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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毒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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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口水都能淹死一头牛了。我祈祷费德里克先挑梨肉馅饼,他果然这么做了。我强压自己的激动,把馅饼举到嘴边,咬了下去。    
    哦,我愿歌颂圣徒!谁要是否认烹调是一门与绘画和雕塑同样伟大的艺术,那他们肯定是脑子进水了。我敢说烹调比绘画和雕塑伟大得多!雕塑家的作品是永恒的,但是厨师的伟大却是以他的作品消失的速度来衡量的。一个真正的大师必须每天都创造出杰出的作品。而那个流着鼻涕的克利斯托弗洛虽然是个讨厌鬼,却无疑是位大师。想象一下吧,热乎乎的酥皮还在盘子里,清甜柔软的梨肉像一个心满意足的女人一样躺在你舌头上,来自伊甸园的美味汤汁溢满了你的牙缝,你根本想象不出那种感觉!你一定以为从未品尝过如此美味的我会非常乐意放任自己好好享受一下,甚至会冒着生命危险再咬一口。但我没有。相信我,不是因为我不想,而是因为我不能!我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变化,那块水果馅饼并没有带来一丝一毫的快乐。我的味蕾完全丧失了享受美食的能力。失望地离开费德里克的餐桌时我紧紧盯着剩下的梨肉馅饼和风味蛋糕,眼里泛起了泪花。


《试毒者》 第二部分让男人吟诗作对

    天天如此。那些美食可以让男人吟诗作对,让女人委身于人,还足以诱惑官员泄漏国家秘密,我却对它们无动于衷。即便我不是替公爵品尝食物,而是点着蜡烛,独自坐在自己住的房间,孤零零地吃面包和奶酪充饥时,也吃得毫无感觉。不过这是我必须付出的代价。如果我在宫里这些年得以好好享受食物的话,那么公爵的敌人们就会有机可乘。尽管我很想尽情享用美食,但我更想活命。    
    夜深了,鸟儿都已从梦中醒来,但晚宴还在继续。一个满口黄牙、眉毛很粗、流着鼻涕的瘦子站起来致词,我注意到仆人们都偷偷溜出大厅,于是也跟着往外走。可他们看到我过去就把门关上了,我只听到他们在门外哈哈大笑。    
    那个瘦男人清了清嗓子,开腔了,“塞普提万斯,最卑微的演讲者,向费德里克•; 巴兹来恩•; 迪芬斯利公爵,最伟大的主人,致以诚挚的谢意!”    
    我不大记得那天晚上塞普提万斯说的话了,但后来我听了无数遍他的演说,以致在梦里都能背出那些话。塞普提万斯首先大肆称赞费德里克公爵,仿佛他就是耶稣基督和朱利叶斯•;凯撒两个人合而为一的化身;然后说如果苏格拉底要是在这里的话,肯定不会说“吃饭是为了活着”,而会说“活着是为了吃饭”,因为这必定是他所见过最盛大的宴会。“这宴会释放了我们的感觉,让我们品尝了上帝赐给科索里的果实,并由此尝到了天堂的滋味。”    
    我不能享受美味就已经够糟糕的了,现在还又不得不听这傻瓜称颂它。“这盛大的宴会,”塞普提万斯大声说,“它不仅让我们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还让我们彼此心灵交汇。今晚,我们抚平了所有伤痛,忘却了不愉快的争吵,只因食物是人类最好的灵丹妙药。”    
    我几乎可以听到父亲在骂,“这该死的白痴说了些什么鬼话啊?”    
