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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已惘然[梁凤仪]-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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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顿饭还是吃得顶愉快的。

  酒逢知己干杯少,宋滔送我回家去时,两人都有点微醺。

  宋滔把车子泊在深水湾江家大宅的门外,开了车门让我下车。

  我一踩在地上,身子就显得浮荡,吃吃笑地说:

  “不,不,我不是醉。”

  是醉与不醉,先不打紧。宋滔伸手搀扶了我,说:

  “你小心。”

  “对,小心,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回头已是百年身。”

  宋滔看到我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然闪烁着晶莹欲滴的泪光。他一下子冲动,也是一个下意识的自然动作,他把我拉近了,轻轻地吻在我的面颊上,温柔地安慰我说:

  “好好休息去,别再胡思乱想。”

  谁知这一说了,我竟然乘势紧紧地抱着他,哭出声来。

  对我而言,我仍像一个小女孩,受了委屈了,就干脆伏在长辈的怀中撒撒娇,泄泄气,完完全全视为一个歇息的驿站。

  然而,当我扭抱着宋滔的这一刹那,原来是令他难受的。

  在莫名的惊骇与轻微的恐惧之余,我感受到宋滔身体的变化,这是一个危险,却甚是明确的讯号,对我和他都应起了相当的震撼力。

  我们应该立即不再拥抱,保持彼此的距离。可是,我们没有这样做。

  是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故?

  他贪婪于男性基本而原始的欢乐。

  他眷恋着女性温柔肉体接触所产生的温馨。

  我呢,借助一个坚实的胸膛所能引起的绮思与幻想,安慰着自己思念邱仿尧的心。

  姑勿沦有罪无罪,彼此都情不自禁地堕下深渊。

  还是我在哭累了的时候,把身子稍稍引退,才结束了这番拥抱。

  “对不起!”我仍是呜咽着。

  “不要紧,真的,不要紧,或者哭了就好,你觉得舒服了,就容易入睡。”

  不错,终归因为哭得疲倦至极,神经拉得太紧,一旦稍稍松弛,人就已经有一半进入昏睡状态。

  太阳升起来之后,昨日的一切就活像是地上的一堆积雪,很快就融化了,极其量留下一摊污迹。

  我如常的工作,应华商总商会的邀请,跟美国来的几个国会议员午膳。

  这几位议员是访港,也是过港的,最终目的地是北京。他们此行,旨在探访一下中国政府目前对人权的看法以及对民主的体会,这当然也意味着可能影响下年度,美国对中国最优惠国处理的宽紧态度。

  为此,总商会的人非常积极地应酬他们,企图产生一种从旁助力,令议员倾向于支持中国的方面。

  我是总商会的会董,也是华资银行甚具实力的头头,自然在座。

  我一踏进会所的贵宾厅去,在场的清一色男士,就立即站了起来,表示欢迎。

  商务约会,人人都大多准时,我一般迟到三分钟,是避免独自一个人到早了,百无聊赖之故。这对于一个独身的女人来说,一旦孤零零地站在那儿等候,就会敏感地联想起遭遇与身世来。不论其他的架势情况如何,心头都会忽而地产生落寞感。

  我逐一跟在场人士握手。

  我骇异地走到最末的一位客人跟前去,似笑非笑地点头招呼。

  又是他,邱仿尧。

  “我们快要成为邻居了。”对方说。

  “不一定,我还是打算住深水湾,惘然轩只不过作偶然居停。”

  寒暄了两句之后,总商会的会长就请各人入席了。

  我被安排坐在邱仿尧以及另一位美国议员罗宾逊中间。

  下意识地,我跟罗宾逊的谈话较多,只有在全席人的话题都归纳于一个焦点上去之时,我才跟邱仿尧有对话。

  会长把邱仿尧介绍给那三位议员时说:

  “邱先生是我们近期回流资金与人才的一个极好例子。邱氏家族是菲岛首屈一指的华裔家族,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归香港,投资发展。”

  罗宾逊问邱仿尧:

  “你不会觉得太迟?”

  “不。”邱仿尧很认真地答。

  “如果美国停止给予中国最优惠国的条件,香港经济便会受到严重打击,你没有考虑过这个掣肘问题?”

  “有。”邱仿尧答:“在菲岛,山姆叔叔的动向与势力依然是投资者的一门顾忌。我选择香港,最低限度没有退步。且在本城,我毫不孤单,最令我有信心的伙伴是日本人。”

  邱仿尧的说话是有根据和有分量的。

  我在心上赞赏。

  老早在父亲未去世时,他就经常教导我如何摸索商情,他会三番四次地说:

  “经历重创,依然能遽然翻身者,一定是胜利人物。循着他的路线走,多半不会错。故此,福慧,你要看本城的兴衰,不妨留意日本资金的走势。”

  说得是相当有道理的。

  中资对本城的助力不少,但难免有政治庇护作用在内。说得坦白一点,中资还不参与“托市”,谁会肩此重任?一旦涉及到政治环境,需要与责任问题,就等于削弱了经济受益。

  日本人的着眼点于本城,全然是经济目的。

  这对生意人而言,正好对上脾胃。

  如果日资肯下注,他们是必须经过缜密的调查、研究、分析、部署才作出决定的。

  大战对战败国分明是重创,然而,到如今西欧与北美名国,简直拿日本没有办法。单是汽车工业,已雄霸世界市场。

  日本的经济侵略,凌厉至提高了美国对中国的戒心。欧美人士心知肚明,再多一个中国以经济侵略战跟他们纠缠,真不堪设想。

  故而,日本的动向是必具指引性的。

  父亲曾经预测说:

