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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传 作者:林语堂-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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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此外,道家还努力追求“外丹”,又名“方士丹”,也就是“仙丹”,就是长生不死之药。像欧洲的炼金术士一样,中国道士求“方士丹”,一为变低级金属为纯金,一为返老还童,恢复青春。也和欧洲的炼金术士一样,中国道士也主要用汞的化合物来制炼。因为汞的特殊胜质,有如金属的光泽,重量大,其比重近于黄金(原子重各自为二百、一百九十七),比较易于流动,和金属物如金与铜,因接触而混合,还有变成气体、粉末、液体等有趣的变化——因此,这种金属自然引起炼金术士的注意,不管东方、西方,都认为是最容易炼成人造金的原料。在苏东坡时代,中国的炼金术大部分是受阿拉伯的影响,就和欧洲一样。但是在汉代,却有记载,说有中国人炼金成功,我们想大概是用金的化合物炼的。在晋朝有道士葛洪,曾说用金与水银炼制成药,可延缓衰老或死亡。他说:“凡草木烧之即烬,而丹砂烧之成水银,积变又转成丹砂,其去几草木亦远矣,故能令人长生。”他又说丹分为九品,按炼制程序而效力不同。最精者人服后三日成仙,最次者则需时三年。炼丹之原料为朱砂、白矾、雄黄(三硫化砷)、磁石,以及曾青。

  《春请记闻》的作者何精——他父亲曾由苏东坡推荐为官——曾在书中以一章之多的篇幅记载长生不死之药,有关长生不死之药的种种情形,当时很流行。何返所说的几个人,本书上已经提过,另有几个人是何蓬的亲戚,其中有数则故事是作者经验之谈。此书和一本叫《苏沈良方》的书(传为苏东坡与沈括合编),记载过一切炼朱砂的方法。若读完那些故事和炼丹方法,就会得到下列的印象。总是有一座炼丹炉,炼丹者用水银、硫磺、铜、银、砷、合金、硝酸盐,或是硝石炼制。也许他们还试试硫化金。硫化汞(辰砂)和硫化金,都可用做红颜料。各类汞合金还当药物服用。按当时并不可靠的记载,不少的道士都有化钢成金的秘方。必然有造出紫红色的金化合物,铸成各式器皿,曾经大发其财。也可能有道士在铜器上涂水银,当做银子卖与无知乡民。他们将金汞融合,自然不是难事。他们又将硫和汞混合,称为“黄金”,又称为“死硫”。

  有一个故事流传,说有一个道士确能造出真金,京都的商人都试不出是伪造。由于何蓬的记述,我相信那个道士用的是金矿砂,他能从其中提炼黄金。其中诡诈之处是道士说他用的是一种铜砂,所以用铜变黄金的说法自然就轰动了。他能向何精的一个亲戚表演铜变金。他说那矿砂是铜,他说他以铜砂状携带,而不以纯铜,是因为纯铜在路途中有被偷窃的危险。那矿砂在火上加热,但并不融化。等道士在锅中放入一点白色粉末,结果变成了黄金。

  道士的经历是这样:道士和两个朋友在几年前决定各奔前程,约定十年之后在某处相会。他们在中间这段日子分头去寻求“道士丹”的秘诀。等再度相遇,便大家共享此一秘诀。寻到此秘诀的人把经过告诉别人,他自己并没做富商,已然出了家。下面便是他的经过。

  几个朋友在指定的地方相会时,大家比较寻求的结果。已经出家的那个道士告诉朋友他已得到妙诀,只是所炼成品尚含有杂质,有欠精纯。一个朋友说他已得到一种药粉,可以除去杂质。只要加上此一药粉,他们就可以炼出纯金了。

  几个朋友说:“咱们到京都去。听说京都滦家金店为国内最大金店,若能经得起他们的试验,咱们的秘诀就算对了。”他们拿了十两自己炼出的黄金求售。店家将黄金检查、过秤、用火烧,然后按真金价格付了款。朋友很快乐,如此成功,彼此相贺。