    随后塞普万提斯就开始赞扬人的嘴巴,因为它能吐出美丽的语言来回报所品尝到的食物。“这些语言辅以食物,能很好地歌颂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以及肉体与心灵的交汇。耶稣受难时不是说过‘这是我的身体,这是我立约的血’吗?这种交汇让我们的心灵产生了一种饥饿,只有上帝才能为我们解除这种饥饿。”    
    他停下来抿了一口酒。“在一个真正成功的宴会上,客人的谈话既不能过于肤浅也不能过于深奥,应该让每个人都能源源不断地参与进来。”他晃动了一下手指,接着说,“如果一个人用冗长乏味、倒人胃口的长篇大论来影响整桌的客人,那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了—”    
    “没错,没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了,”费德里克公爵说,“我要去睡觉了。”    
    他站起来,像喝醉了的公牛一样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大厅。整个大厅不一会就变得空荡荡的。    
    黎明的晨光已经照上山头,托梅森说,“我们现在可以去吃晚饭了”,说完他带我走进了仆人的休息室。    
    我真想听听塞普提万斯看到仆人吃的食物时还能有何论调。食物本应是从厨房端出来的,而这些却简直是从坟墓里拿出来的,根本算不上食物。客人吃的是鹌鹑的胸脯肉和鸡肉,我们吃的是嘴巴和爪子;他们吃的是羊腿,我们吃的是羊蹄子;他们吃的是香肠,我们吃的却是动物的角和尾巴。在这里,吃东西的时候没人说话,没人发表演说,也没人讲什么笑话。大家挤在桌旁,猪油灯昏黄的光线照在疲惫的脸上,每个人都竭力假装自己吃的东西与刚才亲手端上宴会的食物一样可口。我突然想起了米兰达。“我的女儿,我要去找她—”    
    “她已经吃过了!”托梅森说。他正津津有味地啃一只烧焦了的黑乎乎的鸡爪子,好像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一样。“吃些点心吧。”他把一碗无花果、葡萄和梅子倒在桌上,这些东西不是焦了就是糊了。随后他又拿起一个烂苹果说,“走吧,我带你去找她。”    
    他大摇大摆地带我走过无数走廊和楼梯,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吐籽。我们终于穿过马厩来到一个小小的房间。有三个少年正在垫子上酣睡,米兰达身上盖了一条破破烂烂的毯子,蜷缩在另一个垫子上。    
    我抓住托梅森的胳膊,“谢谢你的好心。”    
    我说这话时他正盯着米兰达的脸。即便是在烛台幽暗的灯光下,她依旧显得那么漂亮那么柔美。“Buona notte;”他答道,然后头一扭,吹着口哨走开了。    
    我在米兰达身边躺下来,将她抱在怀里。她身上清新的气息包围了我。我把脸贴在她脸上,默默感谢上帝没有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尽管我已筋疲力尽了,却始终无法入睡。    
    老天啊!我在羊圈里睡过,也在猪圈里睡过,可羊圈和猪圈的气味加在一起也好过这房间里该死的恶臭。让人难以入睡的不仅仅是房里的气味,还有小僮们在恶梦中不停地翻身,踢腿,甚至发出喊叫、争吵和哭泣的声音。    
    不过即便房间里鸦雀无声,即便那个小便池像土耳其的闺房一样芳香四溢,我的心也无法安静下来。我想知道卢卡是怎样给费德里克下毒的,想知道既然我不得不品尝食物,上帝为什么不让我好好享用它们,想知道万一有人在食物里下了毒,我能用什么方法鉴别出来。天哪!我怎样才能阻止他们下毒呢?    
