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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偷天-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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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被宋青灌输了一大通修行理论,步安还弄清楚了自己现在到底是谁。

    他住到流云台客舍的第二天晚上,就有个名叫唐文毅的同乡来找他。那人看上去瘦瘦高高,穿着举止像个酸腐秀才。

    唐文毅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全黑,鹌鹑蛋大小的邪月就已经挂在头顶,月光给流云台笼上了一层红纱,步安早早点起了油灯,躲在屋里背书。

    见面的情景有些尴尬,步安当然不认识对方,唐文毅跟他也算不上太熟,只有过数面之缘。

    步安在这个世界上的名字真叫步安,十六岁,嘉兴府华亭县青龙镇人,父母也是早亡,其父病故前,将尚且年幼的他托付给了自己的嫡亲兄长步鸿轩。

    那时候,步鸿轩是华亭知县,唐文毅的父亲则是他属下的县丞。两人此后的官运天差地别,前者现在已经是从四品的嘉兴知府,后者却因为受不了继任知县的排挤,辞官做了个闲人。

    步安看唐文毅的酸腐相,对他父亲为什么会受排挤,也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而相比之下,自己那位官运亨通的大伯,似乎也太知变通。为了和某位家中只有独生女儿的京官搭上关系,他居然要把步安这个“继子”入赘过去。

    从唐文毅的话里,步安大约听懂了自己的处境。那个入赘的婚约早在一年多前就订下了,只不过步安抵死不从,这次冒死跑到天姥书院来,想必也是为了逃婚。

    至于那位京官到底是谁,唐文毅并不清楚。他大概也是从他老头子那里听来的。

    因为同仇敌忾的这层关系,唐文毅对步安的逃婚行为大为赞赏,但是赞赏过后,又说起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类的丧气话。步安听不下去,就忙不迭把他给送走了。

    当晚他就立下宏志,除了要在这世界上谋个立锥之地,更要紧是把逃婚进行到底。

    “那步鸿轩老贼想要送人情,就把他亲儿子送去入赘!休想动我的歪脑筋!”

    ……

    这天下午,宋青抱着一捆干柴,乐呵呵地来到流云台上步安暂居的客舍。干柴是步安托他带来的,目的是要烤一只野兔。

    野兔的来历有些可疑。自打步安在流云台上住下,每天清晨一推门,地上准有码放整齐的野果,到了第三天早上,居然还多了一头刚死不久的野兔子。

    步安从宋青手里接过干柴,问:“怎么样?问到是谁送来的吗?”

    宋青摊摊手:“没问到。你确定除了那个酸秀才以外,在这山上再没有熟人了?”

    步安想都没想,道:“管他是谁呢,人家总是好意。我看这野兔也不像是中毒死的,再不吃就放坏了,怪可惜的。”

    他已经三天没有闻到肉味,胸中有股豪情,不管这野兔是从哪儿来的,总要想办法吃到肚子里去。

    况且,宋青这两天帮了他不少忙,不但帮他张罗食宿,还替他借来了四书五经,步安兜里总共就几块碎银,就算他舍得花,也找不到地方宴请,只好借花献佛,用这不知谁送来的野兔,犒劳一下他。

    这小宋青是天姥山下儒岱镇上,寻常人家的孩子,从小就爱往山上跑。

    有一回,书院大儒讲解经义时,座下弟子无人能答,偏偏被路过的宋青答了上来。那大儒赶紧拦住他,又用别的问题考较,发现这孩童竟然都能答得八九不离十。

    那年宋青十一岁,被天姥书院破格录取。

    因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宋青是这书院中最闲的闲人。步安有次问他:“怎么没有师长来约束你?”他甩甩手答道:“我那师尊又不设堂讲学,只让我自己修行。”

    两人忙活了一阵,终于将野兔烤熟,坐在流云台的山崖旁,看着山下的镜湖,一口一口撕着兔肉。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步安背书背得头昏脑胀,偷闲片刻,正好让脑子放松放松。

    缺油少盐的烤野兔放在以前简直难以下咽,此时却变成了人间美味。

    “我是如此的喜欢小动物……”步安咬了一口兔腿,嚼了一会儿,咽下去,接着道:“以至于最好顿顿都有啊!”

    宋青“噗”的笑出来,乐道:“步安,你是个妙人,不学无术,说话却真真有趣。”他想起步安前几天点评他入学书院的经历,说他单靠“蹭课”就蹭成了“学霸”,觉得好笑至极,咧嘴直笑,烤化的兔子油就顺着嘴角流下来。

    步安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说我梦游仙境,忘了人间吗?怎么今天又变成不学无术了?”

    宋青随手擦干嘴角,道:“屁!修平师兄都跟我说了,竹林秘境只是个天地造化的阴阳阵法,里头根本没有机缘。”

    步安没见过这位修平师兄,想来应该是宋青的偶像。他笑笑,也不辩解,道:“说是隔几天再考,日子定下来了吗?”

    宋青道:“对啊!我正要跟你说呢,日子定在四月初四,清明之后,谷雨之前。”

    步安已经接受了人们把节气挂在嘴边的习惯,但是四月初四这种日子,在他这个现代人听来,总有些膈应。

    还有十五天。步安想起摆在房中的那一大摞经典原文和后人的释疑注解,不由得脑袋有些大。

    “你慢吃,我背书去了。”他站起身,正好看到遥远的山下镜湖旁,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走进湖边小亭,一时间有些恍惚。

    应该就是自己在湖边见过的那个美女屠瑶,又要去弄潮了。

    宋青没注意到步安的晃神,一边嚼着兔肉,一边含混道:“天姥书院顶着天下儒门第二的名头,可在天下人眼里,早已经不能和鲁中曲阜书院、汴京乐乎书院相提并论。入学断档会被看作书院颓势难逃的预兆,本来怎么都会放你过关的,可是这次弄出的动静……”

    步安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刻意照顾,可是对方的话里,似乎有些额外的消息,他不解道:“什么动静?”

