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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话梦-第3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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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碑戏子仔细看了看,“咝怎么上面还有字呢?”

    “啥字呀?”“六万。”“麻将牌呀!”

    “哎呀!黄老邪的麻将牌!以后发迹了!嘎嘎嘎”仨人笑起来都这般动静。

    打背供:仨鸭子。

    在笑声中,三个戏子往后台走去,边走还边说。

    “正好家里的麻将缺张六万。”“我们家缺三万。”“是呀,要不就给你了。”

    打背供:数年后。

    那个说书人再上台的时候装扮年长了一些,身上的行头也光鲜了一些。

    “唉,靠着为这三个少年编的书,我可说是衣食无忧了。今日故地重游,我要好好访一访那三个少年如今有什么成就。”

    说着,说书人边走边踅摸,这时看见一位老人立刻上前施礼。

    “借问这位老哥。您可是常住此地的?”“当然是了,打我太爷那辈儿就在这个地方了。”“那太好了,我想跟老哥你打听打听。咱们这里近年来可有三位少年成名的人物?”“什么?少年成名哎呀,别说少年成名,就是老年成名也没听说过。”“那不对呀。几年前不是曾经有一位拦住惊马的少年吗?”“哦?你说那个小傻子呀?”“啊?傻子呀?”“就那傻小子,别说是惊马了,就是雷劈到脑门儿都懒得动弹。”“当年不还有一位少年小侠吗?有几个痞子想劫我,还是他出来行的侠仗的义,那个痞子头儿当时就给吓晕过去了。”“哦你说那年大痞子死的事儿呀?嗨,那小子当时本来就有心疾,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再长年酗酒了,可大痞子就是不听。也是你走运,那天正好儿是心疾要了那小子命的时候。你说的少年小侠就是一个过路的孩子,四处乱闯,偏偏就那么巧插在你们俩中间儿了。听说那孩子回去以后就病了,没多久也玩儿完了。”“那我再问问老哥,这里有没有出了一个鉴定古物的行家?”“古物行家?”“是呀,这块儿地方不是立着一座古碑吗?”“古碑?你说我太爷刻着玩儿的那块儿长方石头呀?”“那当初是不是经常有个孩子在那东西前面”“啊我想起来了,那个孩子是出息了。你找他呀?我带你去。”

《善终》(十)() 
说着,台上的这个老戏子带着说书人转了一圈,假装到地方了,用手往斜上方一指,“这儿就是,他就在里面呢,老有出息了。”

    说书人抬头往上看,假意念一块招牌,“赛铁口”。

    汝冬扬这时眼睛向上翻着从后台出来了,好像是在送客,“您回去吧,别忘了照我说的话做呀!可一定得信我!告诉您我打小儿就双失目,天生算卦的料。”

    打背供:全是误会呀!

    台下的掌声热烈,笑得更烈。

    “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儿?呀。”小铃铛道。

    “那叫‘海水不可斗量’。”窦旎纨道,“不过这种误会确实太稀奇了,想的和实际的差得也太多了。”

    “要我说多也多不到哪儿去,说书人掌故里的他们仨也够不着调的。”鱼爱媛道。

    “甭管怎么说,看着确实挺逗的。”冷悟情道,“刚才看那说书人最后的表情,一想起来我就觉得可乐。”

    “我觉得最可乐的还是那匹汗脚宝马。谁有这么一匹马可享福了,不但能驰骋千里,还能伺候你。”田佩雨道。

    “可那就得天天闻汗脚味儿了。”后施容道。

    “倒也是,还是找兽医先把它那脚臭的毛病给治治吧。”田佩雨笑着道。

    “我说两位,今天来我们这儿别光在台下坐着呀。是不是给我们大伙儿来上一曲呀?想听的鼓掌!”窦旎纨一说完这话带头鼓掌,立刻得到全场的响应。

    后施容一看田佩雨,“咱们来上一曲?”

