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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不要让帕格尼尼谋杀你 by豆豆的挑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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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负累。他上前托住这双手,分别拿捏他的每根手指。作为专业的小提琴手,乐悦的先天条件很不足够,他的指骨柔弱,缺乏张力。林以诺自嘲地笑了笑,以前他时有告知如此资质平庸的学生,时间宝贵,没必要全部浪费在永无出头之日的小提琴上,现在的想法真是不可思议的奇特,他的同情心不泛滥在四肢健全的人身上,乐悦的琴音里似某种耀眼坚定的东西令他产生丰富的期待。 

“我有三个要求,第一,你必须保证不再去街头表演,你不是跑江湖的艺人。第二,每天练琴的时间至少5个小时。第三,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擅自拉帕格尼尼的任何作品。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 
乐悦打断他,“老师,我一定做到。” 
林以诺微微勾起嘴角,“还有,在别人说话的时候随便插话是很无礼的行为,不要再有下一次。” 
乐悦迅速捂住嘴巴,拼命点点头。 
他怎么会采取这样教训的语气,连他自己都错觉这是一种交付了感情的关注。 

他把琴盒摆在书桌上,“你以后就用这把琴练习。” 
乐悦惊讶地瞪着他,“这把琴是您的吗。” 
“从现在开始它是你的,你的这把琴用来跟它交换。” 
乐悦退后一步,摇摇头,“这把琴太贵重了,我用自己的就很好。” 
林以诺把琴盒递到他手边。“我很讨厌反驳老师的学生,你还可以反悔,不跟我学也没关系。” 
乐悦抿住嘴,安静地接过琴盒,低头紧抱在怀里。有几颗温润的液体滴在琴盒上,滑进琴盒的凹槽,林以诺别过脸,假装没看到。 
“谢谢,老师。”乐悦的声音很轻。 
林以诺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能记住怎么来这里吗。” 
“嗯。”乐悦仍低着头,用力点了一下。 
“你听好,明天我们下午三点,我们在这里上第一堂课。以后每天下午三点上课,不允许迟到。” 
乐悦抬起头,没有眼泪,睫毛上沾了些淡淡的湿气。他眨眨眼,笑,“老师,我全部都记住了。” 


4 
晚些时候,又下起雨来。房间里缠绵着琐碎暗哑的湿气,琴音越发滞涩,岔了声。林以诺放下琴。手里这把琴简直像一具风干的死尸,面板与边板之间显著地裂了缝,琴腹中积累了长年不清理的灰尘和松香末,琴弓沾染了汗水和油污,几乎擦不上松香。这样的琴才符合他的身份,他现在是中正的江湖艺人,背着一把意大利纯手工打造的小提琴去酒吧寻求谋生的艺人,呵,示威般做作,吓坏人。 

他来到城镇仅有的一条酒吧街,不长的街道,路面经过长期洗刷,极其干净,街上是初起的热闹,一个个面目玲珑的酒吧妖娆地彼此攀附,亲密无间的格局。他居然很紧张,是与15岁时首次参加国际大赛一般的紧张,他不禁扬起嘴角,这算是个不错的冷笑话。这样环境幽闭的乡下,不会有人认识他,他想。 
他推门走进第一间酒吧,他决定每间酒吧都进去碰碰运气。 

