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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蓝水记 作者:苏枢-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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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的头发里有什么东西?好香呢。” 
    “医生说你病了,又重感冒……” 
    我倒是并不关心我怎么了,以及躺在床上这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有人说地球现在也伤痕累累,两派学说争论不休,全球气温变暖还是变冷。心理学家说,失眠就是一种精神障碍病;自然科学家在第十七频道宣告,人口在急速增长、自然环境快速恶化,使地球上的生物正在经历有史以来第六次大灭绝。谁会相信这些呢?谁也不会相信我们看不见的事,何况结果那么遥远的事。我以为,也许地球也从不关心自己从前的样子,一切都得向前看,不是吗?适者生存,不是吗?只是这时房间里的空气很奇怪,好像变成具有实体性质感的物体,只是它是无色无味的,我尝试伸出手指去触摸它,是真的,像石头一样坚硬的空气,但让又让人感觉没有理由的亲近。 
    这种奇怪的感觉,像个阴谋,也许是个阳谋,我说不一定。 
    床头亮着一盏小灯,亲近,温暖。 
    卧室的门开着,我望向客厅,墙壁上的德卡挂钟这时指向晚上九点过一刻,这里是夜里。时钟下面是DVD 机和电视柜,台吧上以前总是装灰尘的空花瓶,现在插着一簇新鲜的粉紫色的小花。病中人有时会显得有些傻气,看到美的东西,会特别伤心。因为沉睡得太久,也看不真切物什,看什么东西的颜色都起了变化,这时候的灯光都和往常发着不一样的光芒。也许近在咫尺的东西,却变得遥远和模糊不清。像那束新鲜的花朵,很美丽,离床很远。 
    她搬来一张椅子到床边,静静地垂手而坐,守住我喝下半碗绿豆粥。也许以为,然后,我就可以更清醒些。 
    她的眼神让人以为她不是在看,而是在端详,似乎我就是一株颇值得同情的快要死去的植物。这时,我盼望着她过来亲吻一下我的脸,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就在这个期盼之念产生之后,我又感到很惭愧,这个想法是多么幼稚,甚至是没有来由的幼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要等待她的一个吻。被动的、期待的、默默等候又无望的。这时,只有深蓝色的窗帘在那里静静注视着我们。这病中的幻想并不是现实,而温暖的幻想已经让我感到足够的欢愉和幸福。 
    气氛真是愉快,平静、悠闲,充满梦幻般的诗意和甜蜜的想象,空气里沾染着她和紫色小花的香气,带着森林晨间的气息,沁散出平静幽谧的气质。一言不发。 
    而后,她开始讲一个故事,也许是为了打破这里的沉寂。 
    “一位老人终其一生都在探寻真理,经历了很多很多,终于找到了,他准备向所有的人宣布,他把真理告诉了一个代言人,并搬来许多椅子,希望可以邀请到很多客人认识他的发现。然后,他带着他的妻子投海去了。” 
    她温柔地看着我,一直闭着嘴不再继续讲这个故事,也不说话。 
    我也看着她,我想既然是故事,那一定有个结果的,迟早是有个结果的。我说:“那,后来呢?” 
    “很不幸,老人所找的那个代言人,其实是哑巴。” 
    她看起来十分随意地讲着话,一边不断注意我的神态。我承认我有些不开心。从没发现过真理,也因得不到真诚的慰藉,而陷入空旷,陷入沉寂,就像真理注定归于时间,也许只有“归于时间的沉寂”才是真理更大的幸运。病人的心理是脆弱的,有那么一刻钟,故事之后,在静静的时间里,我想放弃抵抗,和她说些真话,说说上大学以来,我长大成人以来都一直没有讲出来的话,我想要把全部的、所有的一切,都一一告诉她,但是什么才是我心底的真实呢?但是,什么才是我所有的一切的全部的呢?我又不知道了,又陷入寻找之中。 
    就这样想着,头脑开始发昏,又阵阵生痛了起来。那些真话将会是什么?我的眼眶可能红了。我知道是身体里面藏了太多的东西,忍住了太多事情,但是,那些是什么? 
