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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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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还是有些难过,说,“那你明年不要再送这个给朕了,要送就送一盆松树好了,即使朕百年之后,松树也不会死。”

季衡些微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说,“皇上,您还正是最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就说起百年之后了。再说,每种植物都有其规律,就如同人一样,有生老病死,并不是说谁的生命更长就更好吧。越是短暂的生命,更有其热烈呢,不是吗。你看这个果子颜色多红呀。”

皇帝一想,觉得也是,就说,“那你就继续送朕这个吧,只是,也再加一盆青松才好。”

季衡苦了脸,看着他说,“皇上,我不会种青松,要种成盆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他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来伺候盆栽。

季衡一脸苦相,将皇帝逗乐了,说,“什么植物如同人一样都有其规律,越短暂的生命更热烈,不过是托辞吧,你不过是不会种盆栽?”

季衡听皇帝是故意调侃他,就说,“我又不是万能的,哪里能什么都会呢。”

皇帝伸手就搂了季衡,道,“那朕不要青松了,就要这个圣女果。”

而季衡送的别的礼物,不过是江南的工艺品,还有一只很漂亮的多子多福的根雕,这些皇帝就不是那么感兴趣了,全让放回了麒麟殿里去,那盆圣女果虽然是酸,也被皇帝吃光了。

又过了两天,赵致礼就让人来给季衡下了帖子,请他去流影园里聚会,算是为他接风。

137

许七郎因不愿意回自己家里去住;秦氏拿他没法子,只好让他继续留在了季府里住着;而且,许七郎第二年要参加进士考试;这阵子还要继续看书作文,夫子都是季家请的;而且季大人会请时文十分精通的大人前来给他和季衡讲解,秦氏为了儿子的前途计,也就不再要求许七郎和自己一起回去了。

季衡要去赴赵致礼的宴;自然不会将许七郎落下,就将许七郎带在身边和自己一起去了流影园。

流影园是个美丽的销金窝。

雍京城北高南低,流水就从北往南流下来了,所以南边除了河流之外;还有很多水渠和荷塘。

这流影园就是建立在好几个荷塘之间的,在夏天时,真有接天莲叶无穷碧之感,楼阁亭台都被簇拥在一座座由小桥曲廊连接起来的小岛和垅上,上面又遍植柳树,在春夏之时,真是绿柳如烟了,但是到了这初冬时候,这里也就只有残荷可赏,还有盆栽的菊花点缀。

季衡坐马车,许七郎骑马,一路到了流影园,赵致礼已经到了,作为请客的主人,他亲自到马车院子里接了季衡,然后和许七郎见了礼,带着两人往园子里面走。

季衡见这初冬时节,这个园子里也是风景独好,便心情愉悦,一路走一路看,到了一个水边楼阁里,因为天气已经冷下来了,赵致礼让在楼里烧上了暖炉,里面倒是十分温暖的。

季衡和许七郎坐下后,一会儿夏锦和苏睿也来了,和季衡见礼,并且对他和许七郎都表示了祝贺。

季衡注意了夏锦,看他脸上的伤,痕迹已经淡得不仔细注意是看不出来了,大约也与他脸上扑了一层粉有关,苏睿原来是个略带清傲的性子,不过在京城为官,自然已经被磨得只剩下圆融和平和了。

季衡其实也不是很关心赵致礼和夏锦的事情,当年赵致礼和他的第一任夫人香安郡主本身不睦,香安郡主脾气又不好,将夏锦伤成了个残疾而且从此不能登台唱戏,后来香安郡主没了,赵致礼和夏锦之间似乎是好过一段时间,现在赵致礼又续娶了,还有了一对儿女,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纳妾,和夏锦之间还是以前的关系吗。因为大雍整个南风盛行,不少人家都养着娈童,赵致礼和夏锦之间,在别人看来还是一段佳话,但是季衡将夏锦看做友人,便不愿意将他想成是娈童一流,而夏锦自己有着心性,恐怕也是不能长久地甘于做人娈童的,再说,他年岁也大了。

许七郎和夏锦一直有着交情,就和他说起话来,问道,“你在朱雀街上开的那家店子,上次我去买了一只玉笛,很是得用,不知最近生意如何?”

