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寐语者-帝王业(上)-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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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人影闪动,侍卫赶到,一人飞身跃起,踢飞了薛公公手中刀刃,枪戟齐下,将他牢牢钉死在地!
  薛公公保养得粉圆合宜的一张面孔,转为青白死灰,唇边涌出猩红鲜血,濒死发出凄厉狂笑,“皇上啊,老奴为您尽忠了——”
  呛啷一声,匕首脱手坠地,我浑身虚软,直到此刻,冷汗才透衣而出。
  “阿妩,阿妩在哪里……”姑姑趴在地上,颤颤发抖,一边惶然四顾,一边摸索着寻找我。
  我也全身颤抖,抖得语不成调,身子连半分也挪动不了,脚下一软,顿时跌倒在姑姑身旁。
  她爬过来摸到我,满手滑腻鲜血,顿时一声尖叫。
  “不怕,姑姑不怕了,我在这里……”我顾不得自己满身是血,用力抱住她,这才惊觉她身子已经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她茫然盯着我,双目无神,喃喃道,“真的是你来了……”
  “禀娘娘,刺客已经伏诛!”侍卫跪地回禀。
  姑姑陡然身子一僵,疯狂般大叫,“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本宫要你们何用,给我杀,杀——”
  宫女们战战兢兢伏跪了一地,我安抚姑姑,唤来侍卫查看四下伤亡情形。
  侍卫上前检视,见玉秀受伤昏迷,而阿蓼颈项中刀,倒卧于血泊中,已然气绝。
  我环视四下,勉力镇定,传召了御医,令宫女们立即清理大殿。
  “传皇后懿旨,召豫章王及左相立刻觐见。”我扶起姑姑,转头对众侍卫厉色道,“马上调派人手,严密守卫中宫、东宫二殿,轮值不休。今日内监谋刺之事,不得传扬出去,若有人走漏了半点风声,立斩无赦!”
  
  扶姑姑进内殿歇下,宫女们打水侍侯我更衣清洗。
  脱下外衣时,牵扯到手臂,顿觉疼痛难忍,原来堪堪避过的第一刀,还是在左臂上划出寸余长的伤口,鲜血涌出,与我身上喷溅的血迹混在一起,竟未曾察觉。
  姑姑鬟髻散乱,面色惨白,金章紫绶的华美朝服上也是血污斑斑,却不让宫女为她更衣清洗,颤巍巍蜷缩在床头,口中喃喃自语。宫女呈上一盏压惊定神的汤药,被她劈手打翻,“滚,都滚,你们这些奴才,一个个都想加害本宫,你们休想!”
  见到她这个样子,心中酸楚不安,我匆忙让宫女裹好伤口,趋前搂住她,“姑姑不怕,阿妩在这里,谁也伤害不到你的……来,我们把脏衣服换下,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
  她颤颤摸索着,抚上我的脸,双手冰凉,“真的是你吗,阿妩,你真的来看姑姑了?”
  “是,是我回来了,姑姑。”泪水险些涌出眼眶,我侧过头,悄然拭去泪痕。
  她脸上又是笑容,又是哀伤,“你恨不恨姑姑……”
  恨不恨她,恨不恨…。。她是看着我长大,爱我宠我,视我如己出的亲姑姑,又是亲手将我推出去,牺牲我,放弃我,欺骗我的皇后娘娘。也许,那些黯然孤影,独对风霜的日子,也不是没有怨恨过吧。
  我扶住她瘦削的肩,轻轻掠起她散乱的鬓发,“从前的事,都过去了……现在都好了,我们回来了,太子哥哥就快登基做皇帝了,您就是万民景仰的太后,是普天之下最尊贵最慈祥的母亲。”
  姑姑脸上浮现苍白的笑容,朦胧的双眼又绽放出光采,望着远方喃喃自语,“不错,我的皇儿就要登基了,我要看他坐上龙椅,做一个好乖好俊的小皇帝……”
  我忍着臂上疼痛,亲手为她脱下朝服。
  她的眼睛似乎已经半盲,只能凭着一点光亮分辨方向。
  “可是,他恨我,他们都恨我!”姑姑突然一颤,紧紧抓住我的手,眼角一道深深的皱纹不住痉挛,“他临死都不肯求我,不肯见我……还有他,他负我一生,至死还要派人杀了我!连亲生的儿子也厌恶我!”
