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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红荷 作者:张丽-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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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每个人心里都揣着一团火,都接受了孤胆英雄的梦想教育,冲锋陷阵出生人死都能最大程度地让他们感受到英雄主义的自豪精神,冒险也很上瘾! 回望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真的可以用年轻无畏来形容。
    因为汽车兵出身,解放后又主抓过公路建设的工作,老干部一天不到路上走走就难受。他喜欢修在山间的公路,停下来就能享受田野农庄的景色。工作时经常自己驾车远行,寻找公路无尽延伸给他带来的快感。离休前他的身体状况就不佳,高血压、心脏病都缠上身来。
    于莺不让他摸车,他就每天步行沿山间公路行走一大段。他说他这辈子离不开公路,就是死也要死在路上,绝不死在床上。
    真叫他自己说准了。那天他在上山的路上一头栽倒,当于莺慌忙喊来车把他送往医院,他早已经停止了呼吸。
    从此,于莺便孤独地生活在这幢离休楼里。孩子们都在外面工作或上学深造,只有假目才能回来看她。那时候她还没有雇保姆,因为她目己还没有完全退休,在教育部门的一个小厂挂个闲职,隔十天半月的过去看看。大女儿援朝在市里医院当护士,二十五六岁了,还没有找到满意的对象,一个人还在忙着补大学文凭,有空时就跑回来陪陪母亲。
    这座建在山坡上的楼房,与左右邻居离得都有一百多米的距离,中间又都隔着密密的树林,到了夜间,整座楼院阴森森的十分恐怖,加之是落叶飘零凄凄清清的秋季,更增加了这里的冷寂。援朝担心母亲独自呆在家里害怕,尤其在夜间,母亲那在灯光下拉长的幽暗身影楼上楼下的游荡,鬼魂灵一般的凄惨,便想尽办法与同事换班,集中一段时间由别人值班,当寒冬没人愿意值班时,她再替别人。如此,援朝可以陪在母亲身边一个月不离开。一为夜间两人壮胆儿,二为安慰刚失去老伴的母亲,缓解她丧偶之痛。连她在家陪母亲时都感到这楼内如此昏暗、幽闷、窒息与沉重。
    深秋渐渐逼近,树叶子快脱落光了,伸展着光秃秃的枝丫向着灰色的苍天。白天,于莺披着厚厚的外套坐在满是枯叶的院子里,呆望着脚下叶子中那些振作不起来的小飞虫,多是秋后落寞的蚂蚱,令她心生阵阵悲哀,那种进入人生暮年的命定的悲哀以及失去青春健康失去亲人的无奈和不舍。白日难过,到了夜晚就更凄清难熬,不等天黑,她家的大门就牢牢地锁上了。
    这天晚上,援朝照例早早去锁了大门并仔细检查了院里晾晒的衣服是否收起来,因为她看到满天阴霾,风也起了,恐怕会下雨。
    晚饭后,娘儿俩看了会儿电视,那些黑白画面也不甚清晰,经常是一片雪花儿。母亲先去卧室,靠在被子上读一本书。女儿也关了电视回自己的房间背英语单词。
    屋外厉风一阵紧似一阵,穿过山峦穿过树林声似呜咽。这座离休所在离开市区较远的幽静风景区,没有市声,没有污染,白天很静,偶有这家回来那家出去的汽车声,到了晚上就静极了,一根针掉在室内地上都会发出铮铮之响。
    晚上九点钟差一刻,娘儿俩正在一个读小说另一个背英语,突然响起了门铃声,在这沉寂的空楼内无异于骤然响起警报声。两人都跑出房间,在楼梯口面面相觑,几乎同时用哆嗦的声音问:会是谁呢? 她们紧张得不知迈腿下楼,肯定不是家里的两位公子,他们一个在深圳一个在济南,要回来也得等到假期并且事先有电话。
