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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汝梅解读金瓶梅-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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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姐、玳安、子虚等则是曲笔、逆笔,并非另取锅灶,重新下米。故作消闲之笔:在《读法》四十四中说:“《金瓶》每于极忙时偏夹叙他事入内。
  如正未娶金莲,先插娶孟玉楼;娶玉楼时,即夹叙嫁大姐;生子时,即夹叙吴典恩借债;官哥临危时,乃有谢希大借银;瓶儿死时,乃入玉箫受约;择日出殡,乃有请六黄太尉等事,皆于百忙中,故作消闲之笔。非才富一石者何以能之?外加武松问傅伙计西门庆的话,百忙里说出‘二两一月’等文,则又临时用轻笔讨神理,不在此等章法内算也。”“故作消闲之笔”与“偷闲笔法”不同。偷闲笔法,如武松提出,只在伯爵说话时提到,武松身份在一闲话中描出,只是轻笔点染,不致喧宾夺主。而故作消闲之笔,如娶玉楼、嫁大姐、玉箫受约等都是极重要事件,但却在小说韵律节奏流动中,以极轻松、消闲的笔墨插入,使小说情节节奏避免平铺直叙,而是跌荡起伏,错落有致,这真正是大章法、大手笔。所以,张竹坡称赞《金瓶梅》作者为才富一石的大作家。犯笔而不犯:这本来是金圣叹总结《水浒》时提出的一种笔法。如武松打虎后,又写李逵杀虎;潘金莲偷汉后,又写潘巧云偷汉;江州劫法场后,又写大名府劫法场。“正是要故意把题目犯了,却有本事出落得无一点一画相借,以为快乐是也。”(《读第五才子书法》)张竹坡继承金圣叹提出的“犯笔而不犯”的提法,用来总结《金瓶梅》时指出:“《金瓶梅》妙在善于用犯笔而不犯也。如写一伯爵,更写一希大,然毕竟伯爵是伯爵,希大是希大,各人的身份,各人的谈吐,一丝不紊。写一金莲,更写一瓶儿,可谓犯矣,然又始终聚散,其言语举动,又各各不乱一丝。写一王六儿,偏又写一贲四嫂。写一李桂姐,偏又写一吴银姐、郑月儿。写一王婆,偏又写一薛媒婆、一冯妈妈、一文嫂儿、一陶媒婆。写薛姑子,偏又写一王姑子、刘姑子。诸如此类,皆妙在特特犯手,却又各各一款绝不相同也。”

  张竹坡《金瓶梅读法》解析(2)

  (《读法》四十七)金圣叹所说犯笔而不犯,主要是就故事情节、事件来说的。而张竹坡主要指身份相类的人物,都是“淫妇”、都是媒婆、都是尼姑,却能塑造刻画出不同的性格,虽然相类相犯,却绝不相同。如果说这也是一种章法、文法、笔法,是就广义上来说的,中国古典小说《三国演义》、《水浒传》、《金瓶梅》、《红楼梦》等,在塑造身份、阶层、地位、年龄相类相似,而又刻画出不同的性格,使之犯笔而不犯、同中而有异,在这方面积累了极其丰富、宝贵的艺术经验。今天,尤需加以系统地总结、整理,以求作为现在小说创作的借鉴。第三,研究人物关系网络,分析性格特点,提出作者用隐笔、正写、穿插等笔法塑造人物。张竹坡在《读法》五中指出:“未出金莲,先出瓶儿;既娶金莲,方出春梅;未娶金莲,却先娶玉楼;未娶瓶儿,又先出敬济。文字穿插之妙,不可名言。若夫写蕙莲、王六儿、贲四嫂、如意儿诸人,又极尽天工之巧矣。”在人物网络关系中,视身份地位、性格的不同而穿插描写。张竹坡还指出,《金瓶梅》正写金莲、瓶儿。