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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全传 作者:李庆皋-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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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今晚应当庆贺一番!无官一身轻,明天不用起早啦!”

  王氏见丈夫高兴地笑了,心里一阵轻松,答应着进厨房做几个好菜下酒。

  可是,她到厨房里看看,米所剩不多了,面已经吃光,菜要到后园现去采摘。如果这个月没有俸禄,所剩之米,是断难维持下去的。

  几件细软东西,早就卖光。她摸摸两只耳环,这是母亲去世时,留给自己的,是娘家祖传之物,本应传给儿媳……

  酒坛已经空空如也!

  王氏迅速摘下两只耳坏,走出家门。

  李商隐喝了杯酽茶,头脑变得异常清醒,心想,应当写封书启,感谢卢公厚爱才是,提起笔,写道:

  某启,仰蒙仁恩,俯赐手笔,将虚右席,以召下材。

  承命惶恐,不知所措。某幸承旧族,早预儒林;邺下词人,夙蒙推与;洛阳才子,滥被交游。而时亨命屯,道泰身否,成名踰于一纪,旅宦过于十年。恩旧凋零,路歧凄怆。荐祢衡之表,空出人间;嘲扬子之书,仅盈天下。

  写到此,他放下笔,重读一遍,觉得卢公“将虚右席”,让自己做幕府中最重要的判官,还当再写些感谢之词,表达谢忱写得不够。

  可是,自己“旅宦过于十年”,及第“成名踰于一纪”,依然是个九品下僚!“路歧凄怆”之情,油然而生。李商隐像个孩子得见母亲,尽情倾诉自己悲惨的潦倒生活,写道:

  去年远从桂海,来返玉京;无文通半顷之田,乏元亮数间之屋;隘佣蜗舍,危托燕巢;春畹将游,则蕙兰绝径;秋庭欲扫,则霜露沾衣。

  接着,他又倾诉由周至尉到京兆府留假参军事,依人篱下,仰人鼻息的屈辱情形:

  勉调天官,获升甸壤;归惟却扫,出则卑趋……

  书启写罢,精神十分郁抑沉重。加入卢公幕府,虽然能够暂避屈辱,但是,终究不是久长之计,离京越远,得以升迁机会越渺茫。

  李商隐心头像有块沉重石头,无法搬下来。



  李商隐在樊南家中养息数日,妻子把家中诸事安排妥当,就可起程前往徐州入幕了。

  有一事,一直萦绕在李商隐心头。要不要去令狐家告别?如在往昔,这是必去无疑的,因为要远行,怎能不跟七郎八郎九郎以及湘淑辞行呢?可今日不同往日,七郎九郎不在家,八郎在家不愿见李商隐,让他多次碰壁而归!李商隐的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痛苦万分。

  妻王氏看出丈夫重重心事,知道他正在犹豫,便柔声劝道:

  “夫君,恩公虽不在了,但是恩公临终曾遗言,要你和八郎像亲兄弟一样……”

  “唉!——”

  李商隐不愿提恩师的遗言,提起便十分伤心,忍不住就要落泪。

  “夫君,若不然去跟湘叔辞行之后,你就回来。八郎不理睬咱,咱也不去理睬他。”

  李商隐摇摇头,又长叹一声。八郎不理睬咱,咱是不能不理睬他的。不是怕他炙手可热的权势,而是那样做,就等于跟他断了交情,这就违背了恩师遗嘱,对不住在九泉之下的恩师。

  经过反复斟酌,李商隐还是硬着头皮去了令狐府。

  来到开化坊街口,恰好遇见湘叔。老人家已经背驼腰弓,白发苍苍,心却依然是滚热的。

  “商隐,你来得正好,八郎正宴请宾客,其中还有你最熟悉的温庭筠,去吧!八郎死要面子,在这种场合,不会难为你的。走!我领你去。”

  “湘叔,我是来告辞的。先跟您老人家告辞。”

  “怎么?又要离开京都?”

