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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保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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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总说,没什么,不小心。 
  我说,这是我该干的活儿,您做是越权,我没做是失职。 
  齐总笑起来,我懒得那么远叫你,哎,今天的饺子馅是怎么做的,挺好吃的,有点像我在香港吃的云吞。 
  心里暖烘烘的。来她家干那么多活儿,总算受到了她的表扬。所有对她的不恭和不满都消散开去。我细细地告诉她馅是怎么做出来的。我们俩聊起美食来。齐总很有兴致。原来她很爱美食,且很有见解。 
  大概十来分钟,再看时,伤口已长在一起,只有一线细细的愈痂。我说,可以放开了,但别用劲,一用劲又裂开,就不容易长拢了,也不要沾水,我去拿一个创可贴来包上,没事儿,明后天肯定会好。 
  齐总看着已愈合的伤口,惊奇地叹道,真的耶,你哪儿学来的? 
  我说,厂里师傅教我的,药搁在哪儿? 
  齐总说,在吧台最下面的抽屉里。 
  15 
  天渐渐亮了,棒碴儿粥也熬黏稠了。关了火,刚走出厨房,就听得电话铃声大作,吓得我赶紧朝那边客厅跑,怕把齐总吵醒。心里酝酿着用普通话说,喂,您好,请问找哪位。这是我们保姆接电话的标准用语。 
  刚拿起电话,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问,起了吗。起字咬得很下沉,吗字又很尖,朝上扬起,是那种标准的,地道的北京土语。我正要问候,却听到一个女声说道,刚起。我忙压住,男声说,过来了。女声答应了一声,电话就挂了。我意识到这是和齐总房里串起的同线电话,忙把电话放下,怕齐总看见了误以为我偷听。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那把刮胡刀。 
  齐总已起来了,我去把早点端上桌,齐总打开门出来对我说,我洗澡,一会儿陶先生来了,你去开门。 
  我说,好的,您伤口好了吗? 
  齐总说,真管用,一晚上就好了。 
  我看了看,说,最好不沾水。 
  齐总说,没那么小气,已经长好了,就小点点疤了。 
  我说,来,戴只手套,我给您绑上。 
  齐总顺从地戴上一次性手套,我用胶圈给缠上。齐总进去了,我又开始浮想联翩。陶先生就是那个电话里的男人么,这么早来齐总家,会是她什么人呢,情人么,不会吧,不要这么想,万一是公司里什么人呢?不像,电话一通就问,起了么。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那把刮胡刀在我的脑海里晃来晃去。是情人又怎么样,应该的呀,齐总单身女人,有个情人也是应该的嘛。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年轻的还是老帅哥,齐总那么漂亮,又那么有钱,现在有钱女人很流行找小男人呢。姐弟恋很时髦。北京太大了,什么样儿的人都有,我就是尽量放开思维,也有想不到的。 
  我对即将要来的人充满了好奇。这是第一次。以前我到过的有钱人家,婚姻要么破裂,要么虚设,却只看到和听到男主人在外面养女人,从没看到女主人会有什么状况。我很想快点看到北京富婆的情人。 
  门铃好一会儿才响起。齐总已洗完澡出来了,我正上早餐,忙放下,急急地奔去开门。说奔是因为齐总家确实太大了。 
  门才拉开,一股强烈而刺激的气味扑鼻而来,我差点被熏倒。一个男人闪了进来,急于对我说什么,却发现是我,而不是齐总,脱了鞋,也不穿我为他准备的拖鞋就进去了。 
  我非常讨厌这种浓烈的,像灭害灵、又像是空气清新剂一样的男士香水味。一不小心吸入鼻里,我会有晕车的感觉。苏总用的也是这样的香水。我憋住气把门插好,到宽大的客厅里,感觉才稍好一点,长长地换了口气。这会儿我也看清了这个男人,让我大失所望,原来是这么个形象,理着板寸头,不太高却很壮,满脸横肉,跟土匪差不多,还用那么刺鼻的香水。齐总怎么会和这样的男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齐总的眼光不会那么差。 
  我走过去想弄清楚是否为男人也上一份早点。男人这回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冲我嚷到,你说你们外地人到北京来干吗了,全都疯了似的过来。 
  我怎么想得到他会来这么一招,像一盆脏水哗啦向我泼来,猝不及防,心却咚咚跳起。他妈个傻逼,我最讨厌这种用我还要贬损我的人。他妈的他算个球。热血上涌,冲口而出,你们北京人个个都是傻逼,什么都干不来。话一甩出,我自己都惊呆了,我哪里来的勇气骂北京有钱人呵,还是这么个土匪一样的男人,惨了,这下又完了。 
  却没想到那个男人愣了一下,皱着眉头转过身去问齐总,她说什么? 
