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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奴 by 彻夜留香-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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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不著家,何来的贤淑?说她比真正的游牧女子还像游牧女子,那是说她连游牧女子都不如,否则西番王爷何必在安宁不在家的时候,突然给本朝来了这麽一封不知所云的赞美之信?”她轻轻拿起旁边侍女盘中的一块羊皮,冷冷地道:“这就是西番王爷的信,我正打算路过此地,前去康亲王府将此信转赠於安宁的母亲──翠姑姨娘。”

    安宁的脸白一阵,红一阵,亦非笑道:“皇姐,你也太认真了,不就是安宁思亲心切,在我这儿住久了一点,也罢,谁让是我离得她最近呢。”

    亦容把脸一沈,道:“亦家人谁说这话,我都可以原谅。亦非,你忘了你是什麽身份?”

    亦非碰了一个硬钉子,下面的话似也不方便出口了,只听亦容又道:“父皇当年将你远嫁突厥西番,用心何其良苦,西番虽然是突厥的一部分,但是素与突厥王厅不和,有他们的支持,我们不但可以保证通往西部的商道,而且可以令突厥不敢轻易南下,你莫非是想令南朝重陷战火吗?”

    亦祥不悦地道:“皇姐也太过高看西番了,我们唐唐上朝,国富民强,还怕他们这些游牧民族吗?

    亦容轻轻地吐了出了几个字:“可惜,民强兵不强?自问你们的骑下,有几人能与突厥骑兵一战?”

    亦容道:“只要亦家还没有改朝换代,安宁就必需按朝庭的旨意去做,这也是父皇生前的大策!”

    安宁脸白如纸,小声道:“皇姐训斥的是,我明日就启程回西番去。”

    亦祥一滞,嘴唇动了,颇有不甘的样子,他哗的一起身,一拂袖竟然扬长而去。

    亦容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道:“这十六,小的时候挺乖巧的一个人,怎麽长大了,竟乖张了起来?”她又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亦非,冷冷地道:“我此来,另有一件事?”

    亦非抬头,笑道:“皇姐请吩咐!”

    亦容又从托盘中拿出一张白纸,语气极淡地道:“这幅画是我新近从金陵的华文轩新买来的,是一幅新画的炭画,画得可巧,是戈壁滩的落日。虽然没有落款,但是就这笔法风格,倒是令我想起一个人,你猜是谁?”

    亦非微笑道:“皇姐的才学博皆古今,你莫非要难为弟弟吗?”

    我忍不住去侧头瞄了一眼亦容指间的纸张,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口,只听她缓缓地道:“皇弟对任何人不熟,都不会是此人,你亲笔点了他做金陵第一才子的。”

    “此人莫非仍然没死?”

    “不但没死,显然还过得挺好,有这闲情雅致在皇室的厕纸作画!”

    亦非笑道:“皇姐莫气,莫非此人竟从官牢里跑了出来?我著人查去!”

    亦容微笑道为:“是要好好的查一下,而且皇弟你也不用太烦心,我已经查到了,托华文轩寄卖这张炭画的就是你府上的统领李公公。”
 


灰衣奴 正文 第61章
章节字数:1223 更新时间:07…11…30 23:47
    亦非沈默了一下,道:“去把李公公叫来!”

    隔了一小会儿,李公公提著衣服下摆急匆匆地一路小跑从外面跑进了大厅,我见了他心中一阵气恼,这个贪财的老太监。

    李公公一见了亦容,就立刻趴在地上,一连串地道:“奴才给公主请安,公主千岁千千岁!”

    亦容微笑道:“李公公气色不错,看来这大漠也不是不能养人!”

    李公公叹道:“公主有所不知,这个戈壁滩当真是鸟兽皆无,人迹罕见,书信不通是四季不分,白天就热得像酷暑,晚上是酷寒。奴才脸上这点红光,那都是见了公主喜得,奴才早盼晚盼就盼著见公主一面……”他说著竟拿起衣角装模作样擦试起来。

    我心里好笑,李公公你这麽凄情,难道座上那个你早也盼晚也盼的竟是你的娘亲。

    亦容半垂著眼帘,等李公公把戏唱完了,纤手一挥,那张图就掉在了李公公的面前,我侧头看到李公公的腿肚打了一个颤。

    “这是什麽?”

