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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6-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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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大鹏笑了:“怎么不记得呢,前几年还进城看过咱们呢。对了,那次你出差不在家。我请她吃的饭。不过你记错了,她比咱们小一岁。她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说:“山妹子命苦啊,男人病病歪歪了几年,死了。她落了一屁股账,还得带着一儿一女,好容易儿子上了大学,女儿也上了高中,可她女儿又得了白血病,我听说还是晚期了。” 
  陈大鹏惊慌地问:“你听谁说的?真的么?” 
  我的声音有些发涩:“怕是真的了。山妹子的儿子林山在冯建国的学校上学呢。最近学校正给他妹妹林燕儿捐款呢。这不真的么?” 
  陈大鹏惊讶地啊了一声:“那孩子还不大呢。” 
  我一时有些伤感:“……刚刚十六岁。” 
    陈大鹏叹道:“……怎么会呢?……咱们去看看山妹子吧。” 
  我说:“是啊,咱们也掏点钱吧。” 
  陈大鹏说:“当然得掏点钱了。除了这个,咱们还能干点什么呢?” 
  我说:“行,明天是星期六,咱们两个都不值班,咱们去一趟吧。” 
  陈大鹏为难地说:“明天不行,我安排了一个手术,走不脱的。” 
  我说:“那……我先去一趟吧。” 
  陈大鹏说:“也好,我一会儿把钱给你送过去。你说咱们掏多少合适啊?两千块钱行不行?要不就三千。” 
  我想了想说:“先两千吧。”我想对陈大鹏讲,这事儿别对冯建国说,冯建国挺会过日子,往外拿钱多了,他心疼。可话到嘴边没说出来,我怕陈大鹏笑话。我停顿了一下又说:“大鹏啊,你给当年一块下乡的同学们也打打电话,让他们也捐点儿。别给那几个下岗困难的打,让人家为难。” 
  陈大鹏叹了口气:“我知道,就这样吧。”就放了电话。 
  我放了电话,坐在那里直发呆,突然没头没脑地骂了一句:“真他妈的!” 
  我真的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学会骂脏话了。 
   
