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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传-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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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耽延的脸色越发差起来,风灵深吸了口气,绝然道:“不论形貌有多相似,顾风灵早在和亲途中亡故于大漠黑沙暴,而今在世的,是你云麾将军的正妻阿史那依勒。闪避不是长久之计,更显着心中亏虚,旁人既有猎奇之心,想一窥究竟,便大大方方地教人瞧吧,日子久了,众人都惯了,也便偃旗息鼓了,如此我们才能得长久安宁。”

    风灵一口气将她近来翻来覆去考量的心思道了出来,坚定期许地仰望着拂耽延的脸,可他听完之后,便背转过身,冲着屋子正中拢着碳的火盆沉默不语。

    良久,他蓦地回过身,面上的神色教风灵突然暗暗心惊。

    “是我思虑不周,未能想清楚你回长安后要面对的那些事。你说得不错,此事确躲避不掉,躲藏度日是你所不愿的,教你挺身直面却是我所不愿的。”

    风灵缓缓地自矮榻上站起身,执着茶盏的手微微轻颤。

    拂耽延的声音仍旧沉静平稳:“欺君罔上之行确是我作下的这并不假,待擒了贺鲁回朝献俘后,我自去向圣人请罪,圣人若肯恕过便是大幸,想来罢黜流徙却是免不了的。若是罪无可恕,杀剐皆由我一力担下,不论如何,我定会将你们妥善安置。圣人宅心仁厚,最是亲爱手足至亲,你与那歇,还有未出世的莫诃,皆是天家血脉,必不会受大牵连,平安荣华总还能保得。”

第二百八十三章 盎盂相击(二)() 
风灵顿觉有一股郁火腾地直冲头顶,裹着浑身的气力无处宣泄。她辨不清这团高燃的怒火是因拂耽延的这番话而起,还是因她这一路过来的所有沟坎而生。她的理智耐性全都教这火团焚得干干净净,一扬手,手中的瓷茶盏便带着她的决心砸落到了地下。

    拂耽延眼见着她的面色转向铁青,一双眼瞪得通红,却不见一滴眼泪出来。上一回见她这副形容已算不清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许是她雪中僵立一夜,阻他去解救外城廓百姓,落入贺鲁陷阱那年,又或是康达智满门尽遭屠灭那会儿。

    “风灵,我知道回长安这条道不好走,然我已欺君在前,怎能再抗旨不尊?我从不后悔为这些年犯下的欺君之罪,本就是假借来的年月,总有要偿还的一日。”

    “欺君并非你一人所为!”风灵一抬手,使力挥去他想要揽她肩膀的手臂,往后退了两步,同他拉开了距离。她一勾菱唇,冷笑着讽道:“是哪一个教的你这般忠君尊王的纲常?我阿爹阿母?论理也不该,我阿爹如此,于你而言,与欺君无异。难不成是我母亲教的你?”

    风灵口齿利害,拂耽延自是无言以对,岂知她越说情绪越是激动,面色更是不必说,铁青僵白,忽又戛然而止,一手扶住身后矮榻上的案几,一手弯腰捂住了肚腹,一颗硕大的冷汗自额上滑了下来。

    拂耽延本欲上前扶她坐下,却又教她挥手挡开,口里冷声发狠道:“你既要一力担罪,将我母子置之不理,那从目下起,便各自撂开手,我母子如何,也同你无干!”

    “你浑闹够了!”拂耽延压着嗓子低斥,声如低云滚雷。他原是要上前将她抱上矮榻,命她静歇,却冷不防教一条幼小的身影横隔开。

    那歇不知何时进了正房,张开双臂拦在风灵跟前,睁大双眼直直地注视着他一向敬畏的父亲。“阿耶为何要责备阿母?阿母若有什么不是,那歇替阿母领了。”

    拂耽延忽然怔住,这才意识到方才叱责的口气确是重了,面对那歇的护母,他懊恼自己较稚儿尚且不如。

    杏叶跟在那歇身后气咻咻地跑了进来,一见这情势,慌忙伸臂去拉那歇。那歇反在脚下扎住了气力,任凭杏叶如何拉拽也肯动。

    杏叶无奈,瞥见地下的碎瓷盏,心思一动,细声哄道:“那歇你瞧啊,此事也不能全怨你阿耶,你阿母她……身子不适,一时不肯吃苦药,才惹了你阿耶动气。”

    那歇半信半疑地瞧瞧风灵的脸色,确是病恹恹的模样,再瞧瞧拂耽延,虽带着怒容,却也是关切地望着她。那歇慢慢收回了手臂,转身一本正经地劝说风灵道:“阿母既病了,便该吃药,连得那歇也晓得‘良药苦口利于病’的道理,阿母怎好不吃药?”

