺终究只是转开视线。 
轮到那个女孩上台。她拉了一小段练习曲,寥寥一个乐段就与诸多乐手产生微妙的区分。林以诺被她突破的能量一下子吸引住。这小女孩拉琴的姿态非常放松,内核又具备了可预见的爆发力,琴音轻易就渗进人心里去。这样难得的天分。惟一不足便是年龄尚小而不自知,亦不懂得戒持和控制,过于有恃无恐。她放下琴后仍在台上走来走去,对台上一切都有好奇,旁若无人地将整个舞台视作她的游乐场。 

意外没有任何预警可循。她的脚无意中突然踏空,在舞台的边缘地带。随着一声惨烈的尖叫,脆弱的身体猛地往前倾倒。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人的神经来不及接受到信号。 
林以诺突然看见乐悦飞快地直冲上台,一把拽住女孩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把她甩到了安全地带,而几乎同时,乐悦的身体完全失重,在空中拐折,后仰着从舞台上狠狠摔下来,摔在硬实的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坠落声。 
** 
病房如同空洞的容器,过滤掉一切声音。灯光被护士调暗了。乐悦仰面躺在病床上,面部肌肉甚至睫毛都一动不动,胸腔轻浅起伏着支撑住他的呼吸,除此之外生命力微弱得像静态生物。清洗得发亮的白布被单包着他的身体,如裹尸布一般,漂亮的皱褶显出石雕般的硬度,在昏暗的光线中泛起一层珠光。 

林以诺在乐悦的枕头边蹲下,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包进手心。乐悦的手热量足够。那种几近爆破的痛感慢慢消释,他一时竟丧失力气站不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装演之中投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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