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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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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才回家。今天则是早上五点钟离开的,去机场接乔治等人,直到现在才回来。这中间只有昨天下午到夜里十一点和今天上午是空档。    但是,今天上午胡妈在打扫卫生,而知道他早上五点去机场的只有极少几个人。那么,最大的可能是昨天下午到夜里十一点之间这段时间里,有人潜入他的家里,撬开了他的保险箱。    童振远进一步想,这个人撬开了他的保险箱,似乎未能打开里面的暗门。为什么?暗门要比外面的门更容易打开。看来不是打不开,而是来不及,或者是什么意外的情况把他吓走了。可能是因为胡妈回来了,或者是因为自己回来了,因为作案更可能是在夜里进行的。    那么作案的人至少是两个,其中有一个在望风,并且认识他或者胡妈。认识我?这个想法使童振远吓了一跳,那个暗探就在自己的身边吗?认识我,甚至和我很熟?童振远闭上眼睛,开始考虑他认识的每一个人。    但他一时难以确定谁更可疑。    ————    上午11点25分    黑色的奔驰300轻快地滑过狭窄的街道,两边的货摊、招牌和行人无声地从窗外闪过。    林希湘斜倚在宽阔的后座里,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窗外。    永远冷漠不动声色的赵建谨慎地开着车,不时地透过反光镜看看车后。他身旁的蓝子介回头想说点什么,但看见她的神色,便打消了说话的念头。    她早就担心的事,今天早上终于出现了。郑光楠终于开口问了,他要知道她到底是谁。她为此而不安。    她真的不想让他知道她的真实情况,从认识他以后,她总是十分小心地隐藏着这一切。她害怕会失去他,害怕没有他自己会受不了。每当她深夜失眠想到这一点时,就明白自己其实是多么的软弱。    被郑光楠爱着,拥抱着,对她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她的真实情况,是他无法接受的。可是这能永远隐瞒吗?他迟早总会知道的呀。一旦他知道了,是否就意味着结束?她不敢往下想。    十几年了,自从有了看守所那一夜之后,她再也不敢想自己是个女人了。她厌恶所有的男人,更厌恶男女之事。曾经有一段时间,她以为时间长了,那种厌恶感会逐渐消失,一切都会慢慢恢复,她也曾经试过,结果却更加糟糕。    她从看守所里被放出来之后,团伙内部出现了一次危机,几乎导致她的毁灭。    还在她被关押之前,团伙里的十几个人,始终在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的生存,少量的有组织的行动也不是很成功。蓝子介虽然老谋深算,但在计划和行动中仍有不少疏漏之处。而且他们实行的一贯方针,仍然是只图眼前利益的一锤子买卖。    在这样的生存环境里,林希湘的心日益冰冷和坚硬,逐步融合到这个团伙里。由于她的聪敏和精细,常能指出他们的疏漏和错误。之后开始为他们策划出更完善的行动计划,同时也劝他们对某些买卖不要一次干绝,要有长远打算。逐渐的,她成为团伙里的主要决策人,其地位和说话的分量也越来越重。几乎每一次行动都由她策划和组织。蓝子介天生不是当首领的人,并且在许多事情上优柔寡断,他自己也明白这一点。结果,出现了团伙里的第二号人物涂和强和第三号人物林希湘互相对立,暗争高下的局面。林希湘出狱之后不久,这种对立几乎爆发成火并。    蓝子介、涂和尚和林希湘都念念不忘这次失风被捕的事,尤其是林希湘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他们都发誓要报复那个告密者。    在团伙的一次会议上,涂和强说:“老子要砸断他的腿!”    那时,林希湘的身体还没有复原,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那年的夏天还没有过完,她已经穿上棉袄了。她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一把藤椅上,腿上盖着一条粗线毯。听完涂和强的话,她欠起身,冷冷地说:“不,我要你杀了他!”    在场的人都点头说好。    涂和强感到自己受到了轻视,更不能容忍林希湘对自己用这种命令的口气说话。他怒气冲冲地盯着林希湘说:“我他妈的讲了,砸断他的腿!这是教他以后怎么做人!”    林希湘仍然是那句话:“我要你杀了他!”    “你要我?”涂和强反问道。    “是的,要你!”    涂和强一开始就犯了一个错误,他的主意显然不如林希湘干脆彻底。她在看守所里的遭遇是团伙里每个人都知道的。    她说:“不杀了他,我咽不下这口气!”她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嘴唇也瑟瑟地抖着。她用力把线毯掀起扔在地上,尖声说:“我就是要杀了他!谁没有这个胆子,可以出去!”    没有人出去。这给涂和强造成一个错觉,似乎所有的人都站在林希湘的一边。    这时候,涂和强才察觉到自己的错误,也意识到目前的局面对自己不利。他害怕失去人心,只得改口说:“好,杀就杀,这有什么,杀!”    但林希湘却不能放过他,她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她冷冷地说:“这还不行!”    涂和强火了,“他妈的老子都听你的了,还有什么不行!”    林希湘厉声说:“我要你见血!”    涂和强立刻耸起肩膀,瞪起双眼。他没想到面前这个女人会这么逼他。    在这个地方,千百年的刁悍民风,给出没山林的土匪强盗们留下一个古老的习惯:当一个人表示服从于另一个人时,他必须滴血盟誓。滴血的方式从刺破手指到砍断胳膊,用自残的程度来表示服从的决心。这个血誓永远有效。在当地的许多传说中,还没有违背誓约的例子,那是不可想象的。    想到自己将永远忠于一个女人,涂和强真的被激怒了,他怒气冲冲地说:“林希湘!你休想!”    林希湘的脸色更加苍白,冷冰冰地向上仰着,肩背象插了钢筋似的笔直地挺着,从双眼到全身都透出渗人的寒气。