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沐浴，更衣，上妆。我摇身一变丑麻雀化作美凤凰，身穿织锦衣，头插玉步摇，脚踏金缕鞋。
我被众人簇拥来到铜镜前，面对着铜镜中那姣好的秀色，我也惊奇于自己的美丽，惊奇于自己原来也可以如此动人。镜中少女，秀发如黛云，那丰满稚嫩的身子，那婀娜的小蛮腰儿。身上的华衣玉饰让我看起来婉约袅绕，我令人心动的花月佳容丝毫不逊色于宓婕。
我种种即将倾泻的妩媚风情，让梧桐轩内的娘娘和宫人无不为之惊叹。我醉倒在这一难以言喻的满足中，莫明的感动一次又一次地使我沉溺无法自拔。
可惜的是，越是好梦越易醒。我每次离开梧桐轩，更衣回到太和殿后，恢复丫鬟身份的失落感越来越让我无法忍受。每每面对着整日教人守本分分尊卑的奶娘，我就越发忍无可忍。那就好像是一个刚拾到财宝的小乞儿，尚未来得及高兴，随即就被人当头棒喝：“放下！那根本不是属于你的东西。下贱的人，你不配！”
我发誓，不要再当什么丫环了，我要做主子，要做可以呼风唤雨的主子，要做有着许多许多奴婢伺候的主子。
我要走出宓婕的阴影，我要抢回所有自己应得的东西。荣华富贵，即使我得不到，我也不会让宓婕快活好过！
这叫“宁为玉碎，不作瓦全”。这是琅娘娘教我的道理。
我要将多年所受的委屈、羞辱加倍地赠还给宓婕。我让她知道，生不如死的屈辱滋味；我让她试试，如何在暗无天日的无助中苟且偷生。于是，我告诉了琅娘娘有关于宓婕与奕珩有过的交情。那一瞬，我与琅嫔两人相顾而笑，因为我知道：快了！宓婕的末日快到了。
清晰的铜镜映着我的动人笑颜，报复的陶醉和快意的兴奋让我一如正在灿烂盛放的花儿般动人妖冶。
段峰帝：
今日是我的一位故友的忌辰。他的名字叫琅安，是瑾儿的兄长，是我的生死知己。他对我，可称得上是恩同再造。
因为在若干年前，琅安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我化解了生命中的一场浩劫。他的牺牲，成就了今日的我，以及为我取得显赫的地位。于是，每年的这一日，我都会与他妹妹琅嫔一道去缅怀过往，追悼亡友。而今年，同样也不例外。
退朝后，我选择在黄昏时分，独自一人到了梧桐轩。已经近秋了，暮色四合，梧桐叶在风中纷纷飞坠。宫中一片萧瑟之境，忆起故人，我心情甚是沉重无比。我蹑步走入，竟没遇到其他宦官或宫娥。
想必宫娥是瑾儿示退的。今日是她兄长的忌辰，她可能想静静地独处，哀悼自己已故的亡兄。
我径直地来到内堂门外，此处依旧无人上前迎接。
好，让我给瑾儿一个惊喜！
自大婚后，我已经太久未来这梧桐轩了，我的心略略升起一丝歉意。于是，我悄然来到琅瑾的寝室。从窗外望进去，我看到了熟悉的琅嫔，及并不陌生的碧痕。她不是宓婕贴身的宫娥吗？何故出现在梧桐轩。
她们两人相对而坐，正在密谈。
第二部分第13节：如愿以偿当上段帝后宫的夫人
好奇，令我一时动了童心。我决定，偷听一下她们二人闲聊的内容。
“碧痕姑娘！想必早有了意中人了！”
碧痕一脸的无辜，急急地为自己辩白道：
“琅娘娘，何出此言呢？碧痕随小姐远道从中原而来，一向是安分守礼。二步未出过宫门，如今还是待字闺中的。何来意中人呢？”
琅瑾笑着轻轻拍着碧痕的手，不容置疑地说：“好你个碧痕，事已至此还想狡辩。在皇后娘娘大婚之日，二皇叔酒后吐真言，他不断地唤着你的芳名，真是令人羡慕。如此看来，碧痕姑娘早已成皇叔意中人。好好，让本嫔替你当一回月老如何？你我本就一见如故，不想还会结下姻亲。原来一切皆有注定。呵！呵！”
