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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临门-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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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受凉了?”她关心的加问了一句。

“女儿很好。”墨染语调平稳地保证,缓缓转身欲离去,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道:“隋公子的母亲已在五年前去世了。”

祝婉青难掩脸上的诧异之情。

“女儿想……该让您知道这事……”她又望了母亲一眼后才离开。

祝婉青站在廊应上,未动分毫,良久,只见她长叹一声,回身步入佛堂,轻轻掩上房门。

如低吟的诵经声再次响起……

“快点儿你们,就在前头了。”翟沐文督促落在后头的人儿。

“你别急行不行?像个野丫头似的,难怪没人敢上门来说亲。”翟启允大摇其头。

“你说什么?!”翟沐文冲到他面前,一脸不悦,她有张娇俏的脸,身材与墨染相仿。

“你们别闹了。”墨染笑着打圆场。

“他们兄妹就这样,说也说不听。”祝婉容有张圆脸,身材丰润,丹凤眼、丰唇,穿着一袭暗红色的绉纱背子,里头是深色的糯衣与深蓝长裙。

“姨,我要买蝎子。”翟红笙扯着墨染的手,她是翟府大房的孙女!首砒两丫髻,面容清秀,穿着红儒衣,红长裤,今年六岁。

“不行。”出声的是翟启允。“那有毒。”

翟红笙朝叔叔皱皱眉。“我知道,我就想看看嘛!”

她的话让一旁的寅辰瑟缩了一下,红笙小姐从小就喜欢一些怪里怪气的东西,什么蟾蜍、蚯蚓、蜈蚣、毒蛇、钟馗画像、牛头马面……反正愈丑愈没人爱的东西,她就愈喜欢,她还曾被她饲养的蟾蜍给吓了一大跳呢!

“别买那种东西。”祝婉容也摇头。府里的丫鬟、小姐,没有一个没被她吓过的。

“你们快点行不行?”翟沐文催促着。“你们再不跟上,我就要先走罗!”

翟启允摇头。“不过就是穿线比赛,有什么好看的。”

今天有一家丝行开张,办了刺绣、穿针引线的比赛,无非是吸引人潮的噱头,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女红有什么好看的!若是来个拭瘁擂台赛,他还有点兴趣。

一行人往前不久,便见到聚集的人潮,翟沐文拉着母亲往前挤去,墨染则亲砒红笙站在外缘,没想进去凑热闹,瞧着这么多人,她就觉得头发晕。

“姨,这儿人多,咱们到别处逛逛去。”红笙拉拉她的手。

“你们别私自行动,我一个人顾不了你们两边。”翟启允说道。

“小姐,咱们也去瞧瞧穿线比赛好不好?”寅辰一脸的期盼。

墨染正欲开口,却瞥见屈问同在前头人群外缘站着,她直觉地雷砒红笙往一旁躲去。

“墨染,你要去哪儿?”翟启允跟着她。

“我想到别处逛去。”墨染回答。

“小姐不留下来看比赛吗?”寅辰一脸的失望。

墨染微微一笑。“你若想看便留下……”

“那怎么行!”寅辰打断主子的话。

翟启允开口,“可我一个人……”

“我与红笙到“客歇居”等你们。”墨染打断他的话。“你毋需担心。”

“可是……”

“你看好沐文便行了。”墨染浅笑。“一会儿她不知又会野到哪儿去了。”

“允少爷放心,有我在小姐身边。”寅辰说道。虽然她很想瞧瞧穿线比赛,可主子不愿意,她也只好放弃。

一旁的红笙早已等不及,拉着墨染蹦蹦跳跳的离去。“走罗……”

“喂……”翟启允看着墨染背影,又看看陷在人群里的母亲与妹妹,最后只得摸摸头。唉--陪女人出来就是麻烦。

“红笙,咱们到隔壁街好不好?”墨染说道,不想与屈问同碰上。近日,他来府上来得勤,让她惴惴不安。

“可我要看蝎子。”红笙不依。

她的话让寅辰抖了一下。

墨染笑道:“说不准隔壁街有更好玩的,上回我瞧见有个书生画了地狱图,路过的旁人还被吓着了,若不快些过去,说不准让人给买走了。”

