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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英雄-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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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善:那不冻掉了。    
    银花:什么冻掉了?    
    徐善:耳朵,我是说那你们的耳朵不是也冻掉了?    
    银花:就是,我们的耳朵每年冬天都要冻掉,到了春天和小草一起再发芽,开花的季节,就重新长出来。    
    徐善:听说客人可以和主人家的女人住在一个蒙古包里?    
    银花:就是,家里来了客人,就挨着门口的那个人睡,如果那个人是家里的姑娘也不忌讳,临睡前家里的老人要检查一下客人不准和家里的姑娘脸对脸睡,如果早晨起来还是背对背,那家里老人就很高兴,很放心。然后给你准备一碗从井里新打出来的凉水,你毫不犹豫,一口干进去,证明你昨夜老实,心里没鬼。否则,你昨晚干了坏事,今早晨不敢喝冷水,怕生病,你就完了,主人家会用套马杆把你套住,用马拖着,在草地上拖死。    
    徐善说:这么恐怖,不过,如果夜里转过身去,干完事,早晨再转过来,勇敢地喝完那一大碗凉水,也是美事,为了一夜风流,就是得病,就是被马拖死也值。    
    银花:徐大哥,你还真是男人,其实半夜里你不转身,那姑娘也要把你拉过去,你干不成事那才更惨。    
    徐善说:那我今晚挨着谁睡?    
    银花说:你想挨着金花吗?    
    徐善说:我想挨着银花。


第三章第21节 有妈的家真好(2)

    夜黑了,开始舞蹈了。    
    银花站起来拉着徐善的手开始跳蒙古舞。    
    手舞足蹈,手忙脚乱。银花和金花跳得优美、狂野,像野马奔腾,像雄鹰飞翔,像动物交配。酒麻醉得李易和徐善的神经错乱,他们笨拙地跟着狂跳。    
    跳着、跳着,金花和李易不见了。徐善用目光到处寻找。    
    银花和徐善跳着、跳着就抱在了一起,嘴咬在了一起,两个人如胶似漆,身上的肌肉不正常地跳动。    
    银花动情地说:走,咱们也回包里去跳。    
    徐善有些惊惶地说:我明天早晨不会被套马杆拖死吧。    
    徐善心里发虚,不是怕那根套马杆拖死自己,是怕自己裤裆里的那根套马杆硬不起来。文化节前,他和秋香之间就已经变成了日程式的应付。文化节一开始,心理压力增大他就连想法都没有了。秋香也不主动,或者说也没啥要求,万念皆空。    
    进了蒙古包,银花并不着急,她说:徐大哥,你先躺下,妹妹给你跳舞。    
    徐善放松了,感激地躺在地毡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美丽的银花。    
    银花开始跳舞。    
    边跳舞边脱衣服。跳一支舞脱掉一件衣服,外套、内衣、裤子……    
    徐善全身发热、发软,裤裆里的套马杆却开始发硬了。    
    银花拉着徐善的手,徐善站起来也开始了跳舞,银花迎上来咬住了徐善的嘴唇,亢奋、嗥叫、高潮……徐善突然像公牛冲破牛栏,撞开蒙古包,冲出了蒙古包门,大叫: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蒙古包都被惊动了,圈里的牲畜也被惊动了。巴特尔和李易他们向徐善奔来。徐善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站在草地里,一丝不挂。    
