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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青春-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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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 
  大伙儿一本正经地朝那个极精致的盒子鞠了三个躬,然后就一边抽着鼻子表示悲伤,一边看着那个盒子被埋进荒土中。 
  大丫头的娘和三福妈也来了。两个女人没怎么哭,干嚎了两嗓子也就算了。哭得最惨的是两个男人,一个是三福,一个是大丫头的继父。老浑蛋哭得死去活来,是哭情人呢,还是在哭女儿?不知道。也许,人的感情就是一种混合物。 
  玩儿主们对大丫头的真正悼念,是在下山的时候,陈成唆使顺子在老浑蛋的脑袋上砸了一砖头。人老骨头硬,血流了一脸,他还是自己慢慢地走了。 
  周奉天似乎显得很悲伤,人们都走远了,他和边亚军、陈成等几个人还留在墓地。 
  “你,和她睡过吗?”陈成问。 
  周奉天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不把她收下呢?把她收下了,她的结局可能不会这么惨。”边亚军说。 
  “当年土匪收了小燕,小燕的结局不是也很惨吗?再说,她长得太像小燕了,不吉利。”周奉天用铁锹把坟头的土铲平,又铲来一大块草皮盖在墓穴上。这样,一场雨过后,大丫头的安身之地就永远隐没在荒草坡上了。 
  “这个小燕也死了,以后就会吉利了吗?”陈成说。 
  “下一个,就会轮到我。”周奉天默默地朝墓地又鞠了一个躬,转身走了。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陈成似乎看见一条彩色的灵光,从周奉天的头顶上飞向了阴沉的天空。 
  远方天际间传来阵阵沉闷的雷声,像是敲响了丧钟。宝安的小八音盒也奏响了和谐、安详的安魂曲。 
  陈成走了几步以后,再回头寻找那块小小的安身之地,除了萋萋荒草和累累乱石以外,什么也找不到了。 
  人,是很容易回归自然的。 
  21 
  那天早晨,陈北疆在大操场上跑完步,正往家里走时,突然又发现了人们对他指指点点,嘀嘀咕咕。她意识到自己又有了犯病的征兆,就拼命地摇头,放声的大哭,旁力把头脑中的幻觉驱赶出去。 
  中午,刘南征来了电话,催她赶快到一所废弃的仓库去。 
  “有什么急事吗?妈妈和阿姨好像今天对我监视得很严,不许我出门。”她说。 
  “我给你找到药引子了。” 
  “大补还是小补?”她惊喜地问。 
  “先慢慢地补一点儿,补药用猛了,也会伤身子的。”刘南征说。。“好,我立刻就去。”放下电话,陈北疆笑了。很久以来,妈妈没有见过女儿这么舒心地笑了。 
  赶到仓库时,刘南征正在等她。他把陈北疆带到一问幽暗潮湿的仓房里,指着被捆在木柱子上的一男一女说:“这是刚刚逮到的,是周奉天手下的小佛爷。他们在公共汽车上偷钱包,下车以后撒腿就跑,被田建国他们抓住了。我们还一下都没动,是新鲜的,你挑吧,要男的,还是要女的?” 
  “都要!” 
  “好嘛。谁让你是病号吗!”刘南征大方地说,带着人走出仓房。 
  两个小时以后,当陈北疆走出阴暗的仓房,又回到蓝天白云之下时,她在内心里感到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舒畅。 
  那个佛爷就是周奉天。皮带沉着、有力、准确地抽击着他全身的各个部位,使他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哀嚎。自己胸中那团郁结了很久的闷气,随着他的哭叫声而一点一点地化解开,又发泄了出去。现在,她感觉到浑身轻松,心胸也极为坦荡、宽广。 
  在那个圈子身上,她又恢复了自己是统治者的自信。侵略和占有所带来的快感,使她明确地意识到自己在精神上和体魄上都是强健的。仿佛又回到了两年以前,那时,整个世界和全部历史都被自己踩在了脚下。 
  在回家的路上,陈北疆发现街上所有的人似乎都在朝她笑,尽管都是一种令人不舒服的献媚式的笑。她也回之以笑。 
  那是领导者宽容大度的笑。 
  如果她后来没有见到周奉天的那份杰作,如果她立刻就动身去湖北军营,也许,她的病就会从这一天起被彻底根除了。 
  但是,那条病根从哪一天起种植到了她的心里呢? 