“我要你见血,”她说,“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们替你动手!”    “你敢!”涂和强吼道:“谁敢!”他象狼一样瞪着周围的人,提起两个攥紧的拳头。    屋子里一片寂静,昏黄的灯光照出周围一张张半明半暗不动声色的脸。林希湘知道自己是在冒险,也知道身边的男人都没有和涂和强动手的胆量。涂和强的蛮力和拳头,在团伙里无人能比。但她也知道她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她今天必须制服涂和强,否则就有可能是自己被人抬着出去。她掂量的是,如果她首先动手的话,别人会不会跟着上。对这一点她没有太大的把握。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谁也没有想到的事,使整个形势急转直下。    改变当时局面的人,是一个绰号叫“黑鱼”的姑娘,名叫余叶玲。后来她成为公司大经理中唯一的女人。    这是一个身材瘦小精干、皮肤微黑的小黑美人。当时只有十七岁。当屋子里出现僵持局面时,她不动声色地站起来,把桌上的酒瓶塞到一个男人手里,把身旁的方凳递给另一个人,把门后的洗衣棒槌扔给涂和强身后的人。她在一个男人的背后猛拍一掌,叫道:“上!别愣着!”那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几乎与此同时,其它的人也向前迈了一步,并都把目光集中在涂和强的脸上。    余叶玲的真正作用不在于递给别人武器,几乎所有的人身上都藏有匕首。而在于她一直是涂和强的小情人。就在几分钟之前,她还一直把胳膊支在涂和强的肩上嗑着瓜子。但现在,她却分发武器,并对所有的男人叫道:“上!别愣着!”这使屋子里的形势出现了一面倒的局面。    涂和强愣住了,他挨个看着身边的人。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    僵持片刻,蓝子介开口了,他说:“和尚,自己来吧。”    涂和强扭脸看着片刻前还是他的情人的余叶玲,不由得惨然一笑,“没想到你也会害我。”随后他转向林希湘,说:“好吧,我他妈的听你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涂和强伸出左手,摊开放在桌面上。右手从衣服底下抽出一把短刀,紧紧地握着,让刀尖悬在左手的掌心上。他抬头看一眼林希湘。那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注意到,林希湘侧身而立,含威不露,冷眼盯视涂和强的模样,一股敬畏之意很快就从每个人的心里渗透出来。    她轻声说:“动手吧。”    涂和强一咬牙,猛地举起短刀,向左手扎下去。刀尖穿过他的掌心,深深地扎在桌子上。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上,被钉在桌面上的手扯住了他的身体。他浑身颤抖,转眼间额头上便布满了汗珠。    十几年来,涂和强从未违背过这个誓约。    几个月后,涂和强手上的刀伤痊愈了。有一天晚上,他独自走进林希湘的屋里。这是几个月来他们第一次单独见面。她坐在床沿上,看着站在对面的涂和强,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屋子里渐渐弥漫了涂和强带来的酒气。他掏出一瓶酒放在桌上,说:“希姑,你喝酒吗?”    希姑摇摇头,问他:“你的伤好了吗?”    “全好了,钱先生的手艺不错,没留下什么毛病来。”他翻来复去地看着手掌,一下一下地攥着拳头。手心手背上各有一条酱紫色的伤疤。他再次看了看桌上的酒瓶,“好吧,我也不喝。”他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来。    希姑仔细地打量着他,用下巴指指他的手,“那天的事,还恨我吗?”    和尚咧嘴嗤了一声,摇摇头,“我你还不知道,就他妈一根肠子。不过,看着弟兄们都听你的,我他妈多少有点那个。没事,这事过去了,我和尚没说的。”    希姑笑了笑,心里轻松了许多。“有别的事吗?”    和尚挥了一下手,“我和黑鱼分手了,这个小婊子蹬了我,跟别人好了。真他妈的!”    “黑鱼人不错。”    “这我知道。”    “好姑娘有的是。”    和尚抬起头,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看着林希湘,“希姑,我他妈的没说的,以后给你当孙子都行。可是我……要和你……我要你!”他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她的面前,双手搂着,把头埋在她的两腿之间。    林希湘绝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但是这种事对她来说是不可能的。她无法想象还能和任何男人做这种事,她一丝欲望也没有。以前的恶梦依然存在,每到夜深时,她所受到的残害,仍象刀锯一样撕割着她的心。    可是,她转念一想,涂和强毕竟滴血盟誓了。对他的刀伤,她心里多少有些歉意。更主要的是,对于团伙,特别是对于她来说,都不能失去涂和强。今后在许多事情上她还要依靠他。她不能拒绝他。她想,衣服早已破无可破,又何必在乎多一个口子呢。她坐着没动。涂和强粗暴地搓揉着她的身体时,她隐约地想,也许她已恢复过来,也许她已能接受男人的触动。谁知道呢,也许她又能……    这种默认鼓励了涂和强,他猛地把林希湘扑倒在床上,粗暴地扯去她的衣服。他狠掐她的身体,用力搓揉她的乳房,象对待死尸似的分开她的双腿。    林希湘的心里开始涌出阵阵厌恶,希望这件事能早点结束。    但是,当涂和强俯上来,猛地刺入她的身体时,她心里的堤坝垮了。过去的恶梦象洪水一样涌上心头,尤如乱箭穿心似的痛苦万分。    她叫道:“不,我不要了!你快下去!”但涂和强紧紧地压迫着她,用力搂着她的肩膀。她张大嘴喘息着,满脸都是泪。她猛地推开涂和强,转身趴在床沿上,大口大口地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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