这是第三间,他在心里默数。 
推开窄而老旧的雕花木门,一股颓靡的木槿花香气兜头扑过来,然后他看到一面墙高的巨大玻璃鱼缸,满满一缸的热带鱼。灯光打得脆弱轻佻,蒙着薄纱似的光线闪烁出非物质的奢华夺目的氛围。VISION(法语:幻觉,幻影),恰如其分的名字。 
一名看似未成年的服务生招呼他,“很抱歉,先生。这里9点正式营业。” 
“麻烦你带我见你们老板。”林以诺不想浪费时间。 
“您好,我叫Watteau;是这里的老板。有什么需要帮忙。” 
说话的人从吧台角落站起来,典型的法国男人,略有些发福,笑容很贴切。 
林以诺僵硬地重复同一套说辞,“我是个小提琴手,希望能在您这里做表演。” 
Watteau看着他,很久不说话。气氛尴尬粘稠。沉默了一会儿,林以诺已丧失所有耐心。他听到Watteau似笑非笑地说,“我希望听您拉一首帕格尼尼的随想曲。” 
林以诺觉得右手腕一阵抽痛,他伸出左手死命掐住痛处,“抱歉,我想我是来错了地方。” 
“请等一等,能否告诉我,如果我聘用您,您将在这里演奏什么样的曲子。” 
林以诺笑,“我只会拉简单的弦乐小品,另外,也可以拉一些旋律不太激烈的布鲁斯。” 
“我这里不聘用独奏的乐者。不过,我私人有个爵士乐队,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表演,不知您愿不愿意加入。我会支付一笔让您满意的酬劳。” 
林以诺别无选择,他首先要获取最低限度的温饱。自尊并不是永远坚不可摧的。 
** 
第二天,乐悦背着琴准时按响了门铃。 
他们开始了第一堂课。 
“站好,琴身必须放在锁骨上,一定要用左下鄂夹琴,尾板对准喉咙中间,琴身与人的肩膀构成45度角,琴头不许低。” 
乐悦一副慌忙得不可开交模样。 
林以诺按捺着不耐继续,“左手托住指板,我们先拉空弦,练习右手的运弓。注意调节食指的力度,放松些,小指应该很松弛的放在弓杆上。不要这么僵硬,放松些。放松一点。” 

“停,杵在这里跟僵尸一样,叫你放松点,没听见吗。”林以诺怒极,惯性地一掌掴在乐悦的右手背上,力道十足,手背上赫然留下一大块赤红的印子。林以诺意愈打掉琴弓,乐悦踉跄了一下,琴弓仍然牢牢握在他手里。他收起脖子把头埋起来,说,“对不起,老师。” 
林以诺余怒未消,“说话的时候必须抬头挺胸,眼睛正视对方,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你父母怎么都不好好管教你。” 

林以诺教学以粗暴苛刻闻名,他不是温情主义者。但是刚才的迁怒非常残忍,他过了分。乐悦顺服地把头抬起来,看着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林以诺叹口气,上前揉揉他的头发,“对不起。” 
乐悦又笑得放肆起来,“老师,我想听您拉琴。”想一下,又补充一句,“您拉一个小小的乐段就好。” 
林以诺顿了一下。说,“今天先上到这里,回去记得练琴,明天别迟到。” 
“老师。” 
“快回去吧。” 
乐悦放慢动作磨蹭着把琴放进琴盒。林以诺故意不去理睬他,随手拿起一份乐谱翻看。 
“老师,我走了。” 
“嗯。”他正准备转头,乐悦的脸突然在他眼前放大。他一愣,乐悦迅速凑近他脸颊亲了一口,额头还重重地撞到他的太阳穴,“老师,再见。”乐悦吐了吐舌头,飞快地转身跑出门。 



5 
房门砰的一声关闭,整座房子都似难堪负荷地震动。林以诺皱起眉头。对于这个孩子,他要教的远不只是小提琴。 
什么时候开始,他甘愿不遗余力地对另一个人交付感情,这样轻率。 
他又坐了一会儿,才走去里间打开衣橱,翻出黑色礼服,对照镜子慢慢套在身上,系好领结,最后把小提琴拎在手里,镜中的对象鄙陋得不堪入目。 
他看准时间出门谋生。 

踏上酒吧街,这个时间的街道已是热闹癫狂的模样,夜幕像一堵厚厚的围墙将充满幻奇色彩的霓虹拢起围困,皮肤香水汗水的气味混合逡巡,蛮横地刺鼻。 
他第二次推开VISION咯吱作响的木门。头一次接待他的服务生熟络地同他招呼。他看向酒吧深处的舞台,乐队成员都到齐了,正闲适地一边调整乐器一边聊天。很完备的配置,他的加入显然多此一举。他有瞬间的疑惑。 
Watteau在后面惊讶地笑,“嗨,诺。不妨轻松一点,这里不需要穿正式的礼服。” 
这句话将很多人逗笑,都没有恶意,他仍有些恼怒,调侃他并非今夜最佳节目。乐队里有人解围,“请上来坐,诺。”他们为他让出中间的位子。他顺势走上去坐下,旁边立刻递给他一本标记数字低音的乐谱,非常周全,仿佛是老朋友的叙旧,干脆得一点没有虚伪客套拐弯抹角的圆滑成分。他突然有种绝处逢生的自在感。 