  彼此相向说:“现在咱们可以成仙了。我们若不愿弃却红尘,可以用此钱吃喝玩乐。咱再炼一百两分用吧。”

  那天晚上,大家痛饮,有几分醉意。把铜矿砂放在炼丹炉里就去睡了。夜里,铜水四溅,引起火烧着房子。三个朋友还沉醉未醒,救火队已经来临。“我睡得不太沉,从火焰里逃出来。我怕被捕,又善于游水,就游往对河,顺水游下。我料想城门上锁之后,才爬上岸来。在水里时,我向上苍祷告,我仟悔,说我决心出家,再不做此勾当,决不再为自己炼金子。若是修庙筹款,我一定要炼,但也要先求神答应。”这就是为什么那个道士不能将炼金术泄露出来的缘故,但若为行善,他百两也乐捐。他那个朋友,一个被火烧死,一个为官方逮捕,不久因伤重而死。

  苏东坡对于各种硫化汞药剂,特别有兴味。因为大家都知道汞有毒,所以他试验那些药物时,特别警觉。因为那些药物的制造秘诀不为人知,其中什么成分谁也不太清楚。与东坡同时代的一个人,记载过一人因吞服汞化药物而亡,那是因为他要在皇帝面前试验一个药方。也许他是要服氧化亚汞,却误服了氯化汞吧。再者道家也试验别的化学药品,如硝石、硝磺等药物,甚至由钟乳石提炼出石灰质来吃,有时引起溃疡。苏东坡本人吃两种别的食物,据说是仙家的食物,就是伏苓和芝麻。芝麻多油,并含有定量的蛋白质,自然有食物价值。但是我有几分相信,本被认为此种东西是仙家食物,主要是因为道士住在山上,不易找到别的食物。植物生长的越远,越与普通的五谷杂粮不同,就会越被认为是仙家食物。

  关于炼制外丹,苏东坡写了两篇札记,一篇叫“阳丹”,一篇叫“阴丹”。阴丹是从生第一胎男婴的母乳中提炼出来的。把乳在文火上加热,用的锅是银汞合金制成的,一边加热,一边用同一金属制的调羹缓缓扰动,直到奶凝结,最后制成药丸状。阳丹是用尿蛋白中的尿素制成。此一蛋白沉淀物经过多次净化,最后变成白色无味的粉状物,再加枣泥做成药丸,空腹用酒送服。

  苏东坡直到他人生的末日,一直想求得“道士丹”;不过他对寻求长生不死之药,还没有入迷。所有的道家仙子都已死去,至少他们每个人都遗留一个臭皮囊,虽然还有学说主张他们的身体已经改变,无人在时,他们可以升天,或骑鹤而去,或自己变成鹤飞去,叫做“羽化”,所遗留的躯壳便与他们的仙体渺不相干了。遗留下的躯壳只看做如蝉或蛇脱下的皮,此种去世他们名之曰“蝉蜕”。但是苏东坡却想看到一个长生不死的人。他说:

  自省事以来,闻世所谓道人有延年之术者,如赵抱一、徐登、张元梦皆近百岁,然竟死与常人无异,及来黄州,闻浮光有朱元经尤异,公卿尊师之者甚众。然卒亦死。死时中风搐溺,但实能黄白,有余药,金皆入官。不知世果无异人耶?抑有而人不见?此等举非耶?不知古所记为虚实,无乃与此等不大相远,而好事者缘饰之耶?

  姑且把求取“道士丹”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摆在一旁,我个人则认为道家谆谆教人的养生术和现代医生对人的忠告,在原理上无何差异。我看还是忘记这种无益的追求,回到单纯有节制的生活上来吧,要有足够的工作,足够的休息,最主要的还是无忧无虑,避免心情上的紧张激动。换句话说,人只要遵从一般常理就好。苏东坡表现他那合乎情理的简单生活原理,只用下列他从古书上摘取下来的四条规则。有一张某向他请求长寿良方,他就写出下列的四句话:

