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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遥远的你 作者:地黄饮子(晋江vip2013-12-05正文完结)-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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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考虑有急性阑尾炎指征,下级医院即刻行急诊手术。剖腹后却见小肠呈紫黑色,腹腔大量脓性渗出液,肠系膜处见一巨大肿瘤,高度怀疑小肠全段坏死。因手术难度较大,故关腹急送上级医院治疗。
    患者家属为来沪务工人员,家境很差,救护车送来的时候身无分文。外科急诊请总值班作担保,总值班念在孩子可怜,不仅垫付了120的钱,还给签字赊账。
    由于患者一般情况不容乐观,遂请外三急会诊,不巧二班岳芪洋下不了台,便委托了备班毛毛。毛毛毕竟经验还不够,动了恻隐之心,将人收入了病房。
    这才是噩梦的开端。
    据小郑学长补充,是夜,岳主任和毛毛轮番劝说,最后连在医院通宵加班的梁主任也加入其中。只是患者的知情同意书一改再改,家属仍不同意手术,也死不签字,双方僵持。
    他表示他从来没听过岳主任讲那么多话,从全小肠切除加肿瘤切除术,让步到若开腹后没有侵犯大血管,做部分血管切除吻合或者自体血管移植,最后声音都讲哑了。
    眼看患者再放任下去马上会出人命,是岳芪洋怒拍桌子做了决定:边斩边奏,即他先开腹,由梁主任继续和患者家属谈话。
    开进去的情况比想象中更差,可惜家属最终仍旧拒绝院方提出的任何一种术式,签字为证。于是台上的他们只能放置引流管,病检后关腹。
    学长说,折腾了一夜,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无非两点:一是患者家属的冷漠,二就是岳主任的作风。
    “岳主任决定开腹前沉默了许久,然后冷冷地说了一句‘即刻剖腹探查,我负责’。原来一个男人说‘负责’的时候,可以那么那么那么帅。”这是小郑的原话。
    小郑只是基地医生,处于学生和医生之间的位置,换做王主任,绝不会这么想。
    王主任简直是被岳芪洋气崩溃了,气到交班时拿过chart就往他身上砸。
    “你负责?你负个屁责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你出息了啊!家属不签字你就开刀?你以为你还在美国啊?在美国都不能这么乱来!打起官司来你全责你知不知道!”
    “总值班又不管临床,他归他签,你们蹚什么浑水!”
    &
    nbsp;“你们一个个都把我的话忘了?医生什么都可以有,就是恻隐之心不能有,那会害死你们自己!”
    王主任毕竟是动过大手术的人,大发雷霆完体力不支地坐下,语速也缓慢了下来,变成一种痛心疾首。
    “小岳我跟你讲,你别以为手里有点本事了不起了,你还嫩着,人心险恶看得太少。这个病人情况太差,绝对会死在我们科里,到时候只怕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你是世家公子从来衣食无忧,我告诉你,谁都能死唯独穷人死不得,为什么?因为他们只有命。说不定他们就是盼着病人早点死了,讹钱不算,还要你偿命!”
    他不说话,也不反抗,任由主任斥责,也默默接受来自同事眼中带有各种情绪的射线。
    但是黎糯能感受到,他这次心里确实没了底。
    毛毛的过失,自己的过失,患者的过失,家属的过失,统统要他承担。是的,因为他是前组的总管,既然在医嘱签名栏斜杠前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所有是非都算在他头上。
    王主任所言极是:你何德何能敢说出“负责”这两个字?
    岳芪洋不是大神,他适合对着电脑编程序,适合躲在书海里查文献。无论是在长久以来的明争暗斗中,还是在超出负荷的各种高压下,他一直是个被动接受的存在。
    这些外界压力使得他脑海中的某根弦越磨越细,或许只需要一根导火线,弦就会崩断。又或者,这次的事情就是根不错的导火线。
    可悲的是,事实在往王主任的预见方向发展。
    10床术后予以禁食及补液治疗,但仍因为家庭经济原因,无法使用TPN(全肠外营养)。术后每日引流量约在1500ml,色黄绿伴恶臭。
    一周后,手术伤口开裂,大量黄色液体渗出,予以持续负压引流。同时患者消瘦加重,以每天约四斤的速度瘦下去,并有腹部剧痛不能缓解。
    反观家属,一度以交不出费用为由要求停止补液。无视儿子越裂越大的伤口,一直在追问什么时候能拆线早日回家。甚至还说,反正家里还有两个儿子,比起高昂的欠费,不如放弃。
    住院期间,该患者的换药由岳芪洋亲自负责。每次他换药,黎糯都会给他打下手。
    相对而立的两个人,看着病人痛苦地咬紧毛巾死命忍住声音,不可避免的于心不忍。
    这段时间他话更少了,除了去学校上课,几乎终日呆在医院。
    她什么也帮不了,只能悄悄地在人迹稀少的地方抱住他。
    “如果你实在受不住,可以哭。要是你不想哭,我替你哭。”她说。
    “谢谢你陪在我身边,别无他求。”他答。
    10床没熬过两周,在他的班头上去世。
    正如王主任说的,患者死后家属马上翻脸不认账,扬言倾家荡产也要告外三,名单内大主任王主任、代理大主任梁主任、毛毛,全部包括,当然首当其冲的就是岳芪洋。
    按规定,纠纷患者二十四小时内封存病史,幸得王主任及早提醒,才不至于在病史环节被抓住尾巴。由于各类同意书上都有家属签名,官司不了了之。
    外三重又恢复平静,黎糯他们也得准备出科了。
    那是她在外三的最后一天,十一月底,又逢周一大交班。
    上午交完班溜去教办上交了保研意向表,她没舍得放弃五年所学,在老师惊讶万分的眼光下勾了全科基地研一项。
    交完表,仿佛看到了未来三年的生活,兀自大松一口气。
    回到C3办公室,除了在科研处办事的岳芪洋,其他医生都在。
    她刚跨进门,背后被人狠狠地推搡了一下。
    回头一看,所有人都愣住了。
    十几个青壮年,手里操着家伙,满目狰狞,一拥而进。带头的那个,正是原10床年轻的父亲。
    “我们是死掉的10床家属,那个姓岳的在哪儿?”来人直嚷嚷。
    关键时刻还是王主任镇住了场,不卑不亢地答道:“他今天不在。”
    “不在?也行!反正你们都是草菅人命的庸医,我儿子的命你们来赔!”
