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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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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时,她就红了眼圈,蹲在地上,捂着绣鞋尖,好半天没起来。

片刻,一双玄色锦面。镶金线软帮的靴子出现在雒妃面前,她一愣,尔后抬头,就见秦寿面无表情的站她面前。

她一噎,心头陡升委屈,遂撇开头去不看他。

秦寿同样蹲下来,他挑过她下颌。凑过去亲了口。

无声胜有声,雒妃倏地鼻尖就酸了起来,她恶狠狠地瞪着他控诉道,“不想理会本宫,就走开!”

秦寿眼梢微弯,“蜜蜜想好了,真是先要我走开?”

这话一落。雒妃一把抓住他胸襟,威胁道,“你敢走试试?看本宫不打断你的腿!”

“呵,”秦寿低笑,见她这别扭的娇娇小模样,心里顿一阵欢喜,他又凑过去亲了亲她嘴角。“好,蜜蜜不让走,我就不走。”

雒妃让他这举动逗的来没了火气,她咬了咬唇,幽怨地撩了他一眼,“都宁可睡半月书房,不是想走是什么。”

秦寿叹息一声,他起身将人抱起来,几步到园子里的凉亭坐下,也不放下她,直接将人拢进怀里,认真的道,“莫不是忘了,你小日子这个月晚了。”

如此一说。雒妃一惊,她适才想起这茬来。

秦寿大手放她小肚子上,“一会我就让大夫来看看。”

雒妃还在小日子没来的震惊当中,她愣愣问他,“有孩子了?”

秦寿伸手给她理了理鬓角,难得见她这样回不过神来的时候,便笑道,“约莫是的。”

雒妃低头看着资格的小肚子,实在想不到时隔四年后,她既然真的就会再有孩子。

秦寿低头在她耳边道,“为夫若不去书房,抱着蜜蜜,怕是会吃不消的。”

说着,他还紧了紧她。让她极为的贴近了。

透过衣料,雒妃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子灼灼滚烫的欲念。

秦寿已经情不自禁在她面颊、粉唇、脖颈轻啄起来,并逐渐气息紊乱。

雒妃揪着他胸襟,这一番阵仗,她也是浑身发软。

“有……有孩子……”雒妃生怕他又硬来,急急忙忙道。

秦寿缓了缓,他抱着她。逐渐用力,仿佛要讲她融进自个的骨子里一样,“我抱会就是。”

闻言,雒妃松了口气,不过转瞬,她心思就又到可能怀上孩子的事上去了。

秦寿心有不满,他逮着她耳垂软肉就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真想将蜜蜜一口一口的拆吃下肚去!”

这四年,他对她的感情不仅没有随着时日的过去而减淡,反而越发的浓烈起来,就像窖藏的佳酿,还时常有一种想将之彻底融入自个血肉的极致占有欲望。

不过,这种事他自然没说过,不然。怕是要讲她吓一跳。

一个时辰后,大夫过来与雒妃诊脉,不出秦寿所料,果真是喜脉,雒妃又怀上了,且那大夫素来擅诊喜脉,将雒妃的脉象诊了又诊。

最后与秦寿道喜,言雒妃脉象乃是双脉,怀的是双生。

饶是淡然如秦寿,也让这消息也砸的一懵。

他原本以为能再有一个孩子就足矣,毕竟他与雒妃子嗣缘从上辈子开始就很淡薄,但不想,这一来就来俩。

等大夫走了,秦寿竟失态的将雒妃一把抱了起来,这样鲜少失态的人,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雒妃不自觉嘴角含笑,她同样也是高兴,毕竟有息藏这个大儿子在前,如今对于和秦寿的子嗣,她同样是期待的。

“蜜蜜,我很快活。”秦寿放下雒妃,低头抵着她额头,凤眼晶亮的轻声道。

雒妃抿了抿嘴角,她眉目一如既往的娇矜,但此刻她却是不自觉地轻轻抓住他腰身,犹豫片刻,踮起脚尖,主动在秦寿薄唇蜻蜓点水地啄了下。

在秦寿第二次愣神中,她低声道,“吾也是,今生有汝……”

乃吾之幸!

