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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朵朵-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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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这辈子对不起老白。 
  叶青在母亲怀里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像个孩子,母亲突然觉得她依然是十几年前需要保护的叶青,母亲说,别的可以帮你,可惟有这生孩子是不能帮的。叶青突然抬起头说,怎么不能帮,只要续上老白的血脉,我还在乎什么?母亲推开叶青,两人呆呆地看了一会,心照不宣地红了脸。 
  一早,老白来电话,说下午回来。叶青说,我的头发该烫了,已经做不出卷了,上午我们去烫头吧!母亲说好啊,我还没烫过头呢!叶青带着母亲来到国际饭店旁边的一家理发店,叶青说这里能烫出上海最时髦的发型,她自己倒是选了一个通常的不怎么张扬的发型,给母亲选了一个大翻翘,说母亲的瓜子脸很配那种发型,母亲笑着说,你想把我打扮成妖怪啊,反正死活由着你摆布了。   
  鲜花朵朵3。(2)   
  老白要回来,她们没在街上耽搁,烫完头就回来了。 
  吃完午饭,叶青说,老白爱吃你包的韭菜鸡蛋饺子,我叫公务员买韭菜去。韭菜很快就买来了,两人就边谈往事边摘韭菜。 
  叶青说:文革那会儿,老白在地方支左,结果他支持的凯旋派失利,他被东风派抓了起来,老白是49年从国民党部队起义过来的,后来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了,造反派就非说老白是国民党特务,老白被打得死去活来,但他就是不承认,我去给他送饭时,他对我只说了句,幸亏咱俩没有孩子。我知道事情严重了,于是就去找你,你当时一听急了,马上去找老黑,老黑二话没说,拉着队伍真枪实弹就去要人了,你又召集了一帮家属,喊着打倒白山的口号也赶了去。老黑到达县委大院的时候,造反派正要正法老白。你说那会儿多乱,死了就死了,死了多少无辜。老黑一边喊着打倒白山的口号一边对造反派高声说,白山是我们单位的黑典型,我们还没批判呢,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正法了呢?我们要带回去用这个黑典型教育我们的指战员和家属。老黑去得突然,又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还有一群尖着嗓子疯狂撒野的女人,到底人多势大,生把老白从虎口里抢了回来。回来后,又让老白在你家菜窖里避了两个月的风头,才保住了性命。没你和老黑真没有老白的今天。 
  母亲说:人和人都是有缘分有前因后果的,说不定上辈子你是我姐,老白是我哥呢! 
  叶青说:那老黑呢? 
  母亲想了想说:老黑倒像我爹。 
  说完,两人大笑了一阵。 
  叶青说:老白总夸你,说你是女中豪杰。 
  两人正说着,就听院子有人高声说:匡桂桂,是哪阵风把你吹来的。 
  白山上下打量母亲,良久才说,你怎么也烫头了。 
  母亲被说得脸红了。叶青在一旁说,是我领她去烫的,怎么不好看? 
  白山说,好看好看。 
  白山从包里拿出两条软中华,递给母亲,笑着问,还吸吧?母亲说,吸,凶着呢!不吸就像掉了魂儿似的。母亲接过烟仔细看了看说,真是好烟,听说过没吸过。白山说,打开尝尝吧,以后,我给你供烟。母亲拆开一包,递了一根给白山,点上,也给自己点了一根,闭眼深吸了一口,吸得很深,然后缓缓地吐出,说了声,好烟啊!白山说,看你吸烟真是享受。母亲不客气地说,你吸跑烟儿,好烟叫你也吸瞎了。白山说,我吸烟还是因为你。母亲说,此话怎讲?白山说,你忘了,那时香烟凭票供应,只供应军人,你们家属没有,我见你烟瘾大,老黑烟也凶,自己的烟票都不够,为了要烟票给你,就学着抽几口,没想到上了瘾,吸到至今,也成了瘾君子了。 
  接下来,白山从老黑问到孩子,又问了东北的一些熟人。 
  整个下午,他们沉浸在对往日的回忆之中,若不是电话响了,他们还不知要聊多久呢! 
