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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堆雪[梁凤仪]-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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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心知肚明!”

    坐在汽车上时,谁都没有话。

    看得出程张佩芬是极力控制着激动的情绪,免得等会儿让银行的同事看出个
什么端倪来!

    杜青云平静地坐着,老是拿眼看车窗外的街景。

    我呢,忿忿不平,不知缘何要蹬这次浑水!

    我不是不埋怨父亲的,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害得自己老冒身败名裂之险?
甚而至个已然黄土一抔,仍未能把这份或是宿世的孽缘葬送,祸延后代,害我担
惊受怕,不知如何是好!值得吗?

    真的,此事可大可小。豪门望族连一些身家不清不白的人,也不欲多所往还,
何况要跟三教九流如程立山者纠缠?

    我瞄了瞄坐在身旁的张佩芬,还是平不了心头的怒气!

    杜青云陪着我俩走回主席室后,很知情识趣地引退了。

    主席室内一片静谧。

    从前父亲在这儿跟这姓张的女人作过多少次谈判了?

    不得而知。我只知道现今自己要面临困境,处理父亲生前一桩见不得光的棘
手至极的憾事!

    张佩芬的眼泪也实在忍无可忍了,潸潸而下。

    我把一盒纸巾递给她,一直坐在她的对面,保持了距离。

    出乎我意料之外,我以为一旦发觉了父亲毕生钟爱的情人心头会产生一种亲
切感。然,没有。不但没有,而且还有点嫌烦、担忧,怕会因为这恩怨,给我惹
下不少麻烦事!

    人类的自私真恐怖!就算为了父亲而要多一重担戴,也应是本份吧!我好矛
盾。

    我一直定睛看着张佩芬。简直不知如何开始我们之间的对话。

    一室沉寂的气氛中,荡漾着微微的饮泣声。

    张佩芬终于拚命地回一回气,给我说:

    “很对不起,江小姐,你有什幺想知道的,请你问吧!”

    我毫不犹豫地答:“一切!”

    张佩芬那一双泪眼,凝望着我,刹那间,她呆住了。不对吗?事已至此,我
何不开门见山,问个明白?刚才发生的闹剧,是我有生以来最感尴尬的,为此,
张佩芬也欠我一个圆满的解释。

    “我跟你父亲并没有任何不堪的关系!”张佩芬非常清楚地,一字一字说了
这句话。

    “这就是一切?”我问。

    “对,可以这么说!”

    我等待更详细的解释,于是理直气壮地望住对方,毫不放松,直瞪得张佩芬
垂下了眼皮,讪讪地说:

    “你不信?这世界无人会相信一男一女年年月月地生活在一起,有着深切的
感情瓜葛,与重重恩惠却竟会持之以礼!”

    当然难以置信。并不需要说如今的男女关系已是情欲横流,只是人们承受生
活的重压,日甚一日,辜恩寡情于是应运而生,以至人性肉欲之发泄与需要,缺
了一个可爱的传统支持基础,从而演变成独立个案处理。这是大势使然!

    在感情与性爱分道扬镐之下,可真不聿,只有更能助长后者的飞扬跋扈,独
断独行,自以为是!

    我的沉默,代表了答案。

    “江小姐,难怪你不相信,连我都不能,且极之不情愿接受这种关系。几十
年来,我未曾对任何人说过我这种真实感受,对你父亲,我更羞于启齿。如果由
得我全权作主的话,我实实在在地觉得发乎情而止乎礼,属于不必要!”

    张佩芬说这番话时,一直没有抬眼看我。然,震撼力由她清清楚楚的谈话传
送出来,不由我不加倍错愕。

    “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并非道德礼教,而是你父亲一段可怖得救他一生一世不
能释然的恨事。”张佩芬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我,问:“你知道他和瑞心姨姨的一
段故事?”

    我点点头。

    “你父亲把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教训,引申到我们的关系上来,他连再错一次
的勇气也没有!傅瑞心迫着我们成了圣人!老实说,我恨她,永远不原谅她!每
天晚上,她像鬼魅似的守候着,伺机遂她的心愿,让江尚贤认定每一个跟他谈情
说爱,发展成有亲密关系的女人,都是僵尸妖怪,一旦被它吸了血,就永无翻身
之日。”

    想起了我把张佩芬请到家里来吃晚饭的情景,我开始明白来龙去脉。两个女
人心上的千千之结,原为一个男人而生。

    我既亲眼目睹过傅瑞心对情爱如斯决绝的表现,自不难相信她会成了父亲与
张佩芬之间的障碍。然,那个程立山呢?他当然是个不好惹的脚色,父亲是聪明
人不敢自招麻烦而仍招来无比纠缠,又作何解释?

    我的狐疑,显然写在脸上,被张佩芬看在眼内。

    在大机构当上多年的差,还能不养就善视颜色的本领。

    于是,她稍微沉思,像是把混乱而激动的思路整理一下,就说:

    “江小姐,我并设有冤枉傅瑞心。如果我曾完完全全地属于江尚贤,根本不
会出现程立山这个人。

    “利通在本城创办为银铺后的几年,我就加入,成为十多名职员的一个,全
心全意地辅助你父亲拓展业务。

    “这之前,我有过一个颇为传奇而算幸运的际遇。我跟江尚贤也是同乡,原
籍小榄。亲生父母在我两岁大的时候就离弃了我,把我扔在张姓的人家门口,什
么原因不得而知。养父母把我收留抚养,直至十二岁那年,父母亲乘着一个回乡
探亲的亲属,有个跟我年纪相若的女儿,忽然患急病去世了,就央人家把我作顶
包,带到本城来生活,再过得一年,父亲辞世,母亲几经艰难辛苦,终于南下成
功跟我团叙。