    拂耽延松缓下全身的紧绷,长出了口气,向杏叶吩咐道:“娘子肚腹不适,侍候她歇下,快去寻个医士来诊诊。”

    他又转向风灵道:“我这便要归营,后日开拔。回京的事,待我归来再同你说。”他的目光在风灵苍白的面颊上滞留了一息,叹道:“你且好生养着,顾好自己。”

    风灵方才仗着一团怨怒大闹一场,此时方有泪意涌上眼眶,她别过脸去,哽着嗓子道:“你去罢。”

    拂耽延立在原处顿了少顷,再未闻她片言只字,遂大步走了出去。

    杏叶目送着拂耽延穿过内苑离去,哄了那歇去偏院顽,柔声低气地将风灵劝了好一阵。风灵不肯将拂耽延自去领罪的话再说上一遍,一言不发地在矮榻上倚坐着。杏叶一筹莫展,要去请医士,风灵只道腹痛已止,不必惊起一片,不教她去请。

    一会儿,她转了个念头,吩咐道:“弥射将军今日一同往都护府赴宴,这会子怕是还未归营,你快去,传个伶俐的小子,替我请一趟弥射将军。”

    弥射因今日午间都护府这一场闹,已是深觉异常,本就想来见一见风灵,在洛水坊前正遇着来请的小厮,故来得极快。

    风灵草草净了面,收拾了发髻,便来予弥射问安。弥射见她脂粉浅淡,且眼中带红,心里已了然大半。

    待风灵将拂耽延要回长安一力领罪之事说罢,弥射缄默许久,亦是犯难:“他若不回长安,此一世便驻守西疆倒还罢了,可这迁调的敕书已下了,抗旨不回却是泼天大罪,莫说是他,连你与两个孩儿也断了活路。他去领了罪,圣人瞧在你曾助力扳倒柳氏的功劳上,至多是小惩大诫。论理说,延将军的打算方是正经能保你的。”

    风灵苦笑几声:“保下我又如何?我纵然活着,也无甚意趣。后日你们便要开拔,这一战还不知几时能休,如今我与他皆在气头上,风灵也不拿义兄当外人,有些话,还得请义兄劝上一劝,切莫教他做了傻事。”

    弥射摊了摊手:“你那夫君的性子你还不知?你巧舌机辩尚且劝说不动,何况是我。”

    风灵正了正胸前丝绦,决然道:“若是劝不动,便请义兄转告他:他若执意如此,风灵便将孩子送去余杭,誓与他同担罪责。”

    “我说……法子倒也不是没有。”弥射斟酌道:“你倘或信得过他,便索性同他和离,众人皆知你是阿史那族女,和离之后随我回处密部也是理所当然,由韫娘照料,你总该放心,过个一年半载,待长安那边安稳了,找个时机悄悄送你们过去。”

    风灵沉吟不语,弥射细细一推敲,便又摇头将自己的法子否了,“这也不是万全之策,不论你何时回长安,总有人将你认出。”

    风灵的神智逐渐回复,心知与贺鲁恶战在即,拂耽延也好,弥射也罢,都是要临阵的,不该因她搅扰了他们的心绪。她长长一吁,有意显得轻快些:“左右义兄瞧着来,能劝的便替风灵说上一句,却莫要因此事战前分神,风灵定能在回至长安之前想出个法子来。”

    弥射的脸上也渐有了笑意:“论脑袋瓜,倒还真是你比他好使。你便放心将此事交予阿兄,再不行,我便将他捆了来见你,横竖绝不许他轻举妄动,先做下傻事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韫娘之难(一)() 
显庆二年元月初三日,西州交河城尚浸润在年节的喜庆中。黑沉的天际教兵甲互击发出的沉闷铁器钝响撕开,露出一抹微白。马蹄上新上的铁掌一下下踏在黄土地上,凌晨的风卷起教马蹄踏扬的尘土,风烟铺天卷地。

    一万唐军便在这样一个节庆日中,踏上不知生死却义无反顾的征途。

    领军的苏定方忽然畅快大笑:“延将军可还记得咱们上一回同袍而战是何时?”