  一、无事以当贵。

  二、早寝以当富。

  三、安步以当车。

  四、晚食以当向。

  夫已饥而食,蔬食有过于八珍。而既饱之余,虽刍豢满前,惟恐其不持弃也。若此可谓善处穷矣,然而与道则未也。安步自佚,晚食为美;安以当车与肉哉。车与肉犹存于胸中,是以有此言也。

  我最喜爱苏东坡给李尚的一封信,以常情的看法论节制与单纯。他说:

  仆行年五十,始知作活。大要是。陛尔,而文以美名,谓之“俭素”。然吾侪为之则不类俗人,真可谓淡而有味者。不能不难,受福不那,何穷之有,每加节俭,亦是惜福延寿之道。此似鄙吝,且出之左右,住京师尤宜用此策。一笑。

  李尚现在已回到京师,连王巩也遇赦回到北方。皇帝现在深悔对反对派的惩处。也许是命运对人的嘲弄吧,苏东坡刚刚安定下来,过个随从如意的隐居式的快乐生活,他又被冲激得要离开他安居之地,再度卷入政治的漩涡。蚂蚁爬上了一个磨盘,以为这块巨大的石头是稳如泰山的,哪知道又开始转动了。

  第十八章  浪迹天涯

  苏东坡此后一年零八个月的命运足以表示官身不由己。读书人能用别的方法谋生,最好不要做官,他的遭遇便是充分的理由。苏东坡当前的道路,真是崎岖坎坷瞬息万变,一直到他人生的末日,不是出乎他的本意,却与皇后大有关系。皇帝有意使他掌史馆,却被左右所阻。皇帝最后亲书一道旨意,把苏东坡的谪居地由黄州调到汝州(今临汝),汝州离京师较近,生活亦较为舒适。他听到这个消息,是在神宗元丰七年(一0 八四)三月初。

  他当然躲避这个任命,按他自己的话,这犹如“小儿迁延避学”。人做官不外乎为名为利,或为权势,或为报效国家。我们知道苏东坡非以做官为发财致富之道,至于权势,他根本不愿控制别人。有些人身上有一种天性,他本已有钱有名,但想钻入政治圈儿去,只为了去支配别人。初尝权利的滋味,还颇觉味美,但除少数例外不提,二度竞选美国总统的人,不是不知“何以利吾身”,大概就是身不由己。他去再度竞选,因为他所属的政党要他去竞选。若说报效国家,于理欠通,因为反对派里不是也有人如此呼喊吗?至于为名,苏东坡知道,即便是身为宰相,也不能在他不朽的文名上有丝毫增减。他又何求于政治?他又能有何成就?

  在三月初三,他还胸怀坦荡,与朋友畅游甚乐,在定惠院后面商家花园逍遥终日,酒宴之后,他还在一个小楼上酣睡一觉。醒后,漫步踱出东门,在东门看见商店一个大木盆,买下来,预备存水浇瓜。然后沿着一条小溪,进入何氏花园。何家正在房旁添盖厢房,请他稍留,在竹林中喝几盅。一个朋友端出一盘糕,东坡巧予命名为“何甚酥”。大家都喝酒,只有参寥和尚只喝枣汤。苏东坡忽然急想回家。他看见何氏园有橘子树,他要了几棵树苗,要回去种在雪堂的西畔。

  两三天之后,消息到来,要把他改调他处。虽然名义上他还是在贬谪中,可是能自由住在一个美丽而富有的城市了。有数天的工夫他犹疑不决,是否应当奏请继续住在黄州。后来又一想,这道新任命是皇帝的一分好意,他终于决定遵奉圣命,放弃东坡的农舍。他数年的辛勤,弃于一旦,也许他还要在别的地方,重新创建一个农舍,一切要从头做起呢。

  可是,甚至在他这样困难情况之下,调职之后,他的政敌还不肯把他放松。当时一个作家记了下面一个故事:苏东坡给皇帝上了谢表,皇帝向四周一看,告诉群臣道:“苏轶真是天才。”

  他的政敌甚至想在他一篇例行公事的谢表里找他的毛病。政敌说:“臣以为他在谢表里还是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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