前世的兽兽,造孽啊

作为拥有九五之尊的真龙命数,秦寿从来不会觉得,这世间不是以他为中心的。

就是整个大殷的繁荣昌盛,那都是要看他的。

然而,外曾祖母却是与他说。。。。。。

“你身负真龙气运,不过是命定的天下共主罢了,这世间万物,自有规则,若说中心,那却还真不是你。”

他嗤笑不屑,他都能造反为帝,又肩负一国兴衰。怎么可能就不会是万物中心?

外曾祖母那时候的目光怜悯又慈爱,但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却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他心口。

“若要将此间比做民间话本,你不过只是其中身份为皇帝的陪衬罢了,真正的故事主角,却是另有其人的。”

“是何人?”他如此问,心里已经打定注意,知晓后非得杀了对方不可。

外曾祖母叹息一声,她眼底的同情恻隐之色让他很是不舒服。

他一国帝王,哪里是还需要人同情的。

“说来你也认识,”外曾祖母佝偻这背,“你的妻,与她侍卫。”

“胡说八道!”他勃然大怒,想也不想就反驳回去。

那个时候,他初初坐上龙椅,天下不稳,整个大殷的有识之士都在骂他是逆臣贼子!

旁人如何说他,他向来都不介意,说说罢了。真要有能耐,便明火执仗的争斗一场,输赢自显。

“你纵使赢得天下,然而得不到想要的,陪衬注定会输给主角,天注定。天注定!”

“不可能!”他怒视外曾祖母,即便心头隐隐觉得这多半都是真的,但他拒绝去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朕是天下共主,最大的赢家,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那时候,外曾祖母神色无比的悲伤,那是一种岁月沉淀之后对既定命运无可奈何的悲凉。

她说,“你若不信,那便拭目以待,你再是关着那两人,他们早晚也会出来在一起,届时你做你的皇帝,他们自在逍遥,生死都与尔无关。”

“不是,”他固执己见,“雒妃是朕明媒正娶的嫡妻,上过秦家家谱的,她生是朕的人,死了也只能做朕的鬼。”

即便他这妻已经同自个的侍卫私奔过一次,两人隐居乡野,若不是他将人抓了回来,怕是这会还快活着,又哪里会念及他。

外曾祖母摇头止不住的叹息,“阻止不了的,阻止不了的,她注定是要和侍卫在一起的,而非做你的皇后。”

他像听了笑话一样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震耳发聩。就引的人心头蔓延出无止境的悲哀来。

“她若执迷不悟,朕就是宁可让她死,也绝不会成全,凭甚他们能逍遥快活,而要让朕活的苟且!”他就是这样的偏执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若真是天注定,那么他便非要逆天而行,要坠无间地狱,那也是要拉着雒妃一起,绝不给她半点希望!

后来,他只记得外曾祖母说,“你若想好,我能帮你这一次,但你要承诺,给南蛮方寸之地以庇护。”

然后他一个人坐在金銮殿那张冷硬宽大的金龙椅上,空旷的殿堂,呼啸的风,斑驳的暗影,死一样的安静。

他慢慢的在想,他与雒妃是如何走到今时今日这样不可挽回的地步的。

十年前,她带着公主的娇矜和女儿家的羞怯,穿着大红嫁衣,千里迢迢从京城到容州。

她高贵倨傲,艳色娇纵,且又任性嚣媚,仿佛是枚有刺眼芒光的珍珠,让人想拥有,但又怕藏不住她的耀眼,从而保不住被人轻易夺了去。

虽是早预料到的结果。但他对这桩亲事仍旧是生了怨怼。

即便这是他故意谋求来的,也是故意让她心悦上自己的。

但归总这样屈服于形势,于他而言便是侮辱!

连带的,他也是厌恶她的,便是她热烈的慕艾,都让他觉得像是黏人的浆糊一样。平白惹人不喜。

当不喜一个人的时候,她便是连呼吸,都是错的。

只是后来,他是何时将这娇娇公主放进心里的?

