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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回去了吧？” Mulder的心沉下去。
Skinner转过身，和以前一样。他让Mulder明白自己的责任，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多年前就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是该回去了，对不起，Mulder，” Skinner耸肩，“这次，控制住脾气真的对你有好处。”
“是，长官。” Mulder咕哝着，“你知道……”他最后看了一眼花园，诚实地说，“他可能不是世上最好的父亲，但他还是我爸。Clements那么说很伤人的。”
Skinner点头回应，“我知道。但你是一个受过训练的FBI探员，Clements那样的小人物你应付得了。他什么也干不成，他就是想出名。Mulder探员，再坚持一下，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
那天晚上，回汽车旅馆的路上，Mulder的情绪很糟。在Clements那度过的整个下午又漫长又烦人。让人恼火的是，Mulder已经可以肯定Clements设想的事情应该是存在的，但那和他父亲没关系，其实他也可以肯定那事和他妹妹也无关。他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事。Skinner温和地问他想去哪里吃饭，他粗鲁地回应，完全没考虑上司的心情。他一直若有所思，甚至没有注意到上司渐渐抽紧的下巴。
“想来想去，我还是不想吃饭。”车停在汽车旅馆门口，Mulder突然说，“我要去床上躺着了，如果*您*觉得可以的话，长官。”语气很尖刻。
“当然，”Skinner耸肩，“你去吧。我要去喝点啤酒，你确定不要一起来？”
“确定。”Mulder走出车子，砰地一声关上门。“您也去吧，长官，别做那些我都不会做的事。”他做了个鬼脸。
“你也是。” Skinner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是，知道了。” Mulder头也不回地走进汽车旅馆，步子踩得重重的。
他冲了一个时间很长的淋浴，换上运动衫，然后试着把从Clements那听到的和从Skinner那的文件里看到的拼凑起来。当然那些都不够，他要是想做案情分析还需要更多的信息。实际上他的脑子已经开始运转，分析着这个案子，想停都停不住。他肯定是睡着了，因为再醒来的时候，窗外一轮满月，Skinner在旁边的床上打着鼾。Mulder起来去了趟洗手间，坐在椅子上继续琢磨着。他看到Skinner的长裤，整齐地搭在椅背上，心里想到一个主意。他甚至都没有再考虑一下就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裤子口袋里找到车钥匙，轻轻地走过熟睡的上司，走出房间。
（唉唉唉，又要干坏事啦……）
Mulder出示证件进入警局，走向Clements的办公室。他找到那些文件，一边大口大口吃着那碟剩下的多纳圈，一边记笔记。他很快就沉浸在手头的工作之中，一搞几个小时。终于整理出自己满意的案情分析了，Mulder走进会议室把分析贴在黑板上，这样每个人都能看到。然后他又在上头钉了一个多纳圈，“就是让他们知道这是冲着谁。”他低声说，自顾自笑着。
（狐狸啊，你怎么这么幼稚泥……）
终于回到汽车旅馆，Skinner还在熟睡。他轻轻走过上司床边，躺到自己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马上浮现出自己以前的家，破破烂烂，院子里杂草丛生。多年之后和Skinner一起回去的感觉太奇怪了。Mulder睡着了，梦见自己吃着多纳圈，在过生日的时候。
过去——
“你上学要迟到了吧？” Skinner看着坐在楼梯底阶的男孩，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邮件。男孩抬起头，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
“不会。”
“在等邮件？” Skinner微笑。
“不是。”Fox咬着嘴唇。Skinner太熟悉这个动作了，他在说谎。
“要是过生日的是我，我会等的。” Skinner冲他裂嘴笑了一下，从旁边挤过去，顺手弄乱男孩的头发。
“谁告诉你的？” Fox跟着他走进厨房。Skinner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
“一只小鸟。” Skinner摸摸鼻子，成心逗他。
“我要知道！！” Fox扑过去，想把他按倒，Skinner用力把他甩开，Fox坐在地上，大声笑到无力。
“你多大了？” Skinner低头冲他裂嘴笑，“10岁？”
“17！”Fox抗议，“17！你知道我都17了！”
“好了好了，不过你*表现*得就像10岁。” Skinner取笑着。Fox假装生气，瞪了一眼。Skinner伸手把他拉起来，看到地上的信封，捡起来，“这是你妈妈送的？”
“是。”Fox耸肩。
“她送你什么？什么特殊礼物？” Skinner问。Fox脸上的微笑突然退去，Skinner真希望自己没问。
“钱，她永远都是给我钱。无所谓。”
“是。”Skinner耸肩。显然还是有所谓的，Fox显然想要一件更特殊的礼物，一件能反映母亲心意的礼物。“我说，你怎么不接着等邮件，然后我送你去学校，你就不会迟到了。” Skinner建议，心想这孩子肯定在等父亲的生日卡。
“算了，”Fox耸肩，“我没在等邮件。”
“反正我送你去学校。”
Skinner注意到Fox是对的，没有来自父亲的生日卡，只有几张亲戚寄来的。就算这孩子已经17岁了，不是他取笑的10岁，这还是挺伤人。
“我在想……”送Fox上学的路上他说，“你今天晚上有什么计划？和父母吃顿饭？”
“爸肯定忙得回不来，” Fox耸肩，“至于妈，恩……”他又耸肩。
“那朋友呢？打算和他们出去吗？”
“没人知道今天是我生日，过生日是小孩儿玩意。” Fox飞快地说。
