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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堆雪[梁凤仪]-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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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曾不思量着如何使美梦成真呢?”

    “‘对不起!’江尚贤抬头来看住我,眼睛竟有湿濡!

    ‘我不应太自私,一时情急,末考虑清楚,就想把人牵连在一起,是我太急
功近利,鲁莽冲动了!’

    “‘不!’我温柔而坚定地说:”请把想好了的计划说出来,我们依计而行!
我们是宾主,也是朋友!绝对可以生死与共,患难同当!‘

    “话说出口,心是狂跳不已,脸上烫得像是火烧。

    “江尚贤呆了一呆,久不能言。室内静谴一片,他终手轻声地说了一句话:”
我未曾想到,我将会无以为报!‘

    “我不知如何回应!有那一刹那的麻木,跟着是阵阵清晰的痛楚来自胸臆,
扩散全身。

    “我自明他之所指。

    “‘夜了,回家去吧!’

    “说罢,江尚贤站起来,缓步走出写字楼。

    “耳畔听见利通大门帙闸开启,再而关上的声响。

    “我呆坐着,像被锁在暗无天日的牢笼内,此生休矣。

    江尚贤能有一刻冲动,把心上萦念的重大秘密与意愿向我表白,并属意我为
他奔走钻营,证明我在他心中的分量,非比寻常!然,终究还是半途而废,只为
他突然觉醒到自己根本不愿回报深情,既如是,倒不可领情了。这份不情愿在他
其实已有足够能力应付回报方式之当时,尤其令我心碎:这以后……“

    张佩芬叹气一种慷慨式的无可奈何流露在眉梢眼角之间,显得凄婉。“以后
怎么样?”

    听了半个故事,心上的狐疑更重。这眼前的先父故人可能仍不是遗书上所指
的红颇知己呢!

    老以为皇天不负有心人,自然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丸谁料得到
又是另一个峰回路转,山外有山?

    究竟这个扰人的谜语,何日才见庐山真面目?不是不烦心的!

    “这以后,江尚贤一直显得落落寡欢!更不知是否我敏感,但觉他在银铺里
跟我单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每逢下班卮,别的同事开始纷纷告退,他一发觉
只余我们二人就立即披衣而起,回家去了。

    “生意上头,不致于一落千丈,然,其时政府放松本地银号申请银行牌照的
规例,金融界的人都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良机一过,就失诸交臂。然,政
府明令要有五十万元注册资本才可申请银行牌照。这五十万于当时,自是个大数
目。于是有分量的华资银铺都纷纷钻营,积极铺排一朝飞上枝头作风凰的路数!”

    张佩芬把声浪调低一点:

    “江小姐,不知你会否明白一个心上已然有爱的女人,感受与思想都会在那
段意乱情迷的日子里,显得格外的怪异、奇特、不寻常……

    “我不能自已的对你父亲的悲喜苫乐、忧疑担挂,都感同身受。我那么的希
望他快乐,他成功、他得意。我决定暗地里助他一臂之力,回乡去把那些黄金运
到香港来!”

    “嘘!”不由得我不惊呼一声。

    张佩芬的神情随着话语而紧强:

    “犹记得,当我下定决心,为自己所爱而置生死于度外时,那份从容慷慨的
感觉,令我亢奋,通体舒畅,完全像服了兴奋剂的沙场战土,急不及待地发泄忠
勇,张着双臂尽快地迎战去!

    “主意既定,也不说什么,只向江尚贤请了几天事假,就携了母亲回乡间去。

    “母亲在启程时还不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直到我们安抵故乡,我才把计划
相告。

    “母亲吓那么一大跳,问我:

    “‘为什么江尚贤自己不来?’

    “‘妈!我不能要他冒险!’

    “话才出了口,就红了脸,不只为对江尚贤的感情,更为对母亲的不公平!

    “母亲竟不以此为忤,说:

    “他待你可真的好,我意思是,女儿呀,他答应过要对你这份情义好好交代
吧、!

    “妈,你放心!‘我点了点头,刻意地把最重要的关键隐瞒着老人家。

    “母亲握住我的手说:‘我们母女一场是缘分,最紧要你下半生过得安稳。
’”

    “你们找到那些黄金了?”

    “找到了。土地庙后的小山坡只有一个,那个小山洞不大,仅仅容得下几个
小孩子,小时候曾屡屡在那儿玩捉迷藏。我和母亲把山洞寻着了,两人要弯下了
腰才走得进去。里头杂草丛生,我们合力把几块压在地上的大石移开了,把上挖
开来不到两尺,就发现那个沉甸甸的箱子。

    “我们老早预备好了两三箩的番薯瓜菜,把金条分散藏在箩底下,装成乡间
亲属送赠我们的土产程仪,放到木头车上去;

    “自小榄到珠诲,路程很近,母亲托了她那从前走惯单帮水货的表兄照应,
骗他说要把一些祖屋的纪念品以及一总亲友程仪运港,为免两母女抬拍担担太辛
苦,决定走水路,由珠海到澳门去。于是我那表舅父雇好了车船,沿途照应,他
姓程……”

    张佩芬略顿了一顿。

    “程立山?”我问。

    “不,他父亲。”

    “嗯!”

    “自小榄到珠海,一路都很平安,划向澳门时,就出事了,一艘隶属海关的
小船迎面而来,如果将行李一搜,就必是大难临头了。我把母亲急拉过一边说:”
妈,成全我,等下有事,我全认上身去,由着他们带我走。你如能脱身的话,快
回香港去,再设法疏通。“母亲虽是妇道人家,总算经过大风浪。老人家当时难
免有点慌张,总算沉得住气分明地望我一眼,眼眶就已含泪,都硬生生地压下去
了。

    “对方的船泊近来,过来一个年青公差,喝问着要检查证件!我们慌忙地把
回乡与回港证件呈上,他用手搓捏着文件,反反翻翻地看,我的一颗心像一下一
下被挤向口腔,要吐出来似的。

    “那公差把文件交回我们,然后,指着我们的行李,问:”‘怎么带成两三
箩的番薯蔬果到香港去?那儿比我们还要缺粮?’