  “是的。去徐州入卢公弘正幕府,不知何时能回来。湘叔,您老人家要保重身体呀!请您还代问师娘好,告诉她我的情况。”

  “好的。带妻儿去吗?”

  “不,把她们送回洛阳。她喜欢回娘家去住。”

  湘叔明白商隐的苦衷。微薄的俸禄是养活不了家小的,不把她们送回娘家,又有什么办法呢?

  “好。商隐,湘叔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没什么要买的,银两留在手里也没用,走时到我那,我还有些散碎银两,你带上。”

  “这使不得!湘叔,商隐这辈子用了您不少银两,已经无力奉还报恩。今日无论如何,商隐也不会再用您老的血汗钱。”

  “看你说的!把湘叔当成什么人啦?”

  湘叔真的生气了,在前面气哼哼地走着。

  李商隐愧疚地跟在后面。自己这等无能,连妻儿都养活不了,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他憎恨自己!



  宴会设在客厅里。众人正在唱和诗赋。

  李商隐一进门,温庭筠第一个发现,第一个高声呼道:“义山贤弟!哪阵风把你吹来的呀?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

  哥哥真想你呀!”

  没等商隐答话,又有人高声问道:“这不是诗名鼎鼎的李义山嘛!今日幸会,一定要吟首诗为大家助酒兴呀。”

  李商隐不认得这位年轻人,只抱拳笑笑。

  他向上位望去,八郎阴沉着脸,眼睛低垂着,一言不发,似乎没有谁进来,冷冷地端起杯,把酒灌进嘴里。

  湘叔走到八郎身边,低声嘀咕一阵。突然,令狐綯瞪起眼睛,问道:

  “李商隐!你在这座大厅屏风上题诗骂我,怎么?你想一走了之?”

  客厅里,顿然一片寂静,都觉察出一场矛盾,一触即发。

  李商隐知道八郎指的是那首《九日》诗。那诗主要是追念恩师的恩遇,并没有骂他呀!这是从何说起?

  在座的人都知道此事,唯独温庭筠浪迹天涯,不在京都,不知此事。他打破沉寂,笑嘻嘻地问道:

  “义山贤弟用诗骂人,一定骂得很妙,骂得很痛快,否则中书舍人怎会如此动容,有失大人风度?好好好!把这诗再咏唱出来,让老兄赏识赏识。”

  “有失大人风度”这句话,好像起了作用。令狐綯马上不以为然地冷笑道:

  “哼!身为朝臣,尤其贵在九重之侧,有多少人嫉恨!遭到诽谤、谩骂,那是常有的事,在下才不把这些鬼魅胡言乱语放在心上哩。”

  “好!我就知道令狐大人有宰相度量。来来,义山贤弟,令狐八兄已经原谅你了,快坐下陪八兄饮酒。”

  温庭筠边说边把李商隐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嘻嘻哈哈地向他使眼色。

  令狐綯怎么能这样轻易放过李商隐呢?但仓促之间,又一时想不出绝妙办法,沉思半晌,站起来道:

  “诸位都知道义山老弟诗名远播,文思快捷。今天我说一件事,让他当场吟诗一首,好不好?”众人自然赞同。

  李商隐心中明白,八是郎想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当众现丑,不过他不怕即兴吟诗。静静地洗耳恭听他葫芦里能放出什么声响。

  温庭筠与李商隐分别好几年了,不知道他的底细,替他捏一把汗,想为他解围,站起问道:

  “令狐大人,你说的这件事,该不会是在皇宫里跟皇上观看斗鸡吧?那鸡是红的还是黑的,让义山贤弟猜,是无法猜出的。”

  令狐綯又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傲视一切地道:

  “那是难为他。就凭我八郎不必用那种办法……”险些没说露嘴,赶紧打住,没把“整他”二字说出来。他干咳一声道:“我昨天夜里,在西掖当值,跟同僚们赏月,同僚们都说一轮皓月,距离仙界太清很近,连说话的声音,神仙都能听见,所以我们大家都不敢大声喧哗。好了,就用这件事,吟一首五言律诗,中间两联要用宫中之物对仗,限韵要押阳平‘青蒸’韵。”

  说完,八郎得意洋洋地坐下,冷眼瞅着李商隐,看他如何在众人面前出丑。

  温庭筠为朋友两肋插刀,非要替商隐弟解围,又插嘴道:

  “令狐大人,当场赋诗,必有赌物啊。尤其大人首倡,又提出这么多的要求,近于刻苛,所以韵脚和对仗都要放宽些……”

  “不能宽!一言九鼎,不准改!”

