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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一步是地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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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非同也想自己亲自操盘,只是在潜意识中,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炒股光凭感觉能行吗?妻子专门上过学习操盘技巧的学习班,股评报告会又场场不落,光买证券类的报纸和杂志每月就要花上几十元,她的判断总应该比自己准吧?这次不准,他寄希望下一次;下一次不准,他又寄予再下一次。到后来,就赌了气:我看你会不会准一次!    
    辛怡心态已经彻底坏了!判断失误一次,心中的恐惧就增加一分。越恐惧判断越失误,每次都是追涨杀跌,完全进入了恶性循环,结果是屡买屡套,越套越深!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哦哦哦——”民工们唱得正起劲儿,声音尖厉而嘶哑。许非同缓过神来,见石羽的奥迪已经融入了滚滚的车流,他刚刚才有的一点好心情也如同奥迪排气管中冒出的一缕白烟,顷刻间便被夜色吞噬了。    
    他决定回家。    
    一位老妇人迈着悠闲的步子在遛狗。那是一只吉娃娃,跑起来一颠一颠的,像头小鹿仔,很是可爱。它似乎嫌老妇人的步子慢,跑出一段路便蹲下身回头张望,待老妇人跟上来了,又腾起四爪朝前跑去,跑不远,又停下来回头望着老妇人,目光中充满着关切与依恋。许非同这才想起,刚才下楼时接到女儿彤彤的电话,特意嘱咐他别忘了给贝贝买一袋口粮,女儿怕他因耽于股票而疏忽了小狗儿。如果不是女儿提醒,贝贝口粮险些断顿儿,于是他走进路边的宠物商店,挑了一袋新出的狗粮……


第二部分第11节 冲突一触即发(1)

    辛怡在海蓝云天听完股评,看看表还不到五点,就心情烦躁地来到她开户的远方证券营业部。    
    在门口碰见了老张。    
    老张一脸沮丧,开了一辆残摩正准备离开。残摩号称“穷人美”,既便宜,又是“机械化部队”,很受一些北京人的青睐,但上路有着严格的限制,老张全须全尾儿,通过医院的朋友千辛万苦开出了一张三等残疾的证明,才得以买了一辆残摩代步。见到辛怡,他没精打采地说:    
    “大盘又跌了,有什么看头!”    
    辛怡勉强陪出笑脸,说:    
    “路过,顺便看看吧。老张,刚才我看见你在股评报告会上都快和人家动起手了!”    
    老张说你也去了?他一边给残摩加油,一边发着牢骚,他们也太不像话了,花二百元我们就去听他扯闲篇儿?嘁!说着,残摩的排气管里冒出一股浓烟,呜一声开走了,老张回过头冲着辛怡喊了一句:    
    “有好票别忘了告我一声!”    
    “一定。”辛怡对老张招招手。    
    已经收市了,大厅里已没有几个人,隔着大厅的玻璃门,她看见正面墙上的股票交易显示屏上绿油油一片,心便忽悠往下一沉。上午收盘的时候,大盘还在1800点附近盘着,怎么说跌就如水银泻地,一下子跌去七八十个点?她两腿发软,强打着精神上了二楼。二楼是中户室,开户资金须在五十万元以上,这里条件虽比大户室差,但较之散户大厅则好多了。一个人一台电脑,中午还有免费午餐。辛怡不常来,所以午餐很少享用。她找了一台电脑打开一看,惊出一身冷汗。自己的股票全部下跌了百分之三以上,仓位最重的三环股份跌幅竟在百分之五!按今天的收盘价,账户上的资金已不足五十万了,再跌就要被赶出中户室了。    
