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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奥,哪一种科尔罗恩人值得受人尊重?他们都有点疯疯癫癫的。”
老头子的眼睛在黑糊糊的眼窝里似乎陷得更深了。他一边的嘴角略带嘲讽地向上翘起,表示同意年轻的凯文所道出的真理。“从何时起,”他用干巴巴的语调说道,“疯疯癫癫成了一件坏事情?”
凯文咧嘴一笑。在这种时候他通常会礼貌地点点头,然后知趣地打住话头。可不论谁希望像查理一样目光深远,都必须坚持己见。“那么,”他模仿凯里那种干瘪瘪的声音,“当一个人有些疯疯癫癫的时候,要揣测他的行为是不容易的。”
“一个叫卢卡·塞尔托马的真正的硬汉子在统治科尔罗恩。”齐奥·伊塔洛那张长脸痛苦地抽搐着。“在那个该诅咒的城市里,没有一个人与他抗衡,除了一个更加疯狂的人,叫莫罗。可这是卢卡的问题,不是我们的。”他带着不耐烦的,难以通融的口气说,似乎因为这些秘密都很讨厌,所以觉得没什么予以揭示的必要。“我们的问题是在新泽西的托莱拉家族。”
“粪便搬运者吗?”
伊塔洛沮丧地点点头。“有害及有毒垃圾的清除。加塔诺·托莱拉娶了塞尔托马的姐姐。就在这期间,查理的一个处理有害及有毒垃圾的公司正在新泽西州和科尔罗恩人夺标。真是雪上加霜!你会发现他们多么需要有人帮忙疏通一下,如果他们让塞尔托马也卷了进来的话。”齐奥顿了顿,他的眼睛突然炯炯发光。“这也牵连到了你亲爱的母亲和她那片卡斯特拉梅尔附近的葡萄园。他们在哪儿酿造福尔加托尔葡萄酒?”
“妈也卷进来了?”
“卢卡想买下她的财产。”
“然后呢?什么阻止了他这么做?”
“他是个单身汉。斯蒂法尼娅①·里奇也是单身。”
①即斯蒂菲。
伊塔治身子朝后挪了挪,翻弄起一本日记簿,似乎表明在这个问题上他该说的都已说完了。“一周的时间去搞定,同意吗?现在我们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科恩。我们必须对戈达德这个家伙采取激进手段。每年很多人都会由此死去,可是,不管怎么样,我希望这一切都不要再闹得沸沸扬扬的了。”
“可是,齐奥,科恩仍然四处活动。”
“像是一只掉了脑袋的小鸡,”伊塔洛补充道,他冷冰冰地笑着,好像身处痛苦之中似的。“他现在没法去干实地工作,只能教教新手什么的。我只是对凯里如此说话感到惊奇。他告发了他自己。”
“我还是认为科恩应该去,”觊觎教授办公室的年轻人说道。
“哦,是吗?”齐奥·伊塔洛强忍着怒气,就像是埃特纳火山在夜色衬托下,红光隐隐闪现一般。“我对你们两个男孩子都很感兴趣,还有你们对事物的评判。不过现在科恩是联邦调查局的一个外人,没有人支持他,只有一个看见他就头疼的上司。但我们若是挑中他,就可以提高他的地位,使他成为一个圣人,一个无时不在的执法者和一个家族间仇杀的对象。”
“科恩吗?”
“任何一个搞法律的家伙都成。他们也许互相仇恨,但只要干掉其中一个,其他人就会联合起来攥成一只拳头。而且他们从不放弃。我们不放弃,他们为什么要放弃呢?”
“我们怎样才能使这个狗屎家伙泄气呢?”
这回伊塔洛脸上露出了真笑,不再是笑里藏刀的模样了。“别把犹太人说得那么难听,”他提醒凯文,“他们代表着调查局里一种可能导致危险的思想倾向。你应该提醒自己:局里也有其他犹太人,他们和他可不一样。”
“是有人给钱让他这么干的。”
“他受到了你那位自作聪明的兄弟的侮辱,而且是大庭广众之下的侮辱。他嗅到了探子的气味,要进行追踪。这是再自然不过的。”
“那么最终判决是什么?同意还是不同意?”
