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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青春-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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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活着吧,我死! 
  失踪后的第四天,阮平津和付芳又去了北图阅览室,而且在那里待了一整天。闭馆时,有人看见了她们,曾追上去问了几句话。那两个姑娘竞嘻嘻哈哈地搪塞一气儿,绝口不提现在的住处在哪里。不过,阮平津似乎想说些什么,被付芳阻止了。再要追问时,有壮汉冒出来拦挡在中间,只好作罢。 
  第五天,她们仍在北图。中午吃干粮时,付芳曾有很长一段时间离馆,进来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替她占住了座位。 
  下午,她又悄悄地回来了。回来时,她神情忧郁、怨愤,脸上似乎有泪痕。 
  据观察,阮平津在看书时很专注、认真,在闭馆前,抽出半个多小时记读书笔记。付芳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烦躁、易怒。 
  还有,她们虽然坐在一起,但彼此之间极少说话。偶而交谈一两句,也显得隔膜、冷淡。特别是付芳,始终冷着一张脸。 
  第六天,阮平津一个人来了,付芳却没有露面,而且阮平津也只是看了半天书,中午不到就悄悄地退席了。走出北图大门时,她突然停住了脚步,恋恋不舍地转过身。久久地凝望着那一群富丽辉煌的建筑。 
  离去时,她哭了。 
  这一天的早晨,有人在北图门前看见了陈成。据说,他带着几个人一直在北海大桥附近转悠,中午以后才悄然离去了。陈成有很长时间没有在街头露面了,他现在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北图呢? 
  在这几天里,边亚军却始终没有出现。他又在干什么? 
  不仅如此,贺二根和褚金平也突然同时失踪了,他们又去了哪里呢? 
  南北城的玩主们都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不同寻常的大事。 
  有人看见,那天中午阮平津是和陈成一起走的。陈成骑着一辆自行车,阮平津坐在后衣架上,搂着陈成的腰。 
  第七天清晨,阮晋生带着近百个老红卫兵突然出现在北图门前。但是从开馆到闭馆,无论是阮平津还是付芳,都没有来。 
  再以后,她们也没有再去过北图。永远也没有再去过。 
  十几年以后,北京图书馆迁到西郊新馆址时,曾有一个漂亮得惊人的阔妇人在北海老馆门前徘徊流连了很久。她手捧一束紫丁香花,恭恭敬敬地对着那两扇巨门鞠了一个躬,把花束摆放在门墙脚下。这时,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有人说,这个女人就是当年的付芳。也有人说不是,因为付芳早已经死了。 
  15 
  阮晋生亲自去了陈成家。 
  陈成的态度冷淡而不失礼貌。他把阮晋生带进厨房,一人一只小板凳围着火炉子坐下了。 
  坐下了,谁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炉子上座着一只大号铁壶,水烧开了,滋滋呜呜地响。隔壁,陈成的几个妹妹在下跳棋,又吵又叫。 
  “陈成,你也有妹妹?”后来,阮晋生先开口说了话,声音低沉、郁闷、凄楚。 
  “有三个妹妹,我是老大。” 
  “我也是老大,我只有一个妹妹,阮平津。” 
  又是沉默。此时,炉火正旺,但他们两个人似乎都感到很冷,低着头,缩着肩膀,从心里往外打着冷颤。 
  阮晋生从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中华牌香烟,说:我不会吸烟,给你带的,想和你好好地聊聊。 
  陈成从铁壶里给阮晋生倒了一杯水,说:我也不会吸烟,不过,现在想吸一颗。你和我都是成年男人了,要聊什么,就要像条汉子,能把话端出来,也能把话听进去。 
