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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拐乌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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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起骚动,即还在车尾最远之人,亦觉两耳嗡嗡作响,云耳欲聋。几乎在喝声始起的同时,这黄病汉子已来到临近八人中最前一人的身前,那正是陇东八屠中功力最高的一个——
  威云八方廖子元。人家马都未下,只见余光一闪,红影突现,威云八方廖子元的人,马、兵器,已混合一起,堆在当地。兵器陷入了人体,人的血肉渗合着马的血肉零模糊,目不忍睹!黄病汉子砸死廖子元之后,并未稍停,仍然是人在马上,马驰如风,接着又是金光红影,红影金光……在远处望去,是异常夺目,但在当时的情景,就任谁也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了!於是,金光红影连续闪烁之下:一个,两个,三个……一直到第八个,全遭遇了一样的命运!
  在如今道来,是这么烦琐费时,但在那时,仅不过是刹那之间的事……。这第八个人,因为他分配的位置,是在银车的最后,所以距离着前面较远,多少总有一点准备的时间,到金光第八次再现的时候,他尽了全力招架,躲避,跃闪,结果,还是失去一腿一臂,晕死当场,落了个终身残废!”
  老人深沉的摇头叹息,又似自语:
  “最可怜的,也可说最可佩的,是人家自始至终,只用了一招积为平凡,积为普通的“力劈华山”,便在顷刻之间,结果了横行中原,闻名天下的七条半人命,还加上了八匹马命!”
  吴湘听至此处,心中一动:
  “嗯,恩师曾经说过此事,这是黄面弥陀魏昭,和美芙蓉萧雪纯两位前辈当年的英勇事迹。他说的是魏老前辈的紫铜棍和灰龙驹。恩师说那紫铜棍非但坚硬无比,而R叮长可短,一端井有细密洞眼,一经舞动,即自然具有吸取敌人各种歹毒暗器的妙用。灰龙驹更为世间灵物,非但脚健力长,异於常马,窜山渡水,更是如履平地。美芙蓉萧前辈的那对兵器——
  溜金环,他似乎还不知道呢……。”
  这时,一个清雅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道:
  “老前辈,以后呢?”
  老人黯然一叹,双目又闻:
  “以后么?‘陇东八屠’再不存在,除了前面的七人以外,那个最后之人,只是晕死当地,并没有真正死去。他被隐放暗处的手下救去,延医治疗,经过两年,才得复原。从那时以后,他已渗透人生,痛悟前非,以劫后余生,尽行善举,世间名利,已与他无什缘份了……!”老人抬目一扫郑,林二人,苦涩的一笑道:
  “小客人,差不多够了吧?”
  全厅各人皆已听得入神,一时竟忘记回答。
  老人惨然一笑,右手向左拐微微一扶:
  “客人们,老朽今天多谢啦。”
  语罢转身离座,双目一扫吴湘,大步走出膳厅,边向一旁伺候的店小二道:
  “小福子!今晚算老朽为诸位客官接风,也算饯行。”
  嗒嗒的拐杖声,渐渐去远,全厅的客人,仍然怔愕的坐着,好像没发觉老人离去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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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汶河水战
 
  翌日,天朗气清,秋高气爽,正是行人赶路的良好日子。各行旅客商,都在天甫黎明之时,纷纷离去。
  吴湘因无紧要之事,直至旭日初升,始结清店账,行出泰安城南门。只见阡陌纵横,一望无际,辛勤的农人,正在低头忙着操作,他们只知道春耕夏耘秋收多藏,以劳力换取生活快乐,对於什么名利之争,江湖恩怨,是毫不关心的。
  亦是农家出身的吴湘,睹状之下,难免触景生情,不胆感慨了!
  第三日傍午,正抵汉河渡口,吴湘也随着众人在岩边候渡。
  他习惯的将目光四处环视,却瞥见渡船之外,另有一双小舟,系在渡口,舟上卧一赤足短衫青年,一件长衫,挂放蓬边,上半身卧在船蓬之内,面貌看不甚清,手中好似待着书卷,正在阅读,右腿叠在左腿之上,徐徐摆动,情态异常悠闲。吴湘心想:
  “此船即不卖渡,或为富家私人所有,在此等候主人,但这青年舟子,尚能手不释卷,确属难得呢。”
  正当此时,忽听有惊呼之声自人堆中发出:
  “蒙阴寨!”
