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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6-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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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楚大棋蹲下身,将他始终提在手里的蓝皮包打开,先把棋盒拿出来,然后又把包里的另一个盒子拿出来,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原来是骨灰盒。 
  没有一点声音,大家都在注视着这个与他儿子长相完全不一样的人,看着他到底要做什么。高明康好像很紧张,点火抽烟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只见楚大棋先把棋盒打开,然后又打开骨灰盒,他像倒水一样,把灰白色的骨灰倒进了棋盒里。生前那么瘦小的楚小棋,死后却拥有满满一盒子的骨灰,似乎一点儿都不成比例。 
  倒完骨灰之后,楚大棋又用手把灰抹平,这样原本稀稀落落的棋子,就无声无息地被埋在了骨灰的下面,接着他又把两个盒子重新放回包里,站起身,对着众人说了一声谢谢,感谢领导和同事来送小棋最后一程,接着他又深深地朝大家鞠了一躬,这才向厂大门口走去。 
  楚大棋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仿佛舞台上的演员,动作一丝不苟。 
  这时周围又聚集了许多人,大约有上百人了,站得齐齐的,人们已搞不清楚,站在那里是为了送楚大棋,还是最后了解楚小棋。 
  楚大棋提着蓝皮包,胳膊依旧一甩一甩的,皮包里没有了棋子跳跃的声响,他便走得神秘莫测。人们这才突然发现,楚大棋的后影和楚小棋一模一样,走路也是内八字,也像一只好看的大鸭子,从背影看,楚大棋真像是一个放大了的楚小棋。 
  这时,高明康禁不住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呀。 
  谁也没听见高明康说的话,因为他说得很轻,仿佛是自言自语。 
   
  楚小棋死后半年,也就是在“五一”国际劳动节前夕,机械局工会举办中国象棋大赛,高明康高主任突然报名参赛,并且一路过关斩将,竟得了第一名。 
  就在铆焊车间的人们为高明康惊讶不已的时候,他又随后在庆“十一”局系统京剧票友大赛上,又获得第一名。他演唱的《卧龙吊孝》,声情并茂,甚至几次哽咽,痛哭流涕。 
  车间里的人们都说,原来是这样呀。 
  但究竟是哪样,却又谁也说不清楚。但是人们的脸上又分明挂着彻悟的神色。 
   
  责编 徐子茼 
   


看交响乐的女人


      曹明霞 


    曹明霞,河北作协签约作家。河北省艺术研究所《大舞台》杂志社副主编。主要作品《谁的女人》《事业单位》等在《当代》、《北京文学》发表,并被多家书刊选载。 


  人民大会堂。马丽直直地仰望着,舞台上那个背对着她的小个子指挥,两只胳膊一夹一夹,同时用力一蹲。马丽实在领略不出交响乐的妙处,虽然来时的路上,老房告诉她,票价六百,舞台上的那个指挥,也是重金请来,有国际外交的面子。“这场交响乐的门票,不是谁拿钱都可以买得到的。”老房郑重地说。 
  马丽动了一下,这种直直的身姿,真的是很累。在她的正前方,还有一个一米见宽的柱子,遮挡了马丽的视线。马丽只能左右地引颈着。 
  刚刚春天,这么高穹顶的大会堂里,也让人感到了燠热。马丽同时感到她的右脸,有老房目光的烘烤,更热。老房在对她的一举手一投足,进行考察,她知道。 
  “你怎么不看台上?”马丽放下脖子,问老房。老房是部队的师级干部,丧了妻。今天晚上,他和马丽是第二次见面。“总看我,不白瞎了门票,我脸上也没长花。”马丽说。 
  “我喜欢多看看你,台上听听就行了。”师级干部是南方人,他的帽檐儿压得比平日低,脸黑头小,这使他的脑袋看起来像一罐儿广东小菜儿。“音乐会带个耳朵就够了,用不着看。”房师长说。今天他穿的是便服,便服的他没有马丽第一次见着军装的师长威仪。穿便服,压帽檐儿,拿自己当地下党呢。马丽又仰起了脖子。 
   