    “来就来呗,大伙儿那么欢迎,扫大家的兴多不好意思呀。”

    遂,后施容和田佩雨上台了,台下的掌声更是响彻全场。

    曲乐起。

    台上立刻一亮,不仅仅是因为灯的缘故。

    唱词是南宋陆游的雷。

    “君不见,冬月雷,深藏九地底,寂默如韩灰。纷纷槁叶木尽脱,蠢蠢蛰户虫争坯。坚冰积雪一朝尽,风摇天边斗柄回。雷声却擘九地出,殷殷似挟春俱来。鱼龙振鳍熟睡醒,桃李一笑韶颜开。候耕老农喜欲舞,掀泥百草知谁催。惟嗟有人不解事,深屋揜耳藏婴孩。吾闻阴阳有常数,非动时静皆为菑。无人为报阿香道,时来何至劳卿推。”

    原文是“惟嗟妇女不解事”,但后施容绝对不会那么唱。

    后施容在台上的风范和做派直如闪电般耀眼,声音颇有女汉子的那种浑厚,可说是让人感觉到大草原的气息扑面而来,犹如浑听天籁。

    “电光天行,闪亮了心情。春雷轰鸣,把大地叫醒。大风阔步,让万物伴舞。大雨倾盆,抖擞着精神。”

    田佩雨在一边载歌载舞,把自己的台风植入其间,似说似唱着,有点像梨园行里的数板。

    两下里用“非情组合”的心诀一配合是别开生面,另有一种让人心驰神往的意味,再加上乐曲的动听,简直令全场的人都心潮澎湃,如同在享受台上的“电闪雷鸣”。

    最后全场的掌声同样如雷鸣。

    今天真没白来呀!

    这时,窦旎纨和小铃铛又上台了,两人一起和台底下鸣掌欢呼,大堤已经加固完毕,无惧大雨的前兆。

    等声音稍平息了一下,窦旎纨便道:“好,现在大家观看的是由珲瑗珠宝行独家出资的‘野猫商量事’。珲瑗恒久远,一件永世传。我说小铃铛。”

    “什么事儿?”“今儿晚上这段子你说是不是越来越好看了?”“那当然了,我们还得感谢我们天外族里的两位高超的艺人,把我们今天晚上的热情已经推到高潮。”“就别高潮了,你想让大堤决口呀?”“我是那意思吗?我是说我们的热情。我们大家的热情真高涨得都决口了那不是好事儿吗?”“可老高涨着是不是也挺累的?”“干吗呀?你想把大家的热情给淤积一下呀?”“行呀,你的嘴现在比我厉害了。我很欣慰呀。”“你‘狠心喂’我也撑不着。别拐弯儿抹角儿的了,到底咱们下面要演什么,快告诉大家吧。”“咱们下面的掌故是要揭露一个秘密,江湖武林中的一个大秘密。”“哦?是不是有什么武功秘籍练功心法藏在哪儿了?要不就是有什么奇珍异宝要显露行藏了?”“看来你很俗呀,劳先生的那几个套路你倒都挺熟的。”“怎么?窦姐姐要给我们大家来点儿不熟的?”“把不熟的给你你乐意吗?”“是不乐意,我怕闹肚子。咱这儿烤地瓜呢是吗?”“也行呀。”“什么也行呀?到底咱们下面演什么?”“咱们下面要揭露一个人的死因。‘无命狼’身死之谜?”“‘无命狼’?好像惧内挺出名的?这似乎有人揭秘了吧?”“那位揭秘的还不够彻底,我们要还原真相。”

    他们俩的话虽然像是没说完,却下台去了,就好似说书的留了个扣子一般。

    台口戳着的牌子上写:无命之狼。

    台上这回上来的戏子很特别,浑身上下就像裹在一件毛冲外的狼皮大氅里,边走边捂着嘴直“哎哟”。

    “哎哟,哎哟,哎哟,你个顶着红屁帘儿的小丫头片子,要不是老子已经跟姓郝的鹰爪儿孙大战过一场了,哪儿有你占我便宜的时候。你等着,等老子伤好了,我活嚼了你。我把你嚼碎了咽下去再拉出来!哎哟!”

