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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一步是地狱-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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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不及了。”辛怡已经穿好鞋,她走进卫生间,对着墙上的镜子端详着自己憔悴的面容,凄楚地说,“电视上已经说了,中国股市已经由牛转熊,所有技术指标都已走坏,明显进入了一条下降通道,恐怕几年都甭想解套了!”她没有说出和金戈见面的情况,她怕许非同承受不了,毕竟许非同还心存一线希望,她不忍心把他的最后一点企盼也毁灭。她不愿意在记忆的胶片上,许非同最终留给她一个沮丧、痛苦、无奈和绝望的影像。她长出了一口气,沾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着自己的脸,“我今天不上班了,一会儿去看看彤彤。”    
    见许非同呆呆地没有反映,辛怡从手包里拿出一盒蜂胶说:“昨天给你买的,忘了给你了。每天吃两粒,能调节血脂,软化血管,对中年人很有好处,以后别忘了吃。”    
    许非同接过来,随手放在桌子上。他的脑海已经被凤凰科技堵塞了,容不下别的想法。    
    “非同,你相信前世今生吗?”辛怡望着许非同,目光中充满依恋。    
    许非同随口说:“玄学家相信有今生来世。他们认为前世、今生甚至来世都有因果关系,所谓: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做者是,哎,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昨天晚上我睡不着觉,想起了听别人讲过的一件事。”


第六部分第67节 男人下跪(3)

    辛怡的神态平和了许多,语气也静如止水,与昨天晚上的暴躁、惊惧判若两人。许非同见状心里略微踏实了一点。    
    “说有一个人到外地旅游,住在郊外的一个旅馆。半夜突然听到门外有铃铛响,出来一看,见是一辆蓝色帷幔白色缎带装饰的马车正疾奔而来,车上坐了七个人,他觉得挺好玩,也要挤上去。车把式说,人满了,搭不上车了,就扬长而去。他再细细一看,发觉是辆灵车,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旅游回来他回到家,电梯门正好要关,他急跑几步想赶上,电梯工却对他说,已经满载了,等下一次吧!他正有些遗憾,这架电梯因机器故障已从五楼掉了下去,电梯里的七个人全部遇难。”    
    许非同听了直觉一股寒气逼来,他问:“这个故事能说明什么?”    
    辛怡回答:“这个故事据说确实发生过。如果真有其事,那么就是说人的生死富贵其实都是命中注定的,你想抗也抗不了。你说,要不然咱们做股票为什么多买多套,少买少套,总是赔钱呢!”    
    许非同说:“我不这样看,你这是典型的宿命论。如果你的理论能够成立,只能导致生活中的消极无为。”    
    辛怡笑了笑,似乎不屑于和丈夫争论。她拿起梳子,认真地梳着长长的头发,梳了几下,便从梳子上掉下几根头发,顺手团成一个团,放在手心里端详。少顷,她像是开玩笑似的说:    
    “非同,我倒真希望玄学是一门科学。假如有来世,我还愿意做你的妻子,只是不知道那时候你还愿意不愿意娶我。当然,下辈子我们就好好过日子,绝不再炒股了!”    
    “按玄学的说法,人死后也要一百二十年到一百五十年后才能投胎转世,还早呢!”    
    许非同没有心情再和妻子说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了,他心存一丝侥幸,股市已经连续下跌三个多月了,最晚年底前总会有一拨像样的反弹,只要能反弹百分之二十,他觉得事情就还有救儿。冥冥之中,他总觉得凤凰科技不会就此一蹶不振,如果真像小雨说的是洗盘,庄家要拉升这张票,有一个交易周就把损失全打回来了,这种情况在股市并不鲜见。湘火炬,从十八元一口气跌到九元钱,横盘筑底十几天后,反手拉到了二十三元;柳阳新钢,从九元一路阴跌,半年跌去了股价的百分八十,触底后形成V型反转,不到两个月就全面收复了失地。现在关键是石羽能够给他一段儿时间,让他去和命运做一次抗争。    
    许非同匆匆穿好衣服,着急出门。    
    辛怡叫住他,为他扣上了一颗纽扣,又帮他抚平衣领,语气关切地说:    
    “非同,你不要太着急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许非同觉得今天辛怡有些怪怪的,十几年的夫妻了,还有兴致缠绵?再说,都什么时候了!他推开妻子的手,急如星火地跑下楼。    
    一出单元门,许非同险些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是朱丹。朱丹问,非同,你慌慌张张的这是要去哪儿?许非同心急如火,勉强挤出几丝笑意,说我有点事,你这是……    
    朱丹做出惊讶状,说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晚来一分钟我就抓不着你了。又故作亲热地打了许非同一拳,上回我的画展,你老兄硬是不肯赏光指导啊!    
    “哪里,哪里。”许非同有点不好意思,“我确实忙,再说了,那天我在电视上看你风光得很,不在乎缺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嘛!”    
    “虚伪了,虚伪了不是?”朱丹兴致很高,他夸张地用手点着许非同,“谁不知道你是美院的高材生,未来的毕加索!”    
    许非同不想和他耽误时间,就说:“我确实有点急事,要不咱们改天再聊?”    
    朱丹一把攥住他的胳膊,惟恐他跑了似的:“非同,我找你有一件大事,也许会让你一鸣惊人,一夜成名呢!”    
    许非同心动了一下,等朱丹说出下文。    
    朱丹松开攥着许非同的手,却不急着说,他掏出香烟点燃,深吸一口,抬起头慢慢将烟雾向空中吐出,待烟雾散尽了,才一脸郑重地说:    
    “非同,你知道吗,我已经转轨了。我觉得传统的艺术形式,包括雕塑、绘画、音乐、舞蹈等等,都不足以使我们现代人的精神得到最完全的宣泄,而行为艺术作为一种新的艺术样式,与传统的艺术则大相径庭,它在以身体为基本材料的表演过程中,通过艺术家的自身身体的体验来达到一种人与物、人与环境的最和谐、自然的交流,同时经由这种交流传达出一些非视觉审美性的内涵。”    
    许非同大失所望,原来朱丹是向他兜售所谓“行为艺术”。果然,朱丹见许非同沉默不语,以为是被他的演说打动,更加兴致勃勃起来。他夸张地打着手势,以增强他话语的感染力:“由于行为艺术表现形式的先锋与前卫,就决定了从事这一艺术形式的人更容易为大众所熟知,换言之,也就是更容易出名。我现在正在构思一幅极有爆发力的行为艺术作品,题目就叫《天浴》,我想邀请你……”    
    许非同忍无可忍,有些蛮横地打断了朱丹的话:“对不起,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讨论这些问题。不过……”许非同顿了顿,“说到出名,我倒想起了一则希腊神话故事:有个人无缘无故地放火烧了神庙,法官问他为什么要烧神庙,他说不为别的,就是为出名。法官说,那好,现在判你死刑,但不留下任何记录。”    
    说完,丢下愣在那里的朱丹急匆匆地走了。