  舞台上,指挥变换了一个姿势,两只胳膊的用力改成一只手的轻扬了,乐队前,多了一位拉小提琴的男士。小提琴马丽同样不懂,但是她能听出好听,是那首耳熟能详的《梁祝》。让马丽眼睛一亮的,是拉琴这个人,三七开式的自然卷发,黑白相间得体的礼服,适中的个子,不胖不瘦的身材,特别是男子拿弓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亮晶晶的白金戒。白金戒本不稀奇,满天下的男女,只要有俩钱儿,谁都可以戴。可是出现在这只手上,这只拉琴的手上,真是神奇啊。指甲干净,手指匀称,配合着那张抵琴的脸,好美!美不胜收!这是谁家的儿子呢?哪个女人的丈夫?怎样有福的孩子的父亲?马丽的迷醉里,带着几分艳羡的心酸。 
  马丽的儿子也有这么高了,也有这么端正的五官,可是儿子跟他爸一样,才过十八岁,就过起他吃喝嫖赌的享乐生活去了。 
  马丽左腿搭上了右腿,鳄鱼嘴式的前鞋尖儿,抵在了前坐椅的横梁上,想到自己灰心的生活,马丽禁不住打了个疲惫的哈欠,意识到了旁边的房师长,马丽伸手遮住了,同时哈欠变成了无声的叹息。 
  不看演出,总看我干嘛呢。你是师长,你就有权这么看人呐。“颧骨高,杀人不用刀”,马丽和丈夫初识时,婆婆看她第一面后,就给过儿子这样的忠告。其实马丽的正面还是挺好看的,高颧骨,显出眼睛的凹陷,长睫毛,又密又弯,鼻子嘴巴也都恰到好处,像有欧洲人的血统。“你不是二毛儿吧?”很多人这样问过她,马丽是东北人,黑河,和俄罗斯接壤。在她们老家,二毛三毛确实很多。 
  “咦,你怎么还不看演出呢?”马丽的表情似乎很天真,眼睛也睁得很明亮,她真希望通过她的问,友好的问,师级干部能把脸端正过去,而不是行家相看几岁牙口的家畜一样死盯着她。 
  “不耽误,不耽误。”老房冲马丽摆摆手,看你的吧,看你的吧,哪儿都不耽误。 
  马丽只好坐正了身子,她的右腿已经麻了,又把左腿当成了支架,鳄鱼嘴鞋尖儿太长了,无法不抵到前椅的横梁上。看吧,喜欢看你就看吧,老东西,你是真把自己当皇上了,选妃呢,满天下的女人不够你挑挑拣拣的了,挑吧,选吧,别搞花了眼。老娘也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还怕你看嘛?马丽昂起了头,昂得很有技巧。 
  现在的马丽侧面也不怕看了,她做了美容。马丽心目中的美人是那个过气明星的华裔女人。在这一点上,小艾跟她恰恰相反,小艾说,那个整容整得一只眼珠儿都要掉下来的老女人,那么丑,她还成了美的代言人,真笑话。她哪美呀,我看她就像个老妖精。 
  小艾反对是反对,这并不影响她跟马丽的交情。马丽属兔,小艾属羊,她俩都信命,命里说,属羊的跟属兔的在一起,吉祥,小艾就不厌其烦地找马丽,马丽呢,更相信都是食草动物,羊对兔没有一点危害,马丽几乎只要有空儿就跟小艾摽在一起。让马丽疑惑的是,同样是食草的,人家小艾的命怎么那么好呢,丈夫是副师级,长相也不错,把小艾从东北农村,一步一步,带到了北京。北京,首都啊。 
   
