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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明月-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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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主持这场狩猎的太子颔首示意,滕更便点燃了燎火,清了清嗓子,让参加围猎的众人上前来拜见太子,进行祭祀后正式开始围猎。

    众人依次入场,台上少女们恰好能一目了然,她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对着那些人指指点点。

    首先入场的是安平君家的田虎,少年面色稚嫩,却身材高大,所帅的私属却很少,仅有三四十人,比起其他动辄上百的猎队,少了许多,但众人都司空见惯了,安平君不喜欢在这种场合出风头,想来他的儿子也是如此,田葭却是有些忧心,她很清楚,和低调的父亲不同,弟弟看似老实,可极爱争强好胜。

    接下来是匡梁,此人二十余岁,身材高大,驾一辆驷马大车,而他身后则是由其祖父匡章所建立,著名的齐国“文骑”。这批骑兵持矛,身上穿着染成赤红的皮甲,坐骑则披挂黑白花纹的马甲,远远看去好似斑马,华丽异样。文骑们甫一出场,顿时引发了阵阵欢呼,匡梁本人也高举长剑,向着贵族少女们观看的高台挥舞,似乎他的意中人就在其中。

    众女皆回头看来,而三公主田蕤口直心快,拉着田葭道:“我听闻,匡梁将军有意与安平君府结姻?”

    田葭心中生出一丝嫌恶,这是她最讨厌的话题,但面色如常,摇了摇头:“公主怕是听茬了。”

    而后稍稍推了一下田蕤,笑道:“公主快看罢,接下来,就轮到汝期盼已久的长安君了……”

    田蕤放目望去,却见营垒处烟尘滚滚,一行人缓缓奔来,素白色的旗帜猎猎飘扬。等他们走得近了,才看清带头的是一位玉面英俊的白甲君子,他身旁还有一位稚嫩的背剑少年,一位满脸傲气的黑马百夫,五十赵骑、十位游侠儿纷沓而至,队列整齐地步入属于他们的场地。

    这些赵人的气势,不比任何齐国猎队差,但高台上的少女们却没有为他欢呼,而是面面相觑起来。

    原来,这些赵人从长安君到底下的普通骑卒,均穿着袖口紧紧地密封在手腕上的窄袖短衣,肩上披着一件毛皮制作的半甲,下面则是长裤,用一条皮带紧紧地系住,弓袋系在腰带上,垂在腿的前面,箭筒也系在腰带上横在胸前,箭尾朝右边,脚登皮靴,头发结成歪髻,长安君本人还戴有貂尾蝉蚊装饰的武冠,束金钩……

    在赵国已是司空见惯的装扮,但对于深受儒家熏陶的齐人而言,这样的穿着,就有些特立独行,甚至是大逆不道的意味了。

    不多会,却是旁边的匡梁处首先爆发了一阵无礼的大笑。

    笑罢,他指着赵人们,肆意地说道:“敢问长安君,汝等为何要着禽兽之服?”

第75章 胡服骑射() 
“敢问长安君,汝等赵人,为何要着禽兽之服?”

    匡梁此言极其无礼,引发了周围齐人的一阵哄笑,这句话也道出了他们的心声,虽然胡服骑射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但在齐国,依然视之为异端,临淄的宫廷内院,豪长之家,可没少对此加以嘲笑。

    长安君手下众人将此视为侮辱,顿时大怒,赵括握紧了弓,手摸到了箭羽上,鲁勾践更是瞋目,几欲拔剑出鞘……

    还是明月拦住了他们,让众人稍安勿躁,这匡梁是个坚定的反赵派,在公众场合三番五次挑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贸然起了冲突,反而让他得逞。

    明月便冷笑着反问道:“匡将军此言何意?若不解释清楚,恐怕是在刻意挑拨齐赵关系。”

    匡梁指了指自己身上传统的宽大袍服,又指着赵人身上的胡服,轻蔑地说道:“我听说过一句话,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如今长安君等弃诸夏之服而衣戎狄之裳,这不是着禽兽服,效禽兽行,是什么?”