闻言,红笙眼睛一亮。“是吗?那我们快去看,等会儿再来瞧蝎子。”

墨染微笑着转入巷弄里,下意识地朝后望了一眼,对屈公子幼砒些许歉意。她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好感,可她现在实在无心考虑自己的婚事,而他的紧追不舍,只会让她无法平心静气去想一些事情。

第四章

扬州自隋朝开大运河,以其为起点,后来成为着名都市,至唐达到了空前繁华:筢虽屡遭祸乱,经济凋敝,可後因宋漕运发达,遂再次崛起,成为漕运重镇。

宋史记载,“土壤膏沃,有茶、盐、丝、帛之利”,人“善商贾,多高赀之家”。

漕运又可分“民运”、“军运”、“长运”与“支运”,以汴京为中心,汴河、黄河、惠民河、五丈河四河为骨干,其运道,河渠交汇、联络,达到四通八达之际,形成漕运网。

而“民运”中,又以翟帮为个中翘楚,掌握东南诸路的进出。

隋曜权望着堂上翟帮当家翟玄领,他面容可亲,年纪三十上下,听说三年前接了船帮后,将船帮整治得井井有条,丝毫不逊其祖父翟募景。

“兄台是……”翟玄领上前,身后跟着两位随侍他多年的左右手。

“隋曜权。”他直接报上姓名。

翟玄领眨了一下眸子,和善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笑。“京城丝行大贾,久仰。”他朗声对一旁吩咐了句,“奉茶。”

隋曜权挥袍而坐,翟玄领与他相隔而坐,两人中间隔着一暗红茶桌。

“我前些日子听说丝行大老们因你来扬州一事,各个如临大敌。”翟玄领说道。

据他所知,隋曜权手上的“绣冠坊”自祖父一代就开始经营,到他父亲隋稷仑时成长茁壮,甚至还进了宫,成为御用丝绸。

绣冠坊在北方一带极负盛名,不过,听说五年前隋夫人去世后,隋稷仑无心经商,就将担子全交给了儿子;隋曜权承袭其父之风,冷静而果决,将绣冠坊更加壮大。

隋曜权微扬嘴角,他们如临大敌,他可是备受困扰,这几日上门求见的人不知凡几。

“听说没一个能见着隋兄。”翟玄领笑道。“没想到在下有这个荣幸。”

女婢端着几案走进堂,奉茶后福身告退。

“隋兄今日来是为了……”

“想与贵帮做件买卖。”他不拐弯抹角的直言。

翟玄领微笑。“愿闻其详。”

“每个月绣冠坊将会有一批货从北方运来,而水运载货量大--”

“爹……”

这突如其来的叫嚷声打断隋曜权的话语,他偏过头,瞧见一名女童拿着竹笼奔进来。

“爹,你瞧我买的鳖还有蛇。”红笙高兴地跑到父亲身边。

“你怎么没待在家里?”翟玄领抚了一下女儿的头,却发现她肩上缠了条一尺长的蛇,他未露惊慌之色,只是不着痕迹地抓住它的头。

墨染跨进屋内,原本含笑的嘴角在瞧见隋曜权时愣了一下。“隋公子。”

隋曜权颔首以对,倒不讶异,因为他探查过文府,自'奇''书''网'然知晓两家有姻亲关系,不过,再次见到她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觉,自偕天寺后,他与她总在无意间相遇。

翟玄领抬眼。“你们认识?”

“见过。”墨染开口,朝隋曜权福了一下身子。

隋曜权颔首回礼,发现她的脸色比前些日子见到她时苍白些许。

“红儿,这蛇……”翟玄领将她肩上的蛇抓起,瞧见墨染的贴身女婢吓得退了一步。“父亲先保管。”

“这蛇没毒。”红笙不依地嚷嚷。“你瞧!”她拉高衣袖,只见两只藕臂上各缠了一条。

“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老爱买这些东西。”一直站在翟玄领身后没出声的牛坤也有了动作,弯身抓住盘在她手臂上的蛇。

“哎呀……”红笙生气地打他。“还我!”她抽出怀中的短木笛吹了几声,就见三条蛇扭动着想回她身边。

趁着“人蛇大战”之际,墨染低声说了一句,“能与公子说几句话吗?”