  同时众人纷纷闪避,片刻工夫,除吴湘一人,仍然站立原地未动之外,其余渡客,均已面带惊惧,远离渡口。
  这时吴湘始看清有两艘快艇,自汉河上流,顺水疾奔而下,艇前各插一面黄绸红边三角小旗,每面旗上绣着“蒙阴寨”三个红字,前艇立着五人,从艇立着四人,除艇上舟子为短装之外,其余各人则一律身着长衫。
  此时,两艇相距渡口,不足五丈,只见艇尾轻摆,两艇已徐徐向岸边靠来。
  前舱舟子,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壮汉,手执长篙,一声大喝道:
  “小船让开!”
  同时用竹篙铁尖疾向卧在停泊岸边小舟上的青年点去,吴湘心中一惊,暗忖舟中青年如被点中,不死亦必成残废,人命要紧,脑际念头一闪,如电光石火,正待出手救人,忽见卧舟青年,仍然手握书卷,原姿势卧在船上未动,只将右腿顺势一弹伸直,右足大姆指与二指一分一收,正好将点来竹篱尖钳个结实,人则始终躺在小舟之上,静卧未动。
  浓眉大眼壮汉,微感一愕,却仍破口大骂:
  “真他妈的见鬼。”
  接着猛力一收,想将竹篙抽回,但是,任他用尽全力,却如蜻蜓撼柱一般,未能抽出分毫,尽自急得满头大汗,面红耳赤。
  忽见艇尾人影一晃,一声断喝:
  “好一招铁笔南山!”
  突闻一声朗笑,人影突闪,接着噗通一声,小舟上白光辉耀,稍闪即逝……。
  一切静止后,岸边小舟上的青年,正含笑扶剑卓立舟首,艇上各人全都态度严肃,一个高鼻凶睛,满腮短髭约四旬年纪汉子,已经立在原来那浓眉大眼壮汉所站立的位置,单子持篙,怒目而视,那壮汉却正拼命挣扎在岸边河水中。
  这些事情的快速变化,可说除了吴湘与两个当事人之外,任何人都未看出就里。
  原来,壮汉长篙被卧舟青年足指钳住之际,蒙阴寨请人就知事非寻常,壮汉乃寨中得力头目,手底下自亦不弱,用尽全力竟然奈何不了人家两根小小的脚指头,这非但使蒙阴寨大失面子,其他各人亦知道今日遇上了扎手人物。
  三寨主陆冲,乃闪身一飘,右手握住篙尾,暗运真力,拦手一震,卧舟青年当即觉出有一股大力,突自篙尾传来,立时感到把持不住,随即借力使力,一跳而起,持篙壮汉被陆冲发出的真力震落水中,青年则巧妙的借力起身,乾净俐落,不露半点痕迹。起身落足之间,朗笑一声,顺手一探,掣出搭在船蓬旁边长衫下的长剑,一团白光,封住陆冲点向周身各大要穴的连续七篙。
  吴湘在旁暗赞一声:
  “好身法。”
  陆冲满脸怒容的道:
  “蒙阴寨设窑上柜以来,方圆三百里之内,还没有人不先打声招呼,就敢逞凶撒野!朋友,你算是第一遭。”
  舟上青年含笑说道:
  “一遭生,二遭熟,次数多了,自然就会习惯。”
  陆冲面色突变,怒道:
  “朋友,尚未请教贵姓大名?属於何道何线何山何派?朋友你如此言行,未免过於张狂了!”
  青年依然微笑着道:
  “不敢,在下朱翰,浪荡山野,并无来历,不过生性喜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陆冲历声道:
  “有何不平,值得你拔刀相助?”
