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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同志，请听我解释……”
“我不要什么解释！马上赶到基辅去！那里发生了武装暴动！”
（945）
西伯利亚－蒙古－河西走廊，大面积的暴风雪。
这个节令上略显来迟的冬天，在严酷方面却比往年毫不逊色。
一月下旬，中国春节过后，寒流便一股又一股地向东蜂拥，西北风把鹅毛大雪搅得天昏地暗，数天前血火纷飞、尸骸狼藉的战场经过这一轮上帝的疯狂化装，一变而纯洁得象一片未开垦的处女地。
从东到西，从尼布楚到星星峡，绵延3000公里的中苏战场，在这一时刻大自然的明确提示下，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双方将士心里明白，这里面既有上苍的意志，也有双方前线官兵无论体力和心灵都已实在疲惫、厌战的因素。
于是冬眠开始了。
擅长冬季作战的苏军没有得到兵力增援。被分段切割的西伯利亚大铁路成为军事后勤部门的噩梦，他们需要更多的，是劳动力而不是士兵。
1947年元旦开始，苏联广播中就激昂地宣称着“保卫蒙古”、“保卫东土耳其斯坦”。但实际上应者寥寥。国内厌战情绪弥散着，第二轮远征部队的集结效率如此之低就是明证。
在苏联欧洲地区，乌克兰发生的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武装暴动，表明分裂倾向日益萌芽；原来就不稳定的波罗第海三国也出现动摇。这都是那个德国小胡子元首埋下的罪恶种子、定时炸弹。他1944年的那一轮恶毒煽动现在开始发芽了。
而没有了丘吉尔的英国，同样不怀好意。他们正在巴尔干地区谋求建立封锁苏联的利益同盟。
至于美国，杜鲁门本来就是反共分子，除了表面上的和平共处，基本不能指望什么。
……敌意重重的世界，已经不容斯大林如愿地继续远东战争。处理东方问题，历史所给予的机会只有一年。现在上帝已不站在自己这一边。
匈牙利境内，发现了一些策动乌克兰独立的势力和基地。
苏联最高统帅部命令基辅军区组织了几次边境突袭，甚至还派飞机深入匈牙利境内去炸毁分裂势力的据点。
这引起匈牙利政府的强烈抗议。他们甚至作出邀请英美前往驻军，以便抗衡苏联的姿态。而对苏联指责匈牙利成为反苏基地的各项证据却置若罔闻。
双方边境摩擦有升级的趋势，只是由于苏联的克制才没有愈演愈烈。
（946）
就这样，冬天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1947年5月1日劳动节，莫斯科红场举行了盛大的阅兵式。
阅兵本意，在于向世界宣示苏联武装力量保卫祖国的决心和收复失地的意志。但红场上列队走过的士兵们，脸上，失去了往日的激情。
与历次阅兵不同，这次，列宁墓的观礼台中央加高了一层。斯大林同志独自在高处向着阅兵方阵挥手致意。贝利亚人民委员在他身后一个较低的位置上谦逊地站着，温和地向大家微笑。
原有观礼台象以往那样站立着党和国家其他领导人。
但是神思不定的莫洛托夫感到，这次斯大林同志有些不对劲——显得格外英武、挺拔，而目光掠过那些渴望瞻仰他的将领们时，却显得茫然、陌生。
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疑云。找到机会，把这个印象悄悄告诉了已从前线归来的朱可夫元帅。
与他同样熟悉斯大林同志音容笑貌的朱可夫，此刻却忘了必要的谨慎，转头便向观礼台高处望去，并愕然地张大了嘴巴。这个表情被人收入眼底。
当天晚上，外交人民委员莫洛托夫和副国防人民委员朱可夫，分别接到斯大林同志亲自打来的电话，简单阐述了一些当前工作的方针，并向他们、以及家人致以节日的问候。
他们辨认出，这似乎正是自己熟悉的斯大林同志的真实声音。这才暂时打消了关于领袖健康的种种联想和疑虑。
（947）
莫斯科阅兵式引起世界性的连锁反应。
五月里，在布达佩斯，在索菲亚、伦敦、赫尔辛基、巴黎、甚至柏林街头，都有一列列的戎装身影，跺着军靴，咔咔走过。
刚刚锁进仓库的大炮又被拉到广场上去表演。一时间“鹅步”在若干欧洲国家首都的街面上，大行其道。
阅兵城市的市民们忧虑地注视着这一切，心情忐忑。
美国国内没有举行阅兵，国会不批准这笔预算。但驻欧洲的美国占领军却频频受邀，参加各所在地国家的典礼。尤其是空中，充斥着美军机徽。甚至还拖延了美国从欧洲撤军的时间表。
……
中国，也在五月中旬举行了系列阅兵式，作为回应。
南京街头，盛况有如两年前的雅典。新街口矗立的国父孙中山铜像下，搭建了观礼台。
奈良中毒后遗症仍不见减退的蒋委员长，坐着轮椅，披着斗篷，短时间出席了南京阅兵式。
李宗仁特级上将替代他宣读了《胜利祝辞》，并坚持了四个小时的阅兵全过程，显然身体很好。其他，战功或资历不如他彰显的高级将领们，只得忝居其后。
令来宾印象深刻的是空中庞大的机群。观礼过程中几乎没有中断，那些四引擎的大家伙，即使在战争期间也没有这么集中地亮相，使到场的各国武官纷纷暗自承认——这是一支颇具报复能力的远程空军。
末尾压阵的“飞虎航空公司”洒下数万只彩色气球，为这个盛大场面助兴。
（948）
华北联军阅兵式，放在了初步国际化的城市青岛，似乎要刻意彰显这个城市对海外各界的影响力。
与众不同的是，观礼台搭建在崂山湾海滨，并特地举行了隆重的舰队受阅分列式表演。大口径舰炮打出的礼花弹，十分璀璨夺目。