  电话是叶青的医院打来的,说有一个重要病人需要特别护理,叫她马上到医院来。 
  叶青临走之前对母亲说,饺子就拜托你了,你就变客为主吧!然后又对老白说,你给桂桂当当下手。白山说,我叫个公务员来帮忙包饺子,说完就要拿电话。母亲说,能包几个饺子,还用那么兴师动众的了?叶青也笑着说,就是,又把母亲带到厨房,油盐酱醋一五一十交代了一番。 
  叶青走后,母亲说,她做事还是那么认真。 
  白山说,不是我夸她,她对工作可从不含糊。 
  母亲看看时候不早,就挽起袖子开始和面。 
  白山不好意思地说,你是客人,倒叫你自己烧饭。母亲一边和面一边说,那有什么? 
  母亲干活麻利,转眼就把面和好了,不硬也不软,不粘手也不粘盆。母亲接着把锅里倒上油,直接把鸡蛋打了进去,炒好盛出,放到一边凉着,鸡蛋黄白分明,煞是好看。然后开始切韭菜。韭菜切好,鸡蛋也该凉了,放味精放盐,把韭菜拌进去,还抓了把虾皮调鲜。现在,饺子馅拌好了,黄黄绿绿的非常好看。   
  鲜花朵朵3。(3)   
  母亲在忙,白山在一旁看得着迷,一点插不上手。 
  母亲很快就把饺子包好了,下锅后点了两次冷水开了两开,就开始捞饺子。白山在一旁问,下饺子不是要三开吗?母亲说,韭菜馅的两开就够了,再煮就糊吞了,不好吃。 
  母亲递了一碗给白山说,你尝尝。白山尝了一个说,火候正好,好吃得很。 
  母亲笑了。 
  白山开了一瓶茅台,两人就着饺子对饮,不知不觉就把一瓶就喝光了。白山说,我常回忆在你家地窖里的那段时光。老白的一句话,叫两人一下子走回了从前那段既恐怖又温馨的岁月…… 
  白山被抢回来后,老黑在外放风说,白山上北京找毛主席说理去了。造反派虽然将信将疑,但却不再三番五次要人了,只是派人盯死叶青,白山生死未卜,软弱的叶青被逼得死的心思都有。此时,老白身下是厚厚的乌拉草,正安详地躺在母亲的菜窖里。外面旌旗猎猎,口号和杀声震天,菜窖里却一片安宁和祥和。 
  院子里不时传来女人咚咚的脚步声,白山便翘耳聆听,那表情很像孩子对慈母的殷殷期待。那些日子里,女人的脚步声仿佛是世间最优美动听的音乐,给了他无限的安慰和想象……那个芦苇一样柔弱、细高的身影,这些年几乎是在他眼皮底下,一天天滋润丰满起来的,她和他们一起开荒、播种、锄草、收割,并且几乎不停歇地孕育、哺乳,她身上散发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旺盛生命力,叫他肃然起敬……此时,他正闭着眼睛想象女人的样子……高挑、丰满、敏捷……白山终于明白,只要有这个女人的存在,自己便是安全的,他甚至一点都不感到羞惭,相反,能得到这个女人的庇护,倒是一种荣耀和缘分。白山一生一世也不会忘记,造反派要对他行刑的那个下午的情形,就在屈辱已经把他折磨得绝望和麻木时,他看到一群女人仿佛从天而降,带头为首的就是她,他当时习惯地抬头看了看天空,以为她们是空投下来的伞兵……她面色苍白地高呼口号,几近疯狂地喊叫,她那天真像一头咆哮的美丽狮子……女人天生具有一种号召力,很快众多女人变成了疯狂的狮群,她们像飓风一样席卷了县委大院,当然,她们的身后是严阵以待的荷枪实弹的军人,她们是军人的家属,军人是家属们的钢铁后盾。 
  白山在以后的岁月里曾无数次地回忆起那天,那张苍白的、临危不惧的脸会叫他终生难忘,每当眼前出现那个生动、丰富的表情,他总不免热血喷涌、激情澎湃。 
  他的命是被她抢回来的,这就注定了他们的缘分,从此他们之间有了维系,虽然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却是惺惺相惜的味道。 