他觉得金龙椅冷的慌,当真是连寂寥都是荒芜的,他何时将人装进自个心里的?

约莫是在廊城之事后吧,他中了时疫的毒,九死一生,也许是临死之际看的淡了,当然也可能是回了容州,见着雒妃那张还颇为关切的面容。

于是他跟自个说,既然已是成亲定局,若能将日子过的来合合美美,又何必活成怨偶一对。

有时候,好与坏真的便只是一念之间。

那几年的光景,既然便成他这一辈子最为美好的记忆,美好到他根本舍不得时常拿出来回忆,只恐如水墨画一般退了色,不复艳丽。

很多年之后,他恍然回首,才蓦然醒悟,原来那个时候,他是自个亲手将她放进心里的,将相敬如宾过成了情深不寿。

这又怨的了谁呢?

可世事就是这样的造化弄人。他将心丢覆她身上的时候,她却忽的抽身,说不心悦就真是不心悦了。

他有时候会想,他秦寿看过千千万万的人性,独独没有将她看透。

怎么能那样没心没肺呢?心悦慕艾,合欢夫妻。岂是一句话的事?

还是说,这世上夫妻,过着过着便都是这样至亲至疏?

如若就此两厢和离,他倒也能接受,毕竟男欢女爱,不可强求。

但是。她又岂能弃他而去择一个身份低贱的侍卫?一个相貌才学能耐,没一项及得过他的人选,她雒妃原就是个眼盲心瞎的!

他能接受她不再心悦他,却是不能接受她不选择他!

这便是他秦寿自来骨子里的骄傲。

可当他亲眼所见,她与侍卫的亲密,她面对别人之时的轻松写意笑靥。他才忽的明白过来。。。。。。

从始至终,即便他与她最是恩爱的时候,她对他而言,也是有着不纯粹与保留的。

原来,陷入温柔香里的,不过就他这个战神而已。

他自己给自己立了道英雄冢。从此再也走不出来。

他打下了天下,战败了无数的敌人,踩着万古枯登上最高的位置,他也能让她前生做尊贵的公主,后半生也能继续尊崇下去。

那样娇娇的公主,没了这等耀眼的身份和地位。又哪里是能过的下去的。

他自以为成全了自己多年以来的野心,也能给她最好的金丝牢笼。

然而,她还是不选他,反而恨毒了他。

每每她看着他的眼神,总是让他不自觉想起经年的初遇和从前蜜里调油的美好。

他们也是真切好过的,她如何就做到这样怨恨他。莫不然她都是没心的吗?不会记得那些曾经的好?

天黑到天明,暮色到晨光。

他在金龙椅上安然无眠,待到朝臣鱼贯而入,诸事奏请,他仍旧默不作声,那一刻他好像分裂为了两个人,一个冷静地处理政事,一个则还在想着与雒妃有关的事。

下朝之后,他请来外曾祖母,就在堂堂金銮殿中,没人晓得他与外曾祖母说了什么。

只是第二日,他便去见了雒妃。

他一字一句的跟她说。“我与你皇后之位。”

她啐了他一口,冷笑着回答,“不稀罕!”

那瞬间,他忽的想起很多年前,他听谁说过这么一句话,“蜜蜜娇生惯养,有段时日喜欢桃花胭脂,但又觉得莲花胭脂不错,最后无法选择,两种胭脂她一并给扔了,转而用起其他的水粉来,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他突然就问她。“蜜蜜,你是喜欢桃花胭脂还是莲花的……”

他心里早住进了魔鬼,在知晓她注定不会选择他的时候,心里的魔鬼张牙舞爪,终于到了他自己也控制不了的地步。

他拿起剑,在她难以置信地眼神中。像在沙场上很多次杀人一样,就那样轻轻松松刺进了她身体里。

他甚至能感觉到温热到滚烫的鲜血从她胸口仿佛一朵花一样蔓延下来,浸染她的衣衫,徐徐循循,最后蜿蜒到他指尖,就成艳丽无比的色泽。

“你若不选择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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