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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震关东-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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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禽登时表示失望:“四大名捕;原来是不管事的。”
    铁手哈哈大笑道:“我们只管天下不平事,但就是不管别人的私事。没有犯法的人;不违反道义的事,都不关我们的事。只要人们需要捕役来主持公道,道义的时候,我们吃公门饭的都能挺身而出,及时赶到就好,要是在他们没有作任何违法行为之时,我们决不干扰他们,那么,我们六扇门的人,就不会到处受人毁骂、列为老百姓心目中可厌人物了。我们不但要学会如何管事,不得约束自己:什么时候该不管事。”
    然后他淡淡地道:“你一直不曾告诉我真正的目的,今晚却一一相告,我很感谢,却不知是不是在阁下与袭邪一战之后原订计划因而有了变化?”
    猛禽冷哼一声:“你真是聪明人。”
    铁手微笑道:“我是鲁钝出了名的。”
    猛禽嘿声道:“一个聪明人是决不会说自己聪明的.甚至也尽量不会让人知道他是聪明人。”
    铁手苦笑道:“但我真的很钝,所以对什么事都只好下死功夫,包括思考问题,因资质差,所以比别人多思索几次。”
    猛禽冷笑道:“但你却一语中的,我的确是在跟袭邪一战之后,才改变了原先计策。”
    铁手也不讶导:“你原先的计划当然没我参与的份。”
    猛禽道:“这是我辛苦得来的消息,而且跟随朱总这许久了,才有这么一点好处,代怎会舍得拱手就让了给你!”
    铁手微喟道:“可是我总觉得朱刑总待你不薄。”
    猛禽忿忿地道,“可惜世上所有的老总都是这样。我刚才不就已说过了吗?他是老总我不是,我只好听他的话。他刻意栽培我、是因为他早已看出来了,我这种人,只适合执行他的命令,但永远取代不了他的位子,所以他才放心让我做事.不怕我夺权篡位。所谓‘老总’,总是希望黑锅由你背,汗人由他当。他给你一点权力和自由,但也只有在不影响到他和受他控制的情况下,才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施舍和赐予,而且你还得要感恩图报。一旦让他看出你忘恩负义,他连渣也不会给你捞。要是让他觑出你野心比他还大,他就会让你知道:他有本事让你起来,他就有本领让你倒下去。”
    铁手只有叹息。
    在心。
    猛禽的双眼乍现绿色厉芒:“所以,我要奋斗,我要攫紧自己的机遇,我要有自己的成就。”
    铁手忍不住道:“你已经有了。‘午夜魔捕’,天下皆闻。”
    猛禽哼嘿了一声:“那只不过是一个魔。要当捕,就该当神捕。要行侠,就该做侠神。要成魔,至少也该是一代魔王。”
    铁手不禁叹息。
    这次叹息出了口:
    “所以你要夺得‘神枪会’的秘密?”
    “是。”
    “可是你跟袭邪一战之后,又发现事情不是想像中那么容易?”
    “至少难凭我一人之力成事。”
    “所以你要我与你联手?”
    “事实上,你不与我联手,他们也一定会对付你——小红的死于非命,只怕八成是为了陷害你。”
    铁手黯然:“就算我没杀害小红……小红还是为我而死的。”
    “所以你既来这里,已经陷了下去了,你已抽身不起。”
    “因此我非与你合作不可?”
    “正是。”
    “那我先得要上泰山救摇红。”
    “我也要上泰山抓铁锈——我们风雨同路,”
    “‘山枭’铁锈跟你最感兴趣的事有关联么?”
    “他是个关键。”
    “哦?”
    “所以我要先看小红留给你的那本册子——你刨出那本簿子的时候,我还是来得及瞥见了。”
    “——你来得还是比‘一言堂’的出现得早?”
    “但我已甘冒大不韪,替你作了澄清,你欠了我一个情。”
    铁手笑了:“我欠你情?”
    猛禽咄咄地道:“要不是我,你纵一时一能抵得住孙忠三、孙疆、孙屠狗,孙家变……难道你还能一个人敌得住山神、山君、山卡、纸扎人魔还有袭邪这些好手的联手不成!”
    铁手点头道:“不错,我欠你情。”
    猛禽刚出自牙:“你当然欠我情。”
    铁手和气的道:“我确是欠了你情。可是,要是当时我也当众指出:你并没有跟在我后边,同时也不知去了哪儿……你说他们会不会怀疑你?会不会把攻击的目标,改到你那儿去呢?”
    他的语调虽平和,但语锋显然淬厉。
    猛禽又是一怔。
    他现在才明白,江湖传言里,铁手是最和气的。
    ——但和气不代表没有胆气。
    他也听说过铁手是著名捕快中最老实的一个:
    ——可是老实并不等于愚笨。
    铁手可不笨。
    他还是精明得很。
    只要他不愿意,谁也别想骗他,谁也不用想占他便宜。谁也休想在他眼前玩小把式。
    铁手随而笑道:“不过,说实在的,没有你即时解围,现在我岂可在这夜未央天色未明之际说这些风凉话,明儿上泰山?嘿,只怕要芳明年这时分阁下给我拜山来着呢!”
    他总是温厚。
    ——既然把话说明了,便点到为止,总予人后路。
    猛禽也笑了。
    他的白牙在如漆如胶的夜色里依然醒目。
    这时,夜已缓和下来了,仿佛连黑暗也没那么饮烈了。
    ——是什么使夜色不冷?不黑?甚至连他身上的死味也不那么强烈?
    友谊是什么?