    这时,台上又有一个面无血色的戏子出现了,又不像是有什么病还没好,乐乐呵呵地向裹大氅的戏子走了过来,不过笑得实在太难听了,虽然形态是正常的,可笑声里却有不少阴损的意味。

    “这位兄台是怎么了?看着挺眼熟的呀?”白面戏子道。

    大氅戏子的头上:不是来寻仇的吧?不行!不能让他看出我是谁来!

    “啊,这位兄弟是不是以前见过我呀?”“或许是见过,可就是想不起”

    “你还记得几年前青青草原的扁嘴伦吗?”大氅戏子右胳膊的小臂横在胸前,左胳膊的肘立在右手指尖上,左手虚握,食指直竖指着自己的腮帮子,一副女相十足。

《善终》(十一)() 
“什么什么?你就是那位青青草原的名角儿扁嘴伦?”“怎么?难道还怀疑什么吗?”“可你的嘴也不扁呀?”“我是怕扁扁嘴儿对不起戏迷,所以就给刨平了。”“哦找木匠修的嘴。”“啊不是,我就给弄平了,找‘回春迷’经大夫给弄的。是不是现在看着不像原来的我了?”“像不像我倒不知道,反正我也没见过不是。”“那就好。”“你说什么?”“啊,我是说,你既然没见过我,今天见到我了。这对你不是件好事吗?”“欸,那倒是。我可是慕名已久呀,今天总算让我见到活的了。”“什么?”“啊,我今天见到本人了,就绝不能错过了。来一段吧!台下的想听吗?咱们让名角儿给咱们亮亮嗓子怎么样?”

    台下响应和起哄之声不绝。

    扁嘴伦一见盛情难却,干笑着回应大伙。

    “那好,今天我就伺候大伙儿一个小段儿。”“一个小段儿哪够呀?”“素身儿唱,又没扮相儿,一个小段儿就行了。”“我们就想听一听名角儿吃功夫的唱腔。”“吃功夫的唱腔?”“比如说那嘎调,先来一段儿断密涧的王伯当怎么样?王伯当唱的,‘王伯当错保了无义王’,你来这个‘王’字。”“王”“好,能再高点儿我们就更爱听了。你再来锁五龙里‘不由得豪杰笑开怀’的‘豪’字。”“豪”“这遍好多了,要是能再再高一点儿就更更好了。再来一段儿捉放曹里‘恨董卓专权乱朝纲’的‘纲’字。”“纲”“要是能再再再高点儿我们就更更更喜欢了。再来段儿好的,四郎探母里坐宫一折中最后杨延辉唱的‘叫小番’。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喜心间,站立宫门。你来,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唱那三字。”“叫小番”“欸,不错不错不错,要是能再再再再高一点儿,我们就更更更更高兴了,再找一个旦角唱的嘎调。”“你就爱听高声儿是吧?”

    台底下那个笑呀,前者白面戏子低唱一遍时,逢高音唱腔的字都一带而过,有的就是随便一唱,全把高音儿留给扁嘴伦唱。

    “差不多了吧?我这儿还受着伤呢?你受累给我找个郎中来行不行呀?”“哎呀,找个郎中来倒无所谓,医药钱我给都成,只要你是真的扁嘴伦。”“哦!我刚才唱了那么多都白忙活了?我的牙还留着血呢!”“牙流血嗓子又没流血。”“那我唱的时候也不好受呀。”“放心,只要你跟我再来上那么一出,我立刻给你找好大夫来。怎么样?”“说话算话?你一定能给我把好郎中找来?”“没问题,只要你能更确切的证明你是扁嘴伦。”“得,谁让我现在是危难的时候呢,先委屈了吧。咱们来一出什么呀?”“来一段白羊楼怎么样?”“白羊楼?好,专门卖羊肉的酒楼,有空儿逛逛去。”“哪儿呀?知道同福客栈吗?”“那我能不知道吗?不是小名儿叫暖羊羊的那女人开的吗?”“可最早先叫白羊楼,后来改的尚儒客栈,最后才定的现在的字号,听说要改同福武馆来着,不过没改成。”“这戏生点儿吧。”

    打背供:是够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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