    辛怡仍在电脑前呆坐,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听有人叫辛姐,回头一看,是刘胖子气喘吁吁地上了楼。这刘胖子新近才开的户,他人极热情,又自来熟儿,和辛怡只见过两面,就一口一个辛姐的仿佛认识了八百年。见到辛怡一脸的深仇大恨,他关切地走过来,伸出短粗的手指,笃笃笃,在键盘上随意敲击着,见屏幕上显示出来的股票一水儿绿色,便安慰辛怡说大家都一样,这种急跌没有几个人能够逃命。辛怡说我和你们不一样啊,我是满仓。刘胖子咂咂嘴,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说那没辙了,这时候只能死扛!辛怡想想也是,自己坐到明天早晨,赔的钱也不可能回来一分,便起身要走。刘胖子又关切地问了一句,套了多深?辛怡摇摇头,说百分之四十了。    
    辛怡没心情再回公司,给石羽打了一个电话就回家了。路过东四玻璃店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    
    前几天因为股票和许非同争执,一怒之下,许非同骂了她一句混蛋并用烟灰缸砸她,她一闪,卧室门上的一块磨砂玻璃被砸碎了。她早晨上班时量好了尺寸,打算白天抽空把玻璃配上。    
    中学时代的辛怡本是公认的“校花”,宣传队的报幕员兼领舞。至少有一个排的男生给她递过纸条,她没有打开过一张。那时候,她和她同时代的许多女孩儿一样,正暗恋着日本电影《追捕》中杜丘的扮演者高仓健。她幻想着,她和未来的他相识相知,应该比杜丘和真由美更加浪漫。可是,生活中的一次邂逅,竟悄然惊醒了她编织了无数次的少女梦。那是一个蝉鸣不止的正午,正读大三的许非同去她家所住的四合院找同学朱丹,正巧朱丹家没人。辛怡的母亲就热情地将许非同让进了自家的小屋。两人就此相识,并一直走向了婚姻的红地毯。婚后,辛怡的生活虽然不像少女时所幻想的那样,却也如同一枚浸泡在蜜水里的红枣,饱满,亮泽并富有质感。每逢生日早晨醒来,她都会在枕边发现一份精美的小礼物;十年结婚纪念日,许非同送给她的是一只包装精致的小盒,上面写着一行字:里面是我至爱的天使。辛怡狐疑地打开一看,露出一块心形的镜子,镜子里映出了自己姣好的面容。    
    可是自从炒股以后,他们更多地关注起神鬼莫测的股市,感情渐渐疏淡。深套其中后,两个人从争执、吵嘴一直到开始动手。辛怡真不敢设想,如果昨天那个烟灰缸砸在自己身上,生活将会怎样!    
    看见辛怡,店里一个民工模样的小伙子忙不迭迎上前招呼她:“大婶,配玻璃呀?”    
    辛怡听了,一股酸楚便如被挤压的水泡一样涌上心头。她虽说年近四十,因为长得年轻,两三年前上街还被人称为“小姐”,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这刚几年呀,怎么就成了“大婶”呢?迎面正好是一面已经打磨好了的穿衣镜,辛怡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镜子里的那个妇人便怔怔地与她对视——眼角布满细碎的皱纹,两鬓若隐若现已有了几根银丝,皮肤也失去了光泽和弹性,仿佛已经被岁月风干,尤其那目光,已没了先前的灵性与鲜活,呆滞而充满忧郁。她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配了玻璃出来,见路旁围了一群人。一个司机模样的中年男人正一溜小跑过来冲一个二十来岁的小警察认错,我都十一分了,您就高抬贵手让我过去吧,我错了,下回我一定注意!小警察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用一口纯正的京腔反问,您错哪儿了?您没毛病吧?我纠正他的违章,小警察用手一指走过来的另一位司机,您跑过来打什么镲啊?噢,您是拦我后边儿的车呢?您一伸手,吓出我一身冷汗,得,谢谢您了!谢谢您了!中年人如同被大赦的死囚,忙回身跑向路边停着的白色捷达,仿佛晚一步就会被就地正法。    