    门铃声中断了。楼内外又恢复一片死寂,只有风声。紧接着响了几声闷雷,吓了她们一跳,惊魂未定,门铃声又接着响起来,而且还很执著,长时间不中断。大概门外的来客深怕楼内的主人听不到门钤声。
    女儿镇定了一下,开始迈腿下楼,说去看看是谁,母亲跟在身后也往下走。这黑夜上门的不速之客,使这母女俩满腹狐疑又惊恐万分。
    她们拉着手哆哆嗦嗦地穿过花园小径去开大门。女儿正要开锁,母亲一把按住她的手,颤声问道:“是谁?'' 同时打开观望的小窗向外望去。
    一个隐隐约约有些熟悉的男人站在大门外,手里好像还提着沉重的东西。
    “是我。这是于莺老师的家吗? ”
    一个多么熟悉的声音啊,飘飘忽忽犹如从历史深处冒出来。于莺心倏地收紧,两腿好像支撑不住,身体摇晃起来。
    “我是郭璋啊。”
    “啊——谁谁谁谁——啊——鬼—一”于莺扑通倒了下去,晕啦! 援朝“妈妈妈”地叫着,跪到地上拉母亲。这边尚未扶起,只听见门外扑通一声,来人也晕倒在大门口。
    援朝顾不得门外那男人,跪地抢救母亲。她是一个有八年工作经验的老护士了,三下五除二就完成了全套动作,留她母亲平躺在地上慢慢缓过气来。毕竟是医务人员,救死扶伤的职业道德使她不顾一切地迅速打开大铁门,跑出去,跪在来人身边把他的身体放平,紧张地实施急救后,那人终于哼了一声。援朝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傻呆呆地望着一里一外两个长拖拖躺在那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子! 还是于莺先醒过来,一见大门开着,又剧烈抽搐起来,颤声叫喊:“别开门! 别开门! 怎么跟郭璋一……一样……样的……郭璋都……都死了快十年啦! ”
    援朝是护士,不怕死尸不怕鬼。
    “妈! 他是个大活人! 真的。好像还发着烧呢! ”
    “是……是……活人! 来,来。你拉着妈……让我看看……难道他还没死?他从哪里就这么突然冒出来的? 天哪! 真的是他! ”
    “是不是认养我亲爸的那个郭爷爷! ”
    “是他! 是他! ”于莺转惊为喜,“他还活着! 老天真是保佑好人平安啊!快! 快! 把他抬进去! ”
    郭璋被安置躺在于莺大儿子的房间床上,暂时还没有醒过来。于莺坐在床边守着.援朝忙进忙出找药、试体温、用冰块降热。
    真的是他! 他还活着。于莺眼中盈着泪水,仔细看着苍老了许多的郭璋,原本温文尔雅、书生气质的一个人,现在变得骨瘦如柴,那张脸也被时间和生活的刻刀雕磨得仿佛黄沙一般粗粝。
    这个隐人记忆深处,而十年来,一直被当做逝者祭奠的人,他的突然出现,令于莺惊喜之余又忆起了那场不能言说的最初交往。唉,那时候,她给郭璋留下了多么恶劣的印象! 郭璋一定鄙视过她,痛恨过他。
    郭璋哼了几声,慢慢地睁开了眼。于莺赶紧为他端来一杯温水,扶他起来喝下去,又为他取来退烧药和一碗清淡的蛋花香葱面片汤,说先吃点东西再服下药,好好睡一觉,烧就会退下去。
    郭璋说没什么,是太累了,又由于刚得知女儿女婿都已经不在人世了,痛苦一下子把他击倒了。他是挣扎着病体找到这里来的。
    那晚,郭璋同于莺意外重逢后,像父女那样相互询问着对方这些年的状况。援朝也很高兴,从前常听母亲说起这位善良的老人。在父亲刘正信去世前,她们母女轮流去荣军院照顾和陪伴过他,虽然时间只有短短的两个多月他就病逝了,这母女俩更深切地体会到郭璋父女之艰辛。援朝与父亲相认,使父亲最后的日子里感到欣慰,也完完全全宽容了于莺。然而,母女俩对他的温暖情意和细心照料,丝毫不能把他从思念九九的痛苦中拯救出来。他很快地也去了。