    话音未落,十几个人团团将医生围至办公室中央。
    趁门被反锁的前一秒,梁主任拼命将没缓过神的黎糯和盛青阳往走廊里推。
    “小朋友们快走!”第一句。
    “叫岳主任不要回来!”第二句。
    “保安……”
    第三句话没说完,门赫然从内里堵住,办公室里发出一声声巨响。
    黎糯先一步反应过来,保卫科就在楼下,直接拉人比打电话更迅速,她把盛青阳推下楼,哆嗦地掏出手机按1。
    “嘟”声响了许久,他似乎没听到。
    她疯狂地不停地按着通话键,身后的打斗丝毫没有停歇,随着门轰然倒下的声音,战场从办公室内转移到了办公室外。
    梁主任和毛毛白大褂上血迹斑斑,康主任跪在地上,而王主任被两个彪形大汉架着。
    他几近怒吼:“同意书上你们自己签的字,我们仁至义尽……”
    一个巴掌挥过去,王主任瞬间嘴角被打出了血。
    偏偏此时手机通了,岳芪洋的声音却非常接近,她猛然回头,他已出现在了走廊里。
    肇事者与她同时看到了他,放掉王主任就朝他的方向冲过去。
    就听得10床父亲喊了一句“姓岳的,拿你最值钱的手来抵我儿子的命!”
    “别!”王主任已经声嘶力竭,“你们不知道他的手是多少东西都换不来的!你们不知道他的手可以救多少人……”
    忽然之间,伴着其他病人家属和护士姐姐的尖叫,喧闹的走廊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地上的鲜血,汩汩流出,那颜色,如办公室窗台上那层层叠起的可乐罐一样红。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看错 难得更得这么早 之后几天实在脱不开身 周四回国 下次暂定周五凌晨更╮(╯▽╰)╭
    另 文中病例肯定是真的 但因为是小说 不可能提供完整版 望勿深究 

☆、第5卷2章 下卷11

刹那间;她无由来地冷静下来。
    眼前明亮的世界晃了一晃,她看到一片狼藉的病区,看到掉落在地的一把惨不忍睹的尖刀,以及所有人惊魂未定的神情,包括几秒钟前还气焰嚣张的肇事者们。
    有一双颤抖的手扳过她的身躯,那双她熟悉的凌厉眼眸从她的面部移到腹部;再移回面部。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地上流的血都是他的。
    黎糯倒并没觉得很痛,咧嘴朝他笑笑:“你没事就好。”
    俯身;将她的上半身枕在他的腿上;一只手下意识拼命地捂住她的伤口,另一只疯狂地抚摸着她的脸。
    不知为何,突然有好多话想和他说。
    她意图伸手去环他的腰,力不从心,无力地又垂下。
    就这样说吧。
    “古北家里上个月的水电煤费别忘交了。”
    “啊,厨房里糖和盐都没了,你要回家记得顺带买一下……”
    “别说话了。”
    稍稍将她侧过身,抱得严严实实,他几乎是用自己整个人给她的腹部加压。
    她明显感受的到,贴于他的前胸,他的人,甚至是呼吸音都在战栗。然后用同样战栗的嗓音冲护士台方向喊道:“平车!”
    那个声音她永生难忘。
    愤怒、心痛、无奈、悔恨、慌乱……交集在一起的何止百感。
    “可是……”
    “囡囡,乖,别说话了!”
    黎糯听话地合上了嘴,她怕她若再说下去他会哭给她看。
    关于那个混乱的早晨最后的记忆,是他几近失控的叫声:“平车!插台!”
    她很累,努力眨眼,外界的一切却渐渐模糊不清起来。
    其实她刚才想说的是:黄芪,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讲,可是现在不说的话,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情深缘浅天注定。
    算了,遇上你,也值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做了一个异常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见到了所有亲人。
    爸爸喜欢把小小的她举高高,那时的家里还装着吊扇,举得太高会被妈妈骂。
    妈妈仍旧严厉,但神情不乏温柔。会因为她打翻了洗脚水拧她,过后又端来一盆新的耐心地替她搓脚,还会挠她脚底心。她怕痒,一阵乱逃便再次踢翻了脚盆。
    外公外婆也很疼她,每周亲手做一布袋富有农家特色的各种饼送到她家,风雨无阻。
    爷爷奶奶照顾小辈的方式则十分矛盾,一边教连话都讲不利索的她背唐诗宋词,一边斥责妈妈不允许送她去学这学那。
    他们都走了,似乎又都没离开过。爸爸没有出车祸,祖父母外祖父母没有生病,妈妈也没有得胰腺癌。
    她这些年来念念不能忘的,不过就是这些别的家庭习以为常的东西。
    他们和她相距一条不宽的河,河面似氤氲着浅红薄纱,四周烟雾缭绕。她已坐在小船上,一艘无人掌舵亦能前行的船。
    这是天堂,抑或地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河对岸的亲人们在笑着向她招手。朝思暮想的景象,伸手可得。
    可是,黎糯,你为什么要哭?
    是因为你知道,如果自己也走了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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