    我住在自己的农庄时虽然饥肠辘辘,但至少享有自由。现在却成了笼中之鸟,等待着死神的召唤。很可能明天就是我的大限之日!或是后天。或是大后天。每顿饭都可能是我的最后一顿。我能听到自己的剧烈心跳。整个宫殿都很安静,月亮渐渐模糊了,可在我眼里,月亮的脸竟然变成了父亲和那该死的哥哥维拖雷的脸。我看到维托雷在大笑,“尤戈面对那么多食物却吃不下!”紧接着肚子里的东西全都从喉咙里涌了出来。


《试毒者》 第二部分我不想你中毒

    吐完后我抱起米兰达走出房间。走廊上、壁橱里和椅子下都有人挤作一团睡觉,每间房里都挤满了蜷缩的身影,有些人盖着毯子,有些则没有。米兰达睁开眼睛,我告诉她我们要回农庄去,可她竟然揪住我的胳膊说,“不,爸爸,我喜欢这里。我吃了肉—”    
    “可是,米兰达,”我轻声说,“他们让我做费德里克的新任试毒倌。以前的那个卢卡,就是被割了舌头的男人。”    
    她顿时睡意全无,“爸爸,我不想你中毒。”    
    “我也不想。所以我们必须—”    
    突然传来一阵狗叫,透过昏黄的烛光,我看到费德里克的猎狗尼禄龇牙咧嘴地站在面前,两只耳朵高高竖起指向我们。米兰达一向很喜欢动物,可是现在也一样害怕,躲到我身后去了。    
    “尼禄!”从阴影里传来一个声音。我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了。费德里克公爵一瘸一拐地朝我们走过来。    
    “Scusi,大人,”我深深地低下头,“我女儿刚做了个梦—”    
    “你就是那个试毒倌!”公爵说。    
    “是的,大人。”    
    “你过来!”我犹豫了一下。他又说了一遍,“过来!别害怕,我尽量每天最多只杀一个人。”他把全身的重量都撑到我肩上,艰难地在近旁的一张凳子上坐下来。    
    “把我的脚抬起来。”他的脚因痛风肿得很大,缠着绷带,我不知从何下手。“下面!”他咆哮道,“下面!”    
    我暗暗祈祷自己千万别失手(尼禄的血盆大嘴就在我眼前,这让我更紧张),按他的指示抱起他的脚,慢慢放到凳子上。    
    “小心点!”费德里克吼道,尼禄也大声叫起来。    
    我汗流满面,眼睛都被汗水弄得模糊不清了。我轻轻放下他的脚,像对待新生的婴儿一样小心翼翼。费德里克把头靠在背后的墙上,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我犹豫着到底应该离开还是留在那里,这时他说,“你在干什么?”    
    我发现他并不是看着我,而是看着米兰达,她正在抚摸尼禄硕大的脑袋。听到公爵问话,米兰达立即把手缩回去了。    
    “你喜欢狗吗?”公爵问。    
    她点点头,“我喜欢所有的动物!”说着又伸出手去摸尼禄的脸。上帝啊,还有比她更大胆的孩子吗?    
    “真该有个女儿,”费德里克咕哝道,“我的大儿子很快就会想杀我了。”    
    我正要问他儿子有没有可能对他下毒,可这时公爵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大脚趾,疼得骂起来,我想还是什么都不说为妙。他叫了几声后好像突然想起来我们还在那里,厉声说,“回去睡觉!”    
    我们急忙回到房间。    
    米兰达很快又睡着了,但我仍旧躺着思考问题。虽然费德里克很恶毒残暴,但如果人们想毒死他的话,他这么做也不无道理。正如人们所说,“硬币有两面,”我刚才就瞥见了他的另一面:他喜欢孩子,或许他不喜欢自己的儿子,而是喜欢小女孩,至少他不讨厌她们。这当然是个好兆头。他还说他尽量每天最多只杀一个人。这虽是一句玩笑,但每句话都有它的道理,这句话当然也有道理,否则科索里的人早就被他杀光了。    
    我惊讶于那天上帝指给我的路,他让我有机会为一个大名鼎鼎的公爵效劳;有机会得到父亲和哥哥想都不敢想的地位。当然这样的机会也让卢卡丢了性命。可是那头鹿为什么偏偏要跑过我的农庄?那个灰白胡子又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呢?上帝已经答应了我的请求,让米兰达不再挨饿。我发誓要做费德里克最好的试毒倌,报答上帝的仁慈。    
    我后来还是睡着了。托梅森叫醒我时已是艳阳高照,客人们正准备离开。“我有东西给你。”他说。    
    米兰达还没有醒,我跟着托梅森走出房间,穿过人来人往的走廊。他走起路来还是像头天晚上一样大摇大摆,上不管遇到男仆、女佣还是大臣,他都热情地大声招呼。他还没变声呢,走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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