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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
但程度不够，脑袋的痛楚消散而去，随之而来的，是清醒的意识，和周边孩子哭嚎啼哭的声音。
很烦躁，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很悲哀。
是的，很悲哀，小小的婴儿，明明该什么都不懂的，但现在却觉得很悲哀……自己的身体是被制造而出的，就连自己知道的东西都是被制造者灌输的……
他们算是什么呢？
小小的婴儿察觉到了射向自己的目光，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灌输进脑海里的知识告诉他，是这个男人创造了他们，给了他们生命，给了他们活下来的机会。
但，真的如灌入脑海里的知识那般美好吗？他总觉得“帝杀”灌入自己脑海里的记忆是有问题的，阳光是什么……
自由是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造人中，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被灌输了这些奇怪的知识呢……
不，不止如此……
他甚至不再需要“帝杀”的知识灌输，他有自主学习的能力。
“阿，瞧这小子，像极了人类。”他常听到有人看着他这么说着。
像极了人类……
不是人类，那他们是什么呢？
两岁的小男孩面无表情的把玩着堆叠在身前的电子器械，精密的组件在男孩小小的手下逐渐变成一个整体，模样和图纸上的成品没有什么差别。
“三十分钟零四分二十秒。”抬手按掉计时器，男孩黑色的眸子里一片沉寂。动作犹如精准的机械，像是电脑回放一般，刚刚被组装完毕的成品被一件件的拆开放回了原地。
像是机械一般，小男孩的手抬起，将刚才秒表计时的数据清零，迅速的拿起刚被放下的零件组装了起来。
“小白，小白……”女孩软糯的声音将他的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你在……叫谁呢？”男孩转过头看着眼睛亮闪闪的女孩，疑惑了起来。
“叫你呀。”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小家伙呆住了，女孩不顾男孩震惊的模样憨笑了起来“呐，你皮肤很白，看起来小小的，应该比我小吧？所以我只能叫你小白咯～诶，你叫什么？”
诶？你叫什么？
他没有名字，只有实验代号，他从未忘记自己的实验代号，虽然并没什么人会在意他的代号是什么……
“我没有名字。”男孩摇头，他不想说自己的实验代号，因为那并不是他的名字。
“那我叫你小白吧，小白……你是有什么在意的人，才会在实验室吗？”女孩眯着眼睛看着他，那样子，不想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
“没有。”理智告诉他，不应该继续回话，但行为却不受理智控制。
“我原来有，现在也没有了呢……”女孩的声音里掩不住失望，但脸上的笑容却耀的男孩转不过头。
那一刻他好像看见了阳光，是种错觉，但他还是忍不住屏息。那笑容……那笑容该怎么形容呢……
“小白，你孤单吗？”女孩黑色的瞳孔里像是铺满了阳光，晃的男孩有些慌乱。
没人在意他到底在想什么，也没人会想过他是否孤单，人造人就是为了替代人类试验品而出现的生命活体替代品。
自被制造就被决定了今后的命运，自被制造就已经被分配进了不同的实验科室，自被制造就被决定好了一切，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实验品的想法，没有人会去管他开不开心，快不快乐。
那是不被允许的……
人造人是不需要自己意志的呢，如果发现异常，处理掉就是了。
那个男人这么说着。
女孩没有再说话却做了让他惊讶的事。
实验室大门被打开，男人一身戎装走进了实验室，身后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跟在男人身后，男人走到女孩面前，抬手摸了摸女孩的脸，声线温柔。
“晓儿，爸爸让你等太久了……”
躺在女孩身边的他，能看到男人所有的表情，虽然脸上刚毅的线条被放柔，但那看似温柔的眼神后，那抹沉寂的冰冷却让他都觉得骇人。
似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男人微微偏了偏头，目光射在了他的身上，“REN”
☆、
我看着眼前表情略显偏执的女孩咧了下嘴；不知道该笑，或者是用其他的什么表情面对她。
反正我是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虽不至于说是你死我亡，但我也不可能凑着过去，“哈哈哈”非常二逼的笑着对她说，娇娇你变漂亮了，老娘真为你感到高兴黑巴扎黑？
真是……有些讽刺？
那么既然不能说些什么；只能上前挥刀打架了？
救命，我是萌妹子嗷……
压下心头的郁闷和不甘。
我只能提着刀向她冲过去，真是希望不用担心背后呐。
那些家伙们，一个不知道被哪些混蛋弄成生物脑了；还试图忽悠我。
还有一个混蛋，居然一开始就在骗我玩。