    宋青解释道:“前几日有个乐乎书院的大儒,来此游学。不知道哪个爱嚼舌头的把你考学的场面编了故事来讲,被那人听去了。”

    步安有些无语,道:“那个爱嚼舌头的,不会就是你吧?”

    宋青笑道:“我可没那本事……你恐怕不知,自己早已扬名书院,人称‘半部论语步执道’呢。”

    步安气呼呼地把兔腿骨头扔进行将熄灭的火堆,转身朝客舍走去,低声道:“什么半部论语不知道,半部论语我还是知道的。”

    宋青在他身后大笑道:“知道半部论语,不就是有另外半部论语不知道吗?”

    步安摇了摇头,没再睬他。

第四章 一只小猫来报恩() 
知道半部论语显然不够用。

    为了应付延迟到了四月初四的春试,步安使出了浑身解数。住在流云台上的书院学子们,每天都能见到他迎着朝阳大声诵读的场面,钦佩之余,也有些不解:

    “这人已经十六七岁,还在诵读入门经要。蒙学时,都干什么去了?”

    儒岱镇上的商户上山来送些杂货,听见他磕磕巴巴地背着《论语》,也会感慨:“看来这天姥书院真正是没落了。”下山之后,还要拿这一幕来教训膝下的孩童,说一说“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道理。

    唐文毅大约也听到了“半部论语步执道”的传言,不敢再来走动,生怕被人说成是物以类聚。

    只有宋青每天仍旧没心没肺地往这里跑。偶尔还会解释一下步安学经中遇到的疑问。

    在他天南地北的闲扯中,步安知道了邪月灭宋的典故;知道了隆兴皇帝有关“逐月”的告天下令;知道天姥书院有十三位养气境界的大儒、两位无罔境界的国士,而山长怀沧的境界无人可知。

    他还听说一度被书院视作复兴希望的天才儒生司徒彦,十九岁那年便入了“养气”境,成为当世最年轻的大儒,却在三年前转学去了汴京的乐乎书院。

    但这些都距离步安太遥远了,只是他偶尔从书堆中抬出头时,听来调剂心情的故事。

    隆兴皇帝要对付邪月,山长怀沧要复兴书院,司徒彦要去这帝国的中心实现他的抱负。步安想象着有一天,自己也会身骑白马跨进汴京,踏上这世界中心的舞台,可眼下,他只想通过一场春试补考,成为这没落书院中的一名学子,继而摆脱入赘的命运。

    有时他也会疑惑。为什么两个世界都有一个步安,都是华亭人,都是父母早亡?他在客舍铜镜里看到的少年仍是记忆中自己的模样,只不过年轻一些,清秀一些。

    好在他没有闲暇来思考这个问题。脑子里装满未经消化、似是而非的文言文,像粗心的厨娘花了太多时间捣鼓出来的一锅炖菜,看上去什么都有,可到底有些什么,却又难以厘清。

    有一天深夜,他在客舍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辗转难眠,在起来背书和赶紧睡觉之间犹豫不决时,听到门外有悉悉索索的声响。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慢慢地,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拉开门闩,然后一下子推开门。

    步安很好奇,到底是谁每夜偷偷地在客舍门外放置野果、小兽,可血色月光映入眼帘的刹那,他心头一惊,突然想起邪月当空,百鬼夜行的说法。

    红纱般的月光下,果然有一只白晃晃的鬼站在门外!

    步安只觉得浑身汗毛都在这一刻竖立起来,就在他要惊叫出声之前的一息,一张小手捂住了他的嘴。

    手是暖的,不是鬼!

    步安瞪大眼睛,看着一个矮他一头,穿着白衣白裤,一只手里拽着两个野果的小女孩儿。对方也瞪着眼睛看他,似乎比他还要紧张。

    “公子……”女孩儿的声音轻轻的,怯怯的,好像在步安的心上挠痒痒。她见步安脸上的惊色退去,才慢慢放开手。

    “你是什么人?”步安觉得自己问得不对,补充道:“是人还是鬼?”

    小女孩儿一脸恳切地看着步安,低声道:“公子,我们进去说……我不是鬼。”

    步安心道:“你说不是鬼就不是鬼吗?”可这小女孩儿的眼神楚楚可怜,看上去确实不像是有恶意。联想到这几天来,门前从未缺席的野果,步安终于往身后让了一步。

    女孩儿走进屋子,反手将门掩上,血色月光被阻在了门外。

    屋里黑漆漆的,步安点了油灯,转身时,只见那小女孩儿已经跪在跟前。

    “恩公……”女孩儿伏着身子,声音带着哭腔。

    步安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跪拜,有些手足无措,心想这个时候应该说“受不得受不得”还是“快快请起”,可实际说出口的却是:“你你你……你认错人了吧?”

    小女孩儿跪着不起,哭诉道:“没认错,就是恩公您……是我害了恩公。”

    步安被她跪得浑身不自在,让到一侧,道:“你一会儿叫恩公,一会儿又说害了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先说说清楚嘛,说不定中间有什么误会呢。”

    小女孩儿抬起头来看着步安,脸上真的泪水涟涟。她抿着嘴,一副委屈到了极点的样子,又摇头哽咽道:“我不能说……”

    步安这时才看清,这女孩儿大约十一二岁,脸蛋雪白,眼睛大大的,鼻子嘴巴都小小的,有点婴儿肥。

    他挠头道:“你这三更半夜的,跑来跟我打哑谜,是嫌我读书无聊,跟我逗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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