    但是,我又只能就此打住。我感到十分无助,似乎是需要一个全权的代言人,似乎是需要一个贴心的知己,才能将自己复述出来。我的手指放在床边上,我看了它们一下,想不出来,有那么多小小的骨头也是属于我的,也许骨头也有话想说,只是它们也说不出来。 
    她仍坐在床边,好像是坐在河的对岸,显得憔悴,疲惫中又隐瞒着一些期待,看起来仍是安静的湖水,只有双眼忧愁地看着我,并兀自感叹,“这些……就是这样的罢了吧,都是这样精神受创,在现实里……一再崩溃。又活着,丑恶的,与世界的老样子一起,日复一日,荒芜……” 
    我慢节奏地,理不出思绪来。 
    这些……那些……是什么?尘灰,碎片,我们的心? 
    她说着,忧伤充满了大眼睛,“我,写作,有时候就是一个人呆在寂静的小房间里,很寂寞。有时候很慢很慢,甚至不知道有些场景的出现,是幻觉还是真实。风声很大。秋天在持续的阴雨中,把骨头吹伤了。” 
    “是不是就像重庆的大雾?”我抬起头问她,我想知道那个出了名的雾都,她是不是也有深刻的印象。 
    “嗯,常常是大雾。”她点点头,继续说道,“当我拿起电话,声音会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只要是这样遥远的声音,话筒就会在这种声音中逐渐膨胀,最后长得像巨型吊车,我的头却只有绿豆那么小。那……是谁说的话?我也听不见,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明天,我,就走了。”她眉头轻蹙,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转过身去望了一眼客厅,大约是要去看时间,但不知是否是真的需要关注那一刻钟到底是几点。时间在这里,不应该成为重点。有部分悲哀是一朵朵白云,看上去很美,随时可能落下来,变成雨。 
    我望着她,甚至开始有点焦虑,但不能说话。 
    “你变了,脆弱又固执。”她转头回来说,像是终于呼出了一口气,勇于说出自己的判断,不再考虑有没有人反对一样。 
    不管有没有人反对,其实这些都是发自她内心深处的判断。我想,这是她的真实。 
    半晌过后,我说:“嗯。” 
    “……” 
    “你周围的空气都变了。” 
    “……” 
    原来,那些时间,一直是在铺垫。 
    我在等待睡眠的过程中有一阵惶恐,但是该死的药性却很快发作了,就这样抓住我的尾巴,把我拖进了黑暗的深渊……一部分成长涌进来,朦胧间已经完成质的蜕变,苏晨还是那样子独立的,尽管她说着哀伤的话,说着“猝不及防”,问“那个我”的样子是什么样子?哦,一切都水到渠成了,生活就是这样了,我们自己演的戏,反倒又成了观众,怎么也不相信,惊叹之外,只剩下对精巧内幕的心慌气短。 
    对着黑暗中的温暖,我没有反应,没有回应,迅速地坠入无梦的酣睡。像个傻小子,轻轻靠着苏晨的脊背。和衣而躺的她是一支静卧的百合。不知她的这个夜晚,有梦无梦。 
    什么都没变,好像又什么都变了。 
                      22。地铁二号线,三元里-琶洲 
    在地铁明亮的灯光下, 
    我想在这阵风里, 
    想在拉手的细节中, 
    找出一点点有关感情的证据。 
    我喜欢有证据的生活, 
    似乎要证实我们不是生活在虚空的世界里。 
    就为肯定这一点。 
    射手座崇尚自由,讨厌捆绑和束缚;玩人间蒸发;爱幻灭的烟花;轰轰烈烈恍恍惚惚;从不记仇。 
    这样的女子应该属于谁,难以属于谁。天生乐观,头脑聪明,思变思行。 