    援朝从父母那里听到了许多有关郭璋父女的义行,从心里感谢他们父女的大恩大德。此刻见到郭璋,尤其刚才母亲与郭璋合演了那惊悚一幕,让她震颤的感觉还未消失,就慌张地投入对两个老人的抢救之中,根本没顾得上以小辈的身份向他问候。
    郭璋精神好多了,见到了正信的女儿援朝不知有多激动,多喜欢呢! 拉着孩子的手又忆起了正信,眼泪不停地流。援朝坐在她身边,爷爷爷爷亲热地叫着,流离失所了十年的六十多岁老人,忽然有了回到家的温暖感觉,有生以来第一次号啕大哭,惹得于莺娘儿俩也抽泣半天。
    哭罢,郭璋向她们母女叙说了自己这十年来的离奇遭遇,听得母女俩十分伤心,一直哭肿了眼睛。
    十年前,在那个盛开野花的公路边,郭璋挥泪告别家人后,坐公共汽车直接去了县城火车站,买了一张去北京的火车票,不敢在候车室等候,怕被熟悉他的人碰见,就跑到站外,蹲在铁路边等候火车到来。
    他乘火车到达北京后,正好是下午三四点钟,便直接去了前门一带,寻找当年那个地下党开设的店铺。解放十六七年了,北京变化很大,但是胡同里的一些老房子还依旧在,还是旧日面貌。转了半个多小时,郭璋还真的辨认出了昔日的那个店铺,如今已换成了一家小吃部。郭璋走进去,要了一碗馄饨,向女老板打听解放前在这里开店的宋老板到哪里去了。中年女老板很热情,炫耀似的告诉他,这房子是她爷爷留下来的,抗日战争期间租给八路军的地下工作者做联络地点,负责人就是宋老板。宋老板真是个好样儿的,被叛徒出卖,日本人把他抓了去严刑拷打,他就是不屈服,最后被拉到西郊枪杀了。宋老板在被抓走时,趁鬼子砸门的当儿爬上墙头朝邻居喊话,请人家设法通知她爷爷赶快躲起来,怕连累她爷爷被抓走。
    不到十分钟,彻底粉碎了郭璋的希望。解放前离开北京前夜郭璋也曾来过,怪不得这家商铺一直挂着把生锈的铁锁。自从郭璋在学校的那位同事、邻居、地下党员被日本鬼子抓走后,郭璋不间断地跑来找宋老板,每次都扑空,起初房子被封,后来就是紧锁着。大概房主人跑到外地躲避灾难去了。
    郭璋出了店铺,又去了他曾经执教多年的学校,径直去了教职工宿舍,到从前自己家和那位牺牲的地下党员的家去看了看。这两套房子紧挨着,两座门相距只有一丈远。从前,他们是亲密的好邻居,郭璋夫妇受到邻家夫妇不少革命思想的影响。如今这两家的房子依旧是以前熟悉的老同事在居住。
    近二十年未见的老同事旧地重游,这两家人非常热情地留郭璋住了两天,畅叙旧情和离别情。不能老留在那里打扰人家,第三天郭璋就离开了。
    他踌躇北京街头,看四处运动风起云涌,大字报铺天盖地,游街队伍一支接一支,闹腾得更厉害。这北京是不能久呆,乡下又回不去,他跑到火车站,一路思考住哪里去。最后他决定往广东去,听说那里有人组织偷渡香港。只要到了香港,就可以与在美国的父母亲以及兄弟们联系上,因为他们家的生意在香港有分号。
    往广东去的火车特别拥挤,还经常中途停车,站了几天几夜才到了广州。在火车站广场上,他等到了一个地下组织偷渡的蛇头。这个蛇头已物色了六七个人,领着一起上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
    蛇头亲自驾车往市郊开去。他跟车上的人讲好,到了船上,每个人就得给他交上钱来,如果有赖账不交的,就把他丢下海去喂鱼。
    汽车快速行驶,一直疯跑了两个多小时。在摇摇晃晃中,车上几个人都蒙咙睡去,只有郭璋没有闭眼,一手抓住手提袋,另一手紧紧护住装被子衣服的大箱子。他把贵重的金银翡翠首饰都用内衣包裹着藏在薄棉被子中。他在贴身的衬衣口袋中藏着六百元钱。他不敢睡着,怕别人趁机偷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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