    他又朝他身后的众人看了看,玩味地说道:“不过我也听说,赵地有诸多胡人,还有连续几代赵国君主娶胡女为妻妾,想来沾染戎狄之俗,也不足为怪。”

    言下之意,倒是在嘲笑赵国王室血缘杂乱了,民俗也如戎狄,此言再度引发了一阵大笑,高台上众贵女掩口而笑,太子建也乐不可支,赵人的脸色越来越铁青,这是赤裸裸的地域歧视啊。

    还是帮助太子建主持狩猎的齐国相邦王孙贾见情况不对,出言训斥道:“匡将军,慎言!”

    明月重重看了匡梁一眼,一言不发,下马上前,向主持这次狩猎的齐国太子建、王孙贾施礼:“太子,齐相,今日之事,有辱国之嫌,我请就此事,与匡将军辩上一辩!”

    王孙贾不希望事情闹大,想要化解,太子建却是个不嫌事大的,当即拍手道:“善,久闻长安君口才了得,今日便畅所欲言,匡将军,你也过来。”

    明月立在台下,扫了一眼这紫帐周围的人,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神情,知道今日若是不能挫一挫匡梁等人,恐怕会有辱国之耻,他往后在临淄的日子,会更加不好过。

    于是他便道:“深奥的大道理,想来匡将军也听不懂,我还是说一些先生能懂的吧。”

    匡梁也坐到了长安君的对面,看了一眼站在太子背后的老儒滕更,滕更朝他点了点头,他才安心地说道:“那便要请长安君教教我,为何高贵的华夏贵胄,要穿禽兽戎狄之衣,难道还有何苦衷不成?”

    “很简单。”

    明月举起了自己的一只手,说道:“尚书中有一句话,‘惟人万物之灵’。但人生来便比其他动物羸弱,无虎豹之雄,爪牙之利;亦无犀兕之甲,皮革之厚;更无鹿马之速,迅如飘风。如此弱小之辈,本当为虎豹所吞食,如今却遍布天下,树立城邑,兴旺繁衍,反倒能轻松猎杀虎豹,何也?”

    等周围叽叽喳喳议论一番后,他才说出了答案:“因为,人善于学习。上古先民,学习禽兽之长,铸刀兵剑戟为人之爪牙,剥动物甲胄为人之皮毛,驯牛马牲畜为人之坐骑。故而人虽一身孑然,却能皆有虎豹、犀兕、鹿马之长,如此,方能以芦苇之躯,披荆斩棘,开天辟地,卓然雄踞于万物之尊!”

    ……

    “原来人是靠着向禽兽学习,才成了万物之尊的……”

    这一番话简单易懂,连文盲都能理解,高台上的女眷,太子建左右的侍从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匡将军今日又说,戎狄乃豺狼禽兽,此言不错,但就算他们真是禽兽,却有其长处。”

    “赵国的情势与齐国不同,太原之北,代、云中、雁门等地,皆为胡族。在赵国有一句俗话,叫胡儿十岁能骑马,胡人之代马,上下山阪,出入溪涧,中国之马弗与也;胡人之骑,险道倾仄,且驰且射,中国之骑弗与也;胡人之士,饥餐肉渴饮酪,不惧风雨疲劳,能在马上奔袭千里,中国之士弗与也。以上三者,便是胡人的长处,若是我赵国依靠笨重的战车、辎重后勤长达数里的步卒,与胡人相斗,绝无胜算。”

    “故而我祖赵武灵王开天下之先,勇于变革,师胡长技以制胡,十年之内,以轻骑破中山,定三胡。于是武灵王之后,平常穿华服夏章,战时着胡服骑射,就成了赵国的传统。”

    “是故,匡将军说吾等着禽兽之衣,殊不知,他自己身上的兵器、甲胄,甚至还有车前的马,都是在向禽兽学习呢!这不就是五十步笑百步么?不过这在我看来,并不是什么耻辱的事,而是作为万物之灵的人,必做之事。”