  吃过晚饭,北疆要出去散步。阿姨刚想要拦住她,被她挥手推开了。 
  她先是在大院里面各处转了转,又走出大院,打算围着院墙走一圈。 
  环绕着院墙有一条清静的砖石便道。陈北疆曾用步子精确地测量过,便道的里圈整整是五公里。沿着里圈走一圈。 
  正好用一小时。走外圈用时要长一些。 
  今天,陈北疆感到精力都很充沛,所以她是沿着便道的外圈走的。 
  当转到院墙西南角时,她看到有三五个人在围着看院墙上的一份传单。陈北疆向来对街头张贴的大小字报无兴趣,因为它们的内容大都极不可靠,不知为什么,今天她竟鬼使神差般地离开了便道的外沿,向院墙上的那份传单走去。传单告知革命群众,这个院子里住着一个女流氓。她卖淫成癖,流氓成性。前不久,她曾去湖北生下一个私生子。这个女流氓的名字是——陈北疆。传单还号召革命群众要提高警惕,不要上当,云云。 
  陈北疆惨叫一声,昏倒在便道上。 
  以后,在石景山区和丰台区相交的地带,人们常常看到一个年轻的女疯子,两眼直勾勾地到处闲逛。她身穿旧军服,臂佩红袖章,手里提着一截麻绳或一根皮带,嘴里不清不楚地哼着歌,偶尔还自得其乐地做出几个滑稽动作,引起围观者的哄笑。 
  她有时会无端地用手中的绳子或皮带抽打人。追得男人和女人们狂跑;有时,她又痴呆呆地紧缠住某个男人或女人。 
  因此,又常被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勾引走,几天不回来。 
  七0年代初,疯子跟随父母下放到冀东的一个农场。那个冬天,她生了一个男孩子。 
  孩子出生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察觉,是疯子自己给自己接生的。她把孩子放在一块石头上,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等她再去抱孩子时,孩子已经死了。 
  在以后的几天里,疯子用麻绳捆住孩子的脖子,背在自己的后背上在县城里游荡。孩子的小腿是青色的。长了一层细细的白毛,在寒风中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疯子的后背。疯子的神色极愉快,喜滋滋的。 
  一位老大娘看不下去了,在一天夜里趁疯子熟睡的时候,剪断麻绳,把孩子埋了。 
  疯子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嚎哭着沿街狂跑,凄惨地号叫着:“我的孩子,孩子!谁把我的孩子偷走了呀!快还给我孩子吧!” 