    “我答:”都是亲戚回送的程仪,不好推却,况且香港瓜果都不及祖国的新
鲜美味。‘

    “‘为什么取水路?’

    “那公差益发走近那两箩蔬果,我的手心不住冒汗,头皮一阵又一阵地发麻,
浑身的血像慢慢抽寓体内,下一秒钟就要晕眩。

    “‘水路不用我担着行李上车下车,方便嘛!’

    “公差已拿起一只番薯,放在手上,交替地拍着,再要另拿起几个,就得原
形败露了。

    “卡在喉咙的惊叫声,蠢蠢欲动。

    “我把身子挡住母亲,下意识地保护她,其实是怕被对方看见我一身的冷汗
已然湿透了背部的衣衫。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小船又跳过来另一个年青公差,问道:‘搁这么久
干什么?很多人要搜查吗?’

    “话还未说完,我母亲那姓程的表兄就在旁边嚷道:

    ‘立山!’

    “‘这是你表姑妈,表妹佩芬!’

    “程立山譬我们一眼,对那公差笑道:‘自己人,走罢!’

    “公差把根番薯扔回竹箩里,拍拍手,跳回小船上去。程立山跟我们挥挥手,
眼光有那么一阵子逗留在我脸上。

    “我慌得把头垂了下去,豆大的眼泪忍不住滴在衣襟上,幸好,谁也没有看
见。

    “平安回到香港来以后,母亲和我立即病了一大场。还是江尚贤把我们母女
俩安顿在私家医院里休养上好一阵子,才算惊魂甫定,康复过来。”

    若非亲耳所闻,简直无法联想到父亲由出身至发迹,其实都得力于深爱他的
女人。

    我心内不期然地有一份难过。

    原以为值得敬重的雄才大略,也不过要借助于色相才能发挥出来。

    女人出卖色相,一般受人齿冷,然,男人呢,何独不然?

    连我都好像在这一分钟内,比眼前的张佩芬短了一截,讷讷地说:“父亲应
十分感激你!”

    “感激并不同于爱重,何其不幸,你父亲和我都分得十分清楚!”张佩芬的
神情一下于由紧张而松弛,而终至落寞,真有点我见犹怜。

    一段私情对心灵的侵蚀与控制,可以力抗岁月寒暑,恒久常新,每一点一滴
曾有过的恩义与折磨,都刻骨铭心,是惊?还是喜?抑或应是无法自己的震栗?

    一个没有切身经验的人是无法洞悉乾坤答案的。

    我只能想到一句安慰的话:“能够像你这样分清恩怨,洞明感情事理的人并
不多见!”

    张佩芬长长地吁一口气“觉醒在于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后,有什么用?江小姐,
我处理自己与你父亲之间的恩情委实是一团糟。

    “千两黄金,解救时艰。江尚贤筹足政府规定的五十万元注册资本,果然把
银行牌照弄到手,从此易名为利通银行,业务更得心应手。江尚贤的资产与声誉
一日千里,自不待言。

    “我当日那个自决回乡冒险的行动,不错是由于一份禁耐不住、热切要求宣
泄的情爱使然,然,不能否认,潜意识有种希冀江尚贤知恩报德的欲望。谁知效
果适得其瓦我们之间的距离比前更大,误解较前更深。

    “曾经有一晚,我候至利通的职员都下班了,趁江尚贤还未离去时,闯进他
的办公室去。直截了当,毫无畏缩地问: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江尚贤愕然。

    “为什么我出生入死地完成了你的心愿,竟然落得个如此冷淡的收场?‘我
那么地咄咄逼人。

    “江尚贤没有做声。

    “我继续咆哮:

    “‘这公平吗?我并没有向你要求回报,我原只望帮了你,就心安理得,为
什么这一段日子来,你好像跟我有了十冤九仇似的,差一点就要视而不见?是不
是在功成的今日,宜得我消声匿迹,毋须让你每天在自己的王国里再有个受人恩
惠的阴影?如果你真有此想,我成全你!’

    “江尚贤拿起了外衣,穿上了。收拾着文件,跟我擦身而过,把办公室的房
门带上时,他说:

    “‘请好好地坐在这儿想一想,你可曾给予过我自由选择的机会?’

    “之后,门关上了。

    “我真的坐在那儿,呆思一整夜。

    “江尚贤说得对,整件事上,他都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是我逼着他去接受这份大恩大德,逼着他思考图报的方式,逼着他一生一
世欠我的人情,甚而逼着他以不甘不忿不情不愿的代价去偿还心债。

    “放着光明耀目的前途,江尚贤既不能由着它,不视不管,可是,一旦领受
了这重带挈,就等于裁减了自己的才具与威风,一辈子在一个女人跟前抬不了头!
长年累月,终生承担的委屈,当然不是易受的。”是谁把他逼到这个死胡同里的?
竟然是一个口中心上都自以为是深深爱慕他的人,更教他哑口无言!“

    人世间的恩与怨,情与欲,如许地作茧自缚,剪不断,理还乱,永无休止。

    我当然明白父亲当年的心境。

    初出道时,托庇于傅家,以裙带而得尊荣,在另一个层面上,他还能自解自
释,毕竟他也是牺牲了心头的一段爱情,把母亲明媒正娶过来的。以后年年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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