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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传-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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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慎进抬眼向众家眷扫看了一圈,抬手止了柳爽后头的话,二人相视会意,柳爽探臂扶起席上的索慎进,一同往里间不知打什么商议去了。

    索良音偷眼瞧着他二人消失在大屏障后头的身影,只觉心胸闷痛,喘不上起来。幸而,柳夫人见索慎进与柳爽离去,她亦哀苦难当,无力再约束家下,只不耐烦地打发了她们自去用膳的用膳,礼佛的礼佛。

    索良音自是不愿留在柳夫人眼皮子底下,她与长兄索庭无甚情分,他身死,她震惊、惋惜、感慨,除此之外,别无他想。与柳夫人更无甚情分,十几年的惧怕、无奈、退避,到了此时,心底里生出了些许连索良音自己也不敢认的痛快。

    “阿母,我”索良音向曹氏递了个恳求的眼神,眼神往厢房的门口瞟了瞟。

    曹氏知她不愿留在此处陪着柳夫人悲戚,柔柔低语道:“去罢。一会儿回去时我替你捏个说辞,你莫要顽逛太久,早些回府便是。”

    索良音谢过她母亲,抓起帷帽,悄无声息地从厢房的侧门溜了出去。她在一众姊妹弟兄间太过低微,一时竟无人留意她的去向。

    她也闹不清自己究竟是怎的了,因方才听见索慎进与柳爽言语间似要不利于拂耽延,她的心便被一直牵着,出了厢房的门,便鬼使神差地往房后绕去。索慎进避开家眷,进了里间独与柳爽议事,她贴着墙根,顺势摸到了里间的外墙。

    索良音身段轻软,悄无声息地在缩身在窗棂下,果然听得索慎进边咳边急喘的声音,还有柳爽的温言安抚。

    过了一阵,只听见索慎进向柳爽吩咐道:“如今阿庭不在了,这样的事少不得要你辛苦一趟,去告知贺鲁外城廓的情形好教那杂胡狠狠跌一回跟头”

    声音渐低下去,索良音再听不见什么话,亦不敢多留,猫着腰,快步离了墙根。

    依照往常,她出了门便该去寻风灵,而今却尴尬得紧。一来,外人眼里她与风灵此时是势同水火的仇家,一处顽笑,诡怪异常。二来,风灵倾心拂耽延,她早已知晓,但不知何时起,于拂耽延,她心里存了一些细小的却难以抑制的念头,如同春雨过后的野草,顽固地生长起来。

    她想不出面对风灵后要说的头一句话,可心里又搁了那些听壁脚听来的话,想着要该要教拂耽延得知。

    索良音满怀心事,走得磨磨蹭蹭,浑然不觉前头迎面走来的两人。

    “音娘。”当先一人到了她跟前,停下脚步轻唤了她一声。索良音慌乱中骇了一跳,抬头见是未生,算是相熟的,她撩起帷幔上的遮纱,有些没好气地嘟了嘟嘴,嗔怪地剜了他一眼。这一眼教未生顿时失了神,微红了脸摸着后脑勺低下头去。

    未生身后还有一人,身量较他高出了不少,索良音打起遮纱的瞬间便望见了他,半新的常服,再寻常不过的石青圆领绫袍,在他身上也显得比任何旁的绫袍更出彩。

    索良音忙放下遮纱,掩盖起自己面上无意流露出的倾慕,如舞蹈般地软软欠身,向他施礼:“延都尉。”

    拂耽延不轻不重的“恩”了一声,算作应过。

    “你怎一人在外走动?”未生回了魂,左右望过皱起了眉:“平日里便罢了,今日望日,人多口杂,你一人如何”

    若是放在平素,未生说这样的话,她听着心底熨帖,毕竟,自小除了阿母,无人会说这般细致的关切之语。可是今日这情状之下,面对着拂耽延,她竟是起了烦躁。

    方才法常寺厢房内,管事说风灵带着府兵横穿了莫贺延碛,购回了棉籽,替拂耽延解难的话,尚在耳畔,余音未消。风灵与他共修佛窟、风灵助他扫除通敌之人、风灵替他诱敌夺回军资桩桩件件都是她不敢想的,风灵全为他做了。

