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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2007年3期-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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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说,你们也不去你哥家看看。正月说,看啥?爹说,看你嫂子给你把侄子生下来了没有。侄子这个词就拖拉机一样响在正月心里,说不定已经生下了,那该是怎样的一个小人人呢?就二话不说,拉了腊月的手跑起来。一边说,咋给忘球了。腊月间把啥忘球了?正月说,嫂子今天生娃娃啊。腊月心里也就生起一阵懊悔。就是啊,我们咋就忘了呢。正月说,我们都太自私了。娘说,人一自私就把别人给忘了。腊月心里再次升起对正月的佩服。娘是说过这样的话,但她怎么就记不起拿到这里用呢。娘还说过,一事当前,先为别人着想,就是君子,相反,就是小人。看来,她和正月都是小人了。他们只顾忙着找生萝卜,却把这么大的事给忘球了。但腊月立即释然。他们本来就是小人,哥才是大人呢,爹和娘才是大人呢,就又原谅自己了。 
  跑了一会儿,腊月就跑不动了。但正月拉着她的手。她就像一个拖挂一样由正月拉着在路上飘。过了一会儿,嗓子里冒烟了。她说正月歇歇好吗,姐跑不动了,不想正月突然中弹似地倒在地上了。腊月看见,正月像中弹的坦克一样冒黑烟。 
  腊月想,这下总可以躺下好好地歇歇了。 
  但一口气没有出顺,正月却翻起来拉了她继续跑。 
  一进门,就听到一个女人在大声地嚎,二人想,大既就是嫂子了。 
  嫂子突然变成一头挨刀的猪。正月和腊月去给娘汇报。说哥打嫂子呢。不想娘慢条斯理地说,你们怎么知道他打你嫂子呢?二人抢着说,他打得嫂子像挨刀的猪一样嚎呢。娘就又笑得栽跟打斗的。正月说,虽然我嫂子是别人家的人,但现在已经是我们家的人,娘你怎么能够这么看笑话呢?娘说,娘高兴还来不及呢。正月说,娘你太过分了,他打我嫂子,你怎么还能够高兴呢。娘说,等你长大就知道了。又是长大就知道了,正月和腊月着急,就又回到新房的窗子下。不想嫂子不但不嚎了,还咯咯咯地笑呢。正月看看腊月,腊月看看正月。心想这嫂子真是狐狸精变的,一会哭一会笑的,哥算是栽在她手里了。谁想嫂子又嚎开了,正月就忍不住了。正月说,郭立生你听着,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打一次人家就够了,怎么没个够?嫂子果然就一声不吭了。 
  看到老院子,正月又来气。另家时,爹本来是让哥和嫂子到新院住的,但娘却让他们住老院,说是她想到新院避心闲。其实是老院子里东西多。不说别的,一看这老院四周的杏树,就让人心疼。正月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腊月。不想腊月说,不过没关系。这是哥,又不是别人。正月就觉得腊月比自己觉悟高。心里一阵惭愧。 
  哥在房门外抽烟。正月间哥怎么不进去。哥说你们怎么来了。正月说,我们大后方来支援前线啊。哥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腊月想,这生娃娃看来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嫂子从昨天半夜开始疼,到现在还像猪一样嚎,该是多么受罪。这样一想,肚子也隐隐地疼起来。这时,娘把门开了一道缝叫过去哥,给他说了一句什么。哥就像飞机一样飞到后院去了。让正月懊恼的是,娘明明看见他们两个在这里,却像没有看见似的。但立即就对生娃娃生起一种神秘感,觉得不是吃一个生萝卜那么简单的事情。 