  令狐綯生气了,一点不给面子,绝情得可以。

  温庭筠也生气了,气哼哼地道:“不放宽也可以,说吧,赌什么?”

  “赌什么?哼!”令狐綯上上下下把李商隐端量一遍,瘦得如同干柴,浇上点烈酒,准会点燃,想到这儿,他笑了,道,“他要是吟不出诗,吟不出好诗,就罚他连干五大杯酒,少一滴也不行!”

  “呵!如果义山贤弟吟出好诗,罚你什么呢?让你自己先说。”

  令狐綯被问住了。心里憎恨这个温钟馗,今天专跟自己过不去。

  “你自己不说?我说!罚你连干十大杯酒,少一滴就赔一两银子,一大杯是十两,少喝一大杯就赔十两银子。令狐舍人如何?”

  他对银子钱财不在乎,况且自己又是海量,十大杯酒算得了什么!于是满口答应。

  李商隐趁他们争吵,已经把诗想好,没有理会赌什么东西。他两人一停止争吵,便站起身,道:

  “令狐舍人说了内容,在下就按这个内容献丑啦。”他略停一停,又道:“题目就叫《令狐舍人说昨夜西掖玩月戏赠》,请诸位赐教。”

  李商隐张口吟道:

  昨夜玉轮明,传闻近太清。

  凉波冲碧瓦,晓晕落金茎。

  露索秦宫井,风弦汉殿筝。

  几时绵竹颂,拟荐子虚名。

  令狐綯没料到李商隐出口便吟,吟得如此绝妙。首联两句,紧扣诗题,开篇便点出“昨夜”,用“玉轮”点“月”,用“明”极写皓月当空。第二句用“传闻”点题目中的“说”字,真是滴水不漏。我今天算是输定了!

  中间两联,对仗何其工整。月光照在“碧瓦”上,月华映在铜柱上。颔联描绘明月的晶莹,极写“玩”字。颈联对仗尤其工稳,“露”中的“宫井”,“风”中的“殿筝”,搭配得极妙。“碧瓦”、“金茎”、“宫井”、“殿筝”均紧切题目中的“西掖”,全是宫中之物。这小子真还有点本事,完全按照要求吟咏的,没有一点毛病。怎么办?能认输吗?

  尾联用了两个典故。一个是杨庄向皇上推荐作《绵竹赋》的杨雄,一个是杨得意向皇上推荐作《子虚赋》的司马相如。他把两个典故合用一起,宛曲地要求我要像杨庄、杨得意那样来推荐故人。这故人当然是李商隐自指了。

  这小子像只老虎,吃人不露齿呀!想让我推荐又不好意思直说,在宴会众人面前,用诗向我哀求!他太有心计!太狡猾!

  “令狐舍人,你听完吟咏,又寻思半天,觉得怎么样呀?

  还满意吗?”

  温庭筠一向看不起这位貌似博学,实则草包一个的令狐舍人,此刻说话愈加不恭敬了。

  令狐綯知道自己理亏,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办法耍赖,只得无可奈何地回答道:

  “就算他侥幸吧。一杯十两银子——,湘叔给商隐准备一百两银子。”

  “痛快!令狐大人今天真是一言九鼎,话不虚说,好!佩服!”

  温庭筠连连叫“好”,连说“佩服”;众人也都拍起掌来。

  八郎虽然损失了银两,但是面子上却很荣光,也就心安理得了。

  突然,李商隐站起,向众人抱拳一拱,又向八郎深深一揖,解释道:

  “这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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