好像是有点不可原谅，但是总感觉，好像自己可以理解。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坚持，和选择承担相应的后果。
每个人，都不是独立于这个世界的存在，我们互相依偎，互相扶持着活着。
但最终还是会有每个人不同的坚持，我想要活着，和总受，苏黎所有人一起活着。
而娇娇不想维持丧尸的身子，人类的心，她想通过自己这具身体的渣爹来实现自己恢复人类身份的执念。
而总受。
将目光移向娇娇，抬刀挥去。
我大概能猜到他是为了什么。
很早很早之前，那个孩子，就看着漫天璀璨的星辰对着我说。
“晓晓姐，最终的胜利，总会牺牲些什么，有些，是人们不愿意放手的执念，有些确是我们一直渴望的东西……”
大概很渴望吧？作为人造人一定很绝望。
对不起，无法真正的感受你的内心。
但我知道，这是一件很悲哀很悲哀的事情。
究竟……不，说到底，还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
所以……为了各自的执念战斗吧。
躲开娇娇的攻击，所有的战斗交给本能。
我知道，这具身体本身的战斗欲望，能让我胜利。
但我必须守住脑中的那一丝清明。
若不行，那我肯定会毁了所有人的期待。
所以必须战斗，也必须保证胜利。
即使是放弃生命，也要给所有人，不。我很自私，只需要给我们这些人一个希望，一个生机就好。
所以……不允许自己失败呵……
当手中的刀插。进娇娇的胸口，而左胸腔处并不是她致命地。
却不想娇娇没有再对我进行攻击，而是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我。
一如当年我见到她时的模样。
当时只是为了弥补良心的不安，利用了别人，想着同是人类心。
所以才会倒车让她坐进车里。
接着……
什么时候起开始将她当做伙伴的呢？
或许，是因为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那个胖妹丧尸娇娇。
亦或许，是我在跟她对话时，他那双呆萌呆萌的惨白眸子，没有一丝的进食欲望。
就算是丧尸，也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好感。
很多事，我都记得。
就好像很多天之前，她一脸严肃的拽了拽我，用目光扫过苏黎。
意味非常的明显，那时，我第一次读懂了她的意思。
——保护好自己，别让臭男人占了便宜。
而现在，娇娇换了张脸，也换了个身子，但我又从她的眼中读懂了她想说的话。
但我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该相信，或者我压根就不想面对死亡。
我真是个废物，我想骂自己。
但是我开不了口。
看着娇娇，只觉得胸闷的厉害。
“不用说对不起。”我听到自己低低的声音。“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这是我为自己找的借口，也是为她找的借口。
是的，不用说对不起。
只是立场不同罢了，我想要的，和她想要的完全不同。
那么……我忍不住的想，是不是她也有一刻，会想要和我们在一起？
手中的动作未做停留，翻转另一只未握住刀的手，藏在袖口中的枪露了出来，我看着娇娇毫不犹豫的抬手开枪。
对不起，或许不能称之为伙伴了。
但我们并肩战斗过。
对不起，我无法原谅背叛，因为成功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所以我不会犹豫下手。
对不起，你曾经陪着我度过了最恐慌的一段时光。
作为高晓晓，我可以原谅你。
但是作为组队中的一员，我无法相信你。
不需要忏悔，也不需要过多言语。
我曾经无理由相信过你。
也将你当做我可以交付后背的伙伴。
但如今，我们都变了。
坚持的不同信仰也不同，而我，已经不是单纯的我了。
即使一直坚信，自己是个人类。
但是人类自己做的事，为什么不需要人类自己来承担。
我承认我口是心非，但是我不讨厌这样的我。
我……只想活下去。
和我爱的人，我在乎的人。
自私也罢，如果……
扳机扣动间，我能听得到颊骨碎裂的声音，带着决绝。
就这样好了。
沉重而又草率的决定。
收起手中的枪，不再管陷入娇娇胸膛的刀。
对不起……但我不后悔。
为了最终的胜利，也算是为了整个人类的胜利，我必须这么做。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再次穿回自己的世界，但最近，那种被召唤的感觉愈加的强烈了起来。
我很自私。
也很护短。
我只想用自己有限的生命。
留给我爱的，或者爱我的人无限的生机。
所以这里，这个浮空城，我必须毁掉！！
紧了紧手中的无刃刀，我闻着那股奇异而又熟悉的气味，朝前追踪。
苏黎呵……我喜欢的那个人。
那个没什么表情，或者是说，看着我，都会让我有种幸福的男人。
大概他们做出的判断没有错误，但不好意思，我没有按你们的计划行事……
我可能，时间并不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远方在召唤我的诡异错觉。
嗯，一定是我思考问题的方式不对。或者是我感应召唤的方式不对。
侧了侧脑袋，我闪身钻进了认为破坏出来的大坑。
嗯，我还闻到了亚纶安萨血液的味道，那小子哈，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