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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6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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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精神上的廷杖() 
刘云溪直哭到嗓子哑了,浑身绵软无力,才被家人扶进了房内。

    真正叫“声嘶力竭”了。

    进了房间,瘫倒在床,目光呆滞,神情木然,不论家人如何安慰劝导,他都仿佛没有听见。

    家人自然担心不已,寸步不敢离开左右。从下午申正一直折腾到晚上亥初,晚饭谁也没有吃成。

    亥初二刻的时候,刘云溪突然坐起,说自己没有事儿了,还说肚子饿了,要吃东西。刘家上下大喜,赶忙生火做饭。

    饭菜端了上来,果见老爷风卷残云,吃得甚香。

    饭后,刘云溪说自己太倦了,要好好睡上一觉,叫人不要打搅他,然后倒头就睡。

    开始的时候,家里人还是不大放心。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见刘云溪鼾声如雷,果然沉沉睡去,这才放下心来。于是各自散开,刘夫人也上床就寝了。

    白天遭了这档子事儿,刘夫人睡得便不踏实,到了半夜,隐约听到“噗通”一声,一惊而醒,便见到房梁上挂着一个人,正在晃晃悠悠。一转念间,登时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冲下床去,抱住刘云溪的双腿,嘶声大叫。

    家里人闻声赶来,七手八脚,将刘云溪解了下来。

    还好,刘夫人听到的那一声“噗通”,是刘云溪踢倒凳子的声音,从发现老爷寻短见,到解他下来,几乎一点儿功夫都没有耽搁。刘云溪猛烈地咳嗽了一轮,终于缓过气儿来,然后再一次放声大哭。

    深更半夜,鬼哭狼嚎,自然把左邻右舍都惊醒了。

    刘家上下,急得跳脚,这时候,已经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而是——“上头”骂了你几句,你就上吊抹脖子?!这就不仅仅是“荒唐”了,而是地地道道的“悖逆”了!若给“上头”知道了,最轻也是一撸到底,逐回原籍,“交地方官严加管束”;如果“上头”是个坏脾气的,打入天牢,绑上菜市口,也不稀奇!

    这可如何是好?

    刘云溪没有再次寻死,但他投缳的消息没法子瞒得住,终究是泄了出去,“上头”也终究是知道了。

    朝臣、士子自然难免狐悲之叹,但对刘云溪的申斥本身无可究责,太监另行“加码”,也是两百年来的“潜规则”;同时,在“传旨申斥”的问题上,只要身为臣子,就有瓜田李下之嫌,因此,在台面上,没有人能够为刘云溪抱不平。

    大伙儿只是盯住了“上头”,看看这一次,“上头”是装傻不晓得刘云溪投缳这个事儿、放他一马呢?还是进一步给予他更严厉的处分呢?甚至是——

    “上头”的反应,跌碎了所有人的眼镜。

    关卓凡上了个折子,说刘云溪所奏荒唐,皇上和两宫皇太后只给予他申斥的处分,实在是“宽恩厚典”,刘云溪虽然糊涂,亦不能不“感激涕零”。不过,刘云溪身为“天子门生,国家大臣”,“岂宜受辱于阉人”?这个事儿,是我处置不周,“失却朝廷体面”,请求皇上和两宫皇太后给予我重重的处分,“以儆有位”。

    刘云溪是同治元年壬戌科的进士,因此关卓凡说他是“天子门生”。

    接着,戏肉来了,关卓凡说,为“崇国家体制,存士子体面”,请废派太监传旨申斥的制度,以后凡有申斥的旨意,皆请遣朝廷大臣前往宣达。

    追加刘云溪处分神马的,一个字儿都没提。

    这个折子,引起的震动,可以说是核爆级别的。

    甚至,超过了之前的“定汉语为通用语”。

    “定汉语为通用语”,受其益者,首在族群之层面;废太监传旨申斥制度,受益的,却是所有在京出仕的个人,亦包括所有的八旗亲贵。

    所有的人都屏息以待,心里面都怦怦直跳。

    两宫皇太后“踌躇再三”,关卓凡则“固请再三”。

    大多数的人,都以为这是“上头”惺惺作态,君臣合演一出双簧。但他们错了,这一次,两宫皇太后是真正的“踌躇难决”。

    若无上位者的允准,太监怎么敢辱骂大臣?哪怕给多他们十个胆子呢!太监申斥制度中的“另行责备”,当然是得到了上位者暗地里的支使,绝非敬事房的自行其是。

    事实上,太监申斥之“另行责备”,是满清最隐秘、也是最重要的“祖制”之一,是满清贵族“调教”汉族士大夫、爱新觉罗氏维持自身统治的最重要的手段之一。

    朱明对付士大夫,出之以廷杖;清承明制,却明智地避开了这种荒唐的肉刑,但是,某种意义上,太监申斥之“另行责备”,可以算是一种“精神上的廷杖”。

    受肉体上的廷杖,受刑人尚有可能保持自己的人格和自尊;受“精神上的廷杖”,却难以再保持完整的人格和自尊了。“受刑”之后,被申斥人心虚气沮,久而久之,自然就不再存有自外于上位者的心思了。

    有清一朝,汉族士大夫对满清的顺从,相当程度上,源于这个在历史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太监申斥制度。

    当然,太监申斥之“另行责备”,倒不看人下菜碟,八旗亲贵若被传旨申斥,一般的挨骂,一般的狗血淋头,且免于受辱的价码更高。这把达摩克里斯之剑,是悬在所有为臣者的头顶上的。不过,因为八旗亲贵以“奴才”自居于皇帝、皇太后面前,主子骂奴才几句,并不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所以,这个制度,打击的主要对象,还是汉族士大夫。