    “这,这是老奴放在华文轩里寄卖的陈清秋的画……”李公公颤声道,亦容淡淡地哦了一声,李公公突然捶心哭道:“老奴错了,老奴不该明知道这是一个杀千刀,剁万刀的画,还拿去卖,当时老奴一到手就该撕了,烧了,就算老奴拿去卖,也万万不可放在华文轩这麽高档的地方卖,就该把它放在地摊上卖,对贱卖,它就只配贱卖,老奴重新去把它卖喽~~~~”他说著刚把地上的画捡起来,亦容哼了一声,李公公一吓把手又缩了回去。

    我则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档口他还是想弄钱,这个死要钱财不要命的老家夥。

    “你也不用害怕!”亦容笑道:“陈清秋单论画,到还值得一看,还不置於在地摊上出售。我已经出了一百两,从华文轩那里买下了这幅画,相信这笔钱很快就能到你的手里。”

    李公公一听,喜得手无足蹈,语无伦次地道:“多谢公主,多谢公主!公主大人有大量,那个就好比宰相肚子能撑船,心宽体胖,心宽体胖……”

    亦非皱眉道:“你又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李公公唌笑道:“奴才绝对没胡说八道,王爷您想啊,这宰相肚子里撑得一条船,那得多大的地方。”

    亦容微微一笑,道:“你先别忙著欢喜,我还有一件更好的事情,若是你替我办成了,我另我赏你一百两……不是银子,是黄金。”

    李公公突然消声了,大厅里一阵鸦雀无声,猛然间李公公那倒鸭嗓子喊了一句,把厅里外的人都吓了一跳:“公主~~您是老奴的再生爹娘。”

    我笑著咂了咂嘴,怎麽就被我猜对了呢。

    “大胆!”亦非斥道:“皇姐岂会有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老阉奴儿子。”

    李公公一连串是是是,道奴才改奴才改,然後又嘶心裂肺喊了一声:“公主,您真是老奴的再生干爹娘!”

    这一次不但是我,连将我摁地上的牙将都笑抽了气,摁在我背後的手不停地在抖。

    亦容倒是毫不动容,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缓缓地道:“你只要告诉我,你这幅画,是哪里来的,谁给的你,他现在又在何处?”

    
 


灰衣奴 正文 第62章
章节字数:1892 更新时间:07…11…30 23:48
    尽管早知道亦容会这麽问,底下的人还是有不小的触动,安宁不安的动了动身体,亦非也抬起了头,低沈地道:“你好好想清楚!”

    我则心里微叹了一口气,道陈清秋原来能值一百两黄金,可比自己估价高太多了。

    李公公沈默了片刻,忽然捶胸顿足号淘道:“我的一百两黄金啊~”

    亦容嘴唇一抿,问:“怎麽?”

    李公公剜心似的痛惜道:“不瞒公主,这画是老奴以前在花会上偷的,那个时候陈清秋还不是一个杀千刀,剁万刀的,奴才怎麽知道他後来变成一个杀千刀,剁万刀的,他後来变成了杀千刀,剁万刀的,老奴画也偷了不是。公主这世上事难料啊,你说一个大好的才子他怎麽转眼就成了杀千刀剁万刀的……”

    我微有一些诧异,李公公居然没将我招供出来,只听亦容狠狠一拍桌子,打断了李公公的话,道:“李福,若不是我看在你曾经伺候过我几日,怎麽会让你在此地废话!此炭画浮粉都未掉尽,作画的日期不会超过半年,你又岂会在十年以前偷得此画,你最好想清楚了……”

    这个时候李公公真得愣住了,他微转脖子似想回头,但却最终没回过来,而是挠了挠头,道:“难道奴才偷得不是此幅画,不能啊~~~”

    亦容静静地看了他半天,突然下令:“把人拖进来。”很快就有两个随从拖著一个手足皆断,双眼被剜的人进来。李公公一见此人,不由失声叫道:“李严!”

