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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小旅馆见闻录 作者:[美]张索时-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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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你也喜欢不加奶油。咖啡是本色的好。人也一样。”
    我的心怦怦跳了起来。
    “密斯脱张,今天请你来,首先澄清一下某些人对我的误解。我的病已经完全
好了。”
    “如果我有什么作风不当之处,格吕菲斯小姐请予指正。们心自问,我一直把
你看作有教养的年轻小姐。”
    她略略点了点头说:“我寄给你的信收到了吗?”
    “什么信?我还没收到。”
    她的目光中充满怀疑,但仍平静地说:“邮局失误也是常有的事。可惜我没寄
挂号。”
    “有什么要紧的事,必须诉诸文字?”
    “那只是一封邀请函。”
    “如此礼数周到,究竟有什么事?”
    “5号房的霍夫曼先生是不是另有姓名?”
    “他填在登记卡上的姓名是海因茨·霍夫曼。别无所知。”
    “他是虔诚的基督徒吧?”
    “我想广义上是。具体属于新教还是旧教,我说不清。”
    “每逢去做礼拜,他托着一本圣经,退了色的,你知道是哪种版本?”
    “对不起,你最好问一问本人。”我作出爱莫能助,而又十分抱歉的表情。
    “感谢你的光临,”格吕菲斯小姐站起身来,伸出了手。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谢谢你的款待。这是我所喝过的最芳醇的咖啡。”
    “谢谢。”她走到门口替我把门打开。“请原谅我的好奇心。”
    回到Office,先在那堆积尘的信件中翻找。塔尔玛·格吕菲斯小姐的信,用了
一只雪白的小信封,上面的原有的大学地址并未划掉,而她的现址写在信封背面。
我的姓名也被拼锗又字迹潦草,我误以为是学校寄给易亮的。易亮太忙没空检信,
所以还放在信堆里。
    她认定我收了信有意回避,这伤了她的双重自尊心:健康人的自尊心和少女的
自尊心。
    我回忆起星期天早晨,我在10号门口打扫垃圾,霍夫曼先生笔直地走到街外,
9号的窗帘隙开一道缝儿,露出关注的眼睛,难道真是对一本旧圣经起了好奇心?
    不,使她感兴趣的是人的特征。为什么要问我?我相信她的病好了,新添的病
怎么办?
    弗雷特的生意日淡一日,洛丝小姐的感情却日深一日。贝蒂难得不在5号房。哪
个男人经得住女人的诱惑?霍夫曼似乎不大情愿的样子,他拒绝了贝蒂搬过来同宿
一室的要求。两个人走在路上,贝蒂总是双手攀着霍夫曼的一条胳膊,极其亲热,
而他却冷冷地听着送上门的情人拉不断扯不完的倾诉。
    贝蒂·洛丝趁我给她收拾房间的机会,央求我替她办件事:“密斯脱张,请先
答应我的要求,我再讲是什么事。”洛丝一副天真调度相。
    “好,我答应你。”
    “请你说眼霍夫曼先生,7号房要另租他人,让他允许我搬进5号房。”
    这样明显是谎话的计谋亏她想得出!贝蒂才真正是神经病。
    “先给你这点小意思,事成之后——”她捏了张20元钞。塞进我手里,被我退
还回去,截断了她的话:“你不要钱,要什么?”边说边向我飞媚眼。
    “等我办成再收不迟。”
    “好。千万记牢!等你回音。”
    3天后,贝蒂特地把我请到7号房;“密斯脱张,不用跟霍夫曼提起同住的事了。”
    “为什么?闹翻了?”
    “恰恰相反,非常融洽。分居两室能产生一种‘距离美’。”
    “什么叫‘距离美”?太深奥了吧。”
    “我想不出更恰当的词汇。反正是那种朝夕相处一定腻,合合离离一定香的那
种……那种……你明白了吧?”
    “不明白。但我想你可能是指那种情侣之间因分离而出现相思,因小别而出现
新鲜感的情感状态吧?”
