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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阳光by风弄(先虐受再虐攻he)-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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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安燃睡过的地方我恍若忽然发现,迟疑着用手去抚。 
  冷冷的,温度已经散去,像安燃昨晚并没有在上面躺了一夜。但我知道,他确实曾在那,和我贴得近,热气一丝一丝透过来,我都能嗅到属于他的气味。 
  才过了多少秒,怎么会变得那样快? 
  太快了。 
  我极不安,自己也不知道害怕什么。或者变得太快的,只是我,昨晚之前,我还笃定的认为再见不到安燃是世上最大的折磨,现在我又发现,原来我爱的人另有新欢,才是最最伤人的。 
  又是我错? 
  仍是我不可救药,自作孽? 
  安燃,安燃,我不明白。 
  不知是不是冤孽,当我再一次独自伤心的恨不得去死时,来拯救我的又是同一个人。 
  林信。 
  我根本不知道他进了门,懵懂中被人推了一把,才发现林信熟悉的脸就在眼前。 
  林信半跪在床前,从下往上,看着我低垂的脸。 
  看见我有反应,林信才开口叫了我一声,「君悦。」 
  「林信,」我怔怔说,「安燃回来了。」 
  他说,「我知道。」 
  我说,「他还带了别人回来。」 
  林信沉默了一下,「是的。」 
  我苦笑。 
  大家都知道什么,彼此间默契十足,只有我。 
  就我够傻。 
  我问,「你来干什么?」 
  林信又沉默,隔一会,柔和地说,「君悦,我陪你回公司。」 
  回公司?有那么一瞬间,冒出不可思议之感。 
  我摇头。 
  凭什么? 
  安燃回来了,他都不去,凭什么要我去? 
  可笑。 
  我累死累活保卫山河,他和别人游山玩水? 
  没道理。 
  何君悦,向来是被庇护在羽翼下,享受着别人抢来的战果,无忧无虑的那个。 
  我,怎会是当安燃靠山的料子? 
  林信却说,「君悦,听我说,公司需要你。」 
  我冷笑,「公司从来没有需要过我。」 
  林信严肃起来,「你如果不回来,怎么保护安燃?」 
  我说,「安燃什么时候需要过我的保护?」 
  从前竟会听林信胡说八道,真可笑。我不知道自己会这么蠢,安燃,安燃是什么角色?他需要我保护?他只需要一个供他用不同方法逗着玩弄的何君悦。 
  「现在。」 
  「什么?」 
  「君悦,」林信说,「你必须回去。」 
  他说,「公司出事了,需要老大回去处理。」 
  我盯着他。 
  林信的表情很认真「这事关乎安燃生死。」 
  我心脏猛地一顿。 
  他说,「君悦,你可以一时怒气,真的不理会。但我不希望你日后为此后悔。」 
  他问,「你怕不怕安燃没命?」 
  我说,「你骗人。」 
  林信一字一顿,「我不拿这种事玩。」 
  林信说,「君悦,我不是你。」 
  这人真绝,此时还不忘拿剑狠狠刺我一下。 
  更绝的,是我。 
  被他刺了,还要听他的话。别无他法。 
  林信问,你怕不怕安燃没命? 
  我当然怕。 
  听他这一问,我心都颤了,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又被逼上梁山。 
  我和林信一起回公司,阿旗当然也少不了跟来。 
  三人同车,还在路上,我就忍不住了,问林信,「到底什么事?」半信半疑,又惊又惧。 
  林信把司机和后座之间的隔音玻璃升起来,沉吟。 
  他问我,「方标,你记得这个人吗?」 
  我茫然。 
  阿旗解围,提醒道,「君悦少爷,开会的时候见过的,他眼角上有道疤痕,大家叫他狼眼标。」 
  我这才隐约有点印象,点头,问,「怎么?他和安燃有什么关系?」 
  林信说,「阿标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不够冷静。前几日为了一点口角之争,火气上来,对一个泊车小弟动了手。那家伙被阿标踢断了两条肋骨,没想到跌倒时碎肋骨插入脏器,送到医院已经救不回来了。」 
  我明白过来。 
  这般斗殴,在黑道原来就是家常便饭。不过出了人命,处理起来难免多点花费。 
  我问,「对方家里还有什么人?要赔多少?」 
  林信说,「钱不是问题。但那人是宁舒下面的小弟,平常干点跑腿的杂事。」 
  我皱眉。 
  牵扯到宁舒,问题就有点不妙了。 
  我问,「宁舒拿这个向我们找碴?」 
  林信看我一眼,说,「昨晚你也在场。他在我们面前玩得如此尽兴,这件事却一个字也没提。」 
  这当然不是好消息,只看林信的脸色,就知道宁舒这不提,比提更难应付。 
  阿旗可能在林信见我前就已经和林信沟通过,在一旁说,「警方今天早上破门而入,抓走了阿标。」 
  林信说,「杀人罪名成立的话,阿标这辈子都要吃牢房了。」 
  我问,「警察查得如何?有证据吗?」 
  「问题就在这里。」林信沉着脸,「警察还找到了证人,事发时,刚好经过后巷,还看到阿标的脸。」 
  车内沉默下来。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案子,有关键证人,是很要命的。 
  我想了一下,冷冷说,「种瓜得瓜,杀人偿命,他做了这事,还蠢到被人看见,真要坐牢也是天意,有什么好愁?最多给他家人一笔钱,叫兄弟们帮他照看一下。」 
  此话一出,林信和阿旗都不约而同抬起头来看我。 
  我大不自在,心情更糟,反直视着他们,「你们也是黑道混的,自然知道这一口好菜,就是准备配着牢饭吃的。现在却兔死狐悲,适应不过来?阿旗,难得连你也这么感性。」 
  「君悦,」林信冷着表情,硬邦邦说,「阿标是我们这边有资历的兄弟了。」 
  「那又如何?」 
  我不在乎。 
  别说什么狼眼标,就算眼前的林信、阿旗,我都不在乎。 
  而我在乎的那唯一一个,和另一人去了爬山游玩。 
  为了什么,我要又惊又怕地被唬上车,处理这些离我很远的血腥和死亡? 
