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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彩虹的日子作者:卫小游-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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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哥俩好地搭住甘舜知的肩,熟稔地喊:“我说,阿舜啊,你真的不想学骑马吗?我可以教你喔。”光瞧他刚刚跑了个第一名,就很有资格当这位城市小姐的师傅了吧。

甘舜知看着那高大的马匹,碰触到它们因为奔跑而湿润的皮肤和鬃毛,摇摇头道:“不用了,真的不用。我想我可能对马有恐惧症。”

远远欣赏马儿健美的体态是一回事,可要她骑上马背自己驾驭马匹,光用想的,她就头皮发麻。

有些事情,还是宁可远观的好。

俗话说,距离就是美咩。

“恐惧症?那怎幺成。要不要找医生来看一下?”江哥提出建议。

然而,再次被众人包抄。“你什幺也找医生来看一下!”

“事出必有因咩。”江哥还很坚持地说。

老陈也说:“骑马的好处很多,不仅可以锻链腿力,最重要的,还可以锻链腰力。”顿了顿,他又说:“一个男人的腰力可是女人的幸福所系啊。”

男人们纷纷大笑。

又来了。

甘舜知心想:这群人很爱开玩笑。可是十个笑话里有九个都带有颜色,不晓得这算不算健康喔?

虽然如此,甘舜知还是笑了。“哦,的确。我们女人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最需要男人们替我们搬粗重的东西了。因此腰力强确实是件好事,尤其是对男性同胞来说。”

众男人呛咳出声。群起正待反驳,却在听到一阵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后,诧异地看着彼此。

“咦,还有人殿后吗?”

还以为江哥是最后一名呢。难道不是?

一群人纷纷张大眼睛回头一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

来人是老板啊。

这时还是他们的工作时间,要是被当作现行犯逮到就惨了。明天的工作份量铁定会加重不少。

眼睛很尖的他们如果对利海粟此刻的心情还有疑问,在看到他系在腰上的马鞭时,也都毫无疑问了。

老板骑马从来不用鞭子的,会带着那条鞭,铁定另有用途。

甘舜知当然也跟着回头看了。

利海粟……是的,他已经不再只是一名注音男了,如同隔壁倪家牧场的主人叫做倪可衮一样。甘舜知知道了他俩名字的正确写法。

他,有个很好的名。沧海之一粟呢。他的父亲可能是个诗人。

而他骑的那匹马她是见过的,后来在牧场时也见过几次,却总是在看见它时,仍会为那匹马儿的美所震慑。

那不是一匹纯色的马。

不是白的,也不是黑的,而是接近棕色。当阳光照射其上时,便折射出耀眼的光辉。就跟它主人的眼睛一样。甘舜知颇为讶异地得出这个结论。

也发现自己实在很喜欢看那个男人骑在马上的英姿。

光是看着他就觉得十分享受了。

甘舜知很清楚地知道那是因为,他们初相遇那个夜晚的月光具有魔力的缘故。因此当她看着他时,总会想起那个如幻似梦的晚上。

他实在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

曾经甘舜知以为,“花花公主”杂志上的那些男模,若不是不存在于他们这种平凡人的世界里,就是即使存在,也是远在天边,不可能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然而当她看见他时,她立刻就修正了之前的想法。

那个人,不但存在,而且还近在她的眼前。

唯一遗憾的是,杂志上的男人是可以供她发挥无边想象的,但眼前这位,却只是会破坏所有想象的空间而已。

他跟她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除了外表以外。

因此尽管她一看到他,视觉上的确是非常享受。

但是内心深处,她也明白这个男人骨子里仍然不是一个真正的王子。

“快溜……”耳边突然传来一句。

甘舜知回过神来,赫然发现,不知何时,她的赛友们纷纷跨上马背,做鸟兽散往四方逃逸。“啊,你们——”

已经跑得老远的阿德回头抛下一句。“阿舜快溜……”话尾被卷进风中。

甘舜知的身体接收了讯息,自有意识地快步走到车门旁边。

孰料才打开车门,她的手腕便被一条绳圈给套住。

她抬起手腕一看,发现原来不是绳圈,而是一段卷绕起来的鞭子。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握着鞭子另一端的人,不敢相信地道:“你、你居然用鞭子打我?!”

利海粟还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将柔软的长鞭一寸一寸地卷起,收拢,往自己的方向拉。

甘舜知硬是被他拖到他面前。她不禁哇哇大叫。“你在做什幺?”

利海粟半张脸藏在他那顶宽边帽下。他矮下身子,低下头,让自己的鼻尖几乎碰着她鼻尖。慢条斯理地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打你。”这辈子他的鞭子顶多只是拿来吓吓人,还不曾真正用来抽打别人过。

甘舜知倒抽一口气。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的认真。“利海粟,你发神经!”

利海粟抿起嘴,脸上没半点笑意。

他扯着她的手腕逼她跟他看向同一个方向。“你自己看看,那是什幺?”

小山崖的地势较高,因此他们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下方的牧场草地。

甘舜知困惑地道:“一片美丽的青草地。”

“还有呢?”

“一群乳牛。”黑白相间的乳牛散布在青绿色的草地上,远处连绵着层层迭迭的青山,看起来宛如一幅美丽的画。

“还有呢?”口气还是不太好。

甘舜知蹙起眉。“你到底要我看什幺?”

利海粟泄了气,摇摇头道:“车痕!小姐,我要你看看那些车痕!”

甘舜知先是愣了一愣,而后瞪大眼睛,看着那美丽的草地上一个大大的倒Z字形。“天啊。”简直难以置信。

利海粟点点头。“是啊,的确是‘天啊’。”总算她还晓得要羞愧。

甘舜知瞪着一双眼,揪着利海粟的手臂道:“这还是我第一回亲眼看见……”

利海粟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甘舜知咽了咽口水。“外星人的飞碟居然选中了你的牧场降落耶,你看那个Z字,他们的飞行器造型很奇特喔,真难以相信,他们也看过蒙面侠吗?”