  六 
   
  星期六,我开车去了靠山庄。沿途是新修建的山道,天已经晴了多日,可雪还没有化尽,空气湿漉漉的,我缓缓开着车,观察着沿途的变化,心中很是感慨。我已经许多年没有来过了,靠山庄果然是变化多了。新建的新房子,比比皆是。前些年,当年一同插队的几个同学,还搞过一次返乡聚会,我因为值班,没有参加。后来动了几回来看看的念头,可是人总凑不齐整。当年一起下乡的同学们,现在也都各忙各的。 
  车开进了靠山庄,村里虽然修了柏油道,可还是窄,有一辆拖拉机停在村道上,我的车子就开不进去了。我就把车停在了村口。刚下车,见到了两个当年认识的村民,他们与我说笑了一会儿。问及山妹子,两个村民都嗟叹不已,都说山妹子命苦。男人病病歪歪几年,山妹子落了一屁股账。好容易儿子上了大学,女儿也上了高中,总算看着点儿亮光了,女儿又得了这种病。我听得心里发堵,便告别了两个村民,往山妹子家里走去了。 
  山妹子正用力挥着一只杈子,收拾院子里的柴火垛。背着身子,我还是认出了她,从背影看上去,我觉得山妹子老了许多。已经有几年不见山妹子了,我站院门前,张张嘴,想喊,心里突然酸疼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声音就涩了。 
  “山妹子。”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山妹子回过头来,惊讶了一下,笑了:“陆梅啊,你怎么来了。” 
  我笑道:“我来看看你。”我见到山妹子脸上的皱纹深深浅浅,纵横交错。我心中感慨了一下岁月的蹉跎。 
  山妹子放下手里的杈子,在衣襟上搓搓手,笑道:“快进来说话儿。你怎么来了?” 
  我走进了院子,说:“想你了,来看看你。山妹子,几年不见你了啊。” 
  山妹子笑道:“可不是么。一晃好几年了,上次还是在城里见你呢。前年张卫东他们几个人回来过,还在村子里住了一夜呢。你没回来。听说你当了院长了?出息了。” 
  我摆手笑:“出息什么?山妹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转了口气:“我来看看孩子。孩子病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山妹子怔了怔,一下便放低了声音:“……你知道了?” 
  我点点头。 
  山妹子沉默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命不济啊。”说着,山妹子又苦脸笑了笑:“她怕都不认识你了啊。”说着,就朝屋里喊了一声:“燕啊,你陆梅姑姑来看你来了。”就领着我进了里屋。 
  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看得出山妹子的勤快。可是没有什么家用电器,我感觉到了这一家人日子的尴尬。一个女孩儿脸色苍白地在床上躺着,她就是林燕了。我已经看不出当年那个小燕子的模样了。我进来时,林燕咬着牙要坐起来,我忙说:“孩子,快躺下,快躺下。” 
  林燕儿努力地朝我笑笑,便躺下了。 
  我笑问:“燕儿啊,还认识我么?” 
  林燕儿笑着点点头。 
  我问:“吃药了吗?” 
  林燕看看山妹子,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山妹子笑笑说:“这药也不顶个事儿。老话说,是药三分毒。多吃饭就行啊,人是铁饭是钢么。” 
  我皱起眉头:“山妹子,这可不行啊。总得吃药啊。” 
  林燕儿突然抽泣起来:“娘,你就给我点药吃吧,要不就给我打一针吧。我疼。” 
  我听懂了,是山妹子不给林燕儿吃药的。我立时便恼火了:“山妹子,怎么回事?总得给孩子打针吃药啊。” 
  山妹子好像没听到我说什么,她似笑非笑地对林燕说:“燕儿,咱们不吃药,不打针。不顶事儿的。听娘的话啊。” 
  林燕一下子哭了起来:“娘……我疼……” 
  山妹子脸上的表情变了,她冷淡地摇摇头,说:“孩子啊,忍忍吧,忍忍就不疼了。” 
  我简直要气蒙了头,我凶凶地瞪着山妹子,可我忍住了,我不能当着林燕儿发作。我转身走了出来。 
  我站在院子里,感觉到肚子里一阵阵向上冒着火气。我听到屋里林燕继续哭求着:“娘啊……我疼得厉害……实在忍不了了……我疼啊!” 
  山妹子似乎没有听到林燕儿说什么,语调仍然冷静地自话自说着:“燕儿啊,听话,睡觉吧,睡着了就不疼了啊。” 
  山妹子出来了,轻轻地关了屋门。 
  我站在院子里,恼怒地看着山妹子。山妹子也看着我,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院子里挺冷。风干干涩涩地刮着,在柴火垛上弄出一阵阵让人心烦的响声。 
  我勉强按住了怒气,说:“山妹子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孩子呢?你没有钱,我可以帮你啊。还有陈大鹏他们呢。我听说,林山学校的同学们也正在捐款呢。” 
  山妹子苦笑一声,摇着头对我说:“陆梅,你不知道,打一针要好多钱呢。我还得供着林山念书呢。你帮得了我一天,你能帮得了我一年两年吗?就是林山同学们的捐款,心意我领了,可钱是不能要的。一分钱也不能要的。” 
  我奇怪地问:“为什么?” 
  山妹子声音枯涩地说:“现在上大学的孩子有几个不紧张的?大款家的孩子还是少啊,还是穷人家的孩子多啊。我听林山说,他有几个同学吃饭都不敢吃菜,嫌贵。这些孩子懂事儿啊。可总不吃菜,这身子骨就上火啊。你说说,这些孩子的捐款,我能要么?”山妹子的目光盯看着我。 
  我怔了一下,无力地点了点头,叹道:“山妹子啊,你是一个要强的性格,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山妹子长叹一声:“陆梅啊,我就是一个村子里的农民,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在城里,读过书,也是见过世面的,你给我讲讲,我总也弄不大明白,这改革不是应该越改越好嘛,怎么……那时我还小,可我还记得过去村子里还有一个合作医疗啊,哪个村子都有赤脚医生的。可现在,这一溜七个村子,也没有一个医生。有病就得去乡医院。可乡医院去年也没有了,乡里为了挣钱,改成唱歌跳舞的地方了。村里人有了病,就得去县医院,得走半天儿,来回就得一天。可是有了大病,县医院也看不了,就得进城,可是城里的医院除了钱,什么也不认了。张嘴就是上百上千的,陆梅,你说说,老百姓看得起病么?”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我什么也没说出来。我能说什么呢?我无言以对。 
  山妹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别恨我对燕儿心狠,她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能不疼吗?她这病已经说是没治了,我也知道打一针能止疼。可是这一针得多少钱呢?”说到这里,山妹子的声音更加枯涩了,像冬风穿过干树枝的声响:“不瞒你说啊,陆梅,孩子他爹病了几年,花了不少冤枉钱,病也没治好。这一堆账,我现在还没有还清爽呢。老大还念书呢,正用钱。一家人六亩地,我一个人种,我就是把力气都使上,这地里也长不出金子来啊。我能种出燕儿看病的钱吗?我能种出燕儿打针的钱吗?”山妹子说不下去了,她的眼睛里有了泪,或许是怕眼泪流下来,她仰起头来,呆呆地望着天。 
  我长叹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山妹子:“山妹子,我这次来,就是来看燕儿的。这点钱,是当年村里几个知青凑的,我知道也解决不了什么事儿,就是我们几个的一片心意吧。” 