  当然,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女人。 
  他们每人点着一颗烟,吸一口,咳嗽,再猛吸一口,再剧烈地咳嗽。脸涨得通红,嘴里苦涩,心里却压抑得想哭。这是两条过于早熟然而又没有完全成熟的汉子,自信而又自弃,痛苦而又愤怒。 
  他们开始聊,聊了很多、很久,话不投机但也没有争吵。 
  因为两个人都很克制,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个最敏感而实际又是两个人最关切的问题——阮平津和付芳,她们究竟在哪里。 
  一直到阮晋生告辞出来,他们都没有提到那两个姑娘的名字。‘陈成把阮晋生送出院门以后,他们又在院门外的石阶上站了很久。望着天际间那些灿烂的星斗,陈成神色黯然,低声说:“阮晋生,在你来之前,他们刚刚从我这里走。和你妹妹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她是叫付芳吧?在昨天夜里,付芳出了意想不到的事故。这样,阮平津就没有伴儿了,边亚军把她送到了我这里。但是她不愿意留下,还是和边亚军一起走了。” 
  “那么说,今天晚上,他们两个人是单独在一起过夜了。”阮晋生的语调冷淡、阴沉,甚至有几分绝望。 
  “不,不是单独在一起。至少,还有那条钢链。阮晋生,那条链子,实际上就是在代表你。” 
  阮晋生无语。天黑,看不出他是否脸红了。家庭的隐秘,一旦从外人的嘴里说出来,不是指责,就是羞辱。 
  过了很久,阮晋生才使自己冷静下来。 
  “付芳,她出了什么事故?” 
  “一个女孩子还能出什么事故?无非是轻浮放任、感情失控或者……失足,一般的过失,她应该接受教训,学会收敛自己。”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应该已经回家了。上午,边亚军送她回去的。” 
  “没有,付芳没有回家。” 
  陈成颇感意外地一怔,但没有说话。 
  “陈成,你见到边亚军时,请你给我带去一句话。” 
  “可以。” 
  “你告诉他,为了阮平津和付芳,他必须付出代价。” 
  “这句话我已经对他说过了,他也早有准备。我们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阮晋生,这也包括你!”陈成略停顿了一下,缓和了语气,说,“后天,我将在香山公园见到边亚军和阮平津。你有话带给阮平津吗?” 
  阮晋生把脸转向一边,淡漠地说:“她已无法证实自己的清白了,所以,我不愿意再见到活着的她。还有,请你告诉她,阮家,不会再容纳她。” 
  “阮晋生,你不要太绝情。你把她逼出了家门,现在又要把她逼上绝路。我告诉你,阮平津是清白的,不清白的是我们这些人!” 
  “陈成,你可以这样告诉我,我也可以这样告诉我自己,但是,我们谁都无法证实它!” 
  “良心可以作证!” 
  “我不相信良心,那是一种虚无;我只相信锁链,它是一种实在,因而才是铁证!” 
  据笔者调查,阮平津在一九六八即将结束的那一段时间里,一直住在陈成家,和陈成的几个妹妹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笔者曾在陈成的小妹那里见到了阮平津的照片。从照片上看,她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面容清秀、平淡,还略有几分腼腆。照片上的她是在笑着,但是笑得很拘谨,难以掩饰她神情中的那种浓重的忧郁和哀婉。 
  笔者曾向陈成的小妹提出请求,希望把阮平津的照片作为资料使用。这位伶牙俐齿的女翻译断然地拒绝了:阮平津生前是清白的,死后,我也不允许别人对她评头品足,随意玷污! 
  “陈成和边亚军介绍我来找你的。”我强调说。 
  “他们算什么?两个刽子手!”女翻译冲我大叫。 
  阮平津的所有照片都被她哥哥烧掉了。据说,除了妹手里的这一张外,还有另一张阮平津幼年时的小照留存了下来。那是一张仅四分之一寸大的黑白头像。 
  阮平津的父亲,那位已是耄耋之年的老将军,一直把这帧小照贴身珍藏着。夏日的傍晚,老人常常独坐在玉渊潭公园的长椅上,拿出照片久久地端详。这时,他神情一如往常那样严肃、刻板,但是那双古井般深邃的眼睛里却盈出了水光。 
  这位老人、父亲、将军,他要想什么? 