“那你今天晚上也不想和我去看球赛了？我有票。” Skinner举举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的票。Fox努力地维持漠不关心的酷酷的表情，但他的眼睛亮起来，Skinner看到了，“咱们可以在外头吃顿饭，我请客。”
“你不用的。” Fox说，“我是说……你不该在我身上花钱，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就是你的任务——还是你屁股上的刺……”他裂着嘴笑。
“我喜欢你。” Skinner肯定地说。那一刻，Skinner想，Fox比任何时候看上去都要开心。“当然啦，这也不表示你就不是我屁股上的刺。” Skinner笑。
“行啦，老家伙。” Fox推了他胳膊一下，走出车子，“我要去找一家最贵的餐馆吃回来！”
“我的钱包肯定没问题。” Skinner不为所动地摇摇头，开车离开。
晚上过得很愉快，Skinner想。Fox很放松，很开心。有时真的让人难以相信他只是个17岁的孩子。他读过很多书，不谈自己的事的时候，他可以滔滔不绝地说上好久，说各种各样的话题，只有在需要换气的时候才停下来。Skinner甚至需要提醒他别忘了吃东西。这孩子完全处在兴奋的状态，Skinner知道自己请他看球赛是做对了。他怀疑，上次有人拿这孩子的生日当回事是什么时候。（可怜的小狐狸……）
看完球赛，他们往车子那边走，“我说，我上次说要当摇滚歌星是骗你的。我想要和你一样，我也想上大学。”
“你应该上。” Skinner真诚地说，“你很聪明。”
“我想……上一所好大学，真正的好大学。”
“像哈佛这样的？或者耶鲁？”
“恩……我想上牛津。” Fox不好意思地说。
“真是个好主意。” Skinner真心地说，声音中充满了鼓励。他忍不住想，离这个家远一点说不定对这孩子有好处。
“然后，可能……我可以像你一样进FBI。” Fox轻轻地说。
“如果你想的话。” Skinner点头，意识到这孩子拿自己当偶像，“不过等你长大了可能就不这么想了。”
“可能吧。”Fox耸肩。
车子停在家门口了，他轻声说，有点不好意思，“Walter……谢谢你。”
“不客气，我也很开心。” Skinner真诚地说。
Skinner注意到，Fox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查邮件，尽管还是没有任何来自父亲的东西。Fox扭头走进前室，他母亲正坐在桌前，往一个小罐子里数着她的“睡觉”药。
“有电话吗？” Fox问。
“没有，宝贝。晚上过得开心吗？”她心不在焉地微笑。
“恩。”Fox答道，脸色突然暗了下来，直接上楼回房，把音乐开到最大。Skinner叹气。每次都是有一点起色就倍受打击。
“恩。”Fox答道，脸色突然暗了下来，直接上楼回房，把音乐开到最大。Skinner叹气。每次都是有一点起色就倍受打击。
第二天，Skinner看报纸的时候，Mulder太太接了个电话。他听着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悲伤，决定去看看怎么了。
“是Fox。”她对Skinner说，心神不宁。
“他没事吧？” Skinner警惕地问，手伸向枪。
“哦，没事，没那种事。” Mulder太太说，“就是……他在学校打架，打了别的孩子，被停课一个礼拜。”
Skinner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什么更严重的事。
“我该怎么办？” Mulder太太紧张地四处看着，“桥牌俱乐部的人今天要过来，我该怎么办？”她无助地看着Skinner。
“我去接他回来。” Skinner主动说。
“噢谢谢你！”她感激地说。
Fox的指节有些淤伤，不过其它地方都没事。Skinner估计他是打赢了。
“另一个孩子也被停课了吗？”
“没有。”Fox闷闷不乐地说，眼睛看着车窗外边。
“为什么没有？”Skinner吃惊地问。
“因为我平时总惹祸，他不是。他们觉得是我的错。”
Skinner摇摇头。校长把Fox交给他的时候，警告说那孩子应该学学“不要用拳头思考”。Skinner有点惊讶，他觉得Fox不象是总打架的人。
“他可能也有道理。” Skinner温和地说。
“哦！海军先生你知道什么？你是男子汉你在越南杀小孩……” Fox张牙舞爪地吼。
Skinner重重地踩上刹车，把车停下。“不许你再那么跟我说话。”他生气地警告。
Fox瞪了一下眼，坐回去，双手抱胸。Skinner继续开车，还在生着气。两个人沉默了很久。最后，Fox清清嗓子。
“我妈怎么说？”他闷声问。
“没说什么。” Skinner耸肩，“不过她肯定对你很失望。”
Fox满脸怀疑地抬头看他，小声说，“是，没错，她连一声责怪都没有。”
“她当然有，她是你母亲，她爱你。” Skinner觉得自己好象在骗人。他可以肯定Mulder太太*爱*自己的儿子，可是她连自己的问题都应付不过来，她根本没办法让Fox知道自己爱他，或者给他这个年纪需要的指导。
“她告诉我爸没？” Fox试探着。
“没。”Skinner皱眉，偷眼看看身边的男孩。Fox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凭着直觉，Skinner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昨天是Fox的生日，他父亲没有出现，所以今天，Fox要做点什么，好引起父亲的注意。他不在乎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有用就行。
Skinner不想让Fox看到Mulder太太的桥牌会，带他去了公园。他们无所事事地扔球，白天慢慢过去，Fox的心情渐渐好转，终于Skinner又能和他交流了。
“你要知道……”探员躺在草坪上，看着身边的少年，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你要是总是这样，牛津之类的学校不会收你的。”
Fox咬着嘴唇点点头，咕哝着，“我明白。我又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