  铃声响起,中场休息了。马丽放下腿,她想去个卫生间。刚才吃饭,她非常奇怪,师长这么有钱,为什么请她吃面条,还是不同种类,很多小碗。马丽吃不下了,师长一直力劝她再吃一点儿。按说师长大人不抠啊,第一次见面时,还不知道事儿成不成呢,他就给她带了一件昂贵的见面礼,然后去的是西餐厅,也没吃什么,干进去七八百,买单时师长眼皮都没眨。这第二次,也是师长电话相邀,还特意叮嘱,不要在家用饭,一起吃。马丽自单身以来,见过的男人不少,像房师长这样开局就出手大方的,没有几个。男人也都学奸了,商人也好处级干部也罢,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而刚搭头,就西餐交响地这样破费,除了师长,谁还这样干呢? 
  这说明师长同志确实不同凡响,不然不能对多数女人都构成一记重磅炸弹。马丽四十多岁了,在小艾说到师长的条件时,马丽千叮咛万嘱咐地要小艾帮她瞒了两岁。马丽很希望师长同志能相中她,使她能成功走进这桩婚姻。跟师长见面那天,她说话一直压着半个嗓,也基本达到了燕语莺声。事后小艾问她效果怎么样,她直接张开了嘴,说,看,嗓子都累肿了。 
  两个女人就一起笑。 
  “人家官儿大,钱是不在乎的。主要是想找个可意的女人。”小艾说。 
  “是,老婆死了,多难得的机会啊。”马丽不服气。 
  “听我家那位说,他老婆得了癌那天起,就有介绍人惦记了。不过老房说部队的他不找,要找找地方的。” 
  “房先生这一时期的工作重点,就是像超女一样,海选,精选,汰选,也不知我是第几拨儿的。” 
  “甭管哪拨儿吧,人家肯定是要选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 
  那一天小艾还进一步开导马丽,她说女人要想有日子,就得练就一副好脾气,凡事都得忍,日子是忍出来的。女人一切由着自己来,哪个男人也不受,更别说师长了。马丽你可记住我的话,其实忍也没什么亏儿吃,不就是练得烟不出火不进,软皮囊一样,男人还能怎么着你?只要你好脾气了,踏实日子也就来了。我家那个,看着是副师级,求他跟我去趟商场,因为工夫长了,他竟把我的衣服扔地上就走了,我从试衣间出来,他那死德性把营业员都气笑了。我要跟他一样的,这日子不早打散了?没辙,女人你就得忍,忍一忍,日子也就稀里糊涂混下来了。 
   
  其实没有小艾这番话,马丽也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想要师长家的生活,就要符合师长家的要求,小媳妇,老妈子,马丽都有思想准备。正是基于此,今天晚上老房让她吃面条,长的短的粗的细的,那么多种,问都不问,就命令服务员一样一样拿来,咸的辣的,口味也都由他来定。周朴园逼繁漪喝药,繁漪可以不喝,因为她已经稳坐了老婆的交椅,马丽不同啊,马丽现在还是待考察阶段,哪敢怕辣怕咸。她是一口一口,慢无声息,把面条送进嘴里,然后唇不露齿,一点一点,吞咽完毕的。中途房师长问她加点醋吗?她摇摇头。如果换了别人,这么凶狠地折磨她,放肆地盯看她,她早就翻脸了。可是今晚,马丽一直装得像个小女生愿意被人欣赏的样子。 
   
  按说马丽的生活是不穷的,她头上那层次分明的波浪,就花了五百,加上轻轻挑染的一点酒红,总共要了她七百块。一个头发,要七百块,这是一般的女人都舍不得享用的。还有脸,马丽每天出门,要用一个多小时的工夫,把十几种小瓶里的东西,对过来对过去,在脸上打了一遍又一遍,即使不出门的晚上,马丽可以不刷牙,但她一定要弄脸,把脸冷水洗一遍,热水洗一遍,再冷水,反复多次,然后施以小瓶里的汁液。那些东西抹上去效果确实好,不抹的时候,马丽的脸接近真实年龄,甚或更老些。而抹完后,皮肤润泽了,脸上光亮了,无论有灯光没灯光,马丽的脸上都看不到皱纹。一个女人,中年女人,脸上没有皱纹,那是用了怎样昂贵的汁液啊。马丽常跟小艾说,这女人呀,哪儿不打扮都成,这脸可不能不打扮,不能不下本儿。你想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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