  二人悄悄地到了窗下。挨刀的声音一下子放大。腊月吓得腿都抖了,使劲握着正月的手。正月说,害怕吧?腊月点了点头,说,我今后不当女人。正月没有想到姐姐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说,你就是女人,还说啥今后。腊月说,那我可以不吃生萝卜啊。正月想这倒是个办法,但很快就发现这个办法行不通。嫂子当初肯定也是不吃生萝卜的,但哥就打她,强让她吃,不然过门那晚嫂子怎么会那样嚎。由不得你,你不吃你女婿打你,正月说。腊月说,那我就不要女婿。正月一怔,心里却莫名的甜,心想还是腊月有立场。 
  哥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包东西。推门,门却在里面扣着。娘伸出一只胳膊把哥手里的东西接进去,然后门又严严实实地关上了。正月发现,娘压根就不给哥说话的机会。就又觉得不公平,儿子是人家的,现在却不让人家进门,没有道理。 
  嫂子嚎叫的声音一会比一会大。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月既疼哥,又气哥,谁让你强迫人家吃生萝卜。这样想时,不想哥一把把他揽在怀里了。正月感觉得到哥在颤抖。就为自己能够为哥分担自豪。平时,每当别人欺负他和腊月时,总是哥挺身而出。现在,哥有了困难,他能够为哥承担,当然让他开心。像是听到正月心里的话似的,嫂子嚎叫的声音果然小了下来。正月还想给哥打个预防针,兔生娘诈酒时,千万不要承认。不想爹从大门里进来了。哥一下子松开他。叫了声爹,眼泪汪汪的。这时,正月发现哥还是个娃娃。接着,就看见姐也在用袖筒抹眼泪。 
  爹什么话都没有说,给哥递了一根烟。哥接过,却老是打不着火。爹先点着,然后把烟给哥。哥就把爹点着的那根接过,把手里的那根给爹。爹说,没事,我们祖上没有亏过人,肯定没事,说不定是个人物呢。爹的话给了哥巨大的安慰,他一边使劲抽着烟,一边使劲点头。爹说,到灶神前烧纸了吗?哥说烧了。爹说,那年生你时,你娘折腾了一天一夜,也没事。再说,你娘也是老江湖了,都接了无数的了,难产的是有,但基本上都顺生。哥又点头,鸡一样。 
  第二天晚上,他叫哥和他睡。哥口头上说行,但临完还是去和他媳妇睡了。他和腊月去听床,嫂子还是像挨刀的猪那样嚎。他要喊郭立生,腊月却把他的嘴捂上了。不想嫂子突然打起摆子来。哥也打。打完,哥说,你哭啥。嫂子说,我想我娘。哥说,才两天。嫂子说,两天也想。哥说,明天就回门。嫂子说,你说怪不怪,我娘养我这么大,临完咋就睡到你怀里。哥说,哪个女人不是这样。正月就看了腊月一眼。正月一想腊月将来也要像嫂子这样睡到别人怀里,不由伤心起来。腊月看着正月,似乎在向他保证她将来绝不会像嫂子那样无情无义。但正月分明从哥的口气中听出了必然。正月接着想,这不是叛变吗?她娘养了她那么多年,临完却躺在哥怀里。正月发现,这个世界是日怪的。先是哥嫂双双叛变,眼看着姐也要叛变。 
  随着嫂子的一阵尖叫,一声小孩的叫声子弹一样射出来。嫂子的嚎叫就像鬼子的炮火一样停止了。正月看见,哥手里的烟掉在地上。爹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快速地写着什么。正月过去问爹你写啥呢。爹说,时辰。正月间干啥的时辰。爹说,你侄子出生的时辰。正月才意识到自己真有个侄子了。正月说,记我侄子出生的时辰干吗?正月觉得,当侄子两个字出口时,有种说不出的过瘾。爹说,我看你是要当干部叔叔还是牛倌叔叔。正月说,当然是干部叔叔。爹笑着说,借我正月吉言吧。正月说,你说我侄子当了干部,我该干啥?爹说,你嘛,就当干部的干部。正月说,干部的干部,是个什么样儿呢?腊月看见,正月的小脸仰起来,仰起来,直仰到天上去了。 
  娘把头从门里探出来,一副大丰收的样子,给爹说,是个孙子。爹轻轻地啊了一声,像是咳嗽,又像是被什么噎住了。腊月看看正月,正月看看腊月。目光的瓜蔓上吊着一个比天还大的瓜儿子。正月突然有种渴望,想进去看看侄子。就问爹,现在总可以进屋了吧?爹说,男孩子不能进屋的。这时,娘叫哥过去。哥一个箭步上前,随着娘的手势进屋去了。正月说,我哥也是男的,怎么能够进屋。爹笑着说,人家是爹,当然能进屋。正月说,我为啥不是爹呢?爹就笑死了。爹缓过气后说,你是爹,当然是爹,可是是预备爹。正月问啥叫预备爹。爹说,还没娶上媳妇的爹叫预备爹。正月说,你啥时候给我娶媳妇呢?爹说,等你长得像你哥这么高的时候。正月就恨不能一下子长得像哥那么高。 
  屋里传出孩子嘹亮的哭声,冲锋号一样。正月问爹,我侄子为啥要哭呢? 
