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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归大清 莫相思-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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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着头,忽然感到两道目光,左边一看,是胤祥,用说不上什么样的表情看着我;右边的……竟然是四阿哥胤禛,目光如炬,若有所思。我最怕他这种眼神,似乎想将我看穿,心下一阵发毛。
  接着这一家子便其乐融融,胤祥时不时讲着笑话,哄得德妃和康熙呵呵笑,很快就将我这个小宫女忘记了。我才放松了神经,悄悄站到一旁。
  偶尔胤祥会不经意地瞟过来两眼,我只当没看见。但是不经意间,我却发现绣茵正用一种我读不懂的目光看着我,看得我有些发冷。
第32章:妒陷(三)
第32章:妒陷(三) 
  当日,康熙皇帝和德妃尽享天伦,十分尽兴,一高兴,顺手赏了几样东西,都不值钱,却是莫大的荣光。我这新进宫女头一天当值侍驾便得了赏,在旁人眼里确实太招摇,背地里不知多少人眼红。特别是明霞,认定是我取巧夺了她的功劳,对我冷嘲热讽,大肆刁难。这些我都不在意,唯一让我有些介怀的是绣茵。
  最近她总是对我爱理不理,虽然不像明霞那般夹枪带棒,却有一种明显的疏离,看我的眼神也很复杂,有很多我说不清的东西。背地里,很多人议论,我是绣茵带进来的,又在她手底下做事,不过我爬得太快,忘恩负义,倒把她压在底下,尤其上次万岁爷赏赐一事,更是大大折了她的风光。我倒不觉得绣茵是这样的人,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她这种变化。其实更早以前,就是和胤祥夜遇的那天,便已经初露端倪了。若是别人我倒不在意,只是绣茵,我不愿失去这个君子之交,可任我绞尽脑汁,却找不出原因,实在伤脑筋。
  过了几日,阿玛终于找到了办法,悄悄托人从宫外头给我捎进来一个包袱。我回房关上门,打开一看,里面是药、娘给我做的几件贴身的衣裳,还有几件首饰和一封家书。信里大致的内容无非就是他们很好,叫我不要惦念,好好在德妃娘娘这里当差之类的话,还特别嘱咐我要仔细身子。其实自我进宫,除了在洗衣局那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犯过两次病,来永安宫以后就再也没发生过,现在想想,非但是心悸的毛病,似乎有好一阵子连那个梦我也没有做了。
  我正看信,忽然门外有人推门:“哟,大白天的,插什么门呐!莫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听声音,回来的是翠儿。
  我急忙将东西收到箱子里,下地开门。我刚拔下门插,翠儿就推开门,一把将我推到一边,“冲”进了里屋,四下打量起来。我急忙跟着进了屋:“好姐姐,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翠儿找了半天没发现什么,便转过身对着我:“昨儿王嬷嬷吩咐的活计忘带了,回来取。哎,大白天的插什么门啊!装神弄鬼的!”
  我急忙瞎编了个接口:“好姐姐,人家回来换个衣裳,总不能四敞大开的吧。”“换衣裳?……”翠儿狐疑地打量着我。我心里暗暗骂自己,编这样一个滥借口,她一眼不就看出来我根本没换嘛!心里这样想,嘴里赶紧解释:“我刚插上门,姐姐就回来了。”虽然翠儿仍然疑惑,却也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只好作罢,我便帮她找到东西,哄她出去了。虚惊一场!
  又过了几日,我已经忘了这档子事。忽然一天晚上,绣茵带着几个大宫女进了我的房,后边跟着翠儿。
  我还以为绣茵是找我有事,迎了上去,谁想一个大宫女过来,将我拦在一旁,剩下几个就去开我的箱子。我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绣茵:“姑姑……”绣茵却并不看我,平静地吩咐那几个宫女道:“细细地察看,不可马虎了事!”那几个宫女应了一声,便开始“搜查”。结果自然是发现了我那包东西,我正要开口,翠儿却抢先插嘴:“就是那个!姑姑看看,可是赃物!”