一听此语，方知道原来二皇弟真的心仪碧痕。奕珩向来心高气傲，自负寡言。想不到，他竟会对这碧痕倾心。也好，择日替他二人成婚。
“娘娘！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亲王，亲王的意中人是，是我家小姐。那日，在御苑的行宫……”
听着听着，我发觉自己血液的温度在上升，在沸腾。激动令我喘着粗气，暴怒地推门而入。我一手揪起碧痕衣襟的前袂，怒瞪着她的双眼，希望在其中找到谎言的痕迹。
“你所言属实，当真不假？！如有半句不实，朕一定让你死无全尸。”
迎着我的眼睛，碧痕竟全没有畏惧地与我对视，她凛然正色道：“陛下明鉴。皇天在上，我碧痕如有半句虚言，定遭天打雷霹，不得好死。”
从碧痕言之凿凿的神情中，我知道，她所言非虚。我骤然如雷击一般，虚弱地放下她，然后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宁可我负天下人，莫让天下人负我。”
我终于明白了，昔日那乱世之英雄曹操，何故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而道出此言。过中的苦衷，当局者才明了。那是经受残忍的背叛后，所讲的肺腑之言。
我声如裂帛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宁可我负天下人，莫让天下人负我。”
声音，同时也撕裂了我的心。宓婕啊！宓婕啊！你为何要负我。为何，为何……
夫人 碧痕：
红，这是最艳丽的绯红。
我兴奋地喷出的气息在空气中留下无数缕白色的轻烟，我的手在抖，我把手伸到这绯红新衣的肩位时竟然一下子就滑出袖口。这朱色的织锦是上好的质料，当肌肤与它摩擦时，好像在触及一块冰寒滑润的美玉。
激动，我几乎激动得无法言语。对着铜镜，我良久才相信眼前的真实。
我在镜前不停地旋转着，为那费尽心机得来的红衣丽裳，我笑了。
玉碰环响，满头闪烁的珠宝令自己更加妩媚诱人，我笑了。
笑着笑着，两颗晶莹的泪珠从我那双秀目中滚下来。
“娘，你看！娘！你看！这是你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我得到了。看啊！为什么不看？”
……
“碧痕姑娘，娘娘遣奴才来问，姑娘是否准备妥当？”
来者，正是琅娘娘贴身的女侍蕊初。
看着她恭恭敬敬地向我施礼时，我竟然手足无措。因为从来就没有人向我行过礼，我一时间无所适从了。于是我马上走前急急地扶起她：“蕊初姑娘多礼了，碧痕已经准备好了。”
蕊初笑容中带着深刻的含义，她轻轻托起我的一手，款款地向前走着。她的这一举动更令我好不适应，好像我自己无法行走似的。
“碧痕姑娘，这是宫中规矩和礼数。以后碧痕姑娘当了贵人，自然就惯了。”
回廊的夜风，吹起了我红色的罗裙。前边引路的宫灯也在不停地摇摆，一时明一时暗。
我如履梦中。于是我一次又一次地暗中用手指掐自己，也一次又一次地不断告诉自己这不是梦，这不再是梦。
宓婕与亲王的事，让段帝勃然大怒。太和殿，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冷宫。
哼！冷宫，这个新鲜的词当然也是琅娘娘教的。冷宫，多贴切啊！多生动！冷宫，它让我想起了樊府那个龌龊肮脏、暗无天日的柴房。
那夜，段帝来了，他又来梧桐轩借酒消愁。
琅妃告诉我：“碧痕！机会来了！”
她把我打扮好，送到了段帝面前。我那酷似宓婕的样子果然引起了段帝的注意。