  齐总也是一脸茫然,看着我,问,你说什么? 
  看着他俩傻乎乎的样子,我忍不住一下就笑起来,开心极了。原来我一着急就骂出一串四川土话来,且语速极快,,他们没听懂,一个字都没听懂。 
  看着我笑得古里古怪,两个人面面相觑,男人又问,你笑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好不容易忍住笑,说,你们北京人个个忙着挣大钱,只有让外地人来挣你们不想挣的小钱了,要不谁来伺候你们呵。这回我说的是川普话,语速适中,男人和齐总都听清楚,也听懂了。 
  男人无比舒坦,对齐总说,嘴还挺乖的。 
  蠢猪。 
  齐总没男人那么好奇,问男人,塞车了? 
  男人异常夸张地叫道,巨堵,路太滑了,动都动不了。 
  齐总问,吃了么? 
  我忙问,先生贵姓? 
  齐总说,姓陶。 
  我说,陶先生一块儿吃早饭吧。 
  陶先生这会儿才放眼打量我,我不想被他的眼光压倒,也直直地盯着他。陶先生问,都有些什么? 
  我说,棒馇粥,豆沙包。 
  陶先生不太满意,自己去厨房,我跟在他后面。陶先生拉开冰箱看了看,回过头来说,热俩馒头得了,来点榨菜。 
  我说,好的。 
  陶先生的眼睛在我胸脯上扫,我正好穿着一件薄毛衣,围着围裙,心里骂到,色狼。却做出毫无知觉状转身去拿蒸锅给他蒸馒头。 
  陶先生又说,泡杯浓茶。我答应着,他出去了。 
  不一会儿要的东西端上桌,两人边吃边说话,说春节要怎么过。齐总说她想去香港。陶先生说,去吧,让雯雯陪你去吧。他们又说到一些我听不明白的事情,我进进出出伺候着他们用完早饭。两人又说着话走进卧室,门砰砰关上了。 
  不可能吧,齐总这么高贵富有的女人怎么和这么个男人,不可能吧。再说这个猛男既不年轻也不帅,她图个什么呀。他们一定是进去谈论什么,不想让我听到。我收拾了饭桌,我的那份粥被陶先生喝了,只好就着点开水吃完豆沙包。待我把厨房规置完出来,齐总卧室的门还紧闭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有大大的床、大大的双人浴缸的卧室里会干些什么,连傻子都想得出来,我为什么就非不相信呢?我把给陶先生泡好的茶端出来放在吧台上。 
  好半天,两人一起从里面出来了,都穿好了衣服,说是要走。我忙忙地放下手中活儿,去为他们开门送行。齐总说,浴缸里的脏衣服要洗。 
  我说,好的。 
  陶先生大喝了几口我为他泡的茶,很满意,对我说,把门插好,谁敲门都不要开,要从猫眼里看到是我们才开,记着没有。 
  这个蠢男人也会有那么细心。   
齐总也嘱咐我,不是我们谁都不开。 
  我说,好的。这时我惊奇地发现,齐总变得柔和了,没有了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且她的肤色很透亮,微微泛着红光,眼波如水,真是太好看了。她们刚才一定是干过了,只有刚做完爱的女人才会有这种情形。看来男人对女人的滋润确实太重要了,能超过齐总梳妆台上的所有化妆品,我有点看呆了。 
  齐总和陶先生换鞋走出门去,我说,再见。 
  想给张胜华打个电话。 
  16 