“查理的真实面目有时也会在公共场合中显现出来——比如新泽西州发生的事或是和科恩之间那个小问题。家族的两边得互相保护,不管咱们那位“白人先生”是否喜欢这样,”他带着苦涩的口吻补充道。
“那么我们除掉科恩吗?”
“我们让调查局淡忘此事,”伊塔洛向后靠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我们再向他出击。我甚至有了一个得力助手。”他咯咯一笑,“一个老朋友,一个过去的高手。他该管理一所大学的,这家伙。他本人是个教授。”
凯文拘谨地笑了笑。可作为科恩追寻的一个目标,他觉得有权提一个他知道自己永远不该问的问题。“是这位高手制造了煤气爆炸事件吗?”
伊塔洛灼灼闪亮的双眼黯淡下来,旋又燃起恶毒的火焰,但仅仅是短暂的一瞬。“我刚才没听见你的话,否则不论谁这么说,我都要用石灰水灌他的嘴。”
凯文身子向椅背靠了靠,竭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齐奥·伊塔洛刚刚向他透了点口风。对于这个迟早会接替教授行使职权的人,这实在是太重要了。
第三十三章
无论在长岛海峡的什么地方,三月都是一个多风的季节,风带来飑,有时还有冻雨。这个星期天的下午也不例外。斯蒂菲和查理看着壁炉里的火被烟囱里灌下来的冰冷潮湿的风吹得奄奄一息。
斯蒂菲还穿着晨衣,下面藏着两只光脚,她倒空了瓶中的斯特来加酒。“就最后几滴了。”她站起来,腰肢纤细的身躯向上挺起,托住两只丰满的乳房,而向下又与美丽的臀部融为一体。她的晨衣轻轻晃荡,略微张开一些。查理使劲咽了一口唾沫。
本来他今晚应和佳尼特一起待在她的新公寓里,可这对她的复原无益。医生已告诫过他们不能做爱,说总有一天他们会重新成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可现在,几个月没有碰她,查理浑身不舒服。
“查理,”斯蒂菲带着警告的口气对他说。“我懂你那种表情,查理。”
他向她吼着,扑过去,像狗似地一阵撕咬。她侧身跨了一步,他顿觉矮了半截,扑倒在她脚边。他咬着她的脚趾。接着他抬头仰望:“怎么了,里奇小姐,你可是一个天生丽质、肤色浅黑的美人。”他崇拜地抬头望着她,脑子里原先的想法早没影了。“你知道,我还记得你十几岁时的模样:瘦得皮包骨头,简直没有臀部,小小年纪就违法犯罪。”
“可那让你住手了吗?”斯蒂菲啪哒啪哒地走进厨房。查理听见她装满了咖啡壶。他闷闷不乐地拨弄着炉火。烟囱喷了他一脸的灰。风呼啸着,似乎也在嘲笑他太可怜。
他咳了几声,一屁股坐下来。这就是他最近的唯一收获,落得个灰头土面。齐奥·伊塔洛似乎又一次控制了他的生活。一个叫科恩的联邦调查员已经嗅到了查理的踪迹。唯一的好消息是佳尼特的康复,可即使这个也对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反作用。她住在自己的公寓里,恢复得很快,接着又达到一种相对稳定的状态。查理习惯了她这种日益明显的起色后,对此反而觉得有些不公平:自己在尽最大努力关心她,她的复原怎么反倒像停止了。
所有这些失意惆怅似乎积到了一起,打消了他的行动意志,甚至包括甩掉更多的里奇兰分公司。可是,最让他伤心和悔恨的是亚努齐那女孩的死。他责怪自己让凯文独自留在圣玛丽斯,这与他把凯文当凯里无关。玛丽安就死在查理的前门台阶上,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因此从来不曾对佳尼特提到这女孩。如果她发现的话,……
玛丽安代表着某种东西。这个他从未谋面的女孩已在他为自己指定的一条道路上先行一步了,这就是一条与他的罪恶家庭相脱离的道路。不然她的死会令他久久难以忘怀吗?