山妹子摆摆手:“不行,这钱我不能要。陆梅,我知道,现在你们城里的日子也紧张。孩子也要上学,还得买房,你们也不容易。我还能抗住。” 
  我真有些恼了,火冒冒地说:“山妹子啊,你如果不嫌这点钱少,你如果还拿我们当朋友,你如果还记得当年那几个给你们添过麻烦的知青,你就收下这点钱。我们心里还能好受点。行不?”我的声音也颤抖了。 
  山妹子盯了一下我,眼睛又湿了,她苦笑道:“看你,还值得发这么大火么?我收下了,我替燕儿谢谢你们了。”说着,她抬手擦了擦流出来的眼泪。 
  我摆摆手:“山妹子,甭说谢了。我也知道这是杯水车薪。也就是说,用一碗水浇灭一车烧着的柴火肯定是不够的。我下月再来,再送些钱来。”说到这里,我长叹了一声,抬头看着天,我什么也不想再说了。 
  夕阳西下,冷风阵阵。我心底有一种很酸楚的东西一寸一寸地涌了上来。 
   
  七 
   
  我在靠山庄住了一夜,今天才回来,赶到了市里的时候,还没到中午,我脑子里装着林燕儿的事儿,就去了陈大鹏家,我想跟陈大鹏讲讲林燕儿的事儿。等我敲门的时候,才猛然想起,他们两口子会不会又去找刘小满要账了? 
  还好,在家。姚雨琴迎出来,笑道:“哟,张院长,您怎么来了?是不是陈大鹏欺侮您了?您可别跟我告状,我也惹不起他的。” 
  陈大鹏也笑着迎出来:“雨琴啊,你别在领导面前说我坏话啊。”两口子说说笑笑地把我让进门来,先关了电视,又给我倒了杯茶。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苦笑道:“姚雨琴啊,如果你惹不起他,我更惹不起他了。陈书记现在脾气大了去了。” 
  陈大鹏摆摆手:“行了,说正事吧。林燕儿怎么样了?” 
  我把情况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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