    围观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辛怡没有笑。她忽然觉得,自己炒股的心态和这位司机颇有几分相似: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已然到了不知所措的地步。听许非同的吧,他不懂技术,没有研究过股市,说对了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一次侥幸说对了,下一次还能说对吗?因此,她一次又一次地不听;结果一次又一次赔钱,她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就说昨天吧,许非同让她趁反弹清仓,她不肯,已经深套了百分之三十多,现在割肉岂不是卖了一个地板价?再说,日K线已经连收了三根小阳线,股市有一句谚语,三个小红兵,必有一轮强劲的反弹行情。没想到,今天大盘指数破位下行,狂泻近四十个点,一举击破了半年线,后市进一步向淡,她可以想像出丈夫的暴怒。她的步子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家,已经不是可以供她停泊、栖息的港湾,简直如地狱让她想一想都胆战心惊。    
    辛怡打开房门的时候,许非同正靠在沙发上翻看晚报。见了辛怡,眼皮抬也没抬。还是扒在他身边的贝贝噌一下跳下沙发,翘起尾巴摇晃着,围着她一个劲儿地转圈儿,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对她的归来致着欢迎辞。    
    贝贝是一条纯种的京巴,长毛坠地,憨态可掬,这条狗还是股友老张送给她的。刚拿回家时还不到半岁,三天不吃不喝,只是嗷嗷地叫,满地乱跑,跑累了就躺在柜子底下不出来,老张说它这是想妈妈,熟了就好了。辛怡听了不免心酸,没想到一条小狗还这样有情,于是对它关爱有加,心中便拿它当了儿子对待。渐渐地,贝贝和一家人熟了,脚前脚后跟着。一家人对它也很喜爱,特别是彤彤,每次打电话回家,先不问父母,也要问问贝贝的情况如何,周末回家,更是和贝贝形影不离,五香鱼片、小香肠,总要给贝贝带些零食。    
    乖乖!辛怡放下玻璃和从农贸市场买回来的大包小包的菜,俯下身拍拍贝贝:给妈妈拿拖鞋来。贝贝便转身跑到鞋架,用嘴衔出一只拖鞋放到辛怡脚下;等衔过第二只拖鞋后,贝贝便围着辛怡买回的一包包东西用鼻子嗅着,还不时仰起头来望一眼辛怡,那意思分明是,给我买好吃的了吗?辛怡疼爱地捋捋贝贝的长毛,馋东西,少不了你的!贝贝似乎听懂了辛怡的话,便四肢一伸趴在了地下,神情专注地望着那大包小包。辛怡从包里抽出一盒罐头递给贝贝,贝贝便兴奋地用两条前腿推着罐头,摇晃着尾巴走了。


第二部分第12节 冲突一触即发(2)

    辛怡换好拖鞋,小心翼翼地望望丈夫。    
    许非同依旧双眉紧锁、脸色铁青,不光是股市暴跌让他愤怒不已,晚报四版的一条“豆腐干”更让他烦躁。那是一行小四号黑体字的标题:朱丹个人油画展今日在中国美术馆举行。朱丹?因为四门功课不及格连学位都没拿上,许非同在油画界小有名气的时候,他还在电影院给人家画电影广告呢!这刚几年啊,居然也在美术馆举办个人画展了,这让许非同实在是难以忍受!巨大的失落感仿佛是一排排浊浪,把他抛向半空,又摔入谷底,令他窒息得喘不过气来。全是因为股票,如果“五•;一九”行情之后,辛怡能听他的劝告抽身股市,能有今天吗?许非同烦躁地在头上抓了一把,然后把右拳伸到自己的眼前慢慢张开,指缝间竟稀稀落落沾着几十根落发!他想起了石羽刚才说的话……    
    “你回来了?”辛怡主动地搭讪着,讨好地说:“我买了你爱吃的黄花鱼,你看,是清蒸,还是红烧?”    
    许非同把晚报猛地往沙发上一扔,望着辛怡问了一句:“你那三个小红兵呢?”    
    辛怡自知理亏,今天这一跌,账面上又亏损了一万多块钱,为此,她也熬心了半天。她本想检讨自己两句,不想,因为心里窝着火儿,话一出口就变了味儿:    
    “谁能对股市预见得那么准,昨天,严伟成不是还在电视上说要有一拨大级别反弹行情吗?”    
    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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