《读法》十六指出:“《金瓶》内正经写六个妇人,而其实只写得四个:月娘、玉楼、金莲、瓶儿是也。然月娘则以大纲故写之;玉楼虽写,则全以高才被屈,满肚牢骚,故又另出一机轴写之,然而以不得不写。写月娘,以不肯一样写;写玉楼,是全非正写也。其正写者,惟瓶儿、金莲。然而写瓶儿,又每以不言写之。夫以不言写之,是以不写处写之。以不写处写之,是其写处单在金莲也。单写金莲,宜乎金莲之恶冠于众人也。吁,文人之笔可惧哉!”《金瓶梅》重点塑造了四个女性形象,金莲处于形象体系的中心位置,正面写,重笔写。虽也正写瓶儿,但在瓶儿与金莲争宠的矛盾冲突中,金莲处于主动进攻地位,瓶儿处处被动。正写潘金莲妒瓶儿害官哥,而瓶儿却往往不觉察不警惕,泰然处之,在不写之处显示出瓶儿宽厚憨直。张竹坡很准确地把握了主要女性形象之间的关系,以及作者塑造她们形象时的笔法特点。以金莲为女性形象体系中心,张竹坡进一步指出,写蕙莲的作用在于恶金莲危瓶儿。张竹坡指出:“书内必写蕙莲,所以深金莲之恶于无尽也,所以为后文妒瓶儿时,小试其道之端也。何则?蕙莲才蒙爱,偏是他先知,亦如迎春唤猫,金莲睃见也。使春梅送火山洞,何异教西门早娶瓶儿,愿权在一块住也。蕙莲跪求,使尔舒心,且许多牢笼关锁,何异瓶儿来时,乘醉说一跳板走的话也。两舌雪娥,使激蕙莲,何异对月娘说瓶儿是非之处也。卒之来旺几死而未死,蕙莲可以不死而竟死,皆金莲为之也。作者特特于瓶儿进门加此一段,所以危瓶儿也。而瓶儿不悟,且亲密之,宜乎其祸不旋踵,后车终覆也。此深著金莲之恶。吾故曰,其小试行道之端,盖作者为不知远害者写一样子。若只随手看去,便说西门庆又刮上一家人媳妇子矣。”(《读法》二十)蕙莲在《金瓶梅》第二十六回即自缢身亡,蕙莲自杀是一种消极的反抗,也包含对自我失误的忏悔。蕙莲的悲剧,揭示了人性弱点在情欲膨胀的境遇中怎样导致一个人的毁灭。蕙莲形象有独立存在的价值及其独特社会意义。张竹坡则从人物形象关系角度,认识其艺术功能在于穿插、陪衬,在于预示,在于表现生活的复杂。在作者的设置中,蕙莲是瓶儿的前车之鉴,是为揭示潘金莲嫉妒、西门庆纵欲而设置。所以,张竹坡在第二十六回评语中再次指出:“有写此一人,本意不在此人者,如宋蕙莲等是也。本意只谓要写金莲之恶,要写金莲之妒瓶儿,却恐笔势迫促,便间架不宽广,文法不尽致,不能成此一部大书,故于此先写一宋蕙莲,为金莲预彰其恶,小试其道,以为瓶儿前车也。然而,蕙莲不死,不足以见金莲也。”张竹坡以金莲形象为中心,处处从全书架构、人物形象整体结构出发来分析人物之间关系、人物形象在全局中的作用。这可以说是张竹坡《金瓶梅》人物形象论中的一大特点。张竹坡认为《金瓶梅》隐笔写月娘(见《读法》二十五)、特用意写春梅(见(读法》十七)、王六儿是借色求财等分析,均极有参考价值。第四,错乱年表,故为参差。中国古代小说与历史传记有血缘联系,史传崇实观影响了文人的小说观,往往把小说当史传对待,认识不清小说的文学特性。金圣叹冲破了史传崇实观的束缚,把小说与历史的区别分为“以文运事”与“因文生事”之不同。张竹坡对小说的文学特性有了更深的认识,他认为写《金瓶梅》比写《史记》难;他指出要把《金瓶梅》作为文学来读,不要当做事实来看。他更进一步认识到《金瓶梅》在时间安排上的虚拟性、参差性,是文学虚构艺术世界中的年表,而不能按现实生活,像史传作品那样死板。他在《读法》三十七论述道:《史记》中有年表,《金瓶》中亦有时日也。开口云西门庆二十七岁,吴神仙相面则二十九,至临死则三十三岁。而官哥则生于政和四年丙申,卒于政和五年丁酉。夫西门庆二十九岁生子,则丙申年;至三十三岁,该云庚子,而西门庆乃卒于“戊戌”。夫李瓶儿亦该云卒于政和五年,乃云“七年”。
