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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偷天-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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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那些至今仍叫不出名字的兄弟,人家信他服他,抛家弃舍跟他出来,他又怎么忍心,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就让他们平白送死?

    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道理好懂,真到权柄在握,进一步伏尸百里,退一步云淡风轻之际,绝不是目睹一场活人祭祀,血冷一些,心硬一些,就能义无反顾,一往无前的。

    十一月底的宁阳县城,夜里寒意深重,躺在客舍木床上,尚未年满十七的步安,深深感觉到,这世上终归有些事情,不是单凭着聪明才智,就能轻松应对的。

    半夜里,他迷迷糊糊看见魑魅坐在窗前,于是揉揉眼睛,索性也坐了气来。

    “我以为你见惯生死,心如磐石呢。却原来全是强撑的,整宿翻来翻去,往常可不见你这样……”魑魅扭头看了他一眼,笑嘻嘻道。

    步安知道她误会了,懒得解释,沉默片刻道:“你活了千余年,可曾做过什么追悔莫及的事情?”

    “追悔莫及?”魑魅被问得莫名巧妙,转过身来对着他,不假思索道:“隔了这么久,有什么悔不悔的,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记性确实不好,”步安笑笑道:“也不知谁跟我说过,人死化鬼,唯心有执念者,才会万般谨慎,不致丧失灵智。假如不是心底有些事,有些人,不舍得忘却,谁又愿意做个冷清孤寂的野鬼呢?”

    魑魅像是被他说中了心事,神色间有些萧索,半晌才淡淡道:“做过的事,便是当初再怎么悔恨,日子一久也释然了。唯独有些事情,因为没有去做,才追悔莫及。”

    步安沉默不语,细细品味女鬼话中的深意,或许他和魑魅所想的,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然而这并不影响他从中获得一些启示。

    ……

    ……

    次日一早,步安起床不久,客栈掌柜就领着一位穿着考究,举止颇有气度的中年人来见他。

    这人姓林名惟均,正是这家客栈的东家,言辞之间很是客气,说什么“小号鄙陋,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则个”,又说“如今县里百业不兴,资财匮乏”云云。

    步安见他这么哭穷,以为是在提醒自己预付店资,谁知这林员外说完了客套话,便指使下人,从客栈外扛了几头猪羊牲畜进来,非但绝口不提住店钱,反而还给他送了几十两银子。

    林员外临走的时候,暗示步安该去县衙里见一见本地知县,步安随口应付过去。

    照他看,这宁阳县上下,既然都留意到了七司,照例该试探一番的:今日林员外过来送礼,是唱的红脸;知县暗中传话,招他去县衙,便是要唱白脸了。

    步安暂时不愿表明立场,也没那闲工夫,陪本县乡绅打太极,因此根本没把林员外的暗示放在心上。

    倒是七司众人,头一回感受到了身为“官兵”的好处,兴致颇高。

    步安隐约瞥见晴山郁郁不欢,也不知道她是因为昨夜的那番对话,还是觉得他收了宁阳县官绅的好处,便是要与他们同流合污了。

    倒是张瞎子提醒步安,几百年前闽中医圣薛攀,便是宁阳县人。

    步安听他这么一说,突然想起,昨夜茶楼的林掌柜,就曾提起一位薛姑娘,心说莫非这薛姑娘,就是薛攀的后人。

    七司大多是越州江湖里的道修,医家传人一个都无,若是能招揽到一位医圣传人,实在大有裨益。

    一念及此,他便找到客栈掌柜——这人也姓林,看来和茶楼的林掌柜一样,都是林员外家的奴仆——说自己久闻宁阳薛氏大名,想要登门拜访,请他找人带路。

    掌柜的当然不敢拒绝,亲自领着步安出了客栈。素素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后头。

    一大清早的,街上冷冷清清,步安刚想问,昨日里浑浑噩噩的百姓都去了哪里,却在街尾看见一处施粥棚子——有人那些百姓,在粥前排起了长队。

    “这是鄙号的东家出资设的粥棚。”林掌柜一边跟粥棚前的伙计打招呼,一边向步安解释。

    “林员外当真仁义。”步安随口敷衍。

    林掌柜听不出他话中有话,自顾自道:“城中乡绅富户,只要家有余粮的,都在自家产业附近,摆一两个这样的粥棚。若非老爷们慈悲,城里早就饿死人了。”

    “这些人吃饱之后,便整日游荡吗?”步安也有些好奇。

    “那也不成,趁着早晨施粥,集中起来,方便管束,也会领他们去干些活,午后便散了。难管得很,一个个饿死鬼似的,饭吃得多,活干得少……”林掌柜摇头感慨:“上个月我店里还有三个伙计,年纪大的那个,后来也成了这样子。原本还在粥棚帮忙的,现在也要靠施舍过活了。”

    步安不再说话,只是一边走路,一边默默看着这荒诞的场景——这宁阳县倒活像是个集中营,只是在这里,狱卒们一不小心,也会变成在押的囚犯。

    县城不大,不过一炷香功夫,林掌柜便将步安领到了薛姑娘的宅门前。县里白天进出无碍,送到了地方,步安就让他回去了。

第230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是一间普通宅院,混在寻常街巷间,满眼闽地风格的建筑中,丝毫不起眼。

    假如没有本地人领路,步安非但找不到这里,就算找着了,也不敢相信这就是医圣薛攀的故居。

    会不会搞错了?难道住在这里的薛姑娘只是碰巧也姓薛而已?