第六部分第68节 男人下跪(4)

    许非同气喘吁吁地赶到红蜻蜓文化发展公司,没想到石羽听他说明情况后态度竟是如此强硬:“许先生,这件事毫无通融的余地。您告诉辛怡,今天下班前她把钱全拿回来,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过了下午五点,我就要报警。许先生,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你们拿着公司的钱去发大财,杀头的事叫我担着?岂有此理嘛!”说着,他接通了出版部的电话,“小宋啊,《许非同画集》赶快让工厂停下来,为什么?不为什么。”他放下电话又一指墙上的挂钟说:“许先生,现在还不到十一点,您赶快去想办法,我石某人能等到下午五点,就已经是很够朋友了!”    
    许非同来之前,石羽刚刚和公司的法律顾问金戈通了电话。金戈的态度很明确,立即报案,并愿意免费为石羽代理这起诉讼。见过辛怡后,金戈的良心确有一丝自责,但一想到和许非同有夺妻杀母之仇,心肠立即硬了。他知道许非同还爱着辛怡,毕竟是十多年的夫妻,血浓于水。如果把辛怡抓起来判以极刑,许非同的一生将得不到安宁,精神也许就彻底崩溃了,那才叫生不如死!而这怒火必然会转烧到小雨的身上,就更有好戏可看了。    
    许非同看了一眼墙上的摆钟,站着没动。    
    漫说四百万,就是四十万,他也没有办法在七个小时之内筹齐。这意味着辛怡在今天晚上就将被押上囚车,即便不饮弹刑场,也要在铁窗之内度过漫长的后半生。想着想着,一股股冷气顺着他的脊椎骨嗖嗖往上蹿,直抵他的后脑勺。许非同觉得脑海中变成一片空白,像被冰雪覆盖了的荒漠,除了渗入骨髓的逼人寒气外,已没有了任何意识。    
    他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石羽坐在老板桌后的转椅上,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又“呸”一声吐掉,铁青着脸吼道:    
    “您阁下站在这里还发什么愣?天上他妈不会掉钞票,赶紧想辙去呀!还等着我雇八抬大轿把您阁下抬出去?”    
    石羽一吼,把已经有些迷瞪的许非同吓了一跳,他望一眼石羽,竟出现了一种幻觉:仿佛坐在面前的不是那个皮肤松懈、头发稀疏的公司老总,而是面目狰狞、目露凶光的索命无常。他十指交叉使劲一捏,指节发出咔咔吧吧的响声,他这才发觉,手心原来已渗出一层冷汗。    
    “石总……”    
    “打住,您!”石羽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前,一伸手拉开门:“趁着我还没改主意,您赶快去想辙!”    
    许非同慢慢转过身,面向石羽,一字一顿地说:“石先生,我许非同一辈子从没有求过人,现在,我给您跪下了,求您能给我一段转圜的时间!”    
    说着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许非同的头低下了,两行泪水顺着他的鼻翼流下来,吧嗒吧嗒滴落在涂了紫红色油漆的地板上。许非同本是一个饿死不求人的主儿,他的脸皮太薄,曾有朋友介绍他认识了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那老总欣赏他的才华,让他为自己画过一幅油画肖像,并说以后许非同有事他愿意帮忙。后来辛怡买了那家上市公司的股票,因为心里没底,想叫许非同去问一问公司的业绩。许非同鼓了几次勇气,还是没好意思开口。辛怡卖出股票后,这家上市公司便因为业绩大幅提升,股价连续拉升了百分之四十。为此,辛怡叫苦不迭,许非同却心如止水,他觉得钱虽然没赚到,但面子没丢,如果他开口了,人家万一不说而驳了他的面子,他会很长一段时间深陷羞愧与懊悔之中。还有一次,他有机会与一位身居高位的官员吃饭,饭桌上其他人又递名片又敬酒,竭尽奉迎讨好之能事,因为这位高官的一句话,便可能决定一个人的升迁荣辱。惟独许非同态度淡漠,匆匆吃了几口饭便逃离了饭桌。一方面,他不擅长交际,没话找话、虚与委蛇的那一套他学不会;一方面,他固执地认为,人所以是人,就在于人的自尊。如果没有了自尊,人和摇尾乞怜的巴狗儿还有什么区别?这之前,他还从未跪过,当兵时在大戈壁执行任务,两个村落的人因水要发生械斗,他被几十个西北汉子围住,指责他没有袒护自己一方,让他跪下谢罪,面对挥舞的刀棒,他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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