    亦容微笑道:“看来你认得此人!”

    李公公喃喃地道:“是,是小厨房的采办,是我托他把画寄放在华文轩的……公主,他什麽也不知道啊!!”

    亦容站了起来,走近李公公,道:“这是我的部下在确定他所说的是真的……所以李福,你要想清楚……”

    我心中暗暗著急,此时即便是李公公真个儿把我招出,我也是绝对不会再怨他的。

    大厅里又重新沈默了起来,安宁笑道:“皇姐,你才来,不用著急,这李公公,我看年纪也大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也是有的,你不如让他细想……”

    亦容霍地转过身来,她头上的珠冠轻轻晃动著,金黄色的长裙簇拥在她的脚边,宽大袖子轻轻颤动著,她那双与亦非几乎一模一样棕色的琥珀般的眸子冷得跟像快冰似的,“我还以为在这件事上,你永远都不会再插嘴。”

    安宁与她的眸子一碰,不由自主低下了头。亦容回了座,冷冷地道:“够久了吧,李福你想清楚了吗?”

    李公公又沈默了一会儿,开口缓缓地道:“那一年也是一个大雪天,老娘哮喘病重,大夫说她过不了这个冬天了。老奴问老娘想吃啥,老娘病糊涂了,竟说一辈子没尝过燕窝想知道燕窝的味道。”李公公叹了一口气,道:“想老奴当了大半辈子的太监,始终都是穷困潦倒,若是能混成小厨房的太监,倒还能偷一点,可老奴当时只是一个外厨房端菜的……宴会上来了这麽有钱的人,老奴心里想不如就偷他们的吧,老奴犹豫再三,看了又看,忽然发现陈公子在宴会即兴画的泼墨茶花就摆放在一个角落里,老奴心中大喜,顾不得会不会有人瞧见,就上去偷画,没想到却被陈公子逮了个正著……”

    事隔这麽多年,我没想到李公公把这件事还能记得如此清晰,听他悠悠的声音里,我仿佛也回到了十年前王府那些无聊的诗会当中。我当时心中诧异这个太监好大的胆子,於是忍不住上前询问,万没想到那太监脸皮极厚,只说自己家乡种满了茶花,自己思乡心切,忍不住拿起来细看,还说什麽公子你画得真好,这雪中茶花开真是画绝了。我忍不住喷笑,雪中茶花开,我还酷暑梅飘香呢。但是眼见他转身离去,仍然转头看画,眼中黯然,便转念想他行如此大险,当众窃画,想必有难言之隐吧。於是隔日裱了画,差人给他送去,还不忘打趣一句:以慰思乡之苦。

    “陈公子的画,老奴当了一百两,那买来的燕窝老娘虽然只喝了一口就断气了,可是陈公子的笑脸老奴始终也不会忘记。多好的一个孩子,漂亮,善良,风趣,学问大……你说老奴会不会想得起来?”

    亦容脸色煞白,手中的茶碗抖个不停,她突然大声喝道:“来人……把这老阉奴给我拖狼圈里去,我看看新买来的那些北国雪狼能不能帮他记性好一点。”

    我大吃一惊,连忙要站起来,背上却被牙将狠狠一击。

    亦非与安宁都站了起来,亦非道:“皇姐不用动气,看在他服侍咱家十年的份上,饶了他吧!”

    亦容转过头看著亦非,缓缓地问:“我饶了他,朝里的闲言碎语可曾饶过我?”亦非不由一滞,她转头喝道:“还不拖走!”

    随从们一涌而入,将李公公倒拖出大厅,我一运气大喝了一声挣脱牙将的束缚,亦非立即指著我喝道:“快把他拿下!”

    我已经大声地道:“亦容,别费事了,我就是陈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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