  16 
  付芳发现,边亚军在有意躲避自己。自己在这个三人集体中已经成了一个可怜的多余者。 
  傍晚,边亚军出门买食品时,付芳追了出去。“你不喜欢我!”她用双臂紧紧搂住边亚军的脖子,委屈地说。声音里已经带出了哭腔。“你说,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付芳,真的喜欢。”边亚军在她的腮边热热地吻了一口,同时,把一只手伸进她的衣襟,抓住那对尖挺的乳房,狠狠地抚弄了几下。但是,他随即又把她坚决推开了。“别这样,付芳,让阮平津看见不好。晚上,你出来找我,好吗?” 
  他又在她腮边亲吻了一口。 
  付芳心中的怨怒顿时飘散得无影无踪了。 
  半夜,付芳披着军大衣悄悄来到外屋时,边亚军正睡得很香。她轻轻地推了推他,他没有醒,翻了个身又面朝里睡过去了。 
  付芳站在床前,迟疑了很久,最后,她咬咬牙,脱光自己的衣服,紧挨着边亚军躺下了。这时她才发现,他根本没有睡着。 
  她刚要抱紧他时,他极灵敏地挣脱开她的手,两只有力的臂膀迅速把她拥进怀里。紧接着,炭火般热烈的双唇,蛇一般冰凉润滑的手指,使她立刻进人了一种最亢奋的状态。 
  她挣脱开他的亲吻,哭唧唧地低声嘶喊道:你,快,爱我! 
  边亚军立即迎合了她…… 
  就在这时,突然从里屋传来极清晰的一声电灯开关的咔哒声,灯亮了。灯光从半掩着的门缝中倾泻到外屋。 
  边亚军愣了一下,然后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自己的头,轻轻地把付芳推开了。 
  这时,付芳已泪流满面。 
  付芳推开屋门进到里屋去时,边亚军看见了阮平津。 
  她拥被坐在床上,正在专心读一本书。从她的神情上看不出一丝睡意,大概,她也一直没有睡着。 
  边亚军像作贼时被人抓住一样,惶悚、愧悔,几乎无地自容。 
  陈成说对了,我是一条狗! 
  第二天起床以后,三个人都很平静,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是,他们之间谁和谁都没有说话。 
  吃早点时,付芳突然用很高的声音宣布说:“边亚军,今天中午我就回到这里来,你,等着我!” 
  边亚军拼命低下头,好像没有听见付芳的话。 
  阮平津仍很平静,无动于衷。 
  出门时,边亚军讨好地把一包饼干递给阮平津,这是他给她们准备的午餐。阮平津没有接,极蔑视地朝他笑了笑,径自走了。 
  17 
  褚金平整整一夜没有睡着觉。他甚至不能合上眼睛,也不敢关熄电灯。他怕黑暗,一旦黑夜降临,那团耀眼的白光就会在他的眼前闪动,搅扰得五脏六腑像是被烈火灼焦了般地疼痛。 
  他知道,那团白光就是付芳的身影,是她的赤裸的身体。不,应该说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理想,不仅美丽、神秘,而且高贵、优越的裸体女人。 
  他曾强迫自己忘掉她。为此,他告诫自己说:你,肮脏、卑微、下贱,你不配!特别是,那个尤物已经属于别人了,一个比自己强大的别的男人,你有能力和勇气向他挑战吗? 
  他想哭,但只是狼嗥般干嚎了几声,却没有眼泪。当胆怯和仇恨交织在一起时,当一个男人在夜暗中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还是个男人时,他已经是欲哭无泪了。 
  在痛苦中煎熬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他终于冷静下来,决心彻底忘掉付芳、边亚军和自己内心的耻辱。于是,他平静地躺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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