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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欲望-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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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老师能骂老婆,对调皮的女儿却束手无策:“你晓得个啥,”他嘀咕着,
“人穷志不穷,富贵不能淫。”
    傅乐却不吃父亲那一套:“饿死人了就不说这话,现在是死不了也活不好,所
以爸爸敢这样说,你说是不是余叔叔?我就喜欢听余叔叔说话。”傅乐给余长文戴
高帽子,当然是希望余长文一起来教训一下她爸,“我在庙子大门外碰见我妈,她
说爸爸又把人家马胖骂跑了,爸爸电钢琴弹得好,可现在学电钢琴的人不是没有,
等有人超过你,你想去白天鹅,人家马胖都不会要你了。”
    傅老师大喝一声:“你给我住口!”
    傅乐向父亲做个鬼脸:“怎么样怎么样,说不赢就耍家长作风了?”
    余长文笑着劝傅乐:“乐乐不准无礼貌,梯子都要分上下档,人更要讲个老幼。
你爸是为你好,有些事情大胆不得,到时候掉进陷阱后悔都来不及。”
    傅乐的声音表明她是何等惊异:“余叔叔你怎么也成了这样了?我们年轻人可
不是你这样胆小,不怕走路时树叶儿掉下来打破脑袋。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大胆去闯
的世界,都说胆大的骑龙骑虎,胆小的骑老鸡母。我就想照着自己的愿望去闯一闯。”
    “闯闯闯,”傅老师骂她,“闯得以后找不到收尸的地方!好好给我在家里复
习,明年还是去考音乐学院。你对音乐有天赋,嗓音条件也好。”
    “我不,”傅乐不怕她爸发火,“我们老师说我数学好,他们说今后相当长的
一个时间内吃香的专业是国际金融、计算机、外贸、法律等等,我明年要改了,就
改报这几个专业。妈妈也是这样给我说,她最不赞成搞音乐,她说你已经为音乐牺
牲了,我们家如果再有一个去牺牲,这个家就死光了。”
    傅老师这次真火了:“傅乐,你放什么屁!你、你是小丑,你妈她也是小丑,
你你,你把我气死了!”一扬手要去揪傅乐。
    傅乐灵巧地一晃,跑出门外,一串哈哈地笑声在热乎乎的空气里飘散。
    余长文忍着笑,把傅老师拉住:“乐乐也不是没道理,她们有她们对人生的追
求,你管她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命。”
    “我是不甘心啊,怎么好好的音乐,说流行就都成了流行,纯艺术还要不要,
民歌还要不要?是不是只要搞纯艺术和搞民歌就都得饿死人?”
    看着傅老师分外沉痛的目光,余长文感受得出其中的分量,但他无话可说。



  