  她陡然大笑,复又放声痛哭,目中满是疯狂而绝望的神色,抓起身边一切东西往地上乱砸。
  我手足无措,不明白她颠三倒四的那些话,无论说什么都无法让她平静下来,只得唤来两名宫女将她按住。
  一名小宫女膝行递上一只碧玉药瓶,怯生生说,“禀王妃,娘娘每次这样,阿蓼姐姐都是给她服这个药。”
  那小宫女不过十三四岁年纪,我看了她一眼,接过药瓶仔细闻了闻,只觉里面的丹药清香芳冽。
  姑姑大哭大笑,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眼看那两个宫女快要按不住她。
  又一名宫女匆匆奔进来,“王妃,豫章王与左相大人已到殿前。”
  “叫他们在外头候着,我这就去。”大臣不能进入后妃寝宫的内殿,我再无暇犹豫,将那丹药喂入姑姑口中。
  她挣扎几下,果然渐渐平静下来,神情委顿,恹恹昏睡过去。
  我怔怔望着她疲惫的睡颜,心中一片空洞的痛。
  起身将她换下的朝服交给那小宫女,正欲转身,忽见一方丝帕飘坠于地。
  定睛看去,那丝帕隐隐泛黄,十分陈旧,隐有淡淡墨痕。
  小宫女俯身拾起,欲与朝服一起拿走。
  心中忽然一动,脱口道,“将丝帕给我。”
  我接过那丝帕,展开一看,只见八个淡淡的字迹——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这个字体,放眼天下,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写出。
  只有他,以书法冠绝天下,自创一手“温体”,辈声朝野,上至权贵下达士子,皆以能临摹他的字体为傲。
  是他——温宗善,以谋逆之罪下狱,即将饮鸩赐死的右相大人!
  
  我步出外殿,一眼看见父亲和萧綦,顿时身子绵软,全身力气都似被人从脚下抽走。
  萧綦箭步上前,稳稳将我接住。
  “阿妩!”父亲大惊失色,也抢上前来。
  我定了定心神,被萧綦扶到椅上,方有一丝力气开口,“内监行刺皇后,已经当场伏诛。”
  父亲与萧綦对视一眼,神情俱是严峻,显然已经看到了殿前尚未清理干净的血污狼藉。
  “你伤得怎样?”萧綦浓眉紧锁,小心抬起我左臂检视伤口,眉宇间隐有薄怒。
  “只是皮肉伤,没有关系,但是姑姑的情形很不妙。”我叹息。
  父亲一惊,“皇后也受伤了?”
  “受伤倒是没有,不过看上去,姑姑恐怕惊吓过度,神智不甚清醒……”我迟疑了一下,抬眼望向父亲。
  父亲垂目,长叹一声,似已经了然。
  我顿时明白,姑姑神智失常,果然已经不是三两日了,爹爹心中自然十分清楚。
  萧綦皱眉道,“刺客是如何混进内殿的?”
  他一语将我警醒,“刺客是皇后身边服侍多年的薛公公,他来传我觐见,领我一同入内。”
  父亲闻言一惊,“薛道安?这奴才不是早已被皇后贬入尽善司了?”
  尽善司是宫中一处偏僻幽冷的院坊,专门收押那些犯了过错,被主子贬责的奴才,从事最粗重卑贱的劳役。
  薛公公侍侯姑姑不下十年,至我出嫁时,还是宫中的红人。
  “这奴才不识好歹,处处阻碍大计,若不是念在他跟随皇后十年的份上,早就该赐死了!”爹爹冷哼一声,“当日皇后心软,只将他罚入尽善司,如今果然留了后患。”
  我撑住隐隐作痛的额头,“这么说,他是从尽善司逃出,又假传懿旨,将我骗来中宫。有我做幌子,便可当着所有侍卫的面,堂而皇之进入内殿……”
  萧綦负手沉吟, “单凭他一人之力,必不能如此轻易蒙混过关,宫中恐怕还有同党。”
  我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父亲。
  父亲一僵,目中掠过警惕之色,却抚须呵呵而笑,“那不可能,宫内侍卫都是从禁军中挑选的可信之人,这奴才不过是区区一尾漏网之鱼,不足为虑,不足为虑。”
  “那可不一定!”