  听了这句话,我才恍然大悟,脑子“轰”的一声。我没想到翠儿竟会以为我偷东西,而且还在背地里“告发”我,难怪她这几天没事就在我身边转悠,原来是为了找“证据”。
  一个宫女将那几件首饰呈给绣茵,绣茵看了看,转头瞧着我:“你怎么说?”
  我赶紧跪下,解释道:“姑姑,重华冤枉,这绝不是重华偷的。”
  “那这是怎么来的?”有人将登记册递给绣茵——为了防止宫女盗窃或是夹带违禁品,进宫的时候对我们的财务进行了登记,日后也定期有登记。“这册子上可没有这几件东西。”绣茵将册子扔在我面前。
  “姑姑,重华真的冤枉,这是重华的阿玛托人从宫外送进来的,千真万确,对了,包袱里还有一封家书,可做凭证。”
  又有人将信递给绣茵。绣茵细细看了,然后看看我:“可是真的?”我连忙努力地点头。
  半晌,绣茵没有说话,略略沉思,其他的人都望着她。终于她开了口:“这些东西虽然并非赃物,但却是从宫外私带的。要知道私相授受同样有违宫规,是宫里头最忌讳的。如今你亲口承认了,人赃并获,这样大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需得禀明娘娘,请娘娘定夺。”说罢示意其他宫女看着我,自己转身出去了,翠儿随后跟着,临走时回头瞧了我一眼,透着一股子幸灾乐祸。
  我跪在地上,头脑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翠儿,甚至绣茵,怎么会这样……
  半天,绣茵回来了:“传娘娘懿旨:苏哈塔重华,恃宠而骄,不修内治,不守宫规,与外人、私相授受,实属重罪,本应重罚,念其年幼,且为初犯,故从轻处罚,责苏哈塔重华洗衣局服苦役一个月,以观后效。”
  顿时,我觉得天旋地转:“姑姑……”
  绣茵却依旧平静地说:“这是你自作自受,姑姑也帮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一转身,出去了。
  我浑身无力,跌倒在地上,口中喃喃:“姑姑……”
  几名宫女将我拉起来,随手捡了两件衣裳包了包,便“押着我”去了洗衣局……
第33章:妒陷(四)
第33章:妒陷(四) 
  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再回到这个鬼地方来。
  李嬷嬷和惠儿见我被“押”回来,得意地“哼”了一声,一脸“早知道你也有今天”的表情,看着她们的脸,我便知道,这一个月,肯定得倒霉了。
  果然,她们开展了明目张胆地打击报复。因为是冬天,比刚来时更难熬。我每天的工作多得堆成山,手指浸泡在冰冷的水中,手指头肿得像胡萝卜,手上裂开了好多的口子。李嬷嬷和惠儿因我毕竟还是永安宫的人,不敢明着对我动手,不过暗刀子却没少下。比如让我蹲着洗衣服,排给我的位置靠近井口,经过的人多多少少会洒一些水在我身上……这样的事情举不胜举。人在屋檐下,我只能忍气吞声了。
  辛苦的时间总是特别慢,我才来了八天,感觉却像好几年了。每天望着小山一样的被单和李嬷嬷、惠儿的脸,我真不知道剩下这二十多天怎么熬。
  这天,我正继续和这堆“衣山”奋战。地上的水冻成了冰,蹲在上头,寒气从脚底冒上来。盆里的水不时溢出来,打湿了鞋子,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脚趾头……
  忽然一个人影挡住了本来就不太温暖的日光,我还以为是李嬷嬷或是惠儿又来找茬,所以没抬头,仍旧继续努力着。过了一会,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好了,收拾东西,跟我回去吧。”
  我抬头一看,是绣茵。
  一路上绣茵默默地走,我也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因为腿还麻,走路有点不利索。快到永安宫的时候,她忽然顿了顿,却没回身:“十三爷替你顶下了,说那包东西是他帮你哥哥送进来的。”
  原来……我恍然大悟,难怪“刑期”这么快就结束了。