  没有等爹回答,有人在大门外喊爹。爹到大门外,原来是村长德全。德全说,兔生娘心脏病犯了,没来得及往医院送。爹拔腿就走。腊月和正月的心里就生出一个遗憾,爹还没有见到他的孙子呢,却要去埋人了。 
天下学宫
余秋雨  
(本文字数:2931)       《收获》 2007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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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天下最大的学校,一定是孔子创办的那一所。 
  我知道,说出这句话,立即会有人拿出各种数字来反驳。 
  我今天要说的理由,比较特殊。按照我以前的说法,孔子开办“私学”,完全靠自己个人的力量召唤陋巷间的平民弟子到杏坛听课,把高层文化播撒到了社会底层。而且,我说过,他早早地感觉到了天地太大,杏坛太小,便带着学生们拔脚出走,组成了一个“游士集团”,一所流亡学校。 
  就在这样一所流亡学校中,他们建立了中国最早的政治学、伦理学、人格学、管理学课本,每一个课本都成了经典。 
  这够厉害了吧? 
  然而更厉害的是,这所学校并没有因孔子的去世而解散。恰恰相反,他一倒下,学校在哭泣声中升华。这,也就是本文的出发点。 
  先是学生们的三年守墓。这个被孔子带出来的“游士集团”停止了游走,围绕着孔子的坟墓,素衣散发,晨昏祭悼,回忆着孔子的教言,讨论着整理的方案,而且把这一切都当作新的课程。于是,这所没有了老师的学校,由聆听转向了传道。 
  三年守墓,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使这些学生的家庭也都迁移到孔子墓园附近,以便照顾。这些家庭又带过来一些亲族和相关的其他家庭,结果,百来个家庭的聚居,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村邑。孔子的学生是当时最高层级的文化群体,他们因守墓,从智能大集结发展到生态大集结。这在中国和世界,都没有先例。 
  这种智能大集结和生态大集结,受到当时鲁国君主鲁哀公的首肯和帮助。鲁哀公在孔子去世之时就发布了一篇文,文中有一些现在不容易排印的古字,我只能简单翻译一下了:“老天爷您不太善良啊,为什么不把这么一位老人留下,让他保护我在位,怎么却让我一个人孤单煎熬?呜呼哀哉,孔子前辈,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这几句诚恳的话语使我们产生一个感觉:鲁哀公,这位把一个“哀”字顶在头上的国君,似乎注定就是来哀悼孔子的。他在孔子生前并没有重用孔子,却在孔子死后做了不少好事,让孔子创办的学校在权力庇护下具备了继续占据空间和时间的可能。 
  这所学校,我们姑且称之为“孔子学院”吧,居然延续了两千多年直到今天。这中间,即便是不少气吞山河的皇帝,也会不辞辛劳地来到曲阜,通过祭孔来博取它的学历和文凭。他们已经得到了最高权位,都想开创一个盛世留诸历史。什么是盛世?他们在执政过程中慢慢明白,盛世的表象是赫赫功绩,盛世的内核是上下信任,而信任的基础却是道德文化。因此,他们先后在金銮殿里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了曲阜。 
  曲阜离泰山不远,皇帝们常常把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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