  地窑里的那些日子,她用盐水和红药水给他疗伤,为了给他治疗头上的伤口,她给他理发,地窑黑暗逼仄,她哺乳的胸口几乎贴着他的脸,让他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弹性,和盎然的生机。他陶醉地嗅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诱人的奶香,他仿佛看到了黄灿灿此起彼伏的麦浪,置身于丰收的广袤田野……她边给他理发边问,剃个光头好吗?他羞怯地反问,那不成了秃子了?她说,谁看得到?又没人看你。他说,你能看到。她住了手,把拿推子的手悬在半空,用另一只手,把他揽在怀中,摇着头不住地说,你真像个孩子……真像个孩子……她给他敷红药水,敷完,她笑个不停,笑得有些上不来气,他一边为她拍着后背一边问,你笑啥?她边笑边断断续续地说,你……真像一个……红皮地瓜……于是,他也笑了。后来,他身上和头上的创面神奇地结了痂,一日好似一日。 
  现在想起来,那是珍贵难得的幸福时光,在白山的一生中,没有哪一个女人叫他那样依恋和信任过。   
  鲜花朵朵4。   
  北方的大火终于熄灭了,在父亲归来之前,母亲已经泰然自若地出现在家中。 
  归家的母亲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孩子们在归来的母亲身上发现了惊人的变化,母亲一下子变得像一头美丽的狮子,母亲新烫的一头漂亮的卷发不是那种向里卷的样式,而是向外反翘着,非常别致,母亲的这种发型在边陲这样的小地方一下子引起了轰动。 
  父亲深夜归来,母亲正安详地靠在火墙上编制一件银灰色的毛衣,她的六个女儿,从小到大依次向炕梢排列着,睡得安然甜蜜。从火场归来的父亲被狮子般的女人迷住了,急切地上了炕,当他把手伸到炕席下面时,却怎么也摸不到乳胶套了,母亲在黑暗中说:别找了,你抬头看看墙上,父亲这时才看到北墙上赫然悬挂着一片气球,白花花地异常醒目。在父亲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母亲说:你的乳胶套被你的女儿们都吹成气球了。黑暗中,父亲笑着说:这帮小王八蛋大概还想叫你生一个和他们抢粮食吃。不久,炕头那边传出父亲呼哧呼哧有节奏的声响……三朵被父亲急促的喘息吵醒,惊惶地问,爸,你咋了?黑暗中传来父亲的咆哮,混蛋,睡你的!孩子们被父亲的大嗓门一下子都吵醒了,但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许久,黑暗中传来母亲悠长华丽的声音:你爸他累了。 
  不久,父亲接到一纸调令,父亲看后的第一个反应是上面搞错了,骂道,他妈的,跟老子开什么玩笑?我一个边陲小官,怎么可能一步升天调到上海那样的大地方去?骂后转念一想,又笑了,得意地说:那白脸狼总算还记得他欠我老黑一条命。 
  不久,母亲便欣喜地带着她的女儿们从北方边陲举家向上海迁徙,在轰鸣的列车上母亲不由地想起20多年前的那次远涉,那是她第一次走出家门,虽然屈辱卑微,但却改变了她的命运。她难以想象和估量此次迁徙对她的女儿们意味着什么,但她的人生经验告诉她,这条路是美丽芬芳的。   
  鲜花朵朵5。(1)   
  70年代的上海,能有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可谓是一件相当奢侈的事。父亲能够在环境颇好的大院里得到一套三室一厅的团职住房,不可否认与白山的关系有关,但父亲早年的赫赫功绩也是有口皆碑,有人甚至传说,父亲就是《铁道游击队》里刘洪的原形,否则白山怎么可以响当当为老战友讨房子。 
  虽然是老楼房的底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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