  朱翰脸色一整道:
  “小而言之,众暴寡,强凌弱;大而言之,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凡是无法无天的事,全都包含在内。”
  陆冲不肖的一哂道:
  “凭你一人之力,能有多大作为,你感觉着行吗?”
  朱翰一笑道:
  “但求耕耘,不问收获。在下倒想尽尽人事。”
  陆冲冷冷说道:
  “你这般无理取闹,纠缠不清,可是咎由自取,适才之事,朋友你总得有个交待。不然,恐怕时间无多了。”
  朱翰又哂然用左手一比道:
  “各位且勿急躁,在下只有一事相求,但是还未请教诸位如何称呼呢?”
  陆冲不耐的道:
  “陆冲,与本寨六位一等执事,因事经过此地,有什么话你声赶快说吧。”
  陆冲说着,用手向后一指,笼统的说明了诸人的身份地位。继续又道:
  “蒙阴寨放此地开山立窑,为各路朋友解决困难,自是义不容辞,只要陆某能够作主的事,定不会使尊驾失望。”
  朱翰笑道:
  “原来是双臂震天陆三寨主,适才的那一手“风凰点头”,在下已多承指教,在下相求之事,三寨主绝对有权作主,万请不要见却才是。”
  这时,靠近陆冲的一个尖腮蓄有鼠须之人,附耳对陆冲不知说了几句什么。
  陆冲怀疑的道:
  “什么事?朋友你就快说罢,咱们还是少来这一套的好。”
  朱翰也不多加理会的:
  “借一件东西。”
  “借什么?’,
  “在下想借用一下尊号后艇上所放的那只口袋。”
  朱翰说着,用手向蒙阴寨的另一只艇上一指。吴湘这才发现果然有一长形口袋平置艇尾。
  陆冲脸色一变,沉声道:
  “朋友,你的弯子转得太大啦,这可怨不得蒙阴寨今天要当场留人……。”
  说着,也未打招呼、抖手便是四篙,直点来翰。
  朱翰猛一旋身,巧妙的让过来篙,单足一点舟面,斜身一飘,整个身子己向对方第二快艇上射去,足尖尚未落稳。即连续挥出四剑,迫得艇上四人向舷边急闪,朱翰前冲之势。曼未稍停。左手疾呻,堪堪即将抓上布袋,数声大喝起处,长篙锐啸,点向来翰后心,同时三支长剑,当头劈下,好朱翰,“大补虎”,‘倒卸货’,“灵鸟旋窝”,“推窗望月”,四个动作,一气呵成,千钧一发之间,三支长剑,长篙紧擦头顶而过,祗闻咳的一声,长篙突被削掉二尺有余。削落篙端,远射三丈,卿声入水,河面上只遗留一个数寸大小的急骤漩涡……。
  此时,蒙阴寨各人,已全都取出兵器,但是前艇四人,除三寨主陆冲功力较高,而所待竹篙又长可及远,能够得上部位,直接威胁敌人之外,其余三人由放兵器与环干净的限制,难以插手,蒙阴寨虽有九人,这时能参加拼斗的实际只有五人。
  朱翰甫才起身,陆冲又怒叱一声,向朱翰中盘截出三篙,同时身后三人,亦三剑并举,直刺上中下三大部位要穴,在这等狭窄之处,背腹受敌,端的是危险至根。
  剑光又闪,朱翰纵身拔空两丈,旋见一片光雨,发自前艇,始终未得机会下手的蒙因寨前艇上的三人,同时发出大把暗器,直射空中,袭向朱翰欲待落身之处。但见空中剑光向前一引,朱翰凌空的身子,此时突已变成平卧,头前足后向前猛飘三尺,直向前艇射下,全部暗器均自腹下擦过飘落河心。
  陆冲急挥断篙,在前艇各人头上织成一层劲幕篙影,使朱翰正在空中的身子,寻不到下落与着足之处,同时其余三人亦谷执兵器,配合陆冲的动作,严防敌人从上而下的袭击。这时,又闻嗤嗤连声,大片暗器亦在同一时间,又从后艇发出。射向空中,这时朱翰的情形。
  确实是艰险无比。
  正在此时,突见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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