  殿外一个声音陡然响起,竟是太子殿下急匆匆闯进来,一派慌乱气愤的样子,“舅舅怎么就确定没有别的叛党?连母后身边的人都信不过,谁还能保护东宫安全?”
  “殿下!”父亲又是恼怒,又是无奈。
  萧綦微微一笑,“殿下英明,微臣等顾虑不周,还是太子想得周全。眼下东宫的安全,实乃天下稳固之本。”
  太子连连点头,大为得意,不由侧目向我看来。
  我淡然一笑,无心理会——这位宝贝表哥从小就喜欢在我面前炫耀,我越是对他轻慢,他越是不服。
  皇后和父亲一向对他严厉,姑姑更是时常责骂他,除了宫女太监,大概绝少有人赞他英明,如今却连萧綦这样的人物都盛赞于他,也难怪他飘然自得,只怕心中已将萧綦引为大大的知己。
  父亲大为恼怒,“殿下不必多虑,禁军自能保护东宫周全。”
  萧綦冲父亲微微欠身,温言道,“泰山大人莫非忘记了子律是如何逃出宫的?”
  父亲脸色一变。
  太子一拍额头,大叫,“啊呀,幸好王爷提醒,舅舅你看看,连子律那么个病秧子都能从十万禁军眼皮底下溜走,靠这帮饭桶有什么用!总之我不管,你们不派大军进来保护,我就不当这个皇帝了,免得龙椅没坐热,先让刺客给……”
  “住口!”父亲大怒,将他的胡言乱语打断,气得须发颤抖。
  “爹爹——”我起身,欲劝慰父亲,肩上却一沉,被萧綦不动声色地按回椅上。
  我手心不知何时渗出了微汗,眼见父亲被逼得如此困窘,我却只能袖手旁观。
  萧綦淡定而笑,“泰山大人息怒,此事攸关皇室安危,小婿认为,还是由太子殿下定夺为宜。”
  父亲闷哼一声,却又无可辩驳,只得瞪向太子。
  太子左右看看二人,被父亲厉色所慑,总算明白此时的紧要,一时语塞。
  我心中紧窒,垂目敛息,不敢看身旁这两人间的剑拔弩张。
  “我看……我看还是安全为重,就照王爷的意思办吧。”太子半晌终于吐出一句话。
  “臣遵旨。”萧綦立时单膝跪下,向太子行了君臣之礼。
  太子受宠若惊,全无准备,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我缓缓站起,目光在父亲惨淡失望的脸上深深流连了片刻,终于还是走到萧綦身侧,随着他屈身跪下,按宫仪向太子行了叩拜大礼。 

别慈恩 





  薛公公一团和气的面孔骤然扭曲,鲜血从眼角鼻孔齐齐涌出,朝我渐渐逼近……
  浑身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他死白的面孔向我压来,骇然一声尖叫——
  我猛一挣扎,睁开眼来,胸口仍是紧紧窒住,快要喘不过气来。
  “阿妩,醒醒!” 是萧綦,他紧紧环抱着我,胸怀温暖坚实。
  是梦,还好,原来只是梦。
  我蜷伏在他怀中,微微颤抖,“是他,他身上好多血,到处都是血……”
  “活人你都没怕,死了还怕他什么”,萧綦温言抚慰我,“没事的,我的阿妩最勇敢了。”
  我不记得是怎样浑浑噩噩从宫中回到王府,只记得父亲拂袖而去,记得头痛欲裂,记得一片天旋地转。依稀听到萧綦的声音,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眼前昏花,有人匆匆来去。
  对了,我记起来,曾经睁开眼看见一片喜红,恍然似回到大婚当日,那也是梦吧。
  萧綦将我拥在怀中,“御医来瞧过,说你只是连日劳累,受了惊吓而致晕倒,并无大碍。”
  我默然无语,脸颊贴在他胸前,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一层丝衣传来,仿佛是我仅有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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