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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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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云从资料夹里翻出一张老照片递过来。

照片是黑白的,上面的人一看就是日本军人。他穿着日本陆军军服,带着军帽,鼻梁上挂着圆形近视镜。人长的很正常,谈不上丑俊,看上去像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但是他的眼神我怎么看怎么感觉有一股很怪的气质。完全说不上来,因为有这股气质存在,让这个人透出了一种阴森。

知道他让我想起谁来了吗。我想起了李大民。这两个人当然长的不一样,但他们气质中却有相同的东西。我琢磨半天,才发现这种相同的东西,应该是一种鬼气。

半人半鬼的鬼气。

“这个人就是当年‘大红莲’的行动指挥官,水部岸次郎。日本二战结束后,作为战犯他曾经押解到国际法庭审讯。后来又被秘密押解到美国,据说是死在路上。但是据我调查来的版本是,在押解他入美的时候,他竟然在诸多看守下,凭空失踪了。当然,这仅仅是一个版本,诸如此类的说法,能有七八个。”

我对那些不太感兴趣,只是说道:“这个人长的真可怕。”

“你也发现了。”杨慕云说:“这张脸确实让人看的不舒服,有种森森冷意。”

“还有什么?”我翻着其他文件。

“我对这件事的兴趣越来越浓厚,继续调查下去,却发现竟然一切线索都断了。关于‘大红莲’,居然在史料中连片言只语的记载都没有,这很不正常。”杨慕云说。

就在他的调查走进死胡同的时候,有一个专门研究历史的朋友给他指了条明路。说能历时两年这么大的行动,不可能一点迹象都没有,就算把当年相关档案都付之一炬,也会留下蛛丝马迹。那个朋友建议杨慕云去查查当年关东军的后勤记录。

这可就太专业了。

杨慕云还真有股韧劲,愣是花费了将近半年时间,终于查出一丝线索。

昭和十一年末,关东军确实调拨了很多物资,去向是东北内蒙境内兴安岭的腹地。具体做什么用途,完全没有记载。跟着物资去的,还有几千名中国和其他地区的劳工。

可以猜测,需要这么多人手,那肯定是要建什么工程。

我抬起头看看杨慕云,忽然心念一动:“你到了那里?”

杨慕云非常沉重地说:“我当时觉得,这件事查到了这个地方,已经完全背弃了我开始的初衷。像是在路边掀开了下水道盖子,却没想到里面是一个庞大复杂的地下世界。说真的,我有点害怕了,有种掉入莫名深渊的慌张感。我不想再查下去。可是谁也没想到……”他咳嗽了两声:“我就在那个时候查出了肺癌。”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当时吓懵了。因为那一阵我已经完全陷入关东军历史资料里,被告知得了绝症,我甚至有种感觉,会不会和我手头要调查的这份日本人的地狱计划有关系?”

他说到这,我真有点不寒而栗。

日本人在二战时候有个地狱计划,现在研究追查这个计划的人居然得了绝症。

这是巧合吗?日本鬼片里经常讲到凶咒,难道这是一个来自地狱的诅咒?

“我索性豁了出去。”杨慕云说:“我犯了轴劲,就算死也要挖掘出当年的秘密,要不然如鲠在喉。我派出两个人到那里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工程在。”

“然后呢?”

“一个死了,一个疯了。”

第7章 闹鬼

“为什么会这样?”我惊诧地问。

“我也不知道。”杨慕云说:“疯的那个我是在精神病院见到的,他的表现似乎非常恐惧周围的人。听医生说,他被诊断出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也就是彻彻底底的疯了。我问医生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解释是,一个正常人能疯成这样,很可能是生理性的,也就是说大脑内部受了损伤,来自外界极为强烈的刺激。看到他的样子,我很愧疚,负担了所有的医药费,还留给他家里一笔抚恤金。”

“那个死去的人呢?”我问。

“是在疯的人送到医院两天后发现的,死在山体隧道里。在那个地方,有一处废弃的山体隧道。据当地人说,是解放前日本人修的,现在荒废了几十年。他的尸体倒在隧道口,发现的时候脸色发青,法医诊断是心肌梗塞。我有感觉,他是活生生吓死的。”杨慕云说。

“杨伯伯,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我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果然,他说道:“我想组织更多更有经验的人,再去那地方探索一次。刘洋,我希望你能加入到这个队伍里。”

我看着他。

他拍拍大腿说:“放心,这次是我雇佣你,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钱。”

我站起来,拄着拐走了两圈,苦笑说:“杨伯伯,不是我不想去,你看我这个样子连路都走不了……对了,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马丹龙呢?”

“我不信任他。这个人太诡。”杨慕云说。

杨慕云看我这种情况就没再勉强,也不提这件事,只是热情地留我在山庄里小住。要么说商人做事就是贴心,不知他从哪找来个专门治疗跌打筋骨方面的老师傅,天天帮我拿捏。大部分时间,王晓雨陪着我,缓缓在山庄里步行看景。女孩十分贴心,知道我走路累,还时不时搀扶着我。

闻着她身上的香气,还真有些心猿意马。

闲聊的时候她问我杨伯伯有什么事,我便斟酌着把这件事说过她听。当然,我隐藏了关东军的历史背景没有说。这段历史太沉重,太压抑了,我下意识就没告诉她。

王晓雨来了兴趣,说她爸爸妈妈整天做生意,也不管她,闷都要闷死了。她要和我一起去。

我劝她就别去了。我这腿脚,能不能去还两说呢。再说那地方太凶险,出个人命。她看着我,眼波流转,忽然温柔地说:“你关心我啊?”