  进了永安宫,胤祥不在。我向德妃谢了恩,德妃说了些什么,我却听不清了,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倒头便睡。这一睡,竟睡了三天。等我醒来,浑身酸痛无比,脑子想要炸开一般,绣茵来看我,说太医来过了,我受了风寒,需要静养几日。我歇了三天,便不敢再躺,硬撑着起来干活。我依旧是伺候德妃的日常起居,不过我现在染病在身,自然不敢靠近德妃,所以只能在外间屋做些打扫的事情。
  一天,我正在打扫,却觉得身后有人盯着我,回身一看,却是胤祥。一晃似乎一个多月没见了,看起来他竟有些倦色,想是替他皇阿玛办差辛苦了些。他见我发现了他,便走过来,脸上不复原来嬉笑的神情,却是格外地认真:“怎么样?身子好些了吗?听绣茵说你在洗衣局受苦了,回来就病了,躺了几天。也不方便去瞧你,又怕你家里人担心,也没敢将这次的事情告诉你二哥。如今平安回来就好。你们怎么这样不小心,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要不是绣茵知会,你恐怕就得在洗衣局多待些日子了。”
  听他略带责怪的关心,我不由鼻子一酸,眼圈一红,险些掉下泪来,连忙把脸别过去,咬咬牙,瞪大了眼睛,将泪水逼回去,才抬起头对他展现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不碍事的,奴婢可没那么金贵,原来也是在洗衣局干的,这次好多了,因为是永安宫里的人,她们也不敢怠慢……”
  胤祥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这是跟御医讨的,治疗风寒很有效果,每天早晚两丸,温水送服。”说着递过来。我刚伸手去接,就见他一愣,伸过来的手蓦的停住。我也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忽然他又将手伸过来,却不是递瓶子,而是抓住我的手,拉了过去。
  “啊~!”我吃痛地惊呼。原来裂开的口子已经结痂,被他这么一拉,又裂开似的疼起来,火烧火燎的。他听我这么一叫,急忙放轻力道,却仍然没有放手,双眼盯在我“满目疮痍”的手上。我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好丑,皮肤粗了,好多地方曝了皮,四处的口子一道一道的,结着难看的痂。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急忙用力抽回来。谁知他拉得太紧,我又痛了起来,心里有些气恼,脱口而出:“放开啦,难看死了。”
  他却没放开,良久,他才抬起眼睛望向我:“痛吗?”在他澄澈的双眸中,我竟依稀读出了些许心痛的味道,心里猛然一阵慌乱,说话也结巴起来:“当……当……当然痛,这么一拉,更痛!”他才放开手,随后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将瓷瓶轻轻放到我手里,便进去了。我一手握着扫帚,一手握着瓷瓶,有些傻傻地站在院子里,看着他的背影——这家伙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有点不一样。
  因为我身子还虚,打扫后姑姑就让我先回去了,所以胤祥离开的时候并没有遇见。下午,又是正在打扫的时候,忽然有人轻声叫我:“重华!”我一愣,有点反映不过来,因为在这宫里还没有男人这样叫过我的名字。
  回头一看,又是胤祥。我觉得很别扭,他向来只叫我“丫头”或是“猴儿”,还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弄得我心里毛毛的,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他走上前,手里又握着两只白瓷瓶子,轻轻塞到我手里:“这是我跟太医讨的,专治冻伤,这个是除疤的。”语气意外地温柔,大约是自己也有些别扭,又接着说道:“这样的手,还如何刺绣、如何侍候德妃娘娘。今儿娘娘还念叨,说没有你按头,身子有些不爽利呢,你呀,快好起来吧。”说完,竟然似乎有些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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