隋曜权扬眉,而后点头应允。

这时,只见其中一条蛇滑溜地滑出牛坤的手中,在地上缓缓爬行。

“啊……”寅辰脸色发白地尖叫着落荒而逃,奔到屋外不敢进来。她就说嘛!缸砒红小姐绝没好事。

黑溜滑腻的蛇朝墨染而来,隋曜权弯身抓住蛇,将其递给正被翟玄领训斥的女童手上。

“这蛇没危险。”他冷淡地说了一句,在京城街头有许多外异人士以玩蛇维生,他瞧过这种蛇类。

红笙这才注意到隋曜权的存在,她的眼眸闪闪发亮,因他未大惊小怪而面露喜色。

“贩子说没毒我才敢让红儿买的。”墨染对翟玄领说道。原本她们是要继续逛街的,可今天天气似乎特别凉,她觉得有些发冷,遂提议先到这儿来一趟。

“你听见了,红儿就说没毒嘛!”红笙扁嘴将父亲手上的大蛇抓回。

翟玄领叹口气。“你……”

“表哥,我能同隋公子说几句话吗?”墨染询问。

翟玄领抬头,望了她与隋曜权一眼。“自然。”他的眼神莫测高深,充满疑问。

墨染往外走,待出了厅堂后才道:“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公子。”她转身面对他,两人四目相对。

但他只是盯着她略显疲态的容颜,未置一词。

“今天似乎有些冷。”她闲聊地说了一句。

“你该待在府里。”他淡淡的说,他倒不觉得今天有任何寒意。

她觉得他的回答很奇怪。“我该多穿些衣服,而不是待在府里。”

他虽不赞同,但并未对此回应,只是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她沉默了一下,翠黛轻拧。

“我本想今天厘清思绪,明日再……明日……”她顿了一下,感觉到自己有些语无伦次。“抱歉,我心中有些乱。”

他见她的神色似乎更苍白了些,不禁皱一下眉头。“你不舒服?”

他关心的问话让她、心中微微一暖,看来他不似表面冷漠。她微笑着说:“没有,只是冷。”她将话题导回。“前些日子对公子说了些无礼的话,墨染在此致歉。”她欠身行礼。

她的客气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好一会儿才道:“你当时已经道过歉了。”

她抬眼与他对视。“我知道,只是现下想起,仍觉得当时冒犯了公子。父亲曾说我偶尔为之的厉言常让人难以忍受,我有自以为是的毛病。”

她自嘲的语气、轻软的笑意让他拢起眉。“我并未被冒犯。”他没这么不堪一击。

她眨眨眼,似乎有些讶异他的回答。“是吗?”一抹俏皮之色浮上她的眸子。“公子比我想的还宽容。”与他几次交谈下来,她发现他其实并不像她当初所想的那般不近人情。

她朝他绽出笑靥。“看来我又犯了自以为是的毛病,我一直把你想成……心胸狭窄,难以相处的人……”她晃了一下。

隋曜权不假思索地伸手抓住她的肩,稳住她略微摇晃的身子,她显得疲惫且无血色。

“我不碍事。”她微微一笑。“这几日天气变化多,怕是受了些凉。”

“你病了。”他语调平稳地说,松开在她肩上的手。

“我没什么。”她深吸一口气。“我是想告诉公子,我……答应你的事恐怕无法做到了。”

他习惯地蹙眉思索,不记得她应允了何事。

“我原想向爹的朋友探听令堂与我父亲间的牵系,可我后来发觉这样做并不妥当,我不能背着父亲这么做……”

“你向我探听一样是背着令尊。”她的话存宰砒矛盾。

“不一样。”她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公子与我爹并无交情,亦不是朋友,更不会透露给父亲知道。”

他明白了,她一来担心泄密,二来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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