  此皆作者故为参差之处。何则?此书独与他小说不同。看其三四年间,却是一日一时推着数去,无论春秋冷热,即某人生日,某人某日来请酒,某日某日请某人,某日是某节令,齐齐整整挨去。若再将三五年间甲子次序,排得一丝不乱,是真个与西门计帐簿,有如世之无目者所云者也。故特特错乱其年谱,大约三五年间,其繁华如此。则内云某日某节,皆历历生动,不是死板一串铃,可以排头数去。而偏又能使看者五色眯目,真有如捱着一日日过去也。按时间先后叙述是线性时间。小说要给读者以立体感,作者必须错乱其年谱,采用夹叙,如他在《读法》四十四中所云(见前)。张竹坡关于小说叙述时间的虚拟性、参差性的分析,较富有理论价值。第五,要善读《金瓶梅》,而不要误读《金瓶梅》。《金瓶梅》在传播过程中,有禁毁、有曲解、有误读。因为它有与天地相终始的强大艺术生命力,《金瓶梅》通过读者而存在,生命不息。早在清康熙年间,青年评论家张竹坡针对读者对《金瓶梅》的曲解、误读就提出要善于读《金瓶梅》的问题。他主要提出应注意的五点。要把一百回,放开眼光作一回读(见《读法》三十八),这实质上强调把《金瓶梅》作整体把握,把握其主导倾向,而不要零星看,局部看。要把《金瓶梅》当文章看当文学作品看,而不要当事实看(见《读法》四十)。有人说《金瓶梅》是西门家的记帐簿。张竹坡给予严厉批评,说这种人其两眼无珠,可发一笑。张竹坡把生活事实与艺术真实加以理性的区分,他真正认识到了《金瓶梅》的文学性、真实性。关注作者如何讨得情理。在《读法》四十三中张竹坡说:“做文章不过情理二字。今做此一篇百回长文,第四十二回逞豪华门前放烟火《金瓶梅》崇祯本插图亦只是情理二字。

  张竹坡《金瓶梅读法》解析(3)

  于一个人心中,讨出一个人的情理,则一个人的传得矣。虽前后夹杂众人的话,而此一人开口,是此一人的情理;非其开口便得情理,由于讨出这一个人的情理方开口耳。是故写十百千人皆如写一人,而遂洋洋乎有此一百回大书也。”欣赏重于考证。阅读《金瓶梅》,是一种文学欣赏,不要对作者是谁等暂时不易弄清的问题做烦琐考证。在《读法》三十六中,张竹坡说:“作小说者,概不留名,以其各有寓意,或暗指某人而作。夫作者既用隐恶扬善之笔,不存其人之姓名,并不露自己之姓名,乃后人必欲为之寻端竟委,说出姓名何哉?何其刻薄为怀也!且传闻之说,大都穿凿,不可深信。”《金瓶梅》虽有淫话秽语,但不是淫书。写淫话、秽语的目的,在于揭露与批判。张竹坡认为《金瓶梅》独罪财色,将色之罪隶属于财的罪恶之下,着意突出财的罪恶。作品揭露了不义之财对朝廷、官府、人性的腐蚀作用。蔡京受贿,便委任西门庆为提刑官。蔡状元受贿,便先批盐引给西门庆,使其垄断盐的经营。钱老爹受贿,便允许西门庆偷税漏税。潘金莲嫌贫爱富,虐待亲娘。王六儿以色求财,与西门庆长期奸宿。张竹坡在《金瓶梅读法》中,把潘金莲放在人物形象体系的中心位置,分析其他人物与潘之关系,以及作者为塑造潘金莲而采用的种种笔法,是极为可取的。但是,离开艺术分析,从伦理道德角度,张竹坡只看到潘金莲之淫、狠、贪,是有片面性的。他没有认识到作者塑造潘金莲这一形象的开拓意义。作者从自然本性与社会本性联系上描写潘金莲,表现了女性的自我意识、女性自我生命的觉醒。潘金莲对封建伦理纲常是淫荡的反叛、畸型的亵渎、对“存天理灭人欲”的极端的反作用。她是个害人者,又是个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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