    索良音心下懊丧颓然,暗忖,换做是她,必定也会择选风灵那样的女子,即便不为她的助力,仅仅是她那样的特立独行的性子,大胆不羁的行事,便已耀出足够的光芒,掩盖了周遭的一切。

    “音娘必定是去寻顾娘子的,都尉若不介意,可否请音娘与咱们同行,好歹周全些。”未生还在絮絮地说着,索良音幽幽地叹了口气,她不愿与拂耽延一同去见风灵,可她极想与他同行一段,哪怕只一小段路,哪怕有未生在侧,哪怕是去见风灵。

    拂耽延点了下头,并未因她是索家的人便生了芥蒂,索良音松了口气,强掩着发颤的嗓音:“多谢都尉。”

    默然走了一段,未生不住地同她细声说道些什么,她浑然未进耳。她分明没有那样明锐的耳力感知,却依然恍惚地觉得拂耽延浑重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下地透过帷帽上的遮纱,传进她耳中,带动着她的心跳一同“突突”地难安。

    善棚将近,人流越发多了起来。适才在寺中父亲与表兄商议的话在她口中打了好几个转,她虽不知他们将有什么样的打算,可他们提及了外城廓和拂耽延,必定是有个与外城廓相关的深坑,专等着他往里跳。

    她心口突突乱跳,急切地想要提醒拂耽延留神:“延都尉。”

    “何事?”拂耽延侧过头,那圆润敦和的嗓音,深邃有致的侧脸,无端地使得她心跳漏了一跳。

    他的眼神端严中带着漠然,许是疆场上杀敌太多,不免还有些戾气。索良音忽就忆起了柳爽的眼,不由慌了慌神,到口的话不知所踪。

    “不知都尉那一窟造得如何了?”拂耽延的目光还凝聚在她身上,她慌忙中随意拣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未生笑眯眯地插进话来:“差不得快得了。画壁上还差些颜色,再修饰一回,便功德圆满了。正是要去请顾娘子帮手找个贩卖上等青金石的,那东西虽贵些,但研磨了涂在壁画上头,保准百年千年不落色。”

    索良音不知为何今日未生的话这样多,拂耽延似乎无意搭话,只跟着未生的话略颔首以示肯定,她也不好再说什么,隔着遮纱,深深瞥了未生一眼,轻声道了句“原来如此”,便垂头默默走路。

    那桩紧要的事还在她心口打转,压不下去,开不了口。她从心底里偏帮着拂耽延,又顾虑着拂耽延不信她,更顾虑着父亲表兄得知她泄露口风后的后果,在索氏深宅内,她当如何?她阿母又当如何?

    患得患失之间,善棚已在跟前。风灵欢悦的一声“都尉”,直撞入她脑中,猛然将她震醒,自嘲地暗笑:怨不得都尉心悦于她,为着他,她肯舍命,我却连一句消息都不敢通传,终是输了她一大截子。

    风灵转眼瞧见索良音,见她仍肯来,并不因索庭的亡故疏远了自己,心底又是宽慰又是激动,暂将拂耽延撂在了一旁,忙不地地上前拉起她的手,“音娘许久不见,可还好?”

    佛奴冷眼旁观了一回,终是觉得风灵厚此薄彼太不像个样子,便打起笑脸,向被风灵晾在一旁的拂耽延与未生笑道:“都尉可是来瞧佛窟的?未生的手艺可还满意?”

    未生不懂虚推,“嘿嘿”憨笑几声,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缕得意偷眼去瞥索良音。

    拂耽延也是个太过实在的,一丝不苟地道:“兵眷觉着好便是好的。”

    伶俐如佛奴,竟不知该如何往下接话。

    好在,风灵并未将这二人全忘了,与索良音姊姊妹妹地互问安之后,便取了几枚素饼,一面分予众人,一面“叽叽喳喳”地说得兴起。

    从头至尾,拂耽延并未与风灵交过一语,索良音瞧在眼里,心里愈发绞痛:这二人哪里还需言语相交,拂耽延凛冽淡漠的眼神,一落到风灵的身上,便如同夏季雪山上涓涓蜿蜒而下的清流,柔和润泽他坚硬的唇角,分明带着一丝和煦,再配上风灵一贯的热烈,整个善棚便成了初夏天山脚下的草场,明艳美好。