我笑笑没说话。

这时候我都恨自己,太煞风景。这可能是生活养成的自卑吧。我下意识感觉男女之情太危险,越是心动的女孩我越不敢承诺什么。

住了大概快一个星期。此地虽好,可不是久恋之家。我实在住不下去。每天白吃白喝不说,走到哪,接待的员工都笑脸相迎,有求必应。我这人生来就贱,实在受不了别人对我的好,心里过意不去,便想着找个时机提出回去。

正想着,机会就来了,电话是我妈打来的,一接听我就觉出事情不对劲。

我妈在电话里声音沙哑:“洋洋,你忙吗?能不能回来一趟?”

我问怎么了。我妈颤抖着说:“你爸……住院了。”

我脑子顿时嗡了一声,忙问怎么回事。我妈在电话里语焉不详,只是让我办完事早些回来。我心急如焚,拄着拐就去找杨慕云。

杨慕云查出绝症后,几乎闭门谢客,集团的事情都交给两个儿子和一堆副总处理。他整天就关在那个书斋里,看书写文章。

我找到他把事情说明白,杨慕云马上安排人给我买机票,又送给我一张银行卡,说是家里如果急需用钱,就先从卡里取。

我赶紧谢绝,拿人手短,我可不想占这个便宜。推辞了一番,杨慕云只得作罢,他忽然问我:“刘洋,你和晓雨关系挺好?”

我脸有点红:“行,挺好,她挺可爱。”

杨慕云哈哈大笑:“感觉好,就好好把握,好姑娘不会专门等着你。”

让他说得我老脸通红,落荒而逃。

急三火四从吉林飞回来,我第一时间打车到了家。一开门就看见我爸坐在轮椅上,脸色蜡黄,神色有些颓唐。我妈正在厨房熬粥,看到我回来了,擦擦手出来说:“挺快啊。”

“爸,你怎么了?”我跑到轮椅前,看着他日益消瘦的脸,心里不是滋味。

我爸摇着轮椅,张开嘴想说什么,可始终没说出来,只是用手指了指我的房间。

我妈把一锅粥端出来,又摆了几个菜:“先吃饭,吃完再说。”

我拉住她,着急道:“我哪还有心情吃饭阿,到底怎么回事?你真是我亲妈,想急死我是不?”

我妈拉着我到厨房,低声说:“洋洋,你在家住的时候,还好?”

“到底什么意思?神神叨叨的。”我皱眉。

我妈叹口气,低声说:“你爸他……他遇到鬼了。”

“什么玩意?!”我瞪大了眼,我靠,这是怎么话说的。

我妈说,本来油瓶倒了都不扶的我爸,在我出差到吉林后,那天也不知怎么心血来潮,到我屋子。见到屋子里乱七八糟,臭袜子杠铃报纸塑料袋散了一地,实在看不过去,便去收拾。就在收拾的时候,他看到了鬼。

就在我的房间里。

那是个女鬼,恍恍惚惚似乎就是个影,穿着一身白色孝服,坐在床边往窗外看。我爸觉出有个人,当即吓了一跳,仔细去看时,床头空空荡荡又没人。他觉得可能是看错了,可心里又有点发毛,没继续收拾下去,转身想走。就在这个时候,一眼就看见有个白衣服女人吊在房门后面,他吓得脚下不稳,一跤摔在地上。

本来就上岁数,这一下摔了个骨裂,送到医院诊断两个月没法下地走路,我妈只好从亲戚那里借了一辆轮椅先给他坐着。

我一听是硬伤,心里这个石头放下了。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我屋子里怎么出鬼了。

此时我房间大门紧闭。我轻轻推开,里面还是那么乱七八糟。屋里大白天的拉着窗帘,没什么光线,黑糊糊的确实有几分阴森。我踏进去的时候,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几张黄色的符咒。

我捡起来看看,我妈过来说,闹鬼之后她去拜大仙,大仙说家里不干净,给了几张符,镇邪驱鬼的。

我对这东西倒也不排斥。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确实感觉到屋子里温度很低,而且有一种莫名的陌生感。我在这里除了上大学和在外地工作那几年,其余时间都住在这里,二十年是有了,熟到不能再熟。

现在,却突然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确实有点邪门。

我妈让我今晚在客厅睡。我摇头拒绝,我倒想会会这是何方神圣。

说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有点不托底。别看我经历过那么多诡异的事情,但害怕和恐惧,是人类的生理反应,就像看见闻着香味肚子饿一样,根本抑制不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房门打开,想了想又把手电筒放在手边,真要来什么妖魔鬼怪,好歹先砸它一下。

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我抄起一本书看。谁知道看着看着,睡意蒙眬起来,眼皮子怎么睁也睁不开,打了个哈欠睡下了。

心里藏着心思,睡也睡不踏实,做了许多离奇古怪的噩梦。隐隐约约中,我忽然感到床头那似乎有人,猛地惊醒。四周一片漆黑,被窝里冰凉,我躺在床上,愣是一动不敢动,身体僵硬。

也可能是我敏感吧,我确实感觉到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在屋子里。

好半天,我才慢慢动了一动,脖子有点僵直。我缓缓抬起身,往床头去看。眼神撇过去,我看到一个黑黑的影子站在那。旁边还一闪一闪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着光。

那种光是反射光,有点像银色的箔纸发出来的。我一下联想到了纸钱。我们这个地方,烧纸的时候,有一种纸钱就是用银箔纸叠成银元宝。

这下可把我吓蒙了,头上冷汗浸出来。

我慢慢摸到手电筒,猛地推亮,照了过去。那个地方,空空如也,只有一个衣服架子。原来是看错了,我长舒一口气,把枕头垫起来,依在床上。擦擦汗,心跳得像要从腔子里蹦出去。

我怕吵醒父母,把手电筒摁灭,手伸到床头柜摸索着拿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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