  不在客厅里打,去把齐总卧室里的那个无绳电话拿到我的卫生间打,我的卫生间总不会安什么监控系统。虽然有钱人从不会把保姆打电话当做一回事,一个小保姆除了给家里打电话,还会给哪里打。可我也不能刺辣辣地让齐总从摄像头里看到。现在还不熟,等处熟了,再放开手脚。那些想得周到的人家,保姆刚进门就发卡给你,我去的第一家就享受到了这样的待遇。用IP卡打长途一点都不贵,雇主不给我们,我们自己也会买,身上都有。打长途时,在座机上的消费一分钟一毛钱,只是市话费,长话费却从卡上走了。这样我们打起电话来也比较安心、从容。北京的移动通讯是全中国最贵的,我们都有手机,却打不起长途。只是习惯动作,我们干私活儿或用雇主什么干私事儿,都不敢明目张胆做,怕雇主看到了不舒服。悄悄做,不过分,雇主是能宽容的。 
  我到齐总卧室里拿了电话,到我的卫生间里关了门,拨了两个号码就听到,机组欠费停机。嗯,怎么停机了,昨天我才打给何小姐了的,还有刚才陶先生不打进来了吗,喔,对了,欠费停机只是单向停机。或许昨天刚打完就停了。记着晚上提醒齐总。咦,不能提醒,一提醒她不就知道我想打电话了么,等她自己去发现吧。 
  齐总的卧室有得做了,厚厚的羽绒被几乎被掀到地上,床单也弄来皱里吧唧的,齐总睡的枕头和两只西式靠枕横七竖八歪着。凌乱不堪的情形让任何人都能感受得到刚才在这大大的床上发生了什么。 
  加湿器还在突突地吐出一阵阵水汽,旁边的烟灰缸里有两枚烟头,使得弥漫着空气清新剂味道的空间里又混杂出一股烟味,很呛人。我忙把窗户打开。竹椅上扔了两条浴巾,还是湿的,我把它们拿出来,在储藏室里找到晾衣架,支起来晾上。幸好他们没用那个大浴缸,我好像捡到了大便宜,那种大浴缸收拾起来很费事的。把里面的衣服捡出来,我还在不解,齐总到底图个什么,实在想不通,这姓陶的到底是干什么的,难道他比齐总更有钱?只能这样去理解了。齐总都那么有钱了,比她有钱该多有钱呵,世界太大了,我怎么看得到头。我对他们充满了好奇。 
  刚才我听他们说春节要去香港。下星期四就是春节,齐总肯定要放我假,把我放出去。我不想出去,出去了就得回地下室睡。春节放假出来的保姆太多了,和她们挤在一起,我想着都害怕。我要跟齐总说,我不要加班工资,我白给她干,只是不知道她肯不肯把家交给我。算了算了,回去就回去吧,说不定遇得到说得来的保姆,我们到处逛逛,过那么大个节,花点钱也是应该的,不要太苛刻自己,再说过春节总会有些额外收入的。 
  齐总会不会给我发红包呢。我想起去年在张夫人家,才把早饭端上桌,张夫人就递给我们两个保姆一人一个红包,有五百块,抵我半个月的工资呢。春节也没放我们假,过后又有一百五十块加班费,那个月我多挣了六百五十块钱。春节过后我才回的家,给娇娇买了一套衣服,一双旅游鞋,还有几块巧克力。娇娇高兴坏了,天天赖着我不离身。 
  齐总会发多少呢,想起昨天我们俩开始说话了,聊得还很开心。多半会是在她家过年,要不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请我来了。只是我才来,也不敢想太多,但也不至于一点都不表示吧。这两天我再把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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