夏锦道,“你怎么没有同我说一声,若是你要,直接给你送去就是了。最近生意还行,都是靠朋友们帮衬。”

许七郎说,“只是当时一时兴起就进去看了,正好看到那只玉笛就买了而已,而且也是送人,你不用太客气。”

两人叽叽喳喳说起生意经,季衡也不想再听,苏睿便找他说起话来,倒是说起朝中户部忙着引种让百姓多种几种农作物的事,又赞季衡这是做了实事。

季衡和他就此事谈论起来,一会儿,刚才出去的赵致礼又进来了,带了另一个人进来。

刚进来,就叫季衡道,“君卿,看看,这是谁?”

季衡吃惊地看过去,只见是个高高瘦瘦的男青年,穿着一身锦袍,玉冠束发,眉目漆黑,唇红齿白,但是额头处显然受过伤,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季衡愣了一下,就起了身,行礼道,“季衡见过徐世子。”

徐轩小时候就是个心思重的,现如今心思也是重,但是都被掩在了那一张带上了温和的面庞下,他笑了笑,对着季衡回了礼,说,“季衡,多年未见了,一切可好。你这次中了江苏解元,我也看了你的答卷,的确是好,让人赞服。”

季衡客气道,“不过是误打误撞,当不得徐世子这话。”

季衡和徐轩去坐下时,就瞥了赵致礼一眼,赵致礼对他一笑,看来赵致礼是故意为之,大约他觉得自己和徐轩之间当年闹了矛盾,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也许还是芥蒂未解,正好趁此机会解开吧。

看来是不会再有人来,赵致礼也坐了下来,坐在季衡的旁边,他一向是坐相不羁,所以就将一只手搭在了季衡椅子的扶手上,身子也侧向季衡,和徐轩季衡聊天。

他们聊当年在宫里的事情,又聊之后的机遇,苏睿和他们谈不到一块儿去,便走到许七郎旁边去,和他以及夏锦说起话来,许七郎和夏锦在说古董鉴定方面的事,夏锦只是初入行,就说,“我不敢涉入太深,一是没有本金,二是没有眼力,不过是做些小生意罢了。”

说到这里,他想到什么,就道,“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君卿给写一副字挂在店子里,不知君卿会答应这种请求否。”

许七郎就说,“衡弟的字好画好,只是他从不让墨宝外传,家中写了画了,多也是烧了,他是否会愿意,我也不知。不过,问问他就是了。其实,让苏探花写一副字不是更好吗,我也见过文淳兄的字,清贵朗润,十分之妙。”

夏锦笑道,“已经有文淳兄的字画在了,很多人问想买,不过那是镇店,我是不敢卖的。”

许七郎笑着一愣,和夏锦苏睿告了个罪,人就跑出去了,夏锦苏睿以为他是去更衣,也就没有在意,没想到过一会儿他又跑回来了,不仅他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漂亮小少年。

小少年眉目如画,而且也的确是化了妆,手里抱着东西,却是好些扇面,跟在许七郎身后颠颠地跑进来,原来是竟然还裹了脚的。

大雍朝有人裹脚,但是也是女人,即使是女人,裹脚的也不过是十之一二,而且大多是风尘女人,男人这样裹了脚,可见就只能是娈童了。

许七郎进了楼就说,“我去找了扇面来,现在,每人写一幅,想写什么随意,如何。”

大家都被他的大嗓门打搅到,全都朝他看过去,那个小少年将扇面在桌子上放好,便对大家行了礼,然后默默地站到了门口去,又有另外的少年从外面进来了,在桌子上摆上文房四宝。

季衡说许七郎道,“这又是做什么呢?”