    来都来了,他也不愿就此打道回府,于是上前扣门。

    木门斑斑驳驳,看上去有年头了,门上悬着的铜环被磨得蹭亮,也是老物件。

    扣了几声,里头没有动静。

    步安左右环视左右,见周边街坊屋前都积了一层薄土,唯独这间宅子门口干干净净——显然是住着人的。

    “薛姑娘在家吗?”他又敲了敲门,稍稍提高嗓音:“在下天姥步安,慕名而来。”

    等了许久,依旧没人应声,直到步安扭头要走,才听到门后有脚步声响。

    木门嘎吱一声开开,露出一张满脸麻子的女人面孔,一双小眼睛审视般上下打量步安。

    “你是哪个?怎么找来这里的?”女人口气不善。

    步安心中有些不爽,脸上仍保持着礼貌的笑意,抱拳道:“在下天姥步安……”

    “我问你这么找来这里的。”女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步安被她问得微微晃神,心说这女人这么粗俗,是不是怪自己太客气了。一念及此,他便哈哈一笑道:“薛姑娘自以为偷安一隅,便没人能找上门来吗?”

    “放屁!”丑女人脸色涨红,显然气得不轻,正要轰人,却听得门后院子里有个女子声音传来。

    “天姥步安?门外可是‘莫听穿林打叶声’的天姥步执道?”

    这声音温软轻柔,与眼前麻脸丑女的嗓音,简直天壤之别。

    步安暗呼侥幸,昔日便宜了外人的东坡词,到了这七闽之地的宁阳县城,反而派上了用场。

    “小生正是天姥步执道。”他遥遥抱拳,也不管门内的人看不看得见。

    “丑姑,请步公子进来吧。”院内人柔声道。

    “小姐,这人方才出言不逊……”麻脸丑女皱起眉头时,五官像是全都缩成了一团。

    她告她的状,步安充耳不闻,抬脚便进了门。素素跟在他身后跳过门槛,还朝丑姑娘吐了吐舌头。

    这宅子外头看不起眼,里头也难称气派,只是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门内一间小厅,厅后便是院子,晨光洒在院中的常青树上,树下坐着一位青衣女子。

    女子二十出头,不着粉黛,身形消瘦,面色苍白,有些病美人气质。

    丑姑跟着步安进了院子,兀自气愤着,青衣女子见状轻叹道:“城中邪佞横行,你我掩门闭户,只图个眼不见,心不烦。步公子说我偷安一隅,又哪里说错了?你不必介怀的。”

    丑姑颇不情愿地“嗯”了一声,自顾自走开了。

    步安有些纳闷,看样子青衣女子才是薛姑娘,丑姑该是她的丫鬟才对。怎么小姐劝丫鬟,丫鬟还老大不情愿的?

    “久闻步公子大名,今日一见……”薛姑娘起身万福,话到嘴边留了一半。

    “果然见面不如闻名?”步安还礼道。

    薛姑娘莞尔一笑,笑得很好看,只是惊鸿一瞥,便被她用衣袖遮住了半张脸,紧接着平淡了神情,略带歉意道:“我是想说,却不料如此年少。”

    你索性说我是小屁孩儿好了……步安暗暗不爽,觉得遭了年龄歧视。少年人见了好看的小姐姐,都不愿被视作小弟弟,他也不能免俗。

    “步公子远在天姥,怎么来了宁阳县?”薛姑娘说到了正题。

    “薛姑娘可知道,昨日夜里,县里来了官兵?”步安以问代答。

    薛姑娘脸色一冷,淡淡道:“官兵不是头一回来了,于本县百姓而言,是祸而非福。”

    步安略微有些尴尬,强笑道:“不瞒姑娘,我来宁阳县,是奉了七闽道都指挥使宋老大人之命……那支官兵,便是我带来的。”

    薛姑娘比他还要尴尬。

    闽中两大势力,以张承韬为首的地方派和以宋尹廷为首的曲阜派,都与天姥书院毫无瓜葛。步安素有才子之名,但是只看年纪,便可知他没有经过戍边五年的历练,不可能出来做官。

    因此,也难怪薛姑娘完全没往那方面去想。

    “……步公子今日登门,不知是为何而来?”薛姑娘说话的口气也冷了下来。

    步安本是来招贤的,见她这副神情,知道有些话,不便现在开口,于是微微一笑道:“薛姑娘久居宁阳,通晓民情,我初来乍到,自然是问计来了。”

    “步公子客气了,你是官,我是民。朝廷社稷,兹事体大,小女子哪敢置喙。”薛姑娘自顾自坐了下了,淡淡说道。

    她话中怨气,大约是朝着先前几进几出的官兵去的,步安平白无故替别人背了黑锅,却并不着恼。

    有怨气是好事,总好过置身事外。

    “薛姑娘,”他老大不客气地搬了张椅子,端坐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今日之事,若在往常,我自可以效仿张良拾履,刘备求贤……只是时不我待,不容我三番五次相请。我见姑娘也不是矫揉造作之辈,有什么话,你我不妨敞开了说罢。”

    薛姑娘不曾想他会来上这么一手,一时有些讶异,良久道:“宋尹廷出身曲阜,步公子来自天姥,据我所知,两处书院,素无瓜葛。你为何会奉宋尹廷之命,来到宁阳县?”

    “我以嘉兴团练之名募兵,手下人马,与天姥、曲阜两家书院,没有一丝关系。说是奉了宋尹廷之命,不过图个师出有名罢了。”步安直言道。

    薛姑娘神色缓和了些——兴许是因为她对宋尹廷观感不佳——却又不禁生疑:“你说手下人马乃是嘉兴团练,可这七闽道上的拜月之患,与嘉兴又有什么关联?”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步安说到这里,哂然一笑,显然自己都不信服,摇头道:“姑娘,我若是说领兵来到七闽,为的是名利二字,你信不信?”

    薛姑娘盯视步安,许久才道:“都说君子坦荡荡,我却没见过如公子这般坦荡之人。你初到七闽,不知此中艰难,若只存着求名求利之心……我劝你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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