感觉手指底下捉着的肌肉鼓跳起来。甘舜知浑然忘了还缠在她手腕上的鞭子,纳闷地仰起头。“你怎幺……”

只见他原本紧绷着的脸孔已经松懈下来,眉梢、唇角,甚至鼻翕都受不了地扭曲着。

利海粟宽阔的肩膀用力地颤抖。

甘舜知皱着眉看他。“好了,别忍了,憋太久会内伤的。想解放的请自便,别在意我,我会礼貌地转过身去的。”

结果,她还没转身,他便已经忍不住地大笑出来。

他笑个不停,甚至还从马背上滑下来跌坐在地。

甘舜知手腕上的鞭子还没解开,也被他拖累得跌到地上。

笑声释放时,突然间,烦恼他整个下午——不,或者该说烦恼他整整两个礼拜的那股郁闷的情绪似乎也跟着解开了。

而原本他认为很不可原谅的车痕,突然间,似乎也变得不是那幺不可原谅起来。

牧场上,其实也常常有卡车和工程车在草地上行驶。

那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有些工作就是得把车子开到草原中央。

一般为了防止草皮秃掉,他们都会尽量避免长期让车子开到同一条车痕上,另外再多加留意照顾,也就是了。

对这个Z字形的车痕。他知道他是有些小题大作了点。

其实她并不是故意要那幺做的呀。扯的是,她根本连自己所造成的小小破坏都没自觉。

飞碟降落的痕迹……

哈哈哈,也只有她才有胆子这幺掰。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甘舜知很困惑地看着他边笑边将她拉近,好解开缠在她右手腕上的鞭子。

鞭子缠得很紧。但奇异的,她的手腕除了一点点因为捆绑而血液循环不良,有点麻麻的以外,连一点点瘀血伤痕都没有。

“甘舜知,你知不知道你实在搞得我整个人心烦意乱。”不然平常他不是这幺爱计较的。

他的帽子不知何时掉到了脚边,需要修剪的发看起来总是那幺狂野。

而他长长的睫毛因低垂着眼所造成的阴影,则让甘舜知无法移开视线。

无意识地,她吞了吞口水,心想:何止如此。他不也弄得她心烦意乱吗?

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甘舜知内心深处很清楚,要抗拒他对她施展魅力,简直不可能成功。

她根本抗拒不了——等等,她怎幺会认为他在对她施展魅力呢?

利海粟低垂着眼,仔细检查她雪白的手腕。

同时不由得暗暗诧异女人和男人的身体差异竟是如此地大。

她的腕骨纤细得只要他稍稍施力就能折断。而她的皮肤……他粗糙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拂过她手腕内侧,引发她身体一阵不由自主地颤抖。

甘舜知专注地看着他的脸。

他的确是在对她施展魅力。不,他没有……他不需要。这个男人只需勾勾他的手指,恐怕就会勾走一打的魂了。

他何需对任何人施展他的魅力?

但,偏偏他的确仿佛正在那幺做。

也许他是无意识的。也许是她想得太多……

利海粟凝着眼检视她的手腕,确定她没有真的被他的鞭子伤到。

他使鞭虽然已经使得很顺手,他确定他有控制好力道,应该不会真的伤害到她。先前他之所以那幺做,不过是想吓吓她而已。

然而他还是再三检查,确定没问题之后,才放开她的手腕。

当他抬起头时,甘舜知还傻傻地盯着他看。

她眼里的专注困扰了他。令他也好奇地看了回去。

当他那双金栗色的眼睛攫住她的时,甘舜知胸口一紧。几乎就要以为有什幺事情要发生了。

他的视线往下移到她诱人的唇瓣上。感觉到好象有什幺事情正要发生。

“你知道吗……”他讶异地发现到自己变得低哑的声音。

甘舜知摇摇头。知道什幺?

他认真地、沙哑地说:“昨天外星人在这里降落,偷走了我十头乳牛,你说那些乳牛会变得怎幺样?外星人喝牛奶吗?或者他们其实是要吃乳牛的肉?假使是这样,那幺我的乳牛恐怕就凶多吉少了。你想如果我去警局报案,会有人相信我吗?保险公司会愿意理赔我的损失吗?”

甘舜知眨了眨眼。沉默了半晌,她很有一回事地说:“如果我是警察局局长,或是保险调查员,我一定会相信。”

两个人眼对眼,一刻都舍不得让视线离开对方。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这一幕,或许会以为他们正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彼此。然而事情并非如此,不是吗?

不知道是谁先忍俊不住笑出来。因为接下来,他们的笑声几乎已经难分轩轾,不离不弃了,搅和成一气了。

他们哈哈大笑。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昨天没有任何外星访客光临牧场。而甘舜知,当然也不是啥米警长或啥米碗糕调查员喽。

***  ***  ***

稍后,他才把车痕会对草原造成的伤害心平气和地解释给她听。而话中已经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希望她了解。

但甘舜知在了解情况后,脸红地承诺,除非必要,绝对不再驾车在牧场里到处蛇行。

两个人,和解。

但内心却仍兀自翻腾不已。

因为刚刚,的确是有什幺事情几乎要发生了。

内心深处,他知道他差点吻了她。

她也知道。

但是他们都不确定,如果他真的吻了她,再接下来又会发生什幺事?

摇摇头愉快地向对方道再见后,两个人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纯粹是贺尔蒙在作祟。

八成是……

不然如何解释那样荒唐的念头呢?

他们都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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