  “日本投资在本城将占总投资额目分之四十或过半,你试看看。”

  他的眼光,已经得到证实。

  我知道日本人是无宝不落的凤凰,在这个一如睹桌的香江地盘,要跟风,要依傍,看日本人的眉头眼额是聪明而事半功倍的做法。





四'梁凤仪'


  显然,邱仿尧跟我一样,在商场与投资决策上,很愿意跟日本人的风。

  美国人的锐气,在某种程度上是要煞一煞的。

  老以为捏紧了优惠国的死门,全部中国人,包括香港的中国人在内,就得看山姆叔叔的脸色。

  邱仿尧回答罗宾逊的问题,是很见身分的。

  我面上没有嘉许的表情,心底却已暗暗称许。

  罗宾逊碰了个软钉子,立即顾左右而言他。

  “香港的前途,诸位有何看法?前车可鉴,中国如果在九七之后,培养深圳或上海或其他城市取代香港的角色,也是有可能的。”罗宾逊说:“江小姐的看法如何?”

  他是指名道姓,只有上阵应战。我说:

  “天下间每宗事都有极多的可能性,这个没有人会否认。然而,说到取代,那也得回头看看我们香港人如何巩固自己的地位与条件,在乎本身是否争气。”

  “对呀!”在座的一位总商会会董周华年,素来是个率直性子的山东大汉,差不多是一拍大腿就附和说:“要取代一个人、一个地方、一个政权,谈何容易?连心痒难熬,打算找别人取代家中的那一位,行之经年,依然不得要领呢!”

  在座各人听后,都哈哈大笑。

  我也陪着微笑了,眼角儿却瞟向邱仿尧,留意他的表情。

  还未觉察出个什么结果来,邱仿尧忽而回过头来,正好触着了我的眼神,两个人在那一刹那都急忙把眼光调开。可惜,已经迟了。

  一种极度尴尬所激发出来的难为情,竟像一服很见效的兴奋剂,刺激得整个人进入戒备的精神状态。

  我因而更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神色在自若之中有了高度的警惕。

  在感受上,是既难受又好受。令到当事人有点无所适从,既想早早结束局面,可又有点舍不得。

  想着想着,我竟不期然地忸怩起来,故意拿手把头发向后拨动了两下。

  我相信我的这个动作,看在任何男士眼中,都是妩媚的。

  邱仿尧应有同感吧?

  一顿饭,就在一个错用的眼神所引起的心灵激荡之中,浑浑噩噩地打发过去了。

  走出总商会的大厦时,骄阳正盛,阳光从铁森林所预留的倾斜度中投射下来,依然照耀得整个中环熠熠生辉。

  走在其中的都市人,都是那么容光焕发、精神奕奕的。

  包括了邱仿尧与我在内。

  至于说,欢颜背后有多少愁眉苦脸,寸断肝肠与千疮百孔呢?虽是因人而异,却必然是无可避免的了。

  总商会大厦跟利通银行相隔不远,我是准备徒步回去的。

  邱仿尧跟在我身边走了两步,说:

  “是回利通去吗?”

  我点头,心上忽然浮起一个小希望,想对方会不会邀请我去喝杯咖啡或是什么的。如果这个推测正确,自己如何回应呢。

  答应下来,是否流于草率随便,有一点点趋之若鹜?

  不答应呢,可能又会惹对方疑惑,太觉着自己的小器与不大方了。

  如何是好呢?

  念头只不过一闪而过,问题已经解决了。

  因为邱仿尧根本没有提出这个要求。

  就在这一刹那,他停住了脚步,飞快地拿眼瞟过来,就转落在路旁的一辆汽车上。

  我顺眼望去,只见一张充满了阳光,笑容灿烂的脸孔,从车窗钻出来,迎接我们的投视。

  “福慧,是你!”

  连声音都是愉快的。

  从那辆名贵房车走下来的是葛懿德。

  她轻快得有如小鸟,飞扑过来,竟紧紧握着我的手:

  “多好,你们碰上了。”

  碰上了?这已不是第一次。用得着对方付予任何祝颂与期望吗?碰上了,又值得小葛如此的紧张与喜悦?

  她的故作大方,令我受不了。

  邱仿尧搭了腔,道:

  “我和福慧一起午膳,同一个应酬场合。”

  小葛很自然地拖住了邱仿尧的手,说:

  “我给你说的对不对,福慧变得更醒目更漂亮了。”

  邱仿尧微微点头,再拿眼看我,答应了一句:

  “是的。”

  我忽然觉得头顶上的太阳非常地猛烈,晒得人有点头晕眼花,且喉咙间微微不舒服,有种想吐的感觉。

  我认定小葛是故作大方,从这种姿势中所表现的威风与炫耀,太使我受不了。

  我宁可接受人性真实至丑恶的一面,彼此的缘分尽了,结束了情情爱爱,了断了恩恩义义之后,就是厮杀得血肉横飞,你死我活的场面,唯其真实,不造作不虚伪就显得爽快、利落、干脆。

  太怕那些温和得不应在人世间见到的笑脸。

  我毫不习惯。

  我忍不住跟对方扬扬手,就迳自上路去。

  或许在我背后,有人会以柔和的声音说:

  “我的胸襟不会如此狭窄吧?”

  为什么不会?我冷笑。就为了涵养两个字,要跟抢走了自己爱人的人互相赞颂,这是哪门子的规矩了。

  证明自己大方而要忍受不必要的人与物,今时今日,我不干了。

  我回到银行去,一股脑儿埋首工作堆中,找寻自我去。

  忽而,台头的直线电话响起来,我拿起来接听。

  “你的午膳吃了很久。”

  是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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