    长安君的口才比预想中更犀利,语言浅显,却极有逻辑,以极简单的东西来打比方,使得人人都能听懂,方才嗤笑赵人穿着的人仔细想想,才惊觉自己身上穿的,脚下踩的,竟都是人向禽兽学习的结果?脸色发红之余,也觉得自己的确没道理鄙夷赵人的胡服骑射了。

    “这……”匡梁本是粗人,有意挑衅,却被长安君妙语所黜,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便再次看向了滕更,向他求助。

    老儒滕更暗骂一声竖子不可与之谋后,笑着站了出来,说道:“长安君果然唇齿犀利,能将两件不相干说到一起。人学于禽兽之说,看似有理,其实不然。”

    明月看向滕更,清楚这也是一个反赵派,那一日在太子宫中,这老儒就与匡梁一文一武,一唱一和刁难自己,匡梁几句话被驳倒后,滕更便只能站出来了。

    他问道:“那滕老先生有何不同见解?”

    滕更摇头晃脑地说道:“上古之时,人茹毛饮血,朝不保夕,故而只能效仿一些东西,来防身自卫,无可厚非。而当今之世,人已无禽兽侵扰之虞,为家为国者,本应当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让百姓穿着华章夏服,以此为荣,岂可舍此而袭远方之服,弃儒者之教,远中国风俗?”

    他搬出了先师孟子这尊大神,来压迫对手:“诗言,‘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对于远方蛮夷,应该用中国的礼仪衣冠去教化他们,岂能反过来向他们学习?吾师孟子曾言,但闻出于幽谷迁于乔木者,未闻下乔木而入于幽谷者;但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也!当年南蛮与北狄交侵,若非管仲,天下人都要披发左衽了,如今戎狄之患仅在边疆,赵国却主动穿上蛮夷的衣冠,这是让管仲阻止的事情发生啊,真是不知所谓!”

    这老儒说得义愤填膺,只差给赵国人安上一个“华夏叛徒,斯文败类”的大帽子了。

    听完之后,周围再度议论纷纷,长安君却大笑起来。

    滕更问道:“长安君为何发笑?”

    明月止住了笑,肃然道:“我祖赵武灵王主持胡服骑射时就说过,此举必然是愚者所笑,贤者察焉。本以为三四十年过去,天下人应当能理解了,孰料还是有先生这般食古不化的大愚若智者!”

第76章 食古不化() 
滕更乃是孟子之徒,虽然当年太不受孟轲待见,说他求学之心不诚,故意不回答他的提问。但如今师兄弟万章、公孙丑等几乎都病死亡故,滕更便成了孟氏之儒的代表。

    又因为在齐王田法章复国后,滕更第一个抱着礼器来投靠,于是便被封为博士,这位老博士有张慈蔼的脸,白发束得规规矩矩,若是初次见到,还会以为他是一位宽厚的长者。

    其实此人一贯擅长钻营,不但希望能在朝中有威望,还妄想入主稷下,成为儒门代表。可惜现任的稷下祭酒荀况学问比他精通博大,发“性恶论”,与孟氏之儒的“性善论”观点相悖。故而滕更对荀况十分敌视,屡次发动儒家其他学派围攻荀学。

    恨屋及乌,他连带着对赵国人也没什么好感,今日在此帮腔匡梁,不仅是投太子建所好,也是想指桑骂槐,诋毁赵人一通。

    在滕更的想象中,像长安君这种弱质晚辈,被他批评一番后,是不能够还嘴的,而是该退下说自己受教了,十多年来,滕更倚老倚贵倚贤冲人发难,不知道教训了多少后辈。

    谁料长安君却不是好相与的,不但不退,竟拐着弯骂他“愚者”。

    “孺子狂妄!”

    滕更生平最讨厌人质疑他的学问,顿时恨得牙痒,面上却故作宽厚地说道:“长安君久在赵国,常染胡俗,殊不知,这胡服骑射之举,才是愚人之所惊,小人之所喜也。”

    他侃侃而言:“孔子有言,君子信而好古,循而不作,意思是君子循循莫不有规矩,桀纣幽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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