    ——友谊许或就是一条能在你血脉中遨游穿梭,使你开心、快活、不孤独的游鱼。
    这回是猛禽自诋道:“本来也不一定就是来年我拜祭你——今与袭邪一战,我也差些几不能活出一言堂了。”
    铁手忍不住问:“我看他剑锷上沾有一点血……他很厉害吧。”
    “我倒并没有受他剑伤;”猛禽喃喃自语,仿佛犹有余悸:“我是想找出一言堂训练精兵的秘密,于是先摸入‘九鼎厅’,没探出个所以然来,正想潜入‘六顶楼’,直接去探一探孙疆的底,但就遇上了袭邪。”
    铁手问:“那时有点灯?”
    猛禽答:“没有。”
    铁手又问,“可有月色照明?”
    猛禽冷笑道:“月光照不进厅内,那儿本连蚊都飞不进。”
    铁手再问:“那你怎么确定那是袭邪?”猛禽肯定地道:“那绝对是袭邪无疑。”
    铁手遂又问道:“你怎么知道?”
    猛禽这次答:“就凭味道。”
    “味道?”
    “邪味儿。”
    猛禽十分自信他说:“袭邪身上就有一股邪味——跟我所在之处有一股死气是很相近但不相同的。”
    铁手笑了。
    看来,这年青人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毕竟,这年头,一个有本领且一向自大自负的年轻人还能够保有自知之明,是件难能可贵的好事。
    所以他不再追究,只问:“他一见你就动了手?”
    “没有。”
    “没有?”
    “我惊觉有人在的时候,他已在我前面不到三尺之遥。”
    这一句。连铁手也吃了一惊:
    “你的眼睛不是可以在夜间辨物如白昼的吗?”
    “我是有这个能耐,”猛禽目中闪着绿光,苦恼的说,“但我却看不透他。他仿佛有一种能耐,能近木则成木,近火则如火,近水则溶水,近金则成金,近士则人士……我差一点儿没撞到他身上去。”
    铁手即道,“是因为你及时闻出了他的邪味儿?”
    猛禽懊恼地道:“是。”
    “那么说,他也不一定能发现你了;”铁手随即安慰他道、“他可没你的夜视能力,不然,他早就出手了。”
    “我想,他是在我发现他的同时警觉到我存在的;”猛禽倔强也懊恼的说,“他大概也同时嗅到我的味道/
    在暗夜里,九鼎厅中,两大精于夜战、擅于暗斗、各有其味的高手,杀手相遇,连一向不好斗的铁手也觉得那是不可错失之一役。
    那的确是动魄惊心之一战。
    在山东。
    神枪会。
    一言堂。
    九鼎厅。
    黑夜。
    门前。
    一个黑豹一样的午夜猛禽,遇上了一个魅影一般的黑魈怪兽,他们互相辨别出对方的气味。
    他们静了下来。
    不动。
    不言。
    他们都没有说话。
    甚至都没有问对方:想干啥!?
    他们就像黑夜、洪荒里、亘古上的两只猛兽,却在岩道上遇上了。
    ——而没有退路。
    只有决斗。
    交手。
    ——从生死中定胜负!
    他们其中一个,必定要倒下去,另一个才能踏着他(它〕的尸身,舔血往前直行而去。
    一个是为闯关。
    一个是要保关。
    于是,只有,对决。
    猛禽已悄悄地套上了他的爪子。
    利爪。
    他的武器便是套嵌在他十指上备足有三寸长锋锐至极的利爪:
    他套上这些爪子之后,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像——
    很像一只猛烈的禽兽。
    他是名不虚传。
    ——果然是猛禽!
    他虽先行套上攻击敌人的武器,他的“青山依旧爪”。
    可是先行出击的却不是他。
    而是袭邪。
    袭邪出袭。
    他拔剑。
    袭邪一动,猛禽就知道了。
    可是仍来不及。
    袭邪才手按至剑愕,猛禽正要施出“青山依旧爪”的“青字诀”让他不及抽剑,但突觉剑气已至!
    ——仿佛那是枪风,多于剑气!
    这一“剑”从斜里出袭,绝对有点邪门!
    何况袭邪剑未出鞘,剑气何来?
    他接不下那一剑。
    他只有退。
    一退出门。
    退得极快。
    他退得炔,袭邪也追击得速。
    他追得快得连剑也来不及拔。
    剑未拔,剑气已拔。
    猛禽己疾退到院子里。
    他已避过了一“剑”:
    剑气、枪锋!
    他骤止退势。
    他一停,形同袭邪向他疾撞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
    那时,乌云正遮月,天地间、院落里,犹黑幽幽一片。
    谁也看不清楚谁。
    谁都可以嗅到对方。
    猛禽猛然站住。
    他在等袭邪撞上来。
    ——只要他一撞上来,他就有二十八种方法可以撕裂了他。
    可是他在疾退中兀然急止、但袭邪也在追击中蓦然陡儿。
    一前一后。
    面对。
    面对面。
    对决。
    距离仍三尺。
    袭邪仍手按剑锷。
    剑末出鞘。
    猛禽十指在黑暗中绽放迫人的惨绿。
    死亡的碧。
    杀气迫人。
    院子里,原有鸟族栖息,而今,可能因杀气忽然弥漫以致满院子的乌,都欲振翅高飞。
    可是却飞不起。
    因为杀气委实太大了。
    ——杀气大,压力也大。
    尽管两人都只立着,还未动手。
    但小鸟都飞不起。
    飞起的也落了下来。
    空气绷得太紧。
    空气凝聚:
    杀气;
    寒霜。
    黑夜里凌发着邪气与死味。
    第一次交手,是在九鼎厅中。
    猛禽避过了一击。
    惊魂未定。
    第二次对峙,是在院子里。
    ——那是一个给堂里子弟称力“鹿死谁守苑”的地方。
    猛禽犹有余悸。
    但更有余勇。
    他是感到振奋。
    ——他好久没遇上那么强大的对手了!
    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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