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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巷说百物语 作者京极夏彦-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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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一天不出现?”
    “是呀,接连七个昼夜未曾间断哩。据说最早是卫兵瞧见的,模样和家老所见到的是如出一辙——这下可就不得了了。通常大家或许会以为是有匪类潜入了城内罢?”
    “这是理所当然。”
    “因此便增设岗哨,严加警戒,但那东西仍会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毕竟对手若是个鬼魂,再怎么警戒也是徒然。据说每当入夜后,那东西就这各在城内口出秽言,四处游荡,弄得城内由上到下俱是人心惶惶。”
    “亦即,那亡魂是真的?”
    “是呀,毕竟有不少人都见到过了。城内的中庭通常是没人进得了,但却有人在深夜里见到一个容姿秀丽的公主伫立其中,喃喃说这自已是御前夫人什么的——”
    平八将双手往下一垂,开始模仿起歌舞伎里的亡魂来。
    “且慢。依你方才所言,这亡魂不仅能托梦,还会出现在众人面前开口说话?”
    “据说的确会开口说话,而且声音还颇为骇人。不过,这全部是听来的罢了。”
    这——
    “再者,据说第一个撞见她的家老大人为此惶恐不已,请来了和尚祈祷师四处作法除厄,但也是于事无补。毕竟对手并非普通妖怪,而是御前夫人,想必靠通常的法子是无法收效的罢。”
    “但那妖魔不是要求供奉她?”
    “她既非神亦非佛,而是个凶神,因此要求的并非供养,而是祭祀。”
    “噢。”
    “不过有所混淆的并非仅是百介先生一人,而是每个人都弄混了。因此据说到了第七天晚上,这御前夫人又来到了家老大人枕边表示:诸般法术均无法收效,欲息吾等之怒,应先于天守祭祀吾等,并火速另觅一适任者,以继北林家藩主之位。”
    “这岂不是在勒令弹正让位?”
    “没错,正是如此。她甚至还贴心言明,应继位之次代藩主乃垫居江户屋敷的藩士之一。”
    “竟然是来指定继任者的?”
    一个亡魂哪可能做出这种要求?
    ——太奇怪了。
    “但话虽如此,但蛰居江户屋敷的武士可是为数甚众。”
    要找出是哪一个可不简单,平八带着仿佛在窥探百介神色的眼神说道。
    “不过,这御前夫人不愧是个妖怪,安排得可真是细心哪。”
    “是哪儿细心?”
    “据说她也曾明言,这继位者身上有个标记。”
    “标记——可是什么供人辨识的特征?”
    “是什么样的标记我也不清楚。但连这点都算计到了,看来这妖怪还真是思虑缜密。因此城内才立刻差人快马赶来,屋敷也为此陷入一阵大混乱。此事经纬大致上就是这么回事儿,幸好当时我人正好也在场。”
    “由此看来——北林藩真准备接受这亡魂的提案?”
    “接不接受可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不论城内是否准备接受这要求,还是先找出带有这标记的藩士,方为上策。”
    这果真有理。倘若那亡魂的提案不过是场骗局,这带有印记者也就成了一名共犯。
    不过,倘若真是如此,这可就成了一场破天荒的大骗局。
    到了这种地步,通常有九成九的机率注定要失败。
    “没错。因此,姑且不论是信还是不信,这御前夫人还言明——若遵照吾等吩咐行事,劫难将立即平息;但若是不从,必将降更多灾厄。此一诅咒将导致天守崩塌,北林的秘密也将遭暴露,藩国将遭废撤,藩主弹正景亘的性命亦将不保:这算得上是一种威胁罢。”
    毋庸置疑的是个威胁。
    “不过,百介先生也不妨想想,如此一来,三谷弹正还是七人御前这些远古传言,这下不全都变得不起眼了?毕竟连真正的亡魂都出现了,弄得情节也随之急转直下哩。”
    ——是又市。
    霎时百介如此想道。
    难不成这又是又市所设的局?
    现身的是阿枫夫人的冤魂,这……
    ——会不会是阿银?
    阿银不是生得像极了阿枫么?
    不过……
    这小股潜再怎么法力无边,应也不至于轻而易举潜入城内。
    他的确给人一种神出鬼没的印象,但此事的难度绝非潜入一般商家所能比拟。
    毕竟有城郭阻挡,除非是石川五右卫门(注26),任何人要想潜入城内,根本是难过登天。
    再者。
    百介也纳闷这个局是否真能收效。
    依照百介的推论,真凶应为藩主弹正。若此推论正确,那么请出阿枫夫人的亡魂又有什么意义?毕竟进一步造成藩士恐慌,也得不到什么效果。若弹正真为真凶,也绝不可能对亡魂心怀畏惧而就此收手。
    看来灾厄的隐忧尚存,惨祸也不可能就此止息。既然怎么做都是徒然,又市应不至于设这种没胜算的局才是。
    或许——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又市并不知道弹正的真面目。
    ——这应该不至于罢。
    就连百介都查得到的线索,又市要想掌握绝对是易如反掌。
    难不成——是百介的推测有误?或许这机率要高得多,毕竟真相和想像还真有可能大相迳庭。又市的确是思虑周详,但倘若治平所言属实,同时也可能是胆小如鼠;百介认为他理应不会冒潜入城郭内这种毫无保障的风险才是。
    总之,一切毕竟仅止于想像。
    “弹正呢?”
    百介问道。
    “噢,至于藩主弹正量旦大人是如何看待亡魂现身这件事,我是不知道。”
    平八面带忧郁地说:
    “但令人惊讶的是,此人对这惊动全藩的大事却丝毫不以为意。”
    “不以为意?意思是他完全不相信鬼神之说?”