段帝看着我，目光如炬，神情贪婪。他猛然抓住我的手，将我扯到自己的身边，他炽热的体温令我愣然。
段帝依旧看着我，我仿佛感到有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呻吟，我笑了。我笑着妩媚地迎着他的眼神，我知道自己的笑容和宓婕一样美艳动人。
果然，段帝迷惑地看痴了，他突然动手撕扯我华美的新衣裳！
“别撕！那是我的新衣裳！”
我不知道，这男人的力量会这样猛烈可怕！耳边，尽是清脆的裂帛之声真令人心疼，这新衣，我仅穿过一回，就……
“你要什么朕都赐给你！都赐给你。”
我再度微笑了。
我、他二人在榻上翻滚着。
远处是两对大红烛，烛火摇曳，我那被撕成一缕缕的织锦，乱红飞舞。
红色，让自己觉得这是属于我的洞房花烛。
痛，裂痛。但，我依旧觉得好高兴。因为他越是对我粗暴，就说明他对宓婕的恨越深。
在这夹杂着剧痛的快乐中，我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段帝后宫的一位夫人。
第二部分第14节：老不死的，你也配打我吗！
“碧痕姑娘，这是宫中规矩和礼数。以后碧痕姑娘当了贵人，自然就惯了。”
蕊初的话，果然有着预见性。
我真的当上了贵人，这后宫的新贵。
我有了一所属于自己的豪华大宅子，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碧苑。
段帝所赏赐的华衣锦服堆积如山，绫罗绸缎，蜀锦苏绣，件件都五光十色，每每令我眼花缭乱。
面对前呼后拥的宫娥奴仆，我不再有手足无措的失态。
碧苑灯火辉煌，夜夜笙歌，我倒在段帝的怀里，笑得花枝招展。
我习惯了这种无比风光的尊贵。
“死贱种，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和你淫乱的娘一样，都是害人的妖孽。凭你也敢叫爹？来人啊！快把这小贱人拉下去，先撕了她的嘴。再把她关进柴房里，好让她清醒清醒。”
但是夜色来临，吹灯安寝时我就想起宓婕的母亲，她那凶神恶煞的怒容，十足一只会噬人的厉鬼阎罗，便成了我每晚的梦魇。
“不！我不是小贱人！我不是！我是尊贵的夫人。你胡说！”
我总在半夜中惊醒，汗湿透了衣衫。
“心病还须心药医，是到了你衣锦还乡的时候了。到太和殿见见皇后，让她妒忌你的风光，让她羡慕你得的恩宠。”
琅娘娘的话提醒了我。宓婕，你不是说过我们情如姊妹吗？我的风光岂能不让你见识一下。
皇后 宓婕：
宫内又多了一位夫人，她及她的名字，我一点都不陌生。
对于书籍，我自小便是爱不释手。我，又岂会不知道司马相如为陈皇后写的《长门赋》；又怎会未读过白居易的千古绝唱《长恨歌》；当然也听过《一斛珠》，那玄宗皇帝昔日宠妃梅妃的名句：长门尽日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宫怨争宠，自古就有之。只是当事情来到的时候，我，觉得有点意外。因为，那段帝新封的夫人名叫碧痕。
一个月前，峰对我说，他要去梧桐轩祭奠缅怀一故人。之后，峰、碧痕便一去不复返，就再没有到我的太和殿来。
奶娘，她想了千次万次，她百思不解碧痕背叛的理由。毕竟自小我们就情同姐妹，我对她关爱是无微不至的。无论在何处，我们皆是形影相随。
“忘恩负义的东西，真是猪狗不如。小姐你为何不去讨回公道。你不去，奶娘替你去！”
听着奶娘用市井之言斥责碧痕，我马上拉着她的衣袖，我微笑着对奶娘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