    “真了不起,密斯脱张。从第一次谈话我就觉着你挺有学问。你说说看,男女
相爱到底美在哪儿?”洛丝的模样像个严肃的考官。
    “美在如鱼得水。”
    “太笼统了。这问题从懂事时起我就问过自己成千上万遍。我嫁过了3个丈夫,
越嫁越糊涂。假如上次住这儿,你问我这个问题,我要命也答不出来。就算有答案,
也是不痛不痒,因为我还没认识海因茨·霍夫曼先生!就这么简单。”
    “认识他以后又怎么样呢?”
    “先从第一眼说起。当你第一眼向你的情侣,或者任何一位异性望去时,你如
果没有下列情感当中的任何一种,你如果没有下列认识当中的任何一种,在我看来,
你就没有找到理想的情侣。请注意,理想一词的含义除了通常大家熟知的以外,兼
有‘绝对’和‘唯一’的意思。”她呷了口咖啡接着说,“你想把他一块块吞下去,
你想把他撕碎了吃下去,你想把他整个儿咽下去——”
    我不得不插话道;“这3种愿望其实是一种。”
    “愿望也好,感情也好,反正都一样。当你第一眼望向你的情侣或异性,你就
想为他死,为他牺牲一切,为他献出金钱与财富。”
    我想了想说:“这3种愿望其实也是一种。不过,假如死了,那又怎么享受爱情
呢?”。
    “请你用最高情操来理解爱情。我第一眼看到霍夫曼,我就认定他是我的理想
情侣,是主遣来拯救我超离世俗情欲的天使。于是我立即展开攻势,绝不许别人捷
足先登。”接下去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我有许多情敌,你看不出来吧,9号那个疯
女人也跟他眉来眼去。”
    “真有此事?怪不得……”我仿佛得见一线微光,一闪又消逝了。
    “她敢跟我争,我叫她重返疯人院S海因茨离不开我啦。你听他不是又在哼小调
了吗?他说每逢思念我就哼小调。”
    “你没住进7号时,他也总哼这个调子。”
    “他唱过‘我爱贝蒂:吗”那是他专为我作的歌。”
    “‘我爱贝蒂’?唱两句给咱们听听,好不好?”
    贝蒂轻轻哼唱起来,她的确有唱歌的天分。可是这支歌为什么这么熟?
    “《风流寡妇》、你哼的是《风流寡妇》。(呕欠),老曲装新词。”
    “他说我才是理想情侣。恨不能把我变成一只小鸟偷偷藏在身上,随他走天涯。”
    “为什么变鸟藏身,难道要偷渡不成?”
    “密斯脱张,你应该明白,这是诗意。海因茨最爱鸟。”
    ”霍夫曼先生会魔法吗?”
    “不会。”
    “那么你这么大这么壮怎么变成小鸟?”
    贝蒂·洛丝不去理会我的调侃,销魂的回忆俘获了她的每一根神经。
    “他抱着我。吻遍我的全身,全身的毛发,毛发的……”
    我悄然溜出房门。
    晴朗的秋日,天高高的蓝蓝的,偶尔飘过几朵云影。树叶一面摇落一面苗生。
四季盛开着数不清的无名之花。洛杉矶不愧为“天使之城”
    早晨9点30分,有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来叩5号房的门扉。应声开门的是满脸络
腮胡子的海因茨·霍夫曼先生。
    “请问,你找谁,小姑娘?”霍夫曼俯下身问。
    “找我的妈妈贝蒂·洛丝小姐。”
    “她住在7号,这儿是5号。”说着,霍夫曼经身回屋,准备关门。门正关到一
半,小姑娘把左脚卡上去,门关不上了。
    “你还有什么事吗?”霍夫曼问道。
    “你是霍夫曼先生吧?”