令人惋惜的是，那位得心应手、因地制宜地运用海军战略，从而扭转了中苏战局的无衔大元帅毛泽东，却未能亲自出席观礼。
这位从未读过科班、完全自学成才的“海军毛委员”，在病中发来了阅兵式祝贺电报。后来也在家中观看了用彩色胶片拍成的纪录电影——《血肉长城》。
那是中国第一部彩色电影，它使用的胶片是由青岛中外合资的“海鸥”胶片厂生产的，产品已达到出口标准。
朱德总司令担负起阅兵首长的职责。
1947年5月的华北联军坦克兵，数量已达到上千辆，令人刮目相看。改进后的“麒麟”战车整齐划一，标配的90毫米坦克炮和63公里时速都已是世界先进指标。
它支撑起部队在陆战中的底气。
摩托化方队中，美式车辆之外，引人注目的“胜利牌”卡车和多款“灵猫”轻型机动车吸引了记者们的镜头。
天上，初次露面的某些新型号，也成了爱好者的热门话题。
检阅了陆上、空中各部队的分列式之后，朱德将军和来宾小罗斯福准将等一起，乘坐美国海军最新赠送的一艘万吨级快速重巡洋舰——“毛泽东号”，巡回检阅了战绩不俗的海上部队。
这艘船——原波特兰级、著名的“印第安纳波利斯号”，曾一度代表着三十年代的世界建造水平。1942年进行过现代化改装，担任过斯普鲁恩斯上将的旗舰。但在1947年初被美国海军安排退役。同期退役的10余艘四十年代的轻巡洋舰——克利夫兰级，也被中国海军积极采购了半数。
就此，“毛泽东号”成为中国北洋舰队新的旗舰。
（949）
但这一切都仍不能掩盖奈良事件给各相关国家带来的惊愕和疑惑。
中苏边境，冬季造成的实际停火，和此后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政治、经济事件，使继续战争的意愿，变成了一件奢侈品。双方都开始为代价而盘算。
莫斯科、南京、青岛那些炫耀武力的胜利阅兵，并没有带来主办者所期待的鼓舞、振奋和激励。报名参军已经不再是青年们热衷的行为。
双方边境实际控制线上，苏联和中国方面都小心翼翼地避免着擦抢走火的事件。甚至还走出了更具和平象征的一步：
交换战俘。
1947年6月份，一个月里，在星星峡、赛因山达和尼布楚三个商定的交换场地，双方就交换了30万名各次作战中俘获的人员。到年底之前，战俘基本交换完毕。
现场采访的记者问一些战俘，是否仍愿意继续军旅生涯？
回答者摇头居多。
国际上，关于和平的呼吁也像战争的叫嚣一样迅速销声匿迹，似乎人们就当它没发生过那样，普遍认可了这种“实际停火”。
中国期待英美再次提出和平建议。
但身心疲惫的斯大林更感兴趣的是法国的调停。他愿意把这份敦促和平的荣誉，留给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盟国——法兰西。
中国，在主要领袖病重、国民经济对外援依赖过甚的情况下，经过几轮讨价还价，最后同意了这个“按实际控制线停火、遗留问题日后分期解决”的《法兰西方案》。
最终，1948年春天来临之际，中苏两国代表共同签署了《马赛协定》。
卷六：《凤凰涅槃》
（950）
1947年6月11日，南京。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经过几个月的反复讨论和表决，在国际社会多方努力下，终于筹备成立了第一届联合政府。
国民党、祖国进步党和其他各中小党派组成的“第三势力”，在议会中大致形成4：3：3的席位。
两位罹患中毒受伤后遗症的领袖，由于无法坚持第一线工作，被授予崇高的名誉称号，各自在国家替他们选定的良好居所，调养将息。
但他们影响力尚在。参与国家重大政治活动的方式，是参阅文件和由秘书班子起草文章，送他们圈阅之后发表或者送达。此外在身体条件许可时，偶尔也在公众场合露面。
经过第二次世界大战和两次伟大的卫国战争战火考验的一代新领导人，被赋予了管理国家的实际责任。
同月，国民党召开了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以微弱多数通过了李宗仁为执行总裁的议案。
这位在抗日战争中指挥过著名的台儿庄战役、后来担任中国赴欧远征军司令、又指挥过中苏战争中规模最大的兰州会战的军界首脑，以其显赫战功和国民党元老资格，并在人品方面也无大瑕疵，最后被党内推荐为执行总统人选。
祖国进步党在酝酿更名后，召开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同时，政治局和书记处经反复研究讨论，并由毛泽东名誉主席圈阅，由刘少奇担任总书记，朱德、周恩来、任弼时、陈云担任副书记。
第一届联合政府的组织章程中规定，由国民党提名的人选担任首届国家总统，任期6年。
行政院长一职，则在这过渡的6年中，由两党轮流担任，时间各半，均为3年。
期满后进行全国性选举，决定执政党和在野党。第三势力推荐的人选在政府和议会各部门中担任副职，6年后，在全民普选时期享有同等参选资格。
参、众两院，分别由无党派人士宋庆龄和国民党元老于右任担任首届议长。
（951）
在讨论国家新体制和起草国家新宪法的过程中，又有几项引人注目的动议：
关于国名。动议提出，国家定名为“华夏合众国”，简称中国，这一议案引起了广泛讨论。
此外，军队国家化是一个焦点。但因为两位强势领袖人物的实际隐退，这个本来敏感的问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