  听到叫声的人,没有不流泪的。


《血色青春》章节:第五章  收集:东风书城(24。43。3。33)

  1 
  陈北疆病重的时候,刘南征几乎天天去看她。每次去,都要大哭一场。 
  一天下午,他又去看陈北疆。她正在喜滋滋地玩着撕书的游戏。一大本精装的书被她用力扯开,然后,认真地把每页纸都撕成小碎片。 
  她坐在一大堆碎纸片中,快乐地唱着歌。 
  “北疆,南征来看你了。”阿姨说着,硬从陈北疆手中夺过一本新书。 
  “他不叫南征,他叫蠢猪。嘻嘻,猪吃屎,猪拱土,肥猪放屁打嘟噜,大猪下小猪……” 
  刘南征不语,默默地看着她。 
  陈北疆无书可撕,就把碎纸片摊开,用手指在上面胡乱划着,嘴里还在哼着歌谣。她的两眼,却直勾勾地望着雪白的墙壁。墙上,悬挂着一帧她童年的小照:一个漂亮得惊人的女娃娃,身穿白色的短裙,头上打着白色的蝴蝶结,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和平鸽。她站在高大的华表前面,显得那么天真、弱小。 
  刘南征的鼻子一酸,又掉下了眼泪。 
  忽然,陈北疆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两眼圆睁、身子紧张地往后缩着,两肩瑟瑟发抖。然后,她突然用手紧紧捂住眼睛,惊恐地惨叫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刘南征赶紧把她抱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别怕,北疆,我在这儿,没人敢欺负你,别怕。” 
  他偶一低头,发现刚才她在碎纸片的堆上,用手指划出一个清晰的大字——“周”。 
  第二天,刘南征和田建国把陈北疆接了出来。他们对北疆的母亲说,带她出去散散心,顺便去看个精神科大夫。 
  他们来到樱桃沟。一直走到沟底以后,两个人又架着陈北疆上了南坡。翻过山顶,是一大片翠绿的松林。在林中空地上,有一座被红卫兵砸毁了的陵墓。 
  陈北疆神情忧郁,眼睛痴痴地盯着横躺在地上的断碑出神。过了一会儿,她又嘻嘻地笑了,问刘南征:“你们要强奸我?” 
  刘南征一下子蹲在地上,痛哭起来。田建国也哭出了声。 
  哭了很久,刘南征毅然地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对田建国说:“建国,你把我捆在树上,捆紧。”说着,他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跪在地上,背靠着一棵松树。 
  田建国用绳子把刘南征紧紧地捆在树干上,然后,他抹着眼泪,远远地躲到山坡下面去了。 
  “陈北疆,你认识我吗?我是谁?”刘南征把头低垂在地上,问陈北疆。 
  “大男孩,你是一个大男孩,强奸犯!”陈北疆蓦然回头,发现了刘南征,笑嘻嘻地说。 
  “对,我是强奸犯,我叫周奉天!” 
  陈北疆惊叫一声,转身就逃,但是她被枯干的松枝绊倒了。 
  “是,我是周奉天,我是强奸犯,我要强奸你。陈北疆,你跑不了。”刘南征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陈北疆的脸,“可是,你不用怕我,因为你有武装带,你可以抽我,把我抽死。” 
  陈北疆似信似疑地望着刘南征,把手指放进自己的嘴里,使劲地咬着,咬出了血。 
  “你快抽呀!用皮带、用树枝,用脚,用牙咬,快呀!” 
  “我不敢。你起过誓,要报复的。”陈北疆嗫嚅着说。 
  “我不能报复你,因为,你可以打死我。会的,陈北疆,你一定能打死我。你看,陈北疆,那就是我的墓地。你把我打死,就把我埋在地下,再压上那块大石碑,我就永远也出不来了。” 
  “我真的能打死你?” 
  “一定可以。” 
  陈北疆突然捡起一根粗大的枯树枝,两眼睁圆,嘴里吐出白沫,扑到刘南征的身前,严肃地说:“你是周奉天吗?” 
  “是。” 
  “你是个大流氓!” 
  “我是大流氓!” 
  “你记得我立下的誓言吗?” 
  “打死我,听我的叫喊。” 
  陈北疆抡起树枝,狠狠地抽在刘南征的脸上。枯枝划破了他的眼角,流出了血。 
  刘南征痛苦地叫了一声。 
  “你疼了?哈哈。你叫喊了?哈哈,我要让你们都跪在我的脚下,哭叫。”她兴奋地大叫着,又抡起了树枝。 
  一声抽打,一声惨叫;一声惨叫,一声抽打。人性和兽性,追悔和复仇,理智和迷惘,组合成一种疯狂的音响,久久地徘徊在密林中,回荡在山冈上。 
  躲在山坡下的田建国,早已泣不成声。他用手死死地捂住耳朵,脑袋拼命地碰撞着大地,大口大口地啃着泥土…… 
  枝枝突然断了,陈北疆愣住了。 
  “打呀,陈北疆!我还没有死,你打呀!”刘南征抬起血肉模糊的脸,恳求着陈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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