                                 第四章

    江森林请余长文过生日,江森林是余长文的初中同学。
    现在社会上,只有同学和战友最亲蜜。同学和战友那个时期,人人都是白纸一
张,没有级别和地位,交往的礼物只是纯洁的青春之心,大家刚刚从少年的门槛跨
进青春的天地,视野的扩大刚刚开始,伸出的触角还是稚嫩的、小心翼翼的,心与
心的探索还是羞涩的、脆弱而敏感的,对个人的力量没有自信,对友谊的纯度渴求
百分之百,需要互相温暖、互相依持,于是彼此信任,以心交心,抱成团,发着誓,
人生一辈子,就我们一伙是生死不渝的哥们了。学着古人刘、关、张桃园结义的故
事,甚至一些最好的小圈子,还发下过“此生仅此友足矣”的宏誓大愿。这时期结
下的友谊,不带一点功利的目的和世俗的交换,友谊便最持久、最纯洁。后来长大
了,天南海北,认识的人不谓不多,打过交道的人如过江之鲫,但心理最不设防的、
人格上最为平等的,还是青春时结识的同学和战友。
    余长文平时很少与初中的同学往来,人家发财的发财,落难的落难。对发财的
人,你缺少共同语言,对落难的人,你无有余资给以资助。两年一次的同学会他去
过一次,人们回忆少时趣事,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小儿女情长,情窦初开,过
去不敢说的话如今敞开着说,不敢开的玩笑放到桌面上来开,说到微妙处,大男大
女们相互一瞥的目光里,就有电流在通过。也有人向余长文打问一些文坛行情,表
示对操弄文学的老同学的敬仰。但此情持续不久,话题往往就转到时下的生意行情,
同学会看着看着便走味,很像一个商务洽谈会。余长文往往要皱眉,后来再开就不
去了。
    不过江森林不同,他初二时从另一个城市转到这个县,插班到余长文就读的四
班,江森林爱读书,在班上很快与也爱读书的余长文成了朋友,两人经过周密策划,
下了深入敌穴的决心,一起趁着月黑风高的夜晚撬窗翻进学校的图书馆,用一张薄
毛毯裹挟出一大抱图书,后来跑到青河南岸的一片河坝上借着手电光一检查,大部
分是文化大革命时堆积在屋子里的《毛泽东选集》一、二、三、四卷。偷书事件以
深深的遗憾结束,而两人友谊的程度却得到了空前的提高。多年一晃而过,刚开始
工作时,江森林也曾有写散文追求发表的历史。不过时移事易,5年前余长文在文化
馆与梅佳丽共结连理的时候,江森林正辞去共青团县委副书记的职务,自办了一家
邮电器材供应公司,如今资产不菲,进出有桑塔纳专车代步。江森林结了婚离了婚,
放出话说决不再有第二次结婚。
    “进过围城的男女,对围城的痛苦才有切肤了解,好比堕进深渊的探路者,对
黑暗更有深刻的排斥。”这是江森林的格言,有着散文一般的韵味和排比。
    江森林与余长文在偶尔相遇中,大多谈读过的书,江森林爱读杂书,在这上面,
他还保留着一丝中学时代风格,所以他昨天打电话要邀请余长文参加他满31岁的生
日宴时,余长文只犹豫了一瞬,就应声点头。
    “星期六,在松园度假村。”江森林强调,“可以带一个你认为值得带的朋友。”
    “男友还是女友?”余长文开玩笑。
    “男女不论,异性最好。反正你是光棍,你必须带女的,就这样定了。”
    余长文去过一次松园度假村,他知道这座度假村是县石油天燃气公司所属的劳
动服务公司办的。现在而今眼目下,县里各个局都阴一个阳一个地利用各种名义各
种手法办了自己的度假村,皆堂而皇之地挂在下属的劳动服务公司或别的什么“三
产”企业的招牌下,仿佛旧社会城里的资本家到山清水秀的农村里修庄园,都成了
一股风,名曰以备随时招待上级领导和关系单位,支出的招待费“肥水不流外人田”,
其实最终,还是本单位自己的领导把度假村当成了自己的行宫。
    这都是公开的秘密罢了,其中的利弊不可细说。
    松园度假村在县城南门外8公里,依山背水,外观一律的草皮房顶,内部却是金
壁辉煌。余长文在文化馆放下电话时想了一会儿,男朋友只有宋涛,但他除了帕瓦
洛蒂过生日,不会参加世界上任何俗界的生日聚会。他踌躇了一阵,再操起电话,
一打就打到赵晶工作的丝绸厂。
    