    索良音在心里头冷冷笑了几声,又哀哀叹了一回。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血雨腥风(一)() 
十月过了大半,晚间寒风一起,风灵便仿佛重回了莫贺延碛天寒地冻的夜。说来也是古怪,屋内银炭暖炉,软衾厚被,可她时常在夜间忽然醒转,只觉后脊背一片凉意。

    起初不知是为何,某一夜猛然惊觉,许是对那莫贺延碛中夜夜从背后拥着她的温热胸膛上了瘾。风灵在黑暗中长长叹息一声,原来心教人占了去并非什么好滋味儿。

    她无奈地翻了个身,仰面躺着,好教空落落的后脊背紧压住床榻。

    那一夜说来也是诡异,风餐露宿尚且阻挡不住她倒头便睡的习性,可眼下任凭她在床榻上如何翻来覆去,就是难以入眠。

    外头又黑又冷,似乎整个敦煌城都在沉睡,沉得容不下一丝一毫响动,有一种静谧至极的可怖。

    风灵闭上眼,只觉烦躁,睁开眼又是不见一物的黑暗,心里发慌。她摊开四肢平躺在床榻之上,在睁眼与闭眼的挣扎之中,隐约不安总觉宅院内进了什么不该进的。

    无奈之下,她半阖了眼,默诵了大半夜的佛经,勉强支撑至天光微明,便再躺不住身,取了毛氅裹在身上,悄悄儿地开了屋门。

    一推开屋门,眼前的情形令她吃惊得张大了眼和口,直至猛灌进两口冷风,打了冷嗝,才明白过来。屋外银装素裹,竟是落了一夜的细雪。

    沙州极旱,雨雪稀少,风灵幼时跟着爷娘来,不曾见到过沙州有雪,而今来了此地第三冬了,才头一次看见雪景。大约,夜间的不安,便是因这场雪罢。

    她登时雀跃欢欣起来,裹紧毛氅,跳出屋门要去找佛奴来看。她快步走下木阶,一脚才踏地,便觉脚下一滑,险险滑到在地,一件硬滑之物硌在了她的脚底,正透过她的软底靴抵住她的脚心。

    风灵疑惑地俯身,一段黄灿灿的物件半掩在雪中。她拂去那物件上掩盖着的积雪,只一眼,她便真跌倒在了地下,失魂落魄。

    雪窝子里躺着的赫然是那支鹿形金簪。

    金簪一头的鹿角上系着一片布条,风灵伸手去取,碰到那早已的冰冷布条时,手指头不由瑟缩,只觉一阵强烈的恶心,仿佛触碰到的不是一片湿冷布条,而是一具溺水而亡的尸身一般。

    “大娘?”从内院东厢房内打着哈欠走出来的阿幺,第一眼瞧见一片白茫茫的雪景,很是激越,第二眼便望到风灵坐在木阶前,一脸惶然地盯着门前的雪地发怔,身上的毛氅滑落在了地下。

    “大娘?”阿幺又唤了她两声,仍不见她有回应。她刚想上前去看她,却见她抱着毛氅猛然自地下跃起,提裙飞奔向外院,一壁跑一壁狂呼:“大富!大富!”

    阿幺不明就里地跟了出去,一清早怪异的气氛令她心慌,开口自然而然地大声唤佛奴出来。

    佛奴与阿幺几乎同时赶到前院,风灵正蹲在地下,推搡着卧地不起的大富。二人上前一望,只见大富闭着眼侧躺在雪地里,身上已积了薄薄一层雪,一条彤红的舌头从尖牙参差的口中伸出来,软趴趴地耷拉在地下。

    “大娘,这”佛奴硬是将蹲在大富身旁的风灵拉起来,阿幺忙将她撇在地下毛氅拾起,披裹在她身上,握住她冰冷的手。

    风灵转过脸,额角上竟滚落了一颗汗珠子,阿幺伸手一拭,触手冰凉。

    她的衣袖中落出一件金黄色的东西,落入她冰冷泛白的手掌中,向佛奴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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