许七郎说,“写吧,写吧,大家都写。”

然后由着一个小少年磨墨,他就先去写了一幅,正是关于亲人团聚,心中欢喜的。

他写了,夏锦也就上前写了一幅,便写朋友相聚畅谈,是人生乐事的。

苏文淳大约明白许七郎是什么意思,也上前写了一幅,却是文采风流的盼天下清明的。

季衡莫名其妙地被推了过去,写了两句,“世事不堪记,唯情唯心唯一真。”然后落上自己的字“君卿”。

季衡的字一向是馆阁体,但是写扇面却不好写成馆阁体,所以用行书,自有其风流而温雅之态,竟如苍翠山间飘入流云一般优美动人。

许七郎站在旁边看,说,“哎呀,衡弟,你怎么写这一句。”

季衡攘了他一下,说,“就你要求多。”

许七郎笑嘻嘻抓了他的手,请徐轩写,徐轩也不多言,看了季衡那一句,季衡是说自己真心对待任何人事,他也不会胡乱计较,所以就写了一句,“世事如流水,漫随流水去。”落下“甫之”二字。说自己是什么都不计较了。

许七郎笑呵呵地,似乎是觉得季衡和徐轩有点太认真,要摇头,又忍住了,然后请赵致礼上前,赵致礼朝许七郎嗤了一句,“我可是武将,比不得你们。”

然后写了一个大大的“滚”字。

一下子把所有人都惹得大笑起来,连伺候在一旁的仆人少年们,也都是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季衡也是盯向许七郎,想看许七郎到底是什么意思,许七郎就说,“今日大家聚在一起,写个扇面留作纪念,云岫开着书画笔墨店子,咱们这些都交给他去做好放在他那里作为保管好了。”云岫是夏锦的字,云岫是被云雾缭绕着的峰峦,季衡看了夏锦一眼,心想他取了这个字,关闭了自己的心,恐怕是和赵致礼不再有感情牵绊要做纯粹朋友了吧。

许七郎这么一说,用途不言自明,季衡道,“嗯,你挺有心,挺好。”

又说,“只是我这字随意写的,会不会不好,我再重新写一幅好了。”

夏锦赶紧上前来说,“君卿这字已经够好,不用再写了。”

就亲自去收那些扇面。

138

赵致礼招待季衡在流影园里玩了一天,聊了一上午天;吃过午饭;下午就由着一干小倌们弹琴吹萧唱曲,他们玩玩闹闹地摸牌投壶;对于玩;赵致礼是十分精通,不过,因为季衡一向持身甚正;而且他和许七郎都是家教严格;徐轩也是个不乱来的,苏睿也是并不忘形的士人;而因他和夏锦曾经有过的一段情意;也不好招待夏锦胡玩,所以,一干人等虽然是在一个由小倌招待的雅园里玩闹,倒是没有任何出格的。

晚宴就是季衡招待,到了京城里鼎鼎有名的杏花春雨楼去用的。

要了楼上的一间包厢,吃吃喝喝,最后都有些醉意。

赵致礼邀请季衡之后一定去他家看看他的那双儿女,他笑嘻嘻地说,“绝对比你弟弟有意思多了,两个就是一对猫崽子,一逗一个准。”

季衡笑着说,“好,一定去。”

然后赵致礼又搂过徐轩的肩膀,还拍了拍,说,“他儿子也有一岁了,和只小老鼠一个样子,瘦瘦小小的,哭叫都没有大声气,我就说,孩子不能太娇养,不然不行。”

徐轩无奈地说,“他生来就体弱,谁像你家里的那两个吗。我倒是觉得你家里的猫儿和嫩丫做了你的孩子,才是倒了霉呢,你哪天不让他们又哭又叫。”

赵致礼道,“这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谁让他们动不动就打架。”

徐轩说,“但是给孩子取小名叫猫儿和嫩丫,也是很不像样吧。”

赵致礼喝了酒,脸上有些红,姿态却甚是闲散慵懒,对季衡说,“你道他家的儿子小名儿叫什么,叫寄奴,有多好呢。”

徐轩本来是坐得十分端正,一派平和,此时也要恼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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