    “是不相信呀,更甭提害怕了。真正担心受怕的,反而是以家老为首的众家臣。”
    “果不其然。”
    “噢?百介先生……”
    难道你知道什么内幕?平八质疑道。不过是直觉罢了,百介连忙搪塞。
    “先生的直觉果然准确。我原本以为,这殿下大人肯定被这件事给吓得屁滚尿流的——事实却不然。其实呀,百介先生,这也是我在藩邸那儿时听来的,弹正这位殿下压根儿就没相信过那妖魔诅咒的传闻。”
    这消息惊人罢?平八说道。
    从这语气听来——他似乎认为相信这鬼神之说已是理所当然。习惯这种东西之所以可怕,就在于一件事只要反复听个几遍,即使原本并不同意,也会在不知不觉间为之说服;就连百介自己,都不知不觉地在思考时将这亡魂作祟当成了前提。只是——
    这根本不是什么亡魂。或许就是知道这点,弹正才会如此毫无畏惧罢。
    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哩,平八皱起鼻头说道:
    “据说弹正大人对信仰、神佛一类大道理是弃之如敝屣,因斥其为荒诞无稽,而勒令停办法事供养等宗教行事,对鬼神之说是如何不屑可见一斑。即使妖魔诅咒的传闻已是甚嚣尘上,他仍将之视为无稽流言。”
    “果不其然。”
    倘若弹正的性格真如百介所想像,这态度就是理所当然了。一个须借杀戮滋养维生的死神,哪可能拜神礼佛?再者,若一切惨案真是他所下的手,不就更是毫无理由相信这些妖魔之说?
    噢,这直觉可真准哪,平八继续说道:
    “有人甚至认为,殿下对神佛毫无敬畏之心,或许就是招来此一妖魔的原因哩。”
    就某个角度而言,这推论堪称卓见。
    “既然性格如此,他哪可能将那亡魂的话放在眼里?见到家臣们个个惊慌失措,还厉声怒斥世上哪有鬼怪这种东西哩。”
    “这个殿下难道认为,这场亡魂所引起的骚动其实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应该是罢。毕竟这亡魂至今仍未曾在殿下的寝室露过脸,他自己还没见这过,因此才认为是大家眼花了。”
    “难道那亡魂——进不了他的寝室?”
    没这种事儿吧?平八一张圆脸上的圆眼这下睁得更圆了:
    “毕竟是鬼,哪可能有进不了的道理?那种东西想必就活像长屋里的孑孓,应该是哪儿都钻得进去才是罢。若贴了什么有法力的符咒或许还另当别论,但是这位殿下大人比谁都不相信鬼神之说……”
    这亡魂要想闯进他寝室里哪会有什么问题?平八说道。
    看来平八已是打从心底相信这场骚动是这亡魂所引起的。起初对这起传言似乎还是半信半疑,但到这时候已不再有半点儿怀疑了。
    “不过,平八先生,为何那御前夫人从未在殿下大人面前现身?倘若她真是阿枫夫人的冤魂,头一个该见到的理应是弹正大人才是罢。光是吓唬领民、胁迫家臣,岂不是找错了对象?阿枫夫人不是在和弹正大人起了争执后,才从天守投身自尽的么?”
    这也有道理,平八说道。
    “你说是不是?倒是,弹正大人患病之说,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江户屋敷里头似乎也认为,那不过是为应付幕府而编造的说辞。不克参加参勤交代,似乎不过是因为财政上有困难——那可是需要花上许多银两的。”
    走这么一趟的确是所费不赀。
    参勤交代原本就是为掏空诸藩的国库而设计的制度。带领为数众多的家臣从仆,自本国领地浩浩荡荡地前往江户,得耗费多少银两理应不难想见。
    “患病这理由瞒得过幕府么?只要稍事调查不就被拆穿了?”
    “是呀。”
    “毕竟是老规矩,也不能轻易延期或中止。而且那御前夫人的亡魂听来似乎也有些蹊跷;为何教家臣们如此畏惧?阿枫夫人虽然境遇堪怜,但也是自己选择断了性命,而非为他人所杀。再加上家老对其弟志郎丸的戒心,总教人觉得似乎有些不寻常。”
    “说得也是。”
    平八陷入了一阵沉思。
    “这么说的确不无道理。看来我是眼见江户屋敷从上到下全慌成那副德行,也没多加思索,就全盘信了这回事儿罢。”
    “他们真慌张到这种程度?”
    “是呀。权藏已经是个老头子了,衰老到没什么力气发慌,但其他人可就全乱成了一团,吓得我连里头有人订的货都忘了留下。”
    “里头有人订的货?是什么东西?”
    不就是书么,平八回答道。
    “订的货——就是书么?”
    “我就是为了送书才上那儿去的呀,毕竟我可是开租书铺的。噢,上回百介先生不是曾托我到那儿打听打听么?当时就被告知,领地那头有人想订书。”
    “领地那头有人如此大费周章地订书?”
    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北林藩的现状来看,理应不至于有人有这闲情逸致从江户订购绘草纸读本才是罢——
    其实,平八解开包巾说道:
    “那人订的并不是书,而是锦绘。我之前不也说过?有人就是爱看这种东西——”
    平八从行囊中取出几张锦绘,在百介面前排开。
    “这些是……?”
    上头画的,竟然悉数是些血淋淋的残酷光景。
    “这些连环图是净画些残酷至极的东西,因而被逐出歌川派门下的笹川芳斋的新作,叫做世相无残二十八撰相。”
    既然被逐出门派,就没有任何一家规模较大的出版商胆敢为他印这些东西了,平八说着,从里头挑起一张让百介瞧瞧。
    画中是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在泥泞中挥舞着染血大刀格斗的情景。
    “你瞧,这画里的是团七九郎兵卫,出自歌舞伎里的夏祭浪花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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