    不明白我在等待什么,是幸福还是旋即凋落的昙花。艾米丽为何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并经常像此刻这样,她手握着栗子色的雪糕,调皮的舌头一直感受那些奇怪的味道,在人潮拥挤的地铁口,她就这样,紧紧拉着我的小手指。 
    她拉着我的手,好像牵着一个弟弟,穿过面色冷漠的人群。 
    除了七岁以下的孩子,人们都在忧郁。 
    今年流行朋克打扮,到处都是一脸伪装的冷漠。铺天盖地的广告,充斥着数字、汉字和英文。看得累了,我替自己的无力感到羞耻,只想瞌睡,没有力气。又徒劳地为人群和自己去寻找明知不存在的归宿。 
    地铁里的人也都晕晕欲睡,车厢内另类的招贴广告展示着这样的城市文化和这样的城市艺术。只是我在纷杂的画面中,感到越是慌乱,和吊环一样继续摇晃,任由地铁的动力拉着我前往目的地。 
    这天我平静地,没有幻想,朝着困倦的深处坠落。整个城市跟着我,也像是要睡着了。可是,艾米丽却很吵闹,我感到悲伤,怎么和一只喜欢唱歌的小鸟拉着手上街呢。 
    吃过冰激淋,她又要吃蛋糕。我板着脸,翻着白眼。 
    “天光大亮了呀,小姐,我想睡觉。” 
    “你和这些地铁中瞌睡的人一样,没有色彩,只等夜晚才能睁开眼睛。” 
    这时候的我已无可药救的空洞着,就是浑身无力,无力地想瞌睡。无论什么新鲜事物都引不起兴趣,必须紧跟着瞌睡一步一步走向深夜。而此刻大街上的阳光,如此明媚,像撒向水波上的金子,一点点刺伤我的眼睛。阳光拿去我的时间与这人潮涌动的街角反复摩擦,变成一道道划痕,变成一道道黑暗的线条。我再不能像儿时那样,用橡皮擦擦掉不喜欢的部分。 
    擦掉不干净。橡皮擦的身体也脏了。 
    只有黑暗中的眼睛,突然来到阳光底下,才睁不开。 
    我如此苍白和衰老,一如荒漠上行将枯萎的老树。 
    “艾米丽……” 
    “嗯……” 
    “请问‘只等夜晚才能睁开眼睛’,是形容‘猫’的新句子吗?” 
    “无可奉告!” 
    我想起《东京日和》中那个喜欢在地铁里偷偷睡觉的人,岛津偷拍时用的那部老式相机;宁静的夜晚,阳子挽着岛津的手,在路灯下遇到一只废弃的易拉罐;他们在野外的巨石上弹奏《土耳其进行曲》,雨水中落下开怀的笑声…… 
    因为懦弱,这样的生活,是在沉睡中。 
    我将艾米丽和自己的感情拽在手里,然后又藏在卡其布的上衣口袋里,装满整个城市里看不见鲜花的三月。 
    如果一个城市有地铁,那地铁的中转站一定是这个城市的繁华之处,也就是为逛街搭乘地铁的铁的准则。这个城市有地铁已经七年了,公园前站就是一号线和二号线的中转站。从这里出去,有中山路、北京路步行街、广百百货、友谊商店、新大新百货、各种街边小吃、萝卜牛杂汤和煮熟了很甜的南方的玉米…… 
    我被她拉着向前,慢吞吞地行走,觉得lazy这个词绝对是用来形容我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出现一些名词,或者句子。“友谊商店,为什么叫要友谊商店呢,哦,他们有人说,那是中国开放之前,专门为外国人提供购物方便的商店,价格自然昂贵。” 
    然后,为什么是新大新,而不是新小新,太沉闷了,这种词语组合使人眼皮发麻。 
    正想着,艾米丽突然有个创意。她表情古怪,而且神秘。 
    拉着我直奔文具店去,进去,我们买了笔和小本子。为了检查笔的颜色,她还在我手心写了一个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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