    “正是。”
    “我的妈妈上DMV了。旅馆经理说妈妈告诉他,上DMV换驾照去了,下午才回来。
我想在你这儿等她。”
    “还是上7号房去等吧。经理手上有钥匙。”
    “我大小了,14岁不能独个儿呆在屋里。再说……我妈妈讨厌我。不许我上旅
馆找她,对外还说她无儿无女……”小姑娘的嗓音里渗入哭腔,却竭力抑制着,低
头默默摆弄衣角。
    “那就进屋里等吧,有话慢慢讲。”霍夫曼实在找不出适当的安慰话。从冰箱
里取出冰可乐,外加面包、花生酱、巧克力糖招待小客人。
    “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找妈妈有什么事?对啦,我应该先问你,怎么找
到我这儿来了。”
    “我叫仙迪,仙迪·盖哈特。我的祖父大战前夕,从法兰克福流亡到费城落户。
贝蒂·洛丝小姐嫁给杰夫·盖哈特我爸爸时,她跟前夫才离婚半年,儿子归前夫抚
养。后来她看上爸爸的朋友韩森·威伯斯特,移情别恋,抛弃了家庭,踉韩森同居。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转而跟爸爸正式结婚。”
    “什么叫万不得已?”
    “怀孕了呗!孩子出生后6个月就死了。打那以后,妈妈跟韩森的感情就冷淡下
来。韩森开始喝酒,天天醉醺醺的,一醉就说,孩子是妈妈溺死的。我爸爸听人说
是他俩一起干的。”
    “为什么溺死亲生儿?”
    “婴儿畸形。韩森责怪妈妈吸毒,妈妈抱怨韩森有性病。邻居们相信两人说的
都是实情。可是妈妈坐牢不是为了这件事。爸爸打听到你是妈妈的好朋友,让我来
告诉妈妈和你这几天避一避,欧文先生又来讨债了。”
    “欧文先生是谁?”
    “妈妈离开韩森跟爸爸结婚之前,是住在欧文家。偷了欧文许多贵重物品,还
有现款。欧文带了人去找韩森,韩森溜了,去向不明。”仙迪顿住,喝了口饮料。
    “等一等,欧文干嘛不上法院状告你妈妈?”
    “没用。欧文先生说没用。他找到爸爸,爸爸灵机一动,谎称爸爸知道妈妈这
样做全是为了给我治病。欧文不信这一套。欠账一分钱都不能少,少一分钱就要打
断妈妈的腿。”
    小姑娘的言谈听不出破绽,但事情来得突兀,头绪乱,绕得人脑袋晕乎乎的。
有些话似乎其实不必挑明,有些话适合跟妈妈讲,合盘托出,不大妥当吧?仙迪毕
竟是小孩子,口没遮拦。霍夫曼正在这样想着,外面喊声四起,由远而近,乱哄哄
一片嘈杂。
    C旅馆的房间没有内锁,也不安插销,这本来不合规矩,因为旅客投宿无法内
锁就丧失了安全感,丧失了隐私权,旅馆人员随时能推门而入。可是这里的旅客对
此不大在乎,仿佛不设内锁成了理所当然。这得从两方面看,如果有内锁,叫不开
门就得撬门,那一来,一年到底不知该撬多少口门,收上来的租金还不够修门钱呢。
上门的旅客头脑里根本不存在隐私权的问题,反正自己到处不受欢迎,能有个房间
存身就很知足了。至于吸毒嫖妓,住客和旅馆之间彼此心照,达成默契,而旅馆看
在钱的份上,自然而然千方百计加以遮护,有无内镇也就不要紧了。况且,警察真
要来查房的话,内锁也挡不住警靴。话说回来石号的房门和其余9间同样是碰锁,外
人休想不经住客同意而擅自闯入。偏巧,那天小女孩仙迪进了门没关严,留了一道
缝儿。
    霍夫曼先生好静。嘈杂声起,他本能地走过去关房门。不料,仙迪猛然拉住他
的胳膊往回拽,猝不及防,他不由得车转身来。仙迪又用双手扣住他的肩头,顺势
拉他躺到床上去,让霍夫曼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体上。不等霍夫曼明白过来,夹棍带
棒的人群蜂拥而至。
    这是一支娘子军。7名妇女手上都拿着家伙。看光景是预先计划好了的:3个女
人把住旅馆的出入口,两个女人守在5号门口,另外两个——显然是主将,上去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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