  「君悦少爷,罪名一旦成立,阿标会被判无期徒刑。」 
  或者安燃是对的,我不但任性,而且确实自私。 
  别人死活,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我不管他有什么资历,反正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一人做事,就应该一人当。希望他以后在监狱里收敛脾气,不要再惹是非。」我咬牙,说得无情无义,没心没肝。 
  「你就不担心他会用安老大来换自己的自由?」 
  我一惊,「林信,你说什么?」 
  林信说,「阿标如果知道自己要坐一辈子牢,作为交换,说不定会转做警方证人,指证安老大。」 
  「安燃?」我问,「他有什么本事,能够指证安燃?」 
  「君悦,阿标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他有这个本事。」林信斟酌了用词,试图用和缓的语气,「有一次安老大办事时,打伤了一个人,阿标亲眼看到。」 
  阿旗说,「安老大一向谨慎,很少亲自办事的,不过偏偏那一次,阿标就跟在安老大身边。」 
  林信叹气,「我挺担心。这事来得太蹊跷,好像设计好似的,如果是宁舒暗地里策划的,那么他的目标不是阿标,而是安老大。当然,阿标未必就一定会背叛,不过人非圣贤,谁面对无期徒刑,都会想抓一根救命稻草。」 
  阿旗木着脸,幽幽盯着我,说,「君悦少爷,你知道,安老大是绝不能再回监狱去的。虽然只是伤人案,判起来刑期不会太长,但对于安老大来说,在那地方待一天,也不如死了干净。」 
  如一阵阴风掠过,所有毛孔都倒竖了。 
  我打个冷颤。 
  不可以。 
  安燃不可以再回监狱。 
  我不敢去想他曾在监狱遭遇过什么,每次企图触及那一点,神经就如铁石划过玻璃般,回荡刺耳令人发怵的尖叫。 
  我不敢问,却很清楚,安燃绝不能重回监狱。 
  我惨白着脸,「我该怎么做?」 
  林信说,「宁舒这招虽然阴毒,不过如意算盘不一定打得响。事情是从阿标处带起来的,只要阿标的案子不成立,他不用坐牢,自然不会和警方配合。这方面,我们在外面可以帮帮阿标。」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林信的意思,我再笨也明白几分,转头去看阿旗。 
  果然阿旗说,「事情一传过来,我们已经把消息都散出去了,务必把这案子的证人翻出来。摆平了证人,翻了口供,阿标的案子就能摆平。」 
  我问,「如果摆平不了呢?」 
  林信淡淡说,「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摆平不了的。真遇上不肯翻口的,可以让他永远闭嘴。」 
  我默然,低声问,「你真打算这样?」 
  「这也只是没选择时的路,目前还不用这样。」林信加了一句,「何况,君悦,如果事情真到那一步,我也会等你点头才动手。毕竟,现在你才是做主的那个。」 
  林信最后那一句,如石头沉甸甸压在我心头,那个分量,和往日的沉重完全不同。 
  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只是当做主的那个,我不知会是这样叫人难受的差事。 
  做再多的心理准备,也是无用。 
  我依旧,惊惶绝望,像自己才是等待判决的那个,只求那证人是个胆小贪财之人,心甘情愿发一笔小财,用黑钱掩盖自己看到的真相。 
  到了公司,我基本都在发呆,心里都被这件事情装满了。 
  如果处理这事的是安燃,一定胜我百倍。 
  我电话安燃,他的手机却在关机状态。 
  拨了十几次后,我气得扔电话砸窗。 
  这天大要命的事发生,我心急如燎,安燃此刻,却正和一个莫名其妙的混蛋悠闲渡着快乐时光。 
  这事实,令人愤怒,又沮丧。 
  我在办公室中,被刺伤的野兽般来回徘徊,等待。 
  等待有关证人的消息,等待联系上安燃。 
  非常焦急,却又隐隐约约,极害怕等到结果。 
  我害怕那证人真的铁骨铮铮,无从收买,更害怕拨通安燃手机的一瞬,听见成宫亮传来的笑声。 
  那是极让人痛苦的时刻,莫测的噩运笼罩在头顶,无数爪子慢慢挠着心窝,我好怕。 
  越害怕,越忍不住去想,如果事情到了绝路,安燃要坐牢,怎么办? 
  如果安燃回到那个地方,被人折磨,怎么办? 
  如果我失去安燃…… 
  不行,我不可以失去安燃。 
  只是设想,就已经痛到疯了。 
  勉强等到下午,安燃的手机还是关着的,连阿旗和林信都没有露面,他们本来说,一旦有消息,会立即通知我。 
  办公室已经承载不下我太疯狂自虐的想象,夕阳露面之时,我跌跌撞撞,冲出办公室,大声喝命备车回别墅。 
  但,安燃却不在。 
  我随手抓住一个手下,「安燃呢?为什么还没回来?」 
  「安老大早上出去的时候,没有留口信说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电话过来。」 
  「他为什么还没回来?」 
  那手下被问得不知所措,「君悦少爷,这……我不知道……」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被我抓住的那个满额冷汗,恐怕他也明白,再一直回答不知道三字,只会让我发毛。 
  他说,「我现在就发散兄弟去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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