    接电话的大爷一点不客气:“上工时间概不会客,”他在电话那头说,余长文
仿佛都能看到他胡子拉碴的嘴角在溅着白沫。
    “我是县委宣传部,”这些小把戏难不倒余长文,他严正地向大爷指出,“有
关赵晶同志家乡的一件文物的具体情况,我们要找她提供线索。老同志你叫什么?”
    大爷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姓曹,曹贵修。我马上去车间喊赵晶,请
你等一等。”
    一直过了大约10分钟,才听到赵晶的声音气喘吁吁地在话筒那头响起。
    “哪个?”她在那边问。
    “你的哥。”余长文一听到姑娘的声音就浑身轻松,就想给她开玩笑。
    “啊呀是余老师啊,你找我——”
    “记着,”余长文故作严肃,“为了保持我的青春,让我与你一个辈份,请不
要叫我老师,就叫哥哥。”
    “好,”赵晶有点怯生生的,“余……哥,你找我有急事吗?”
    “是的,”他忍住笑,“明天你休不休班?”
    “休。
    “太好了,明天下午一点,我们在长途汽车站见面,不见不散。”
    “余……哥,啥事呢?”
    “政治秘密。还有,一会儿曹大爷问你,你不要忘了是县委宣传部的刘科长找
你谈的话。”
    “我不懂,曹大爷他……”
    余长文捂着嘴乐,啪地挂了电话。
    我怎么会叫上赵晶呢?到了晚上上床睡觉,他也没有想明白。是她特别单纯,
特别好摆弄,特别可笑吗?
    不准确,只要听到她的声音,就会丢开许多烦恼,她是让人特别的轻松。
    对了,是特别的轻松。
    他觉得他自己的作为不能梳理,有一种堕落的欲望在心底蠢蠢欲动,这个堕落
并不指向自轻自贱,而只是一种想要打破既有的传统,打破稳定的平衡,打破以往
已有的准则和价值规范的模糊的愿望。
    或许是向梅佳丽的一种示威?

    余长文谢绝了江森林后来要用小车接他的建议,而与赵晶乘中巴赶到度假村。
赵晶太听他的话了,一直在通往乡村的长途客车上坐稳,才问他此行何往,有何要
事,余长文笑笑,说是一个聚会,都是老同学。其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江
森林现在的圈子,老同学肯定少于商人和政界的关系户。
    “就是玩玩,”他向赵晶解释,“你上班太单调,换换空气,换换人际圈子,
新鲜一些。”
    赵晶很高兴,余长文对她的关心出乎她意外,她只是一个小女人啊,而人家余
哥,县上有名的大诗人。“他们都像余哥一样爱读书,像余哥一样只谈那些我不知
道的事情吗?”她那好看的眼睫毛颤颤地向上翅着,问得高山仰止。
    “大概是吧。”余长文的回答则一点不十分肯定。他敢肯定吗?与那些商人和
小僚们一起喝酒时谈发黄的故纸堆里记载着的古老的诗词歌赋?
    车行深山,正是傍晚夕阳衡山之时,车窗外的山区,远山近水,都一片夏日的
浓碧,像一幅用绿过分的油画。稻叶青苍,在梯田里反射着青清凌凌的阳光,白鹭
偶尔从一枝老柏上无声而起,掠过山谷,把绿色的山形衬得更绿。盘山路弯弯绕绕,
腰带似地顺山势而上。有一些杂木林,但大片的森林看不见,听农民说,1958年大
炼钢铁时被砍光了。
    正在观景,余长文猛然间觉得眼睛的余光旁边有东西一闪,侧过身子一看,原
来是身边的赵晶,她今天穿着一件无袖V型开领的淡绿绸衫,洁白的颈子露出很大一
截,刚才闪光的东西是她颈子上戴的一条项链。
    余长文最不喜欢穿金戴银的女人,那些用耳环、项链、戒指和五颜六色的化妆
品包裹起来的女人,他公开表现出不屑。
    “那哪是人啊,”他背着那些女人就发感慨,“东西成了她们的主人,人以物
贵,把自己降成比东西还低贱的地位,还洋洋得意四处炫耀,真是蠢到家的傻东西。”
    第一次在宋涛家认识赵晶,只注意到她没有戒指,没有耳环,而这条项链,当
时没有注意,可能是穿着高领衣服,遮住了看不见。
    他忍不住要问她了:“你一个月多少工资?”
    赵晶听话的小猫一样垂着头:“两百多,加上奖金呀、各种补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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