    “利通银行大厦现址,其实也是旧利通银铺的旧地,只不过把旁的物业都收
购下来改建罢了!侧门旁边的小横街,于今还有个生果档,正好是我母亲当年赖
以维生之所。

    每逢放了学,我就在生果档帮忙着做生意。江尚贤是我们的常客,还记得,
那年头银铺流行供午膳,他在饭后必走到街上散步,很喜欢站在我们生果档前剥
个水果吃。母亲也把每天收到的现金,就近存到利通去。

    “严格来说,江尚贤看着我成长。几年功夫下来,我中学毕了业,母亲就央
了江尚贤给我一个职位。

    “利遁还未发展成银行时,家庭气氛甚是浓厚,有什么工作上的困扰疑难,
江尚贤都习惯跟我们有商有量。

    “他的英语并不灵光,还是我鼓励着他,在工余找个外籍老师回来,替他恶
补的。每星期有三晚留在利通上课,我就干脆请母亲把饭菜多预备一份,陪着他
吃饭和念书。

    “我们的感情滋长还在你母亲去世之后。在我,因为传统道德的藩篙一下子
撤除了,对江尚贤一直敬仰的心童,婉转变质而为爱慕。在他,也许是盛年丧偶,
心情落寞,公事上头日多烦难,更需要有人分忧!

    “记得有晚,他留在利通一直没有离去的意思,我又从来都不在他下班前先
走,这么一搁,就是几小时了。他才走出办公室来,赫然发觉我还在埋头苦干,
惊骇地问道:”你还在呢?‘

    “随即坐在我跟前来,欲言又止。”

    我非常细心地聆听张佩芬讲的故事。

    怎么父亲的一生,能有这么多的故事?

    而我,从小到大,三十年有多了,都清简有如白纸。人生的历练跟我名下的
财富,竟成反比。

    张佩芬继续说:

    “我鼓励着你父亲把想说的话讲下去。

    “‘佩芬,你还记得乡间吗?’

    “我茫然。跟着慎重地思考着,然后答:”记得。我离开那年已经十岁。‘

    “江尚贤点点头,答:”那好哇,你记得我们村庄上头有间土地古庙,后面
有个小山坡,长年累月地长着一片蒲公英?‘

    “‘对,记得记得,’我突然兴奋得有如一个小孩,思想回到许多个年头以
前,跟村上的小孩跑到那小山坡去耍乐的情景。

    “能在大时代战乱之时,有一些算是愉快的童年片段,真要感激养我父母!”

    张佩芬突然地又泪盈于睫。

    我很自然地给她递了杯茶,让她稍息,再继续她的故事。

    “我当然问你父亲:‘为什么无端端提起家乡来?’

    “‘我想回去一转!’

    “我惊疑不已:

    “‘能不回去吧?危险得很呢,你不是曾说过,在广州开设过银铺的人,都
曾被政府追缉,很多金融从业员都被扣留起来,要对国家作出实质贡献,才能释
放吗?你怎么还要冒这个险?’

    “‘我需要回去一趟。’

    “江尚贤很坚决地说:”佩芬,我妻临终前给我说了一个秘密。原来大陆动
苗之时,我岳丈曾偷偷把广州利通银铺拥有的一大箱黄金运往乡间,埋在那小山
坡的一个山洞之中,还是我妻临离乡之前,他父亲悄悄告诉女儿的,嘱她有日有
机会,就把黄金起回。‘

    “‘你并不需要这么多钱吧?现今我们的生意不坏。’

    “‘不,我需要,极之需要!佩芬,今时今日如能有更庞大的资金,在本城
下重注,他日收成一定丰盛得不得了!’

    “江尚贤稍停,继续精神奕奕地说:

    “‘我须要把利通拓展,申请银行牌照,吸纳更多资金发展地产。以我的眼
光绝不会看错。’

    “‘可是……万一回到乡间,出了意外,被里头的人抓着,怎好算?’

    “我惊得什么似的,非但不自动向国家捐献,还要偷运黄金出境,一旦被发
现,后果不堪设想。

    “‘险一定要冒,谁人会不冒险而发得了达?’

    “江尚贤恳切地,突然握住了我的手,第一次握住我的手,说:‘你能帮我
吗?’

    “我能帮江尚贤的话,真是求之不得了。

    “‘你说吧!我必尽力而为!’

    “‘可是……’?

    “江尚贤很有点为准,没有再把话说下去。

    “‘很危险是不是?’我问,当然意识到其中的利害关键。

    “他很仔纫地想了好一会,轻叹一声:

    “‘如果要把别人的自由甚乎性命都赔上了的话,我江尚贤就未免要求过甚
了;以自己的生死作为赢取本身荣辱的赌注,很应该!对于同生共死的人,又何
以为报?’

    “说这番话时,江尚贤简直激动,他突然地抱住了头,差点把脸埋在腿上:
整个人蜷曲而且微微震栗,断断续续地说:

    “‘我是太想太想起回这批黄金了……那么的情不自禁……这并不算非份之
想吧!谁不为自己的未来前景奋斗呢?……商场上那么多的尔虞我诈,我还经常
是个受害之人,如今要取回应属我们家的东西,并不妨碍损害他人,是很应该的
吧。’

    “说得其实是太好了,人何须要为追寻自己的美梦而自咎?有机会发迹而偏
要安贫乐道是不必要的行为。我同意且同情江尚贤!更何况,自己也是同道中人
呢!这些年来,跟他相处,何尝不是培养了一份对他的非份之想?恋慕一个在各
方面都比自己更胜一筹的异性,也好比是一个微带苦涩的美梦,我何曾愿意放弃?
何曾不思量着如何使美梦成真呢?”

    “‘对不起!’江尚贤抬头来看住我,眼睛竟有湿濡!

    ‘我不应太自私,一时情急,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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