    原时空,不是没有人做过废除太监申斥制度的努力,但无一例外,都被“上头”委婉地拒绝了。最后一个提出废除太监申斥制度的,是张之洞,那已经是皇族内阁成立之后的事情了,张之洞已经病入膏肓,满清已经处在覆亡的前夕,无数的制度都改了过来,但这个太监申斥制度,还是动它不得。

    终于,太监申斥制度和清朝一起“相始终”了。

    至此,我们可以了解,关卓凡请废太监申斥制度,为什么会在举朝上下,引起如此巨大的反响,也可以了解,两宫皇太后为什么“踌躇再三”了。

    但两宫皇太后终于允准,近两百年的太监申斥制度,一朝而废。

    史载,对于轩王,“天下士子自此归心焉”。

    *(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乘着废太监传旨申斥制度的东风,关卓凡趁热打铁,打算再做一件核爆级别的事情。

    经由强有力的幕后推动,舆论迅速发酵:刘云溪明明是最地道的“正途”出身,虽不说三坟五典八索九丘,但该读的圣贤书,都是熟读了的,何以无知无识至于此极?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呢?

    一个叫做宝廷的旗下名士,写了个帖子,其中有两句话,时人热传:“皓首穷经,不及秘义。”

    这两句,出自唐朝韩偓的《增易卜崔江处士》:“白首穷经通秘义,青山养老度危时。”不过,宝廷反其意用之,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这个宝廷,书友们大约还有印象,他是个闲散宗室,关卓凡的铁杆粉丝。轩军平定了日本长州之乱,带回了和樱天皇,朝廷“议功”,宝廷虽不在朝,却一力鼓吹,关卓凡“内,扶社稷将倾之危;外,定强盟、收顺藩”,这是“列土分茅”之功,“夏赏五德,爵以劝功,古有明训”,朝廷“不宜因循”,应该“酬以王爵”。

    宝廷身上没有任何爵位,但他却“少负诗名”,年纪不过二十多岁,已有“纳兰性德之后国朝第一人”的名声。当时,他还没有能够考取任何功名,但已被视为“八旗文气所聚”,因此,能够领袖同侪,一言一行都有人追摹。

    关卓凡那个“一切礼仪制度服用起居,皆用多罗郡王例”的多罗贝勒,多少受益于宝廷等一班闲散宗室造的上述舆论的。

    此时的宝廷,身份已经不同,他去年乡试“中式”,成了举人,刘云溪便正经算是他的翰苑前辈了。一个刚刚中举的小年轻,距进士及第还远着,却对进士出身的翰苑前辈如此不客气,实在惹人侧目。

    不过,宝廷为人,放荡不羁,疏狂磊落,自称“胸无宿物”,素有“敢言”之誉。平日好使酒负气,放浪形骸于山林泉下。因为有这番“魏晋名士”的派头打底,他对刘云溪的讥讽,倒也并不如何令人意外。

    又一种说法紧跟着起来了:现今是“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世易时移,“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行不通了!圣贤之书当然要读,可是,“窗外事”也不能不“闻”啊!不然,再怎么“正途出身”,出来出去,也就是一个刘云溪罢了!

    舆论发酵的差不多了,关卓凡要“动一动”了。

    他要动什么呢?

    科举。

    嗯,这得算“核爆级别”的事儿了。

    不过,不是废除科举,这在当时的政治条件下,不存在任何的可能性。

    关卓凡还没有向全天下“读书人”同时开战的实力。

    甚至也不是“改革”科举。一看到“改”、“变”一类字眼,立马会有一大堆“读书人”,针扎屁股般跳起来,“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嘛!

    可是,科举不能不动了。

    科举制度,可不仅仅是现代的公务员考试,这个制度,掌握和控制的,是整个社会的教育体系——从开蒙到出仕,从资源到通路。

    关卓凡要在中国实现近代化、工业化,就要在全社会范围内,实现最基本的近现代的科学、文明的启蒙,这个,现有的科举制度,自然是无能为力的;另外,近代化、工业化,需要海量的掌握近现代科技知识、具备近现代文明观念的人才,这些潜在的人才,都绑在现有的科举制度内,“皓首穷经”,关卓凡只能觑空子、抽冷子,吃一点这个制度漏出来的残羹剩饭。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啊!

    既然现在还不能搬开它,那么,就只能尽可能的改造它了,使它的正能量尽可能的多一点,负效用尽可能的少一点。

    如何改造呢?前面不是说过,一提“改”、“变”,就会有人一跃而起吗?

    我不提“改”,也不提“变”,嘿嘿,不是说“法古无过”吗?好,我来“复古”。

    *

    *

    西江米巷,倭府。

    倭仁头大了:这位王爷,怎么又自个儿跑过来了呢?你这么干,固然是“礼贤下士”,可是,朝廷是有“宗王不得交通大臣”的“祖制”啊,你不能总装作不记得啊!

    还有,我不能再收礼了!可若你又拿出本宋版的典籍,我受之有愧,却之不甘,这百爪挠心的,味道实在是不好受啊!

    上一次,关卓凡初值弘德殿,为小皇帝开讲“兵事、洋务”,携了另一位新师傅翁同龢,一齐登门拜访“老师傅”倭仁,送了倭仁一本宋版的《近思录》,这是朱熹和和吕祖谦合著,辑录所谓“北宋五子”——周敦颐、程颢、程颐、邵雍、张载——的学问精义,其编排依朱、吕的理学思想体系,算是尽括了源于周敦颐的程朱一脉的理学学术主体。

    程朱为倭仁所宗,宋版《近思录》,开卷即闻先贤呼吸,倭仁心跳加速,犹豫再三,到底没有说出“不要”的话来。

    倭仁“不受礼”的金钟罩,就此被关卓凡破掉了。

    倭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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