    第二天早晨,徐善发现金花在李易的蒙古包里很幸福地披散着卷曲的马鬃般的黄发走了出来,到水井边打了一碗凉水。徐善心里一惊,暗暗为兄弟李易叫苦。    
    中午起床,李易告诉徐善早晨金花打凉水是亲自给他擦脸、刷牙。徐善又心里暗暗嫉妒李易。    
    从昨晚开始,一直到打完羊草金花银花姐妹俩回到旗里的乌兰牧骑,李易和徐善都有了一个漂亮的蒙古姑娘日夜缠绵,陪着他们鱼水之乐。    
    夜里,金花和银花在蒙古包里风骚的吟唱,让外面的牛群羊群和牧羊狗都停住了叫声,屏住呼吸,静静地倾听。    
    银花走了以后,徐善开始思念她。刻骨铭心地去思念一个女孩,徐善已经多年没有这种情感了。好像和秋香结婚后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情感。徐善突然很恐怖地回想起当年与秋香恋爱,好像也没有这种深入的感觉。他像大学生一样内心充满了激情,很冲动,一个人站在茫茫的草原上,很想写诗,很想歌唱。    
    爱情真是神奇,竟然可以止痛疗伤,酒文化节失败的痛,醉酒喝坏了身体的痛,都渐渐在徐善的生命中淡化,只有一种痛涌上了心头,那就是思念的痛。对于年过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徐善来说,这种痛是一种全新的感受。    
    巴特尔警告徐善:不要把自己的妹妹银花当成三陪小姐,也不要当成情人去恋爱。    
    为什么?徐善搞不明白,他觉得自己的大脑还是有些发木,反应不灵光。银花走时他很想给银花一些钱,但是巴特尔的警告又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怕这是草原上蒙古族的什么忌讳。    
    为什么不能谈恋爱呢?难道我太老了,一个中年老男人配不上这朵鲜嫩的草原小花朵?但是,巴特尔这一家又为什么容忍我和银花睡在一个包里?    
    徐善一个人在草原上慢慢地游荡,脑子里问题一个接一个,都快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李易和巴特尔已经骑马离开他们现在居住的营地两三天了,他们好像很忙,徐善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已经无足轻重了。不过徐善觉得无所谓。    
    银花走时,留下了一个随身听和一张德德玛老师的碟《牧人》。银花说这是她的最爱,留给徐善作个纪念,陪伴他在草原的孤独日子。    
    徐善吃完牛奶,从草地上爬起来,就在大草原上漫无边际地盲目行走。他沿着草原上的曲水,迈着醉意蹒跚的步伐,边听着德德玛老师的歌,边行,或者回忆起从前的各种岁月,或者,大脑一片空白。他当时的意境要由歌词或自然环境中的某个情景触动引发。有时曲水让他深思。草原上的曲水,是一道很神奇的景观。如果我说有一条河流,而且是几百公里长的河流,在你的脚下流过,你竟然没有感觉到,你相信吗?曲水就是这样。在平坦的草原上,有一条河流曲曲折折,很匀称地打着弯儿,向前流淌着,据说宽处,有几十米或者几百米宽,窄处只有十多厘米宽,你在草地上行走,踩到了河流,或迈过了河流,你都不知道,在这平坦的草地上,河水为什么不直接流淌,河水这么窄,为什么竟然能流淌几百公里,这水的源头在哪里,又曲曲折折向哪里流去?    