    拂耽延的声音闷在遮面的纱帛下,混重铿锵:“贞观四年,阴山奔袭东突厥颉利可汗那回。也是正月里,阵前下了场雪。”

    “记得不差。”苏定方偏头打量了他一眼:“贞观四年,那年你稚气未脱,老夫也正当壮年,算来咱们可是替大唐整整征战了二十七载。”

    拂耽延在纱帛后头无声地笑了笑:“那一战是末将头一回上阵,一十五的年纪懂甚,亏得在苏将军麾下,得了多少指点,英华夫人之后,末将在苏将军那儿习学得最多。”

    苏定方索性纵声长笑:“那这一战,我得睁大眼好好盯着,审审你出师了不曾。”

    拂耽延腾出一条手臂,高举于风烟之中,朗声道:“苏将军要瞧瞧咱们西州儿郎这些年熬练得如何。”

    他身后疾行的西州兵一同嘶吼道:“但凭苏将军试炼!”音浪霎时盖过峡谷中呼啸而来的风声,大有横扫沙碛之势。

    苏定方的笑声亦教这气势吞没。他统带的唐军与拂耽延的西州兵,再加上弥射的突厥兵,七七八八尽数算上顶多过万人,却有消息传来贺鲁调集了突厥各部十万兵力。好在,他在长安临行前终是请得敕书,得拂耽延襄助。从这士气来看,确是选对了人。

    拂耽延时常出征,或远或近,风灵早已惯了,她再不会似起头时那样,整日惴惴,恨不能每日在城墙垛口等着官道尽头的烟尘中冲出一杆唐字飞鹰大旗。

    这一回该是拂耽延在西州的最后一次征战。况且,长安下了御令要将他调回住持兵部,往后自是不必再亲自披甲,故这一战,或也是终结他二十七载军中生涯的最后一战。倘或依着他临行前的要去面圣担罪的打算,恐怕这也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战了。

    风灵不敢再往下想,予她的时日不多,她须得在大军归来之前想出一个万全的策应。幸亏元日之后督办粮草的秦岩教弥射想了个说辞一同带了出去,都护府的人也不闻动静,风灵还能得两日清静日子,思量回京后的事。

    她却不曾料想,清静尚不过两日,在第二日的晚间,坊门将闭时分,宅子门前一阵兵荒马乱的躁乱,便轻易将她的苦思冥想击破。

    杏叶提着裙裾奔进屋,慌慌张张地来禀:“大娘快出去瞧一眼,可了不得了。”

    风灵行动不便,支着腰从内院赶到前院,正撞见佛奴与一名健壮家仆一同架着一乞丐模样的人进来。她借着杏叶手里打起的灯将那乞丐瞧了一遍,他身上的衣裳虽是肮脏糟烂,但仍依稀可辨是突厥人的衣裳发饰,浑身脱力,气息奄奄地任由佛奴他们架着。

    “这是要作甚?”风灵退开一步,皱眉半责道:“眼下什么时候,你竟也敢什么人都往这儿带。”

    佛奴跺了跺脚:“这话还需你来提醒,我何尝不知。咱们正要闭店,这人冷不防地滚进来,瘫软在地下丝毫不能动弹,嘴里呜呜咽咽,说的又是突厥话,听了半晌才听明白了一个‘弥射将军’,一个‘可敦’。”

    风灵心中一凛,捂着胸口道:“将他头抬起我瞧瞧。”

    另一边的健仆腾出一只手,捏着下颌抬起了那突厥人的脸。风灵举灯上前辨了又辨,仍不认得此人。“带出去找个邸店安置了,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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