该死的双胞胎兄弟!他从未见过玛丽安·亚努齐的照片,可他逼着凯文对她作了一番描述。她那又黑又长的头发和端庄秀丽的脸庞随时都会浮现在他眼前,尤其是在难以入眠的夜晚仰望着天花板或是在此刻,盯着另一个深色皮肤的意大利女人时。对于伊塔洛在里奇家族的黑暗面与查理为他所做的一切之间所精心划定的一道界线,双胞兄弟只要互换一下角色就能对它嘲弄一番。更糟糕的是,查理仍然吃不准干这些事的是否真是他的儿子。
他常试图从斯蒂菲嘴里掏出两个孩子父亲是谁的秘密;他准备再试一次。这种愿望突然袭上心头,远非一时的心血来潮可比,而是要强烈得多,查理觉得过了这么些年,自己必须要了解真相了。
“斯蒂菲,你得告诉我。”
她正从厨房里回来。“什么?”
“那对双胞胎的父亲是谁。我真的有麻烦,斯蒂菲。你——”
“你有什么麻烦?”斯蒂菲反问道。她端来一壶咖啡和一些半月形的小小的坎吐奇,这是他俩从小就爱吃的一种杏仁和茴香味的烤甜饼。“查理·理查兹有麻烦?”她接着说,并没有回答他关于孪生兄弟的问题,“教授,那个从未违反过交通规则的人?那个查理每年都会被评为模范公民的人?那个被洗得干干净净、除过臭、又钳了杂毛的人?如果谁喊一声“嘿,这意大利杂种!”他会四处看看,接着问:“在哪儿”的人?那个查理·理查兹会有麻烦?”他皱着眉头,想让对方猝然爆发的情绪平静下来,可这似乎只能使她的话匣子全部打开。“你是说那个二十五年来拥有长岛最漂亮的几个女人的查理·理查兹?那个可以舔尝最甜美的脚趾的人?可以抚摸最诱人的乳房的人?可以把他的脸埋在最性感的屁股里面的人?那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她的屁股就像十几岁的少女那么紧绷绷的。是那个查理·理查兹吗?”
“安静点,漂亮女人。”查理想对她的满面怒容嘲弄一番,平息突然蹿上她心头的无名火,可他知道斯蒂菲还没有完。
“是那个跟女朋友相识不到六个月就另寻新欢的查理·理查兹吗?查理,如果佳尼特还没有完全恢复,无法忍受你回来在我的大腿间嗅来嗅去怎么办?我们这是在谈论的同一个查理·理查兹吗?那个有麻烦的查理吗?”
“我知道这是不容原谅的。你怎么突然成了佳尼特的头号保护者了?”
“对任何反抗西西里大男子主义的人我都会加以保护。”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对我是不会再发生了,可还有其他一些美人儿呢——既然你是如此好色。你那副清教徒的高贵外表可愚弄了不少人,查理,可我知道一个西西里顽固分子的秘密。”
他沉默了片刻。“好了,说完了?”
“我才刚刚开始呢。一个像教授这样受到保护的大人物会有哪些麻烦得要我为了他把这辈子最凄苦的岁月翻出来?把所有生孩子的痛苦都抖落出来去满足他无聊的好奇心?”
“啊,你为了这个才生气呀。”
“你主要的问题在于自己成天泡在女人堆里,就自以为了解女人。一个极有权威的情妇,一个性感的妻子,我,这个该去查查脑子的人,还有两个女儿。你每到一处,都有漂亮女人陪伴,而我们都爱你,查理——嗯,也许米西不爱。但一点没错,你是个可爱的混蛋。我的天,是的,那样的含蓄自持,那样的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