    徐善问过很多人,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    
    人们告诉他,草原上河水就是这样流的,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见证这条曲水的。有水就有河流,就像有牛就有牛奶一样,很自然。至于河水为什么弯曲,就像牛为什么要长犄角一样,也是很自然的现象。    
    德德玛老师的歌是徐善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听的,那时,他在德德玛老师的歌声里知道了《美丽的草原我的家》,现在他就走在〃风吹野草遍地花〃的意境里。在没来过蒙古草原之前,草原外的人几乎都是在德德玛老师的歌声里认识了蒙古大草原。德德玛老师像翻译一样,把神秘、迷人的蒙古大草原翻译给了草原外面的世界。    
    现在,徐善更喜欢德德玛老师的新歌《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这首歌,是风靡神州大地的台湾诗人席慕容特意给德德玛老师写的。真是孤陋寡闻,原来席慕容也是蒙古人,想来也是,只有蒙古人,才会写出这么优美的诗篇来,虽然她已经不会用母语来诉说,但是,她的生命里长着父亲的草原,流着母亲的河。父亲是她的骨肉,母亲是她的精血。一下子,徐善读懂了草原,读懂了这条曲水河流,草原就是父亲,默默无语,生命的力量却无比坚强,母亲就是曲水河,在父亲的胸膛永远滋润生命,放射爱的光芒。    
    徐善懂得了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也懂得了爱,包容,忍让、责任和坚强。    
    〃Yile!yile!〃身后传来了呼唤。徐善回头,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在像九朵白云的蒙古包大营中,老阿妈在向自己招手,呼唤着自己回去吃早饭。徐善已经学会了几句蒙语,yile就是回来的意思。这是母亲对儿子的召唤,徐善小跑着奔向老阿妈。    
    回到蒙古包里,老阿妈用碎牛粪末子搓干了自己正在干活的手,捧出了奶皮子,奶酪,热热地为他倒了一碗浓浓的奶茶。徐善感觉到很幸福,人不管到了什么年龄,有妈的家真好。


第三章第22节 结安达(1)

    巴特尔和李易回来了。这两个家伙鬼鬼祟祟,几天都不见,好像在干什么事情,看来这次很顺利,两个人脸上洋溢着一种成功前的喜悦。    
    但是感到吃惊的却是李易和巴特尔看到了徐善那张脸。红额头,红鼻子,红光满面,眉宇间充满了自信,一扫这段日子的苍白和绝望。从前的徐善又回来了,而且比从前还健康。    
    两个人问他怎么几天不见,变化这么大,是不遇上神仙了。    
    徐善说:还真说对了。    
    李易问:真的遇上了神仙?    
    徐善说:对,是巴特尔家中的神仙。    
    李易:那个酒仙老阿爸?    
    徐善:是老阿妈让我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    
    李易说:发生什么奇迹了?    
    徐善讲了喝牛奶和对人生的感悟及老阿妈用牛犊子给他治疗秃顶。大家听得都很激动,但是神情却都很庄严肃穆。    
    徐善说:我已经把老阿妈当成了我自己的亲妈,巴特尔你不要那样小气,就让你的阿妈做我的妈妈吧。    
    李易说:他才不小气呢,我们刚才还在马背上商量咱们三兄弟结拜成安达,就是咱们汉族三国里刘关张的那种桃园三结义。    
    巴特尔说:我们害怕你不乐意呢,这回你自己提出来了,那明天早晨就去敖包山上磕头。    
    第二天黎明,太阳还没有出来,徐善、李易和巴特尔就骑着马来到了敖包山下。徐善长长地吸了一口清凉爽甜的空气,感叹草原真是天然大氧吧呀,就和两个兄弟跪在了一个用石块和树枝堆成的十多米高的敖包下。敖包的树枝上飘扬着各种彩色的哈达,在昭示着生命的神秘密码和宿命的无法逃避。    
    由于拜把子义结安达,参拜敖包是蒙古族仪式,巴特尔理所当然就成了主持人,徐善和李易按照巴特尔的指示进行跪拜。    
    三人一跪下,徐善就明显感到敖包顶上的天空之中,那个至高无上的蒙古草原的神明长生天神在看着他们。    
    那个威严的长生天神今天好像很慈祥,他老人家似乎很好奇地看着这两个南方人和一个自己神威下的蒙古族小伙子在义结安达。    
    三个人虔诚地三拜九叩,每人磕了九个响头。    
    巴特尔说:长生天神作证,我今天在我的家乡科尔沁草原的敖包前和南方的两个哥哥徐善、李易结成生死安达,不求同生,不求同死,但求同荣华富贵。    
    李易说:长生天神作证,我今天同我的两个朋友结成生死弟兄,同生是不可能的,同死也是没有必要的,但求活着的每一天荣辱贫富都在一起。    
    徐善说:长生天神明,我看到了你在看我们,愿你无所不能的神威护佑我们三兄弟,并且请您作证,我徐善有难一个人扛,有福和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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