VISION的门不断被推开,消闲寻欢的顾客此起彼伏,身体彼此碰撞摩擦出敏锐的声响。空气逐渐沸腾,汹涌的交谈与乐队的演奏混响,来来去去,浅易的旋律更加浮躁粗糙,但是凭空的愉快,乐队统统乐不可支地摇头晃脑,5个小时完全不自觉。可爱的夜晚。 
深夜回去,重叠的寂静四处横溢。他冲完澡,上床拥着被子便睡熟,他很久没睡过这么实。 
** 
自然而然的醒来,阳光正在房间的地板上构图,如有想象力的滋养,笔画光怪陆离,新颖别致。 
他起床洗漱。乐悦在门外按响门铃,他才注意到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 
乐悦进门大口喘着气,“老师,我没有迟到吧。” 
林以诺忍不住笑,“先休息一下,你这个样子没办法拉琴。” 
乐悦抬手把琴从背上取下来。连贯的小动作,林以诺心里一悸。 

“让我看看你的手臂。”他一把拉住乐悦,撩起他的衣袖,整条手臂明显的青肿和淤血,两只手臂都有。“这是怎么回事。” 
乐悦笑笑地想缩回手,“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不要对我撒谎。” 
“老师。” 
林以诺动了气,“不说实话就马上滚。” 
乐悦定定地站着,不出声,几乎僵死在原地。 
林以诺放缓语气,“谁打伤你的,告诉我。” 
乐悦低头不响。 
“那好吧,我不逼你,你不再是我的学生,以后不要再来了。”他放开手。 
“老师。”乐悦拽住他的右手腕,细瘦的手臂劲道十足,伤处猛地扯痛。 
他任由他拽住不放。“看着我说话。” 
“是跟孤儿院的朋友一起玩的时候弄伤的,他们不是故意的。”乐悦的声音轻不可闻。“是我练琴的声音太难听了,所以他们,他们。”乐悦眨眨眼,笑,“老师,您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坚持每天练琴的。”挣扎出来的笑意,叫人心酸。 

林以诺看着他,“你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好笑吗。” 
“不,不是。”乐悦怔怔地。 
“那你为什么勉强自己笑。乐悦,觉得难过就哭出来,没关系。” 
“乐悦。” 
乐悦整个身体扎进他怀里,手臂圈紧他的腰,一声不吭地维持这个姿势,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这样的事应该不只一次吧,你去街头拉琴也是为这个原因,对吗。” 
林以诺按住他的头,“乐悦,想不想跟老师一起住。” 
乐悦扬起脸,不说话,大力地点头。 



6 
领走一个大龄的孤儿极其快捷妥当,尤其是一个不具备正宗法兰西血统的混血孩子。这倒也好,免去思虑过度,夜长梦多。其实是这样轻率的善举,自己亦是了然一身,现在无端拖牢一个孩子,只怕累人累己,一起溺毙。 
他不留情地将乐悦欲搬入房间的破旧行装统统交给垃圾处理车,只除却一张照片。然后花很多时间重新布置房间的格局,里间留给乐悦作息,床,衣橱,书桌,谱架,附带顺手买回来的两盆绿色植物,热热闹闹挤成堆,重叠出类似家的味道。那张照片里的女子是乐悦的母亲,照片很旧,泛着黄,林以诺用银质相架框起来,配合得刚刚好。照片端端正正摆在乐悦的床头。 

这幢房子就此多一个人来分担所有。一分担就是两年。平淡歇憩的两年,林以诺这个曾经繁华一时的名字彻底淡出相忘于江湖,另有后起新人渺渺喧嚣造势。真快,离席不久便有他人代坐,永远席无虚设。 
两年中间,生涯清苦难免,在VISION每日的5小时工作所得必须解决全部日常所需,并不